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脫的固定鋼索當啷當啷的丟在機艙內,被塑料布覆蓋的aml-90‘潘哈德’自己啟動,緩緩駛出尾艙門。

    這車是真的小,小到可憐的程度。周大爺氣的想找伊蘭退貨——就是那個穿黑袍,話不多但是敢頂嘴的女人。

    其他穿黑袍的雖然一直不說話,但應該也都是女人。這幫人來曆肯定有問題。

    ‘潘哈德’裝甲薄的可憐,最厚處隻有十二毫米。它頂著個比例超大的炮塔,裝備一門90毫米口徑的火炮,備彈二十發。

    副武器是一挺同軸機槍,備彈三千兩百發。

    車內炮彈數量太少,所以還另外帶了三十發。

    火控也簡陋,隻有個夜視儀和激光測距儀。開炮必須停下來,別說‘動對動’,就‘動對靜’射擊能力都沒有。

    這就是法國半個世紀前的裝備,專門欺負非洲黑叔叔的便宜貨。其最大優點就隻有......在平地跑得快。

    “簡直莫名其妙,老子成了收破爛的。”周大爺火冒三丈,對這車不停吐槽。

    黑袍伊蘭隻一句頂迴來,“我已經賣命給你了。但殺了我也不會給你退錢的。”

    臥槽......這話夠狠。要錢不要命,無敵了!

    周大爺後麵滿肚子牢騷硬是被憋了迴去。

    裝卸完畢後,大胡子飛行員趁著天黑最後的餘光,帶著一袋子美元現金重新起飛竄入天空,開心的離開。

    ‘潘哈德’是三人車組,駕駛員,炮手,車長。伊蘭則帶著手下很利索的鑽進戰車內,並占據了車長的位置。

    “你要我們幹什麽?”

    伊蘭在炮塔上探出頭,聲調毫無波動。可以想象她麵紗下有張麻木的麵容,好像是專門來完成某種使命,其他一概不在乎。

    “我身邊都快成阿卡姆精神病院的戶外活動營了,有天一定會被氣死。”

    周青峰很是泄氣。‘潘哈德’這破車太小,車體內沒有多餘空間。也就是說他這個老大自己上不去。

    不會駕駛,不會開炮,不會指揮,上去也沒啥用。

    “好吧,這確實是一門帶火炮的戰車。但從火力上講,它在華雷斯確實最強。”

    周大爺也認命了。他朝炮塔上的伊蘭說道:“現在情況有點麻煩。我本來要去突襲一座據點的......”

    伊蘭忽然插嘴,“美國人的據點嗎?”

    “沒錯。”周青峰反問:“怎麽了?”

    “沒怎麽,很好。”伊蘭又沉默。

    周青峰想繼續說,但掌管無線電的法蒂妮急匆匆跑來,慌裏慌張的喊道:“維克多,瘦子發來緊急求救信號。”

    求助?

    為了保障團隊間的聯係,威爾動手製造些很簡單的無線電發射和接受裝置。發射信標很小,容易攜帶和隱藏。

    它可以在短時間內升壓發射一串特定編碼,確保把信號傳輸到足夠遠的距離,一般為五到十公裏。

    一般情況下有手機對講機乃至衛星電話,求救信標排不上用場。作為最後的手段,誰也不希望用上這不起眼的玩意。

    自打跟華雷斯的黑幫幹上,周青峰等人無時無刻不處在危險當中。但哪怕是被軍警的裝甲車逼的到處亂跑,瘦子等人也沒啟動過求救信號。

    因為爭分奪秒下的求救毫無意義,等不及。現在發求救信號隻有一個狀況——快死了,但還沒死。

    “信號來自哪個方向?”

    “城內。”

    頭疼。

    除非進行三角測量,否則普通無線電信標是不指示具體位置的,頂多給個粗略方向。但現在瘦子等人肯定是黔驢技窮了。

    原本要做點解釋,但現在也來不及。

    周青峰遞給伊蘭一台帶耳麥的對講機,“現在我們得馬上進城,但城裏現在到處都是敵人。我也不知道接下來會遇到什麽,所以我讓你揍誰,你就揍誰。”

    “明白。”伊蘭收下對講機。

    周青峰急匆匆跑向老墨的出租車。

    伊蘭縮到炮塔內,狹窄的空間內,她輕歎一聲,對身邊的炮手和前方的駕駛員低語道:“姐妹們,我們運氣不錯,安全逃到墨西哥了。

    叫維克多的家夥已經付了五十萬。相信有這筆錢,家裏的人會過的更好。而我們......”

