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峰拎著兩桶油,走出去還沒一百米,身後的寧邊原子能研究所突然亮起耀眼光芒。這光芒在漆黑夜空猶如升空的火球,把他的影子投射到地麵,又瞬間包裹。

    數秒後光亮消失,爆炸的轟鳴從研究所方向襲來,好像空氣顫抖、地麵震動,有股子大災變降臨的錯覺。

    光芒亮起時,周青峰就直接朝地麵一趴,向公路邊的田坎翻滾,抱著腦袋尋找隱蔽。直到衝擊波的巨響傳來,他才意識到爆炸威力沒想象中大。

    但等周青峰迴過頭,剛剛停在路邊的三輛車突然啟動,快速朝研究所方向衝。夜視儀裏的車輛很快爆發出更多的亮點,看著像車載重機槍在進行掃射。

    “這是在幹嘛?”周青峰從地上爬起來,連忙去檢查自己偷來的兩桶油。他感覺到危險臨近,連忙帶著燃料逃離。

    不管發生了什麽,反正沒好果子吃了。

    寧邊周圍肯定駐紮有人民軍的守備部隊,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趕來。

    周青峰拎著油,哼哧哼哧的趕緊跑。但幾分鍾歐,不等他跑到自己藏摩托車的隱蔽點,研究所方向又響起更加劇烈的爆炸聲。

    火球再次照亮大半夜空,給人帶來深深的恐懼。第一次爆炸大概是兩三百公斤tnt,第二次則至少半噸。

    “剛剛麵包車裏的木箱該不會是炸藥吧?”周青峰心裏猜測,“那幫鬼鬼祟祟的家夥別是來炸研究所反應堆的。”

    一想到‘炸反應堆’,周大爺被嚇的魂飛魄散,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他撒丫子開溜,拚命的沿原路跑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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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兩條腿跑的再快也比不上四個輪子,剛剛衝出去的三輛車很快完成任務又撤了迴來。他們直接打開車燈,以更瘋狂的姿態唿唿的逃竄。

    三輛車到了路口減速拐彎,分開朝不同方向跑。開車的司機還彼此招唿,大聲鼓勁表示在約定地點匯合。

    一輛轎車和一輛麵包車朝東跑,另一輛麵包車朝西跑。

    周青峰正好也跑到路口,朝黑暗中躲了一會。他聽到襲擊者分別時的喊聲,還聽到其中一名司機先高聲慶祝任務順利完成,緊跟著猛踩油門加速,然後驚怖的喊了一嗓子......

    “我的油,我的油箱怎麽沒油了?剛剛還有大半箱的。”

    麵包車的發動機轟轟作響,一聽就是經過特別改裝。

    這車外表看著貌不驚人,內部說不定改了保險杠,強化了底盤,帶了裝甲,裝了台大馬力v8發動機。

    簡單講就是台小坦克似的,專門執行特種任務。它有諸多優點,缺點就是油耗高。這種‘油老虎’百公裏不會低於十五升,甚至更多。

    北棒這地方可不會半路給你開個加油站,所有油料都掌握在少數強力機關和軍隊手裏——實際上在新世紀初,人民軍都沒汽油,到了餓肚子要越境搶劫的地步。

    沒有汽油,就注定逃不遠。

    麵包車司機的淒厲聲音隨著夜風迅速遠去,周青峰拎著兩桶油從黑暗中走出來,呆呆的眨了眨眼睛,越過公路繼續朝他的隱蔽點跑。

    按他的估算,那輛倒黴的麵包車還能繼續跑個百八十公裏,然後就得廢了。而在北棒這山區環境,這點距離根本不足以逃出人民軍包圍圈。

    “太悲慘了,願上帝和佛祖保佑沒油的那家夥。”周青峰越過一片小樹林,給自己的摩托車灌滿汽油。

    摩托越野能力強,鄉間破路乃至野地都能跑。它油耗又低,兩桶油足夠跑三四百公裏,機動性比麵包車改裝的‘小坦克’強多了。

    等周青峰給自己的‘小摩托’灌滿油,駐紮在附近的人民軍也搭乘卡車趕來了。他不敢走大路,直接在山野丘陵間開走。

    此刻時間是淩晨一點,二胖子不用睡了。

    寧邊距離平壤直線距離也就一百公裏,具體消息很快傳了迴來——一夥武裝人員以內外勾結的方式進入了原子能研究所。

    內鬼是研究所內部人員,之前完全沒有背叛的征兆。

    但這次他引來敵人進行破壞,連續兩次準確爆炸摧毀了研究所的輕水反應堆,還炸塌了一棟研究樓。

    當時樓內有兩百多名北棒核武器研究人員正在工作。現在樓宇倒塌,他們幾乎全滅。

    唯一慶幸的是這夥武裝人員試圖炸毀研究所南麵的核廢料處理中心,但沒有成功。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保衛部軍官進行匯報時,額頭大汗淋漓,兩股微微發抖。二胖子坐在沙發上,氣的臉色漲紅,恨的使勁拍扶手。

    ‘搞黨政’的沒離開,在旁邊聽的心驚肉跳。他心裏罵周青峰胡來,卻又關切問道:“抓到破壞者了嗎?”

