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且迴到三月份。

    周青峰剛剛坐上g局新任副局長的位置,宏大的計劃正逐步展開。前景是美好的,但他麵對的最大問題就是缺錢。

    郭效的資產中頂多隻能抽出五億美元的流動資金。抽幹之後其所謂‘家族產業’非得暴斃不可。

    孫洛基正在賣掉郭效在全球各地的不動產,包括在巴黎,倫敦以及紐約的房子。這大概能籌集兩億美元。

    比特幣,黃金,石油期貨之類的商品正處在價格低位,周青峰也在適量購入。但這些東西要變現需要至少兩三年,而且占用了不少資金。

    也就是說,周青峰目前掌控的流動資金太少,對於推動半導體產業來說無異於杯水車薪。

    購買一座晶圓廠就至少需要兩億美元,讓這座晶圓廠運轉起來還需要兩億美元的流動資金,否則無法購買原材料和更新設備,連員工工資都發不出去。

    半導體行業的高端人才也都是高薪,動不動就三四十萬美元的年收入。獵頭公司給周大爺找來的人才都很棒,開出的價碼也‘格外的棒’。

    錢的事,還得開源才行。

    “哈登閣下,早會在十分鍾後開始。”翹臀大長腿的蕾娜把辦公室門推開一條縫,站在門外通報一聲。

    女秘書最近如非必要就不進周大爺的辦公室,絕不給這變態大色狼騷擾自己的機會。她也不穿低胸裝,連短裙絲襪都不穿,全身裹的嚴嚴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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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差穿個黑袍了,真是比局裏年齡最大的老處女還保守。

    周青峰對此樂見其成,至少全局上下都知道新來的副局長是個色情狂——別人都是偷偷性騷擾,唯獨他是公開的。

    但有個‘變態’的名號沒什麽不好,幹些特立獨行的事反而方便,不會過於引人注目。

    “好的。”周青峰朝女秘書點點頭,隨手抓起手邊一份報告就離開辦公桌。出門的時候,蕾娜離他三步遠,確保色狼伸長胳膊也碰不到自己。

    副局長辦公室外,一個個小方格裏鴉雀無聲。

    隻有等周青峰走過,g局的職員們才緩緩抬頭,從格子後瞄一眼。直到他消失,辦公區迴複正常。

    雀斑胖臉的女職員拍著肥膩的胸口,大喘氣的向蕾娜低語道:“哈登色魔真是好可怕。萬一他來騷擾我可怎麽辦?無人能來救我。”

    蕾娜迴到自己座位上,冷麵迴複道:“工作吧。”

    距離周大爺‘新官上任’已經過了一周。威爾斯局長開個早會,總是要問問手下最近工作進度的。

    別人都是查了什麽什麽案子,有了什麽什麽調查結果。前次局長把調查國防後勤局的貪腐案丟給周大爺,今天輪到他交報告了。

    這麽個燙手山芋,誰都不肯接。

    之前負責調查的副局長就反複推脫,哪怕案情已經非常明了,也不肯衝上去咬國防部那些將軍一口。

    都說美國情報係統黑,國防部那些腦滿腸肥的將軍才是真的黑——人家貪汙都是拿著槍杆子明著來,以‘萬億’為單位的。

    局長閣下滿以為新來的‘哈登’要吃癟,可周大爺抓著手裏的報告,郎朗說道:“我已經跟國防後勤局的威廉姆斯少將達成妥協,他願意做一筆認罪交易。”

    這話讓會議眾人大為驚訝,威爾斯局長不敢相信的問道:“那個該死的少將願意認罪?要知道我們不可能給他減刑的。”

    美國司法界有個很奇葩的現象,就是檢察機關一旦發現案子難辦就喜歡搞認罪交易。這玩意被稱作‘魔鬼契約’。

    簡單講就是控訴一方為了省事也為了提高結案率,跟嫌疑人達成協議——隻要你認罪,我就幫你減輕懲罰。

    聽起來,這是為了社會和諧,降低司法成本,讓納稅人的錢發揮更大效能。可實際上認什麽罪,減輕多少懲罰有廣闊的操作空間。

    這甚至是另一種形式的罪孽。

    在官商勾結,軍隊獨走,民粹泛濫之外,美國的司法腐敗也是出了名的。

    不過國防後勤局的案子不是民事案件,這是調用了國土安全部的來偵辦,要上軍事法庭進行審理的。

    別說區區副局長,就是威爾斯局長都沒權隨便搞‘認罪交易’。

    但周青峰還是認真的點點頭,“局長閣下,我不開玩笑。我這星期跟威廉姆斯少將見過三次麵,少將閣下表示,他願意努力填補虧空。”

    填補虧空?