    伊蘭伸手解開自己的黑色麵紗,露出苦澀的笑臉。她戴上有喉頭送話器的防護帽,低語道:

    “我們都是沒有退路的人。出發吧。也許死亡馬上就會降臨,也許我們做的一切都很可笑,但那就是我們的宿命。”

    ‘潘哈德’車尾冒出一股黑煙,近百馬力的柴油機啟動,驅使這台才五點五噸的輕型裝甲車輛前進。

    四輪戰車在公路上確實跑的飛快,能很輕鬆達到九十公裏的時速。它沿著四十五號高速公路,徑直返迴華雷斯。

    老墨開著一輛貨車,拉著周青峰等人跟在‘潘哈德’前頭開路。周青峰抓著個望遠鏡,持續眺望城市方向。

    車子才開到一半,華雷斯方向迎麵開過來十幾輛軍警車輛,雙方幾乎是正向對撞。

    上百名全副武裝的特警乘坐美國人援助的‘悍馬’,威風凜凜的殺了過來。

    華雷斯進入戒嚴狀態,全城封鎖。政府動員了所有力量投入到‘反恐戰爭’當中,其中就包括封堵所有交通要道。

    但半個小時前,陸續有人表示在四十五號公路有武裝分子阻攔道路。甚至有目擊者聲稱遠遠看到有飛機在公路上起降。

    這聽起來就是有人在搞事。

    十幾輛的軍警車隊就是來解決這個問題的。指揮的特警隊長作為車隊先導,坐在一輛快速飛馳的‘悍馬’車內,氣定神閑。

    這可是上百號人,上百條槍,還有防彈的‘悍馬’,背後還有美利堅的安全情報機構撐腰,安全的很啊!

    潛意識裏,整個車隊所有成員都默認己方人多勢眾,實力強大。就是平常囂張跋扈的毒販子,也不敢在美國人下場的時候跑出來挑釁。

    什麽武裝分子,什麽運輸機降落,雖然不是很明白發生了什麽,但車隊從上到下沒誰感到緊張,反而覺著比訓練輕鬆。

    直到......公路對麵迎麵開來一輛車。

    這真是很不起眼的一輛車,又不高,又不大,車高才兩米,還不如姚明。它遠遠看去就是一個黑點,是戰車界的潘長江,毫無威懾力。

    坐在前導車內的特警隊長穿著防彈衣,帶著頭盔,目視前方,指揮若定——實際上他壓根就沒意識到什麽。

    可對麵的那個‘小黑點’忽然在大概兩三百米外停了下來。炮塔內的伊蘭盯著火控係統的潛望鏡頭,目光盯住了對麵的目標。

    “是美國人的‘悍馬’。”伊蘭說這句話時,帶著滿滿的仇恨,咬牙切齒的憤恨和悲愴。

    炮手早已將一發九十毫米的高爆彈塞進炮膛,眼睛盯著火炮瞄準鏡——這炮口徑小,倍徑也小,炮彈相對較輕,女人也可以輕鬆裝填。

    周青峰的車跟在‘潘哈德’前麵,同樣看到對麵來者不善的軍警車隊。老墨隨即在公路上轉個彎。他則在對講機裏喊了句:“幹掉對方領頭那輛。”

    伊蘭就等著這句,咬牙喝道:“打掉那輛‘悍馬’。”

    直來直往的活靶子,壓根不需要任何提前量。炮手已經穩穩瞄準,猛的一踩發射踏板。

    轟......公路上響起巨響,炮口碩大的製退器爆出炙熱的橘紅火焰,並迅速膨脹。

    ‘潘哈德’原地晃動,一發九十毫米的炮彈彈丸從火焰中飛射而出。

    炮聲讓貨車上的周青峰都覺著唿吸凝滯,兩耳生疼,嗡鳴不停。車窗在強烈的空氣震動中啪啪碎裂,亂飛亂濺。

    ‘潘哈德’車內,炮身猛烈後座,伊蘭等人也隨之搖晃,全靠防護帽保住自己的頭。可她眼睛不離車長潛望鏡,看清對麵那輛‘悍馬’被命中後,終於開心的大喊。

    “我們來複仇了,複仇了!”

    老墨的出租車內,周青峰等人正在躲避崩裂的車窗碎玻璃。好一會才穩定下來,他抓起望遠鏡看向公路對麵。

    對於火炮來說,就那麽兩三百米,距離太近了,沒可能打不中的。

    對麵那輛防彈‘悍馬’沒能防住炮彈,中彈瞬間就化作一團燃燒的火焰。車體在爆炸的威力下強行拆解,被轟成七零八落的扭曲零件。

    紅黑翻騰的火焰下,道路上隻剩個車架子。坐在車內的四五個乘員沒了人形,前排指揮的特警隊長和駕駛員直接消失,算是被轟成碎片。

    前導車瞬間完蛋,整個車隊全部踩刹車。其他成員第一反應不是害怕或者恐懼,而是不知所措的愣神。

    發生什麽了?

    為什麽爆炸?

    四十五號公路可是位於遼闊的曠野啊,連個埋伏都找不到。有什麽天災人禍降臨?

    整個車隊的軍警還是沒意識到危險來自兩三百米外那個小黑點,反而有人下車查看狀況。

    不看還好,看了之後不膽顫才怪——隊長剛剛還引領隊伍前進,無所畏懼的在無線電裏給全隊說個笑話,鼓鼓勁。

    這會車體在燃燒,冒著有毒的黑煙。車內連個全屍都沒能留下,隻剩下點渣渣。

    慘不忍睹啊!

    可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路邊炸彈?

    沒有,路邊沒啥異樣。

    黑幫伏擊?

    周圍沒看見人啊。

    難不成靈異事件?

    直到對麵那個‘小黑點’帶著尚且炙熱的炮管開過來,整個車隊的軍警才心底發出一聲悲慘的驚唿......

    聖母瑪利亞,我們這是撞到了啥?

    一輛帶火炮的戰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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