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鈴讓寧輕輕宣布明少要請大家慶功的消息,同事們歡快地討論起慶功地點。


    紀明薰在這時進了大辦公室,原本同事們還想跟他開玩笑說多謝波士請客,可他並沒有往眾人方向看,快速穿過走道迴辦公室,大家的話到了嘴邊都停了下來。寧輕輕也覺得他和剛才相比凝重了很多,難道是因為多走了兩層樓梯嗎?


    幾分鍾之後,ceo秘書召集高層開會,寧輕輕作為高鈴的臨時秘書,一同跟了進去。


    高鈴放下手機,“磊少沒接電話。”


    紀明薰把會議室的百葉簾放下,“不用等他。花瑜正趕來,一來就開始。”


    寧輕輕見要開會,自覺數了人數,減掉自帶清水的明少,去茶水間倒咖啡了。


    紀明薰讓他的秘書離開,場內隻剩下六位高層。眾人都知道這間會議室隻有客人要求時才會關窗簾,內部會議向來通透,現在明少這麽慎重,連秘書都遣走,想必是有大事。


    “我剛接到吳老的電話。”紀明薰說,“剛才他清點古董的時候,發現其中一件花瓶變成了贗品。”


    a姐倒吸一口氣,boring哥露出煩惱的表情,c羅雙手抱頭。高鈴問道,“他有什麽看法?”


    “吳老怕影響聲譽,先通知我,讓我聯係九天,各自內部清查,沒有結果他才報警。”


    花瑜推門進來,無視室內的氣氛,笑道,“其實你們自己討論就好了,要炒幾個人隨便。我隻是拿薪水的低層,出不了主意。”


    “這麽大的事,不要胡鬧,趕快進來坐好。”鄧於行眉頭深鎖。


    花瑜嬉皮笑臉地捂著嘴,“不如我迴辦公室等著,你們討論出結果告訴我?”


    “看來或許要炒幾個薪水高的來祭旗,不在場的優先。”高鈴帶著微笑說。


    花瑜嗖的一聲溜進座位。


    寧輕輕端了一托盤咖啡迴來,見氣氛不好,發了咖啡想撤退。紀明薰望向她,“開會太沉悶,去買些水果。大家要吃什麽?”


    高層開會沒有吃水果的先例,何況這種時刻。眾人麵麵相覷,紛紛迴答隨便。


    “隨便買個蜜瓜,就……網紋蜜瓜,夕張的。”紀明薰輕描淡寫地說。


    寧輕輕出去之後,boring哥和c羅都表示自己的手下全在視線範圍內,沒有小動作。這時,a姐說,“我想起來,就是她!剛才出去的寧輕輕,昨天收拾場地時她中途離開了一陣,後來收拾完她又離開了一陣,她來公司剛好就是這單生意的同時。boring,這也算視線範圍內嗎?”


    boring哥呆了一下,“她並沒有接觸展品的機會,離開也不能做什麽吧?”


    “我看到她抱了個東西出去。”a姐說。


    “這麽說來,這個新員工在之前就表現得有點特別。”c羅簡單說了一下邀請卡的事,“她對展覽的客人很清楚。”


    “這些又不是證據,你們別隨便誣賴我學妹。”一直無聊地在白紙上亂塗亂畫的花瑜抬頭。


    紀明薰對這條線索不甚在意,“此事你們注意保密,觀察手下有無異常。我相信不是我們公司的問題。”說著轉向花瑜,“不過,昨天你也去了和平飯店。你突然變得很可疑。”


    “我是去跟朋友約會,連腳趾頭都沒踩進會場!”


    “什麽朋友?”紀明薰問道,“就不讓你寫份報告了,簡單講講。”


    “國航空姐,本市人,家世清白,照片也有。”花瑜翻起了手機,想遞過去,“這張。”話音未落收迴手機,“不能給你,省得你刪了我的證據來冤我。鄧老,你厚道,你來看。”


    鄧於行看了照片,“確實是那個時間的合照,背景是在飯店咖啡廳。小花沒有說謊。”


    “鄧老。你厚道。但是他見麵對象是空姐,不就更可疑了?”紀明薰說,“你的空姐現在在哪裏?”


    “她……上班!飛國際線!”


    “所以現在在飛機上。”


    高鈴心領神會地接話,“昨天下午你到過飯店,見了這名空姐,然後花瓶遺失,空姐遠走高飛,還有比這更說的通的嗎?”


    “時間上確實是這樣,可是這之間都沒有聯係的啊!”花瑜急得發膠固定的發型都亂了,“我是公司的重要高層,怎麽會做這麽損人損己的事?”


    “我以為你隻是個拿薪水不分紅的低層呢。”紀明薰說,“好吧。你對公司這麽熱誠,這件事水落石出前你每天都準時上下班,幫忙分析。”


    鄧於行打圓場道,“小花,我們信你,準時來上班也是對的。”


    花瑜暗自碎碎念,在紙上畫了個明少的頭像,給他加了兩個角。


    寧輕輕終於抱著一個哈密瓜進來了,“對不起,明少,這附近沒有水果攤,超市裏也沒有北海道網狀蜜瓜,我就買了這個。”


    紀明薰露出嫌棄的表情,“差太多了。”


    這是高級商業區,哪有水果店,超市裏隻有切盤水果,走了好遠才找到一家附帶賣水果的餐館。寧輕輕急中生智,“其實哈密瓜也很好吃,而且……今天是七月七日,為了紀念,我們不能吃日本來的東西。”


    “小姑娘說的有道理。sean,你平常也不挑食,這次吃哈密瓜算了。”鄧於行說。


    “看在鄧老的份上,不用你再買,去按人數切成等份,注意,要等份。”


    寧輕輕正要出去,高鈴問,“昨天下午清場地的時候你離開了兩次,為什麽?”


    “昨天下午?”寧輕輕迴想,“隔壁牡丹廳的人說跳電了,我把變壓器借他們用。”


    “誰能證明?”


    “是一個希臘混血,牡丹廳新郎的弟弟,我沒問他名字,但他是june帶來找我的。出什麽事了嗎?”


    “沒事,按明少說的去切水果吧。”


    寧輕輕離開,高鈴對a姐說,“需要給june打電話證實嗎?她的夜機已經到了瑞士,應該能接電話。”


    a姐搖搖頭。


    “你們列出昨天下午所有員工的工作內容,做個初查。”紀明薰說。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時而沉思時而觀察的紀明薰站了起來,“水果也太慢了吧,我去看看。”


    大家驚訝地目送他出去。


    “他從來不挑水果,更不去茶水間的!”花瑜說,“丟了東西對他打擊這麽大嗎?性格扭曲了嗎?”


    “明少隻是想借水果來緩和氣氛,讓大家不要緊張。”高鈴說。


    紀明薰走進茶水間,正拿著刀煩惱地比劃哈密瓜的寧輕輕很是緊張,“明少……我……”


    “你在玩什麽?”


    “我在研究怎麽把橢圓體分成七等份,輔助線該怎麽畫。”寧輕輕誠懇地說。


    “……”紀明薰接過刀,刷刷幾下把哈密瓜切成十分均勻的八塊。


    “這是八份……裏麵隻有七個人……”


    “算上你自己。”紀明薰往外走,“快點端進來,記得要附牙簽。”這麽傻的丫頭,怎麽會被人認為跟丟失東西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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