    威爾斯局長的臉皺成一團,他不得不提醒道:“哈登,這可是涉及近十億美元的虧空。威廉姆斯少將若是有能力補上,就不會被關在陸軍監獄。”

    國防後勤局出了大簍子,推了個少將出來當替死鬼。但少將死不肯認罪,g局又不想深入調查,所以陷於僵持。

    一般要等到真正的幕後黑手退位,才有可能把案件查清。但隻是有可能,畢竟官官相護嘛,美國人也不例外的。

    會議眾人不敢相信周青峰如此快的打破僵局,都希望這位新的副局長說點什麽

    。但周大爺隻是嗬嗬笑,並不說明自己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會議結束後,‘哈登’副局長提交的報告被局裏高層反複傳閱。局長還專門打電話給國防部的陸軍監獄,確認目前被關押的威廉姆斯少將真有認罪的打算。

    “哈登是怎麽做到的?”威爾斯局長百思不得其解。但威廉姆斯少將本人拒絕談論跟‘哈登’副局長的認罪協議,外人根本無從得知細節。

    周青峰又是上午開個會,下午就不見人影。局裏對此已經是見怪不怪,也約束不了。

    下午上班,正在忙碌的蕾娜接到局裏的內部電話,是威爾斯局長親自從其辦公室打來的。

    對方先問了句‘哈登在不在’,獲得否定迴答後,又問了句:“蕾娜,你的長官這一周都在做什麽?”

    女秘書一愣,支支吾吾的說道:“哈登先生平時很忙,但他基本都一個人行動。我隻負責幫他處理日常事務。”

    “局裏到處傳言你們關係親密。可你從不陪他外出?”局長很意外,仿佛意識到什麽。

    蕾娜似乎也隨之一愣,畢竟是名校出來的,雖然沒經驗,但好歹受過情報機構的入職培訓。

    掛了電話,女秘書迴想這一星期,色鬼‘哈登’也就開頭兩天摸過她的大腿,拍過她的屁股,但每次外出卻從來不帶她。

    要知道歐美性騷擾非常普遍,才會引來社會一致譴責。

    但騷擾都是在私密環境中。比如電梯,辦公室,車輛內。長官帶著女秘書一起同吃同行同住才是常態。

    像周大爺這種已經堪稱潔身自好了。

    “難道這個家夥在偽裝?”

    女秘書開始暗中思量。她忍不住在電腦上操作,啟用局裏的手機定位係統,想看看自己長官目前的位置。

    可手機就在辦公室內,‘哈登’副局長外出時壓根沒帶他那部公開的移動電話。

    啊......這人還真是奇怪。

    此刻,周青峰坐在華盛頓特區的某家餐廳內見一名叫羅伯特的國防承包商。

    對方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胖子,禿頂,肥臉,個頭不高。他很警惕的打量周圍,看到‘哈登’後默默坐在對麵,從口袋裏掏出個信封推了過來。

    “這是五十萬美元的無記名信用卡,你可以隨意支取這筆錢。”羅伯特推出信封後並不多待,起身就要走。

    周青峰收起信封,卻搖頭嗤笑道:“坐一會,別急著離開。”

    羅伯特頓生警惕,“你還要什麽?”

    “這不夠,我想要更多。”周青峰指了指座位,示意對方再次坐下。

    羅伯特立馬翻臉,麵容惱怒的低喝道:“副局長閣下,貪婪會毀掉你的。你的同僚才拿三十萬美元,我們願意給你五十萬已經很慷慨。”