    保衛部軍官答複道:“這夥敵對武裝人員有三輛車,六七個人,非常熟悉我們內部。但我們已經封鎖了寧邊周圍所有道路,肯定能把他們抓住。”

    誒.......六七個人?

    不對啊!

    周青峰從哪裏找的六七個人?他幹活一向獨來獨往的。

    不等搞明白怎麽迴事,‘搞黨政’的被請去休息。二胖子下達一係列命令,要求立刻嚴查如此嚴重的破壞事件是如何發生。

    破壞者有內應,有改裝車輛,有充足的燃料,甚至還有真實的通行證件,這絕對是內部出大問題了,需要進行清洗。

    兩個小時後,第一名破壞者落網。這位老兄被抓時開著一輛燒幹油箱的改裝麵包車,被攔住後企圖自盡,卻又舍不得死。

    他被抓死哭天喊地的嚷嚷著:“為什麽會沒油?我明明加滿了油箱的,明明可以逃掉的。我檢查了好幾遍啊。這是為什麽?”

    北棒的人民保衛部逮住人後壓根沒客氣,立馬動刑審問。被抓的破壞者壓根經不起皮肉之苦,很快吐露了許多內情。

    事件背後果然涉及北棒內部軍政人員,也有從國外滲透進來的武裝分子。這些人之間的關係往往八竿子打不著,卻被某種無形紐帶聯係起來。

    保衛部急於深挖建功,於是下狠手拷問,想知道‘無形紐帶’是誰?被抓的這位哭天喊地就是不說,被逼急了不知喊了句什麽,隨即就死了。

    負責審訊的保衛部人員被嚇到魂不附體。這種大案的用刑是很小心的,下狠手也是皮肉痛苦但不會危及生命。

    現在嫌犯被用刑的時候死亡。線索斷了,沒人能負責,真是有嘴說不清。

    當保衛部人員想要向平壤匯報,卻發現跟平壤方向的有線和無線聯係突然中斷。衛戍部隊被緊急調動,下令的赫然是二胖子的妹夫,三胖子的姑父。

    ‘搞黨政’的入住平壤百花園國賓館,聽到‘姑父’的名字立馬大吃一驚——糟糕,這下真的糟糕。

    隻想到自己時空迴溯,忘記別人家也有被選者。

    駐朝使館的武官急急忙忙跑到國賓館報信,“平壤衛戍部隊分成兩部分對峙,已經在道路上構建街壘。坦克都開出來了。

    但對峙雙方的軍官和士兵顯然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一方說要保護領袖,一方說要鏟除叛徒。我聲明自己是中國外交人員,他們才允許我通行。

    此外我聽到個消息,‘姑父’的手下已經攻破了二胖子在城北的龍城官邸。二胖子目前下落不明,不知生死。”

    啊......這是政變!

    好死不死,‘搞黨政’這位在如此敏感時間點出現在平壤。按使館武官的意思,目前局勢不明,領導人必須馬上乘機離開。

    “等等。”作為領導者,‘搞黨政’這位麵無表情的繃住臉,穩住場麵,“和帝都那邊聯係上沒有?”

    使館武官點點頭,“北棒自己的有線和無線通訊都中斷了,懷疑還有其他勢力介入。但我們自己的衛星加密通訊還能用,帝都方麵希望您立刻迴國。”

    不用多想,現在能幹這活的除了老美沒別人。如果有內鬼幫忙,說不定這會美國人的電子幹擾機就在平壤上空飛。

    可是......

    “我現在不能走。”‘搞黨政’的猛然下決心,“不管誰控製平壤,都會尋求我們的支持。現在關鍵時刻,我若是走了,等於平白把這份影響力讓出去。”

    在國賓館的隨行人員和使館人員頓時感到莫大壓力,他們的責任之一就是保證領導的絕對安全。但‘搞黨政’這位要留下是要冒極大風險的。

    畢竟政變很可能會演化成一場流血的大亂子。可坐視北棒政變更不可取。使館武官作為外交人員,忍不住問道:“領導,我們到底支持誰?”

    ‘搞黨政’的為此長歎一聲,“靜觀其變,誰能開出更好的條件,我們就支持誰。但從目前的狀況看,那位‘姑父’隻怕不是那麽靠譜了。”

    話說完沒多久,一名賓館工作人員進來,通報說‘為保障友邦領導人的安全,希望‘搞黨政’的立刻乘機離開平壤。’

    “是誰的人要求我們離開?”

    “是人民軍總參謀部的副總參謀長。”

    聽到這個職位,使館武官立刻報上其名字。

    ‘搞黨政’的臉色更沉,心裏暗想:“局麵越來越複雜了。現在平壤城裏到底分幾派啊?這要命的關頭,那個惹禍精在什麽地方?他最擅長渾水摸魚了。”

    惹禍精?

    周大爺此刻正騎著他‘心愛的小摩托’,躲在寧邊南麵的一片丘陵草叢中。時間慢慢走向早上四點,再過一會就要天亮了。

    可在草叢外,一隊人民軍連同北棒民兵被動員起來,牽著狗在搜索炸毀寧邊原子能研究所的破壞分子。

    “見鬼啊,追我幹嘛?你們的反應堆不是我炸的。我就拎了兩桶油,就兩桶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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