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見你說什麽了嗎?”


    緊跟著,薑文鴻轉頭看著楊晨峰,沉聲詢問道。


    “隻說了一些寬慰的話,說以後還有機會。”楊晨峰畢恭畢敬道。


    薑文鴻微微頷首,沒再說什麽,但眼底卻滿是迷惘。


    他不知道,安江在楊晨峰這件事情上,到底是扮演的何種角色,真的是力有不逮,還是扮演的絆腳石的角色。


    “滅了吧,味道太濃鬱,剩下的那些也都毀了吧。以後監督著點兒我,這個小愛好得戒掉。”下一刻,薑文鴻抬起手揮了揮,便將雪茄遞向楊晨峰,沉聲道。


    楊晨峰急忙接過雪茄,低聲道:“也不妨事,隻要抽完換套衣服就可以了。”


    “這個關頭,還是小心些好,真被咱們那位太子聞到了,不知道心中作何感想。”薑文鴻擺了擺手,淡淡道。


    楊晨峰恭敬點頭稱是,便將這支原產於哈瓦那,一支便足足數百元美金的雪茄扔到地上,毫不吝嗇的一腳踩熄。


    “鄭明在等我吧?”緊跟著,薑文鴻向楊晨峰詢問道。


    楊晨峰立刻點點頭,恭敬道:“鄭副部長在會客室等您。”


    薑文鴻微微頷首,向楊晨峰伸出手來。


    楊晨峰急忙從公文包裏取出來口氣清新劑,薑文鴻接過來,對準嘴噴了幾下,又往身上噴了點兒,壓住雪茄那股獨有的味道後,便轉身向莊園內走去。


    鄭明忽然說要與他見麵,向他匯報一下工作,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今晚邀請鄭明過來,除了向安江示好之外,其實也存了與鄭明解開齟齬,同時向沙金瑞示好的心思。


    之前,安江調任青州市市委組織部部長的消息傳出來之後,其實除了楊晨峰之外,鄭明也有意爭取這個位置,而且,沙金瑞還給薑文鴻打電話進行了暗示,希望他能推鄭明一把。


    可惜,當時薑文鴻已經打定主意要推楊晨峰,隻能含蓄的婉拒,沙金瑞倒也沒說什麽。


    可誰成想,最後塵埃落定,竟然是落在了旁人之手。


    雖然有些失望,但這也避免了關係進一步惡化的可能。


    “薑書記,您好。”


    很快,薑文鴻便走到了會客室,鄭明一看到薑文鴻,便急忙起身,臉上堆滿了笑容,大老遠伸出手,與薑文鴻握了握,全然看不到半分醉意。


    這一幕,讓楊晨峰心中輕輕喟歎感慨,這些領導們啊,你永遠不知道他的量到底在哪裏,也壓根分不清楚,你眼前這個看起來醉醺醺的人,到底是真醉,還是裝醉。


    “鄭副部長,久等了。”薑文鴻與鄭明握了握手,然後微笑道:“聽說沙書記的愛人前段時間身體不舒服住院了,一切都好吧?”


    “謝謝薑書記關心,餘阿姨一切都好,隻是些風濕的老毛病。”鄭明微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沙書記賢伉儷當初上山下鄉,去了最艱苦的邊陲,為了幫助牧民找迴風雪中走失的牲畜,頂風冒雪,導致嚴重凍傷,這份精神,真的是令人欽佩,值得我們學習。”薑文鴻輕輕喟歎兩聲,儼然一幅動容敬佩的樣子。


    鄭明微笑道:“上次見到沙書記時,領導說您理論經驗豐富,工作能力極強,讓我要多多向您學習。”


    “哪裏,哪裏,沙書記才是我們共同學習的榜樣。”薑文鴻笑著擺了擺手,微笑道。


    鄭明謙和的笑了笑,緊跟著,向薑文鴻道:“薑書記,請您放心,之後在組織部的工作中,我會盡力輔助好安部長,幫助他打開工作局麵的。”


    “嗬嗬,那我替安部長謝謝鄭副部長的大力支持。”薑文鴻微笑頷首,然後有些歉疚的向鄭明道:“鄭副部長,上次的事情,抱歉了,晨峰跟了我很多年,一直想下去鍛煉鍛煉……”


    “薑書記您客氣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知道,比起晨峰同誌,我的資曆和能力都是有所欠缺的。”鄭明急忙擺了擺手,謙遜一句,然後道:“隻可惜,這次晨峰同誌也沒上去,是琅琊縣人民的一大損失,失去了迎來一位優秀縣委書記的機會……”


    薑文鴻微笑搖頭,道:“沒辦法,這次古家是下了大力氣。不過,我相信你和晨峰同誌,你們都還年輕,未來會有更好的機會。”


    “是啊,誰都沒想到,古家會下這麽大的力氣,力排眾議,拿下了這個位置。”鄭明笑著點點頭,然後佯做惋惜道:“可惜,在這件事情上,安部長沒有太堅持,下太大的力氣,若不然的話,也許還有機會。”


    薑文鴻聞聲微微一怔。


    而在這時,鄭明仿佛沒看到薑文鴻的表情般,繼續臉上帶著些迷惘和不解道:“領導說,這次省裏因為幹部考核機製改革的緣故,還是比較重視安部長的意見,也征求了安部長的意見,但是,安部長說一切服從組織的安排,沒有太堅持舉薦晨峰同誌。若是他一錘定音的話,我想以晨峰同誌的資曆和能力,一定是有機會爭一爭的。太可惜了……”


    薑文鴻雖然麵不改色,但心底此刻卻是布滿了陰霾。


    聽鄭明這話的意思,安江此番沒有當推手,而是充當起了絆腳石的角色。


    薑文鴻不能理解,甚至,他心中都有些憤怒。


    安江這是把他當成什麽了?


    為何要這樣對待他,與他虛與委蛇?


    難道,他還不夠舔安江嗎?


    說句難聽點兒的,他隻差沒把安江的褲子脫下來,舔安江的腚溝子了。


    他在安江麵前,完全不像是安江的領導,倒像是他的下屬,那討好的模樣,他自己看到都覺得為之而汗顏!


    可是,安江給他帶來了什麽呢?


    隻是,安江為什麽要這麽做?


    薑文鴻真的想不通。


    他是賀家的嫡係,身上打著賀家的烙印。


    楊晨峰身上打著他的烙印,自然也能算是賀家的人。


    而且,安江不可能不知道他有多信任楊晨峰的,可以說,是個官場中人都能看出來這件事情,若不是足夠信任,他怎麽可能會千裏迢迢的把楊晨峰帶過來?


    提拔自己人,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安江為什麽要把這麽大好的機會拱手讓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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