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多是中國人’這可不是小事。

    老蕭的第一反應是不相信,讓秦清將在瑞蒙德的所有經曆細節全部做詳細匯報,並且再次派人前往瑞蒙德晶圓廠做後續調查。

    但這種調查很快就顯得可有可無。

    周青峰早就知道‘國安’疑心重,破事多。蕭金浪又謹慎過頭,好事容易一不小心變壞事。於是他給秦清撐腰,免得妹子平白無故的受苦。

    秦清返迴的隔天,在帝都的伊蘭向老蕭轉述了周青峰的話——維克多和秦清見過麵,兩人關係融洽。

    轉述此話時,接觸過‘維克多’的秦清已經被自家團隊隔離。由於事關重大,按常規不寫夠半年報告都不可能放出來。

    但周青峰點名要求秦清來跟‘聖光’進行對接,甚至分擔老蕭的一部分工作。

    在隔離的第三天,秦清的第一份細節報告上交給蕭金浪。老蕭看過後特意來到隔離秦清的房間。

    經過幾個月擴編,‘維密’團隊已經有了自己的專用辦公場所。

    秦清坐在一張藤椅上,陽光透過防彈玻璃構建的窗戶,在牆麵透射斑駁亮點。光影之下,妹子臉蛋有些消瘦。她幾天沒睡好,眼眶略黑。

    接受‘國安’培訓時,秦清讀過大量國內外情報事件的案例,自以為對這個特殊行業已經有深入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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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當經曆具體任務,才發現這活確實不是常人能幹的。

    跟著周青峰經曆的奇事雖然意外,但還算能接受。可迴來後立馬被組織懷疑進而隔離,讓秦清的心理受到不小的衝擊。

    雖然類似的事在各種檔案上能看到不少,國內各種時期都有。但枯燥的文字記錄和親身感受還是不一樣的。

    情報係統就是如此,什麽事情都得多個心眼,否則很容易出大簍子。可事事小心帶來巨大的心理壓力。

    蕭金浪進入房間,坐在秦清麵前。他並未立刻開口,隻是仔細端詳了這位年輕人——漂亮,端莊,舉止得體,工作熱情,又富有進取心。

    秦清沒做等待,反倒主動說道:“周青峰曾經跟我說,他最討厭的就是同僚傾軋和不被信任,寧願外放也不願當個籠中鳥。

    我不太明白他為什麽說這話,但現在略微感受到那家夥不願被約束的性格。他說自己受過專業的潛伏訓練,卻還是喜歡離經叛道。”

    老蕭苦笑,他也年輕過,能理解年輕人的心思,隻能稍加安慰道:“這是組織規定,任何外派人員迴來,都有個隔離期。”

    這話不多談,話鋒一轉......

    “小秦,你的報告,我簡單瀏覽一遍。你提到‘維克多’,也就是周青峰,對我們特別熟悉,還對你格外照顧。

    我們正在調查這個名字,但目前還沒有收獲。

    此外,伊蘭昨天就主動向我們提要求,點名要你跟‘聖光’對接聯係。包括你繪製的那張‘維克多’素描,伊蘭也確認了。

    這些情況都已經上報。在得到常委長老們的許可後,關於‘維克多’真實身份的信息不做任何留存,不向任何外人透露。

    我們自己團隊內也不公開。包括你剛剛寫的報告,還有那張素描,已經被銷毀。

    周青峰這個名字,目前隻有你我知道。連長老們都表示,保密為第一要素,他們對‘維克多’具體是誰不感興趣。”

    秦清聽完,心裏僅有的一點點委屈便蕩然無存。仿佛有種膽大妄為的關懷,知道她會被隔離,早早就把話跟國內說清楚。

    ‘維克多’其實不需要做這種事,但他就是做了。

    還有些話,蕭金浪沒說出口。

    秦清是極認真的人,對事件的描述可謂是事無巨細,不但寫了雨夜槍戰,寫了不知來曆的卡佳,還寫了和周青峰之間奇特的關係。

    雖然字裏行間沒明說,但老蕭能清楚體會到在短短不到十個小時的接觸中,周青峰對秦清有種難言的愛護——仿佛不能在一起的情侶,隻能遙望。

    同樣的感覺也在秦清心頭縈繞,特別是看了一堆戀愛心理之類的書籍,再迴憶周青峰看自己的專注眼神,分明就是男孩意外碰見自己喜歡的女孩,卻又不能相認。

    周大爺就不是能掩飾心思的人,他一切想法都在臉上掛著。

    分別時那句‘還能見麵嗎’,直接穿透了周青峰的心——秦清總感覺自己離開後,男人要麽黯然神傷,要麽情痛落淚。

    這哪裏是身在敵國搞情報工作?分明是在演諜戰愛情電影。

    還是狗血三級的那種。

    “秦清同誌,我代表組織上宣布,你的隔離期結束,恢複工作狀態。”蕭金浪以一場大笑結束談話,還給出一封信,“伊蘭讓我轉交給你的。”

    信很簡單,沒封口。

    秦清從裏頭抽出薄薄的一張紙片,是手寫後拍照用網絡傳輸,再打印出來。上頭用簡筆畫了個笑臉,寫著三個字......