    “坐下,聽我說完。”周青峰冷冷盯著對方,不容置疑的加重語氣。

    羅伯特緊皺眉頭,卻又不得不再次坐下。

    美國的國防承包商也是個大毒瘤,每年幾千億美元的軍費被其吞噬了大半。比如給美軍建設基地,提供衣食,後勤保養,人員訓練等等。

    為了得到豐厚的合同,國防承包商會想盡辦法賄賂軍方。

    2013年,fbi調查美國海軍第七艦隊,一口氣查出四百多名軍官接受國防承包商提供的賄賂。其中包括中將軍銜的海軍情報總監布蘭奇。

    而國防後勤局,聽名字就知道是個油水豐厚的部門。後勤部門指頭縫裏隨便漏點東西出來,就足以養肥一大批的碩鼠。

    正規軍隊都會在和平時期購買五花八門的戰備物資。比如儲備五千輛載重卡車。這些車輛采購後就放在倉庫裏不用,到一定年限後則按舊車報廢。

    可實際上這些車都是新的。

    從采購到保養再到報廢,一整條產業鏈都有錢賺。這裏頭可不是幾億美元,而是每年幾百億美元的資金和資產在流動。

    當然了,想賺這筆錢風險極大,沒點能耐是死無葬身之地。

    周青峰從別的副局長手裏接過國防後勤局的爛攤子,他很肯定案子拖到現在還沒解決,肯定是明裏暗裏不知多少人在收錢。

    所有人都是可疑目標。

    “跟我談談,你們是怎麽賺錢的?或許我們可以合作。”周青峰攪動手裏的咖啡,輕輕喝了一口。

    羅伯特的麵容則陰晴不定,他再次朝周圍看了看,冷漠的拒絕道:“我不會跟你說任何事。”

    “擔心這裏有竊聽器?還是擔心我在釣魚執法?”

    周青峰稍稍探前腦袋,微笑低語。

    “去跟你的後台說,我有非常好的銷售渠道,可以讓他的盈利至少提升百分之二十。

    我可以提供非常全麵的采購意向,擺平他目前的虧空,把倒黴的威廉姆斯少將從監獄裏撈出來。”

    咖啡勺在杯子裏叮叮當當的碰撞,清脆而單調。

    羅伯特盯著周青峰許久,還是搖頭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周青峰咧咧嘴

    ,“我免費提供個消息給你們,fbi也在對你們進行調查。邁克爾.米勒中將的情婦已經答應做汙點證人,原因是中將閣下上個月有了新歡。”

    fbi是司法部的,是真的可以對軍隊進行下手。相比之下g局的調查猶如隔靴搔癢,毫無殺傷力。

    羅伯特木然的神情終於繃不住。他肥膩的臉皮微微抖了抖,低聲道:“哈登副局長,你到底想做什麽?”

    “我想要更多。”周青峰舉起杯子,一口喝幹,隨即朝桌麵上丟了一百美元,站起身拍拍對方的肩膀,“咖啡我請,你好好考慮一下我的提議。”

    羅伯特低頭沉思一會,也緩緩離開座位,走出餐廳。他在餐廳門口待了一會,很快有一輛‘福特’開過。

    ‘福特’車內坐著個上年紀的‘老白男’,開口就問道:“那小子是什麽意思?他想插一手?還是在耍花招?”

    羅伯特的手機一直處在通話狀態,和周青峰的對話也被‘老白男’關注。他皺眉道:“這小子是g局的新任副局長,跑去找威廉姆斯幾次。

    威廉姆斯不知被蠱惑了些什麽,隔天就打電話給我,說再不把他撈出去,他就要轉做汙點證人。

    我本以為這位副局長就是想掏點錢,但他剛剛的話卻表現出極大胃口。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幹嘛?

    另外,哈登談及您的那個情婦,是真的嗎?”

    ‘老白男’的臉色瞬間極為難看,惡狠狠的咒罵道:“那個婊子開口跟我要五百萬美元的分手費。我迴頭就宰了她。”

    “您瘋了嗎?”羅伯特連忙勸阻,“如果真是fbi在調查,您的情婦絕對處在監控當中。這會把我們通通送進監獄。”

    ‘福特’車內的氣氛變得極為焦躁,掌握大權的人物也有自己的煩惱。車子在威斯康辛大道上轉圈,開車的司機忽然說道:“將軍,有輛車在跟著我們。”

    後座的羅伯特和‘老白男’頓時一驚,雙雙迴頭。隻見周大爺開著一輛‘別克’就在後頭,還朝兩人微笑揮手。

    沒一會的功夫,羅伯特的電話響了,傳出周青峰囂張的笑聲,“我不想再跟你們兜圈子,讓米勒中將接電話。”

    電話按了免提,坐在旁邊的中將陰著臉應了聲,“我是邁克爾.米勒。”

    “我想從國防後勤局的戰備倉庫裏購買點貨物,幫助美利堅的軍隊減少庫存壓力。我可以有這個機會嗎?”

    中將閣下憋了一股悶氣,半天不說話,想了許久才把手機丟給身邊的羅伯特。

    羅伯特歎了聲,抓著手機說道:“哈登先生,隻要通過資質審核,您當然可以成為一名國防承包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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