16日上午,‘拳師’號航母在仁川港外觸雷重創。

    隨後的掃雷工作不太順利,因為周青峰布雷的時候缺大德了。他布設了一百多顆漂雷,光掃這些隨著水流到處跑的玩意就讓美軍頭大如鬥。

    漂雷隨著潮汐來來迴迴的跑,一會東一會西,掃雷艇壓根不知道水下還有多少這玩意。好不容易覺著某個區域已經掃幹淨了,過兩天又冒出一顆來。

    而它冒出來的表現就是某個倒黴蛋被炸上了天。

    此外還有沉底的定時錨雷,這個更可怕。

    仁川靠近漢江入海口,海水渾濁。就算是潛水員進入水下,目視距離也不會超過五米。這等於要潛水員一寸一寸的在海底摸過去尋找。

    海底工作環境複雜惡劣,找不到錨雷是正常,找到了隻能說撞大運。

    定時錨雷還有可能過幾天乃至十幾天才會釋放錨鏈,讓雷體浮上來。運氣不好的船隻艦隻碰上了就得完蛋。

    麥克阿瑟下令一周內必須掃幹淨仁川港口的水雷。負責掃雷的美軍無不破口大罵。這完全是讓他們去死。

    可沒辦法,掃雷的美軍不死,騎一師的美軍就得死更多。這兩天仁川外海二十四小時不停進行爆破掃雷,企圖用巨量的爆炸引爆那些該死的玩意。

    爆破這招對漂雷有效,但對沉底的定時錨雷效果不大。不到時間,這種水雷就是海底的鐵疙瘩,其引信都不起作用的。

    對這些情況,馬可世心知肚明,也知道己方這次副本任務算徹底失敗。他站在‘兄弟丸’的船甲板上,眺望遠處慢騰騰的‘拳師’號,長歎一聲,隻能祝其好運了。

    ‘兄弟會’的貨船也慢悠悠的在海上飄,十幾個成員徹底沒了初入副本的興致,隻當自己是來玩一趟,度個假而已。

    反正這次副本輸了也隻是讓第二次海灣戰爭推遲三個月。

    可仁川被堵後,麥克阿瑟不死心,還希望能在東麵的元山再來一次登陸,挽迴麵子。大批美軍戰艦都被抽調執行作戰任務。

    ‘拳師’號緩緩南下,身邊隻有兩艘‘弗萊徹’級驅逐艦保護,外加頭頂的護航戰鬥機提供遠距離的警戒。

    美國人到現在為止還隻當自己是一時疏忽,讓對手找到機會滲透到港口警戒圈內布雷。他們依舊是想不到在遠東有誰能來挑戰自己?

    到19號下午,航母靠近佐世保。

    ‘兄弟會’眾人也打算上岸後去找點樂子。

    快要天黑前,正在船舷邊釣魚的克拉克神父抬頭看見護航的美軍戰機紛紛返航離開,就問了聲:“馬可世,你說我們的對手正在幹嘛?”

    馬可世卻端著望遠鏡在船舷邊怔怔發愣。克拉克神父問了幾聲後,才順著前者的目光朝遠處看。

    隻見在海天線間出現一個緩緩移動的黑點。

    黑點看著很慢,卻在海麵掀起巨大的浪花,這是高速航行獨有的標誌。同樣在海麵飆過五十節速度的‘兄弟會’眾人對此心知肚明。

    黑點看著慢是因為離的遠。

    能跑這麽快的船可不多見。

    克拉克牧師坐在船舷邊,手一抖魚竿都掉入海中。他抓起望遠鏡朝遠處確認,進而怪叫道:“混蛋,叫周青峰的家夥他居然追殺到日本來了。”

    ‘兄弟會’眾人大驚失色,全都擠上船甲板,齊齊抓起了望遠鏡。

    “它大概在三十海裏外,距離追上我們還要四十分鍾。”

    “不,考慮到我們目前的航速,它要追上我們至少得一小時。”

    “笨蛋,它不是來追我們的,它是來找‘拳師’號的。”

    眾人一想,對啊!

    周青峰能跑五十節,‘兄弟會’也可以跑五十節,理論上對方是永遠追不上的。可在大概二十海裏外的‘拳師’號就跑不掉了。

    “一個半小時,正好是天黑後發起攻擊。”馬可世迅速計算出對手的意圖。

    克拉克神父驚訝問道:“可周青峰是怎麽知道‘拳師’號當前位置的?他又沒衛星。”

    “可能是破譯了無線電。”馬可世說道,“也可能是距離近之後追蹤尾流。”

    大型船舶的尾流可以存著相當長的時間,而在海麵上極其明顯。隻要知道‘拳師’號的航速和目的地,就能估算它的大概位置。

    可知道又如何?

    “該怎麽辦?”克拉克神父喊了聲,“我們也加快航速吧,阻止該死的敵人向我們的航母發起攻擊。維護美利堅的尊嚴。”

    對手如此明目張膽的跑來攻擊,‘兄弟會’眾人是義憤填膺。他們想都沒想就掉頭向對手的貨船衝了過去——十分鍾後,他們扭頭就跑。

    美利堅的尊嚴不如自己小命要緊。

    在望遠鏡裏,周青峰那艘貨船搞得像刺蝟似的——左右船舷裝了八根魚雷管,還架起了機關炮。

    看樣子好像是把防空的37毫米高射炮搬到船甲板上來了——很有毛子風範嘛,彪的很!