    開心點。

    噗嗤。

    秦清真的笑了。一貫冷靜的她用鄙視的表情,不情願的低語半句,“無聊......。”

    老蕭也看到這三個字,牙都快酸掉了。他再瞧了瞧放在房間桌麵上的好幾本戀愛書籍,搖搖頭,暗道:

    “這什麽人呀?情聖麽?隔著個地球,冒著巨大風險,就為了寫三個字來搞對象。”

    周少俠,你缺女人麽?

    秦清三下兩下將那張紙條給撕了丟進垃圾簍,恢複她一貫冷靜淡然的微笑,“感謝組織信任,我可以立刻工作。”

    不過等蕭金浪勉勵幾句離開,她再看垃圾簍,緊皺眉頭,又把撕碎的紙條撿迴來,重新拚好,用膠帶貼上,當書簽用。

    工作,工作,工作......

    秦禦姐迴到自己辦公室,接下蕭金浪的一部分跟‘聖光’的協調任務,先從簡單點的幹起——給‘聖光’轉發的美國國防後勤部訂單找工廠。

    這就類似沿海的外貿公司找到國外客戶,再聯係國內廠商。這類訂單基本都交給保密性高的軍工體係。

    對於訂單這事,‘維密’團隊對此向伊蘭表示,提醒‘維克多’,不需要老是給國內拉訂單,保密才是第一。

    但周大爺對薅美國羊毛特別來勁。不讓他薅,他士氣都能降低一半,覺著太沒勁。讓他薅,他就興奮——恨不能把羊薅禿了。

    但對於國內軍工體係來說,周大爺弄來的訂單可是真香啊!

    國內的軍工體係是真的苦,大型裝備工業的還好,至少關注度高。可吃喝拉撒,衣食住行之類的軍工企業也很多啊。

    有些軍工廠因為沒錢沒任務,竟然自暴自棄。

    有的廠為了活下去,主動尋求外貿訂單——可大多是些窮國小國的需求,搞點什麽軍服軍靴,水壺背包,頭盔護鏡之類的。

    好不容易賣點重裝備,也是巴基斯坦,孟加拉,緬甸,泰國之類的窮光蛋。

    歐美發達國家的訂單油水豐厚,也麵向全球招標,可壓根輪不到國內軍工廠——人家招標書裏就寫明了不許中國廠商來競標,也不購買中國產品。

    哪怕是間接的也不行——比如當年軍援給阿爾巴尼亞的中國子彈,再便宜也不能采購給阿富汗的偽軍用。

    這是電影情節,也是五角大樓的明文規定。

    但......為了掙錢,規定就是用來打破的。

    ‘聖光’轉手美軍被服和飲水訂單。

    這對國內軍工廠來說是超過百分之兩三百的利潤。有‘哈登’副局長的關係在,國防後勤局還是全款預付,不壓資金。

    幾家數字開頭的軍工被服廠一看貨樣就知道買主是誰,可全廠上下一律禁言——通通閉嘴,好好幹活,年終獎大大的有。

    這可是國家機密,敢瞎逼逼的進監獄去。

    拿美國人的錢,養自家的人員和技術,這種好日子做夢也想不到啊。

    隨著雙方合作的深入,原本非敏感產品和服務已經無法滿足國防後勤局的需要,局長米勒中將麵臨一些非常棘手的積累問題需要解決。

    比如美軍重裝備的維護。

    美國大兵全球布武,耀武揚威的同時消耗也大。簡單的吃喝拉撒其實還好解決,但武器裝備的維護也是難題。

    美軍軍費實在有限啊——這不是開玩笑,別看每年六七千億美元的預算,可美軍要花錢的地方太多了,落到某一個項目上就捉襟見肘。

    比如美軍海外部署,坦克戰機艦船都長期處於高強度運行狀態,動不動就玩個碰碰船。每年的維修維護任務非常繁重。

    一些小問題在前線基地就搞定了,某些大修任務需要把裝備拉迴其國內才能解決。

    比如位於亞利桑那州的沙漠中,大名鼎鼎的戴維斯.蒙森空軍基地,全球最大的飛機墳場。其建製全稱是‘美軍第309航空維護與重建中心’。

    基地裏為什麽堆滿了戰機,除了軍隊報廢封存的,還有就是維修力量太小,修不過來。以至於日積月累,越來越多。

    同樣的情況在美國陸軍海軍都有,國防後勤局‘經費有限’啊,又不能挪用其他項目的資金來強化維修力量。

    這事也不是米勒中將造成的,但他需要解決。否則每次五角大樓開會,國防部長都會提及這個問題——後勤維護為什麽跟不上前線需求?

    簡單講就是花錢的效率不高唄,每年的經費都花掉了,但任務沒幹完——還是那句話,有經驗的勤務人員流失太多。

    才五六萬美元的年薪,誰願意去幹那些又髒又累的活?

    正好羅伯特上校在跟‘哈登’談‘一億美元’的私活,雙方有個驗貨的環節——親愛的哈登,五萬美元年薪,你能不能給我弄一批有經驗的維修技工來?

    “有經驗的維修技工在任何地方都很寶貴,才五萬年薪?紐約街頭的乞丐都比這賺的多。”

    ‘哈登’使勁要腦袋,“這可不行,絕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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