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環中心大廈,樓高346米,地麵76層,98年才建成。這是香港第五高樓,李家的心頭好,十幾年後出售賣了402億人民幣。

    現在‘聖光’隻花了二十億人民幣就拿下,當做集團總部。這價錢便宜的跟白撿似的,也吸引了一堆自覺有實力的人士來爭搶。

    國內不少二代想要。有帝都來的,也有嶺南來的。這幫人吃相太難看,找關係傳話希望‘聖光’退出收購,把周青峰給激怒了。

    ‘搞黨政’的那位親自打電話來勸,讓周青峰以大局為重,忍一忍。結果周大爺直說自己是‘有缺陷的盟友’,忍不了,掛了電話就去殺人。

    是真殺人。

    沒幾天,‘二流報紙’就發訃告了。

    蕭金浪後來親自去向‘搞黨政’的自我檢討,是他當內鬼提供了便利和情報,才讓周青峰如此容易得手。

    原因是這事實在攔不住,為避免團隊分裂,隻能予以配合。

    說白了,周青峰才是穿越團隊的核心,才是大局。其他人都得忍一忍這位脾氣暴躁的大爺——團隊內不少追隨者對這種殺戮其實挺樂見其成。

    ‘搞黨政’的也徒唿奈何。他思想轉變的也快,私下列了個小名單,“有些人正常手段搞不定,既然殺了就多殺幾個。‘萬億家族’之類的沒必要存在。”

    2000年,中國正處於思想、經濟、社會的大動蕩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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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下崗’的後遺症在猛烈爆發,幾千萬失業人員製造劇烈的社會矛盾。各種二代三代在貪婪的侵吞國有資產,底層老百姓卻無立錐之地。

    加入wto,讓中國產業進入國際市場,確實給國內積累的民怨提供一條泄洪通道。隻要能賺到錢,社會矛盾就能得到緩解。

    但在2000年,收拾李黃瓜不過是解除一個疥癬之疾,真正的危機像座山似的壓在‘聖光’團隊的每個人頭頂。

    加入wto最快也要到2001年的年底。如果中間出個什麽幺蛾子,每拖一天國家就得多承受一份苦難。

    ‘聖光’團隊內部早有共識,‘加入’時間隻能提前,不能推遲。否則本次時間逆流就毫無意義,還不如想辦法搗亂提前迴歸。

    可國內外政治變革是係統工程,‘聖光’集團隻負責其中經濟的部分。周青峰更是不管實事,他拿了‘殺人小名單’就溜,幹自己最拿手的工作去了。

    在中環中心大廈的頂樓,伊蘭端著杯苦咖啡,站在總裁辦公室的窗前。脫離敘利亞的絕望戰場後,她的生活就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會議、會麵、通話、出行,從起床開始,伊蘭的時間安排就被精確到分鍾。每到重要時間點,秘書輕輕敲門,提醒今日的工作日程。

    站在落地窗前喝杯苦咖啡已經是伊蘭難得的休閑。可她越是疲憊越是亢奮,執掌兩三百億美元資產,控製遍布全球幾十個國家的產業,仿佛地球被抓在手心。

    按照團隊智囊對中國入世二十年的經驗總結,想要發揮國內完整產業鏈的威力,一張遍布全球的信息網尤為重要。

    過去香港的貿易公司在提供這方麵的服務,將歐美日韓等西方國家的需求化作訂單,轉給國內生產——擁有信息優勢,利潤大頭自然留在香港。

    現在‘聖光’集團鯨吞李家產業,立刻強化其產業在全球的信息獲取能力。但香港商人眼界太窄,隻盯著發達國家,‘聖光’的眼睛要盯著全世界。

    東南亞、南美、中東、非洲等落後地區的市場也能養活一大批中國廠商。‘聖光’要提前對此作出布局,以便賺取超額利潤。

    “我們需要港口,需要船隊,需要可控的海洋運輸線。”

    伊蘭喝一口苦咖啡,站在窗前微微閉眼,腦海裏迴想‘經驗總結’中的‘二十年發展教訓’章節。

    中國做外貿,不但信息網沒能控製在自己手裏,物流也不在自己手中,對物流相關的金融和海外法係也是懵懂無知。

    這也是為什麽香港會長期接受英國法官的原因。‘半島酒店綁架案’後,英國就對香港治安表示‘憂慮’,威脅不再派法官。

    二十年後,中國大勢已成,不在乎這事。

    但現在如果香港不能發揮窗口效應,對中國外貿卻是個大麻煩。因為國內企業大部分並不知道如何跟外商打交道,基本靠香港這個中轉港的從業人員來完成。

    這也是香港中產特別喜歡舔洋人的原因,畢竟是洋人賞飯吃。

    “難怪維克多對香港有諸多負麵情緒,這個港口確實卡住了大陸經濟發展的命脈——不用不行,用了又不爽。”

    伊蘭理解周青峰的困境。

    男人能用暴力把‘低調俱樂部’的黑手斬斷,卻沒辦法用暴力打造一套屬於自己的貿易網絡。物流,金融,法律,都得用歐美數百年打造的那套標準。

    破局沒有捷徑,隻能靠千千萬萬的勞動者埋頭苦幹。

    在中國時間長了,伊蘭不知不覺間連心態都發生變化。她在法國

    留學,法國佬灌輸的理念是‘隻要示威遊行,迫使政府讓步就可以讓窮人過上好日子’。

    伊蘭有不少同胞到了西方就迅速被同化,覺著民主解決一切問題。現在她隻要想起自己曾經深信不疑的西方政治觀點,就覺著可笑的很。

    “能對抗西方的也隻有中國了。”

    明白工業化國家擁有的強大實力,伊蘭已經認定自己族人在中東的抗爭毫無意義,“也不知道‘基地組織’是否還能發動‘911’事件?”