    ‘兄弟會’的貨船扭頭一跑,航速立馬提

    升到五十節——二十海裏外負責給‘拳師’號做警戒的兩艘‘弗萊徹’級驅逐艦頓時嚇一跳。

    在一艘‘弗萊徹’的雷達屏幕上出現高速突擊的魚雷艇。

    “艦長,我艦西側出現不明目的的魚雷艇,航速超過五十節。”美軍雷達操控人員驚聲尖叫,“這絕對是朝我們來的。”

    美軍驅逐艦的艦橋內頓時炸了鍋,立馬是無線電通報外加火炮轉向,瞄準目標來襲方向。

    二十海裏差不多是三十六公裏,‘弗萊徹’裝備的五門mk12型127毫米艦炮最遠也隻能打到十二公裏。

    當‘兄弟會’的貨船在海麵上掀起巨大的浪花,護航的兩條‘弗萊徹’隻能一左一右,戰戰兢兢的等著。

    等啊等啊,開頭那條‘魚雷艇’掉個頭就溜了,無影無蹤。

    ‘拳師’號此刻就是一條死魚,開足馬力也跑不快。它馬上就要抵達佐世保進入美軍嚴密控製範圍,偏偏離港口還有個上百海裏的距離。

    軍情在無線電中傳到東京,麥克阿瑟正準備召開緊急軍事會議,商討朝鮮地麵戰場的困境,冷不丁得知‘拳師’號有危險?

    “五十節航速的魚雷艇?”老麥不相信啊,“什麽魚雷艇能跑到日本海域來?”

    魚雷艇速度快,但航程有限,隻適合近海搏殺,絕對不可能單獨出海戰鬥的。佐世保距離中國和朝鮮七八百公裏,小型軍艦壓根不可能過來。

    而目前整個東北亞除了美國就壓根沒有大型軍艦,蘇聯都沒有。

    麥克阿瑟顧不上開會,要求通訊參謀保持跟‘拳師’號的聯係,一定搞清楚具體情況如何,並且命令附近的軍艦向其靠攏,進行護航。

    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裏,海麵風平浪靜,啥事也沒發生,隻有天逐漸黑了。

    聯合國軍司令部內的緊張氣氛有所緩解,大家都覺著會不會是護航驅逐艦的雷達操作員看花了眼,又或者是電器故障。

    但在天黑前,同樣裝備雷達的‘聖光’貨船從海天線下冒了出來,以十二節的速度朝‘拳師’號並行靠近。

    在雷達屏幕上,貨船也就是個亮點。隻有望遠鏡裏目視觀察能確認其似乎並非軍艦。

    但護航的‘弗萊徹’級驅逐艦不敢掉以輕心,在海事公共頻道裏唿喊,要求其西麵二十海裏外的貨船遠離。

    可這艘貨船好像沒裝無線電,壓根不管不顧就是要靠近,一直到十海裏。

    一艘‘弗萊徹’級驅逐艦忍不住了,不得不前出幾海裏,開炮予以警示。炮彈水花就落在距離貨船不到五百米的距離上。

    可炮彈不但沒有把這艘可疑貨船趕走,反而猶如驚動深海中的怪物。對麵貨船的航速驟然提升,在雷達屏幕上測速迅疾提升到五十節。

    “見鬼,這是偽裝艦,就是剛剛出現又遠離的那艘。”無線電裏傳播著驅逐艦艦長近乎驚悚的唿喊,叫人聽了心頭不自覺的緊繃。

    在‘聖光’貨船上,周青峰站在駕駛艙內同樣盯著雷達屏幕,默默掐表——蕭金浪並不能準確提供‘拳師’號的護航情況,他的出擊相當冒險。

    但目前來看,美軍給這艘倒黴航母就派了兩艘驅逐艦而已,還左右一邊一艘,幾乎等於裸奔。

    “毛子的‘53-39’重型魚雷最大射程五千米,想要保證命中率,最好拉近到三公裏內。也就是說我必須冒著那艘‘弗萊徹’級的炮火跑至少八海裏,大概五分鍾。”

    低語間,‘聖光’貨船已經飆到飛起,船首劈開浪花,悍勇的比驅逐艦還驅逐艦。

    ‘弗萊徹’級撐死也就跑三十七節,隻能跟在‘聖光’貨船後頭吃屁。周青峰的意識和貨船相連,盯著雷達屏幕駕馭其在大海上高速繞行。

    對麵的‘弗萊徹’級意識到危險,已經在轟轟轟的拚命開火,五門127毫米高平兩用艦炮鉚足了勁進行轟擊。

    這炮手工裝填,每分鍾撐死二十二發。想要攔截高速又靈活的目標始終有些力不從心。

    在‘弗萊徹’級的艦橋,艦長和雷達操作員都驚駭的盯著雷達屏幕,看著那艘‘大型魚雷艇’始終在自己火力範圍內蛇形逼近。

    十海裏,九海裏,八海裏......猶如逼近胸膛的刺刀,令人遍體生寒。

    三萬多噸的‘拳師’號正在拚命加速,遠離戰場。為了安全,它的艦載機都飛到其他航母上,如今全艦就是個空殼。

    黑夜已然降臨,搏殺卻隨著炮聲越加激烈。

    麥克阿瑟坐在東京的司令部會議室內,當著手下一票高級軍官的麵,麵紅耳赤,臉皮顫顫——大意了,再次大意了。

    這絕對是蘇聯人的陰謀,是斯大林的手腕,就是要在朝鮮戰場上讓美軍丟臉。如果‘拳師’號被擊沉,這無疑是對美國出兵朝鮮這一決策的巨大嘲諷。

    “夜間戰鬥機起飛了嗎?”麥克阿瑟咬牙問道。

    “釜山,佐世保,好幾個空軍基地的夜間戰鬥機在半個小時前就起飛了。”值班軍官答道。

    “我們還能做些什麽?

    ”

    “長官,我們目前隻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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