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峰從布魯克林竄到了一河之隔的曼哈頓。他留下的麻煩還得有人去擺平。在陳誌忠遇襲的紅綠燈路口,幾輛警車建立了封鎖帶。

    紐約布魯克林的地方警局派來刑事人員,但檢查了遇襲的‘別克’車況和死者身份後,隻能把案子丟給刑偵能力更強的fbi。

    fbi的探員趕來沒多久,也驚異於事態的棘手。

    兩名死者的指紋可以在國土安全部的數據庫內找到,但具體信息被列為機密,權限不夠無法查看。

    道路監控顯示,兇手是二十歲左右的男性,戴了帽子和口罩,難以辨識麵部特征。但根據現場鑒證的技術人員初步判斷,兇手明顯受過專業訓練,心理沉穩,下手極狠。

    “兇手一共開了十槍,彈頭和彈殼都找到了,不過彈道鑒定隻怕不會有什麽結果。槍很有可能是偷或者搶來的。”

    “根據道路監控,整個事件很複雜。死者對另一輛旅行車發起攻擊,兇手則躲在路邊突然開槍,隨後還對死者的車輛進行洗劫,並和旅行車的司機一起逃走。”

    “已經查到了旅行車的車主,是一名移居紐約多年的華人。我們希望從這名車主身上獲得突破,但目前還沒結果。”

    “此外,交警迴複的信息也不太妙。兇手搭乘的旅行車在距離案發地四公裏外被拋棄,隨後他們或隨機劫持,或徒步進入商場,或搭乘出租車和地鐵,企圖甩脫監控。

    我們的判讀人員麵對大量監控錄像,想要完成工作需要兩三天。有這麽長時間,嫌疑犯們早跑的無影無蹤。”

    案發現場的封鎖線後,一名fbi的主管正在向上級打電話匯報,簡單講述情況。電話掛斷後,他大發雷霆的罵道:“該死的g局,我們又在給他們擦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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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場鑒證人員走過來,沮喪的搖頭道:“頭,沒有找到兇手的指紋。那輛旅行車上也如此,兇手可能塗抹了發膠,我們連跟頭發都沒找到。

    此外我用移民局的數據庫對死者的頭像進行人臉識別,被打死的兩人幾個月前抵達美國,他們很可能是持綠卡的‘獵狗’。”

    ‘獵狗’,g局低成本招攬人員的手段。

    全世界有巨量的人員渴望來到美國。正常情況下,移民部門不可能胡亂放人進來。比如帶著案底的人員自然就拒簽。

    但美國近十來年出了個怪現象,就是一大批搞工商企業管理(mba)的人員占據要職。這些人不但進入波音一類的製造業,同樣還成為政府部門的高管。

    這幫家夥擅長玩金融,追求最大利潤,善於討好股東,喜歡推高市值,刻意壓縮成本——說來說去好像在說‘懂王’。

    在這種官方背景下,美國發生了很多怪事。不單單是製造業在流失,很多地方在去專業化。

    比如g局會招攬一些國際‘專業人員’,發放綠卡引進,並且工作幾年還可以入籍。至於這些人的‘專業’是什麽方向,連移民局都管不著。

    像紐約這種龍蛇混雜,情況複雜的地方,g局就安置了不少‘專業獵狗’。

    這批人二十四小時待命,幾分鍾內就可以抵達某個事發地,並在局裏的信息支援下消除‘國家安全隱患’。

    國土安全部對這套反應迅速,成本低廉,效率奇高的體係非常滿意。至於它有沒有什麽後患,很多官僚完全不在乎。

    反正美國有‘低人權優勢’,死個幾十萬人都無所謂。

    隻是fbi這種正兒八經的安全機構就對g局的這種手段深惡痛絕。這不但侵占了職權,還搶了經費,更留下各種麻煩讓他們收拾。

    “頭,我們怎麽辦?”鑒證人員一臉苦相。

    現場負責人也想跳起來罵,“還能怎麽樣?把屍體送去紐約警局的太平間做進一步鑒證,讓交警把事發車輛拖走。該做的刑事流程通通不能少。”