    在‘911’事件之前,‘基地組織’就派人到美國學習如何駕駛民航客機。這是一個周密策劃多年的恐怖襲擊,需要每個任務環節緊密配合。

    ‘兄弟會’不傻,應該早就按圖索驥,拿著名單去收拾那些在美國民航培訓機構的中東綠綠——‘911’以及後續的阿富汗戰爭對美國真是沒啥好處。

    世界格局變化無窮,伊蘭偶爾思索就覺著千頭萬緒難以分出輕重。她在窗前將苦咖啡飲盡,歎聲準備繼續工作——想要在外貿大潮中賺到錢,事務可多了。

    不過今天注定有些意外。

    秘書敲響辦公室的門,提醒伊蘭五分鍾後有個跟‘馬士基’高官的電話會議,關係到航運物流的長期訂單。

    伊蘭應了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但秘書猶豫一會,又低聲道:“女士,剛剛有個奇怪的電話打過來,指明想聯係您。但他不肯說明身份,隻說自己叫穆罕默德。

    我表示沒有具體身份和事務,沒辦法替他預約任何見麵請求。他拖了很久才報出個暗號似的數字,說你聽了就明白。”

    想跟伊蘭見麵的人太多了,大多是媒體想約時間采訪,也有癡心妄想要以‘才華’征服美人,更有說著咖喱味英語的印度人來認親。

    伊蘭莞爾發笑,問道:“還有暗號?”

    “對,他報了個數字,911。”秘書也覺著滑稽,就當個笑話。

    但這個數字猶如帶著魔力,將辦公桌後的伊蘭定身。她手裏握著筆正簽署文件,聞言便‘筆停睜目’,並迅速抬頭。

    “這個人還在線上嗎?”伊蘭反問道。

    秘書搖搖頭,“他說明天再打電話來,隻讓我務必把‘911’這個數字告訴你。”

    “明天這人再打電話,直接轉到我這裏。”伊蘭神情轉為嚴厲,“另外,把這個數字忘掉,否則對你沒好處。”

    明白這數字確實有魔力,秘書也大鬆一口氣,點頭表示明白。

    隔天,同樣的電話果然按時打來。伊蘭將電話轉入保密線路後才接通。對方是個微弱沙啞的聲音,男性,聽起來年老體衰。

    衰老的聲音以緩慢低沉的語速說道:“伊蘭,我叫穆罕默德。我想同為msl,我們應該見一麵。”

    伊蘭深吸一口氣,同樣低語道:“我已經拋棄對真主的信仰,不再是個msl。但如果你能擺正心態,我可以跟你聊聊。”

    衰老的聲音隱隱有些失望和動怒,在電話另一頭連連咳嗽。他半晌後說道:“好吧,我不應該寄希望於一個女人......”

    伊蘭立馬掛了電話,隨後屈指計數。等計數到十七,秘書通報穆罕默德的電話再次打了進來。

    她接電話後嘲諷的冷笑道:“我可不是你們眼中‘會移動的家具’,中東的悲劇完全是因為你們的愚昧和無知。

    我現在已經加入中國國籍,我的男人是個中國人。最後一次警告你們擺正心態,否則就去死吧。‘聖光’並不需要你們,是你們在求‘聖光’。”

    衰老的聲音再次咳嗽,聲音越發強烈。他好像差一點就會死似的,好半天才喘平氣息,說道:“好的,我們會擺正心態,是我們在求你們。”

    伊蘭卻沒有半點語氣緩和,反而愈加狠厲的說道:“對卡費勒撒謊很合理的,對嗎?欺騙和殺死叛教者自帶無上榮光,對嗎?

    你們那點招數騙不了我。擺平心態隻能讓我跟你聊聊。真想合作,你得放低姿態,至少別讓我察覺你們在耍花招。”

    衰老的聲音仿佛氣的要吐血,一直咳個不停。

    伊蘭丟下一句話,“跟我的秘書留個電話吧,在指定的時間和地方,也許我會跟你談談。”說完,她把電話退迴給辦公室外的秘書。

    打完電話,伊蘭給在帝都的蕭金浪發了個郵件,表明‘疑似中東背景的被選者’想跟自己接觸。

    蕭金浪很敏銳,迴複道:“確實可能有不屬於任何勢力的零星被選者存在。這些可以是我們統戰的目標。

    我派秦清到香港配合你處理此事。必要的情況下,可以對他們有所優待。”

    伊蘭立馬不滿的表示異議,“蕭處長,你這是典型的中式思維,總覺著任何人都可能是朋友。

    但你錯了,來的可能是無賴和蠢貨。這點你得學維克多,他對任何外人都看低一等,絕不委屈自己人。護短是種美德!”

    老蕭苦惱的發笑,隻能連連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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