    路口的封鎖線外,紐約的地方媒體記者早就架起長槍短炮,拍下現場的慘狀。今晚的各大電視台又將有現場轉播的突發案件,全美的觀眾會再次感受到紐約的治安有多差。

    不過,美國佬其實都習慣了。

    哪天紐約不發生槍擊案才是奇跡。

    當現場的‘別克’車被拖走,相關消息也傳到了華盛頓特區位於內布拉斯加大道的g局辦公大樓。

    副局長奧利弗.哈登掛了電話,坐在靠背椅後,雙手交疊,嘴唇緊抿。他麵前的電腦顯示器上,有個其貌不揚的中年亞裔正跟他進行視頻對話。

    “郭先生,我剛剛接到通報,是關於你手下那位代號‘維克多’的特勤。”副局長的手指來迴觸碰,控製住爆粗口的衝動,問道:“那小子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你們失敗了?”視頻上的中年亞裔也很驚訝,“維克多是個菜鳥,他剛來美國,沒什麽經驗,應該不難對付。”

    “不難對付的菜鳥?”

    副局長顯然不認同這個判定,“你把這個菜鳥派到了我們守備森嚴的私營監獄,讓我們幾億美元的投資化為烏有

    。我到現在還不明白他是怎麽逃掉的?”

    中年亞裔當即反駁,“炸掉‘弗洛斯’監獄以及附屬的地下生化實驗室,這是你們自己的決定,可跟我沒關係。我不知道你們在那裏搞的人體試驗。”

    “可這些麻煩都是你帶來的。”

    “如果你還想繼續合作,就別在糾結已經發生的損失。”

    視頻雙方明明對彼此沒啥好感,卻不得不受限於某種約束,必須坐下來談。中年亞裔還是要求繼續除掉周青峰,“在造成更大危害之前,幹掉他。”

    “我會的,追殺不會停止。”副局長略有些心煩意亂。他掛斷了視頻通訊,一手支頭,瞪著桌麵。

    剛剛電話裏通報,追殺目標在亡命的關頭還設了個陷阱,帶著‘獵狗’兜圈子,並最終幹掉其中一個雙人小組。

    真是冷靜的天才!

    辦公室外傳來敲擊聲,新來的副局長助理走進來,遞交一份報告,“哈登先生,關於那位代號‘維克多’的中方特工,我們有新的發現。”

    副局長接過報告,粗略掃視。報告內的照片看上去像個工地,還是地下隧道的那種,又像是監獄逃犯私下挖的,非常粗陋。

    “這是什麽?”

    “是‘弗洛斯’監獄廢墟的調查報告。我們派人去廢墟評估並監控地下實驗室的災後危害,發現有危險物質泄漏。

    進一步的調查發現,有人在監獄被爆破拆除後,從廢墟下挖了個洞逃了出來。”

    聽到有人挖洞逃脫,副局長終於從靠背椅上坐起來。他仔細的翻看報告上的每一張照片,並詳細閱讀了現場勘查的評估,驚訝道:

    “那小子真的沒死?爆炸都沒搞死他?”

    新助理點點頭,“看來是這樣。小概率事件。勘查人員還在報告中提道,說逃脫者有著超乎常人的力量和耐力,否則他沒辦法打穿那個七八米長的地下通道。”

    在照片上,逃出監獄廢墟的地洞有近乎一米直徑,足夠讓一個壯碩的男子蹲在裏頭進行高強度挖掘。

    想想一下黑暗的絕境中施工的難度,奧利弗.哈登忍不住低語道:“不對勁,這事不對勁。正常人做不到,絕對做不到。除非......”

    副局長想到某種可能,忍不住眼冒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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