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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4章 決裂

    “這是什麽意思?恙神。”我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這兩人,反問道。

    “先迴答我的問題!”恙神涯那雙青灰色的瞳孔鎖定了我,用低沉的聲音喝道:“為什麽要佯裝使用過“虛空基因組”,然後混入葬儀社?剝奪了原本屬於集的位置?”

    “佯裝?”我好不容易才忍住不從鼻子裏嗤笑出聲,“你仔細迴想下,恙神,我似乎從來沒承認過使用過那什麽基因組吧?”

    “但是,你也沒有否認。”恙神涯卻緩緩說。

    如果我沒記錯,在前麵我明明有坦白過,難道就這樣被選擇性忘記了嗎?

    “所以呢,你是想確認什麽?”這次我連爭辯都懶得爭辯,決定直奔主題。

    “……說出你的來曆,以及混入葬儀社的目的。”

    “哢”的一聲,我聽到了子彈滑入彈膛出的清脆輕響,恙神涯在說話間,端起了從戰場帶過來的那把突擊步槍,瞄準了我。

    無形之中,這已經變成了一場審問。

    恙神涯的舉動,也讓在場的人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整個場麵也霎時間鴉雀無聲。

    “涯!”

    坐在輪椅的女子,卻在這時飛快的轉動輪圈上前,攔在了我們中間。

    “能不能先冷靜下,他不是…之前還與我們在一起並肩作戰過的夥伴嗎!?”

    沒想到,筱宮綾瀨會在這個時候挺身而出,我還以為一般情況下,她是不會做出違抗恙神涯的。

    “我還足夠冷靜,綾瀨,”恙神涯卻麵無表情的看著她,說,“你別忘了,眼前這位夥伴,今天可是完全違背了我們之前製定的計劃,導致整個計劃差點崩盤,如果不是集及時出現的話,後果不堪設想……因此,我絕對有理由懷疑他的來曆以及動機,葬儀社是我的心血,我也絕對不容許有心懷不軌的害群之馬混進來!”

    恙神涯此時表現出的這番斬釘截鐵的態度,讓周遭的空氣越來越緊繃。

    而聽到恙神涯提起自己,櫻滿集臉色變了變,用微妙的眼神看向了我,腳步抬了起來似乎也想走上前來,可頓了頓又收了迴去。

    “啊……進入病房隔離區,其實是我的提議,如果因為這樣影響到這次行動,那麽,我道歉。”

    站出來的,反而是雪之下陽乃,她輕快的走了出來,微微吐出櫻色的舌頭,做出了道歉的姿態。

    我還是第一次現,原來這位陽乃小姐還有這麽可愛的一麵。

    “原因?”恙神涯皺起了眉問,可能他也沒想到事情會展得愈複雜。

    “唿唿,這個……”麵對這個問題,陽乃小姐眨著眼,有點閃爍其詞。

    “……真的那麽想知道我的來曆嗎?以及我進入葬儀社的目的嗎?恙神。”

    在這種時候,我不得不站出來了,我越過了筱宮綾瀨和雪之下陽乃,微笑著直麵恙神涯,用十分神秘的口吻開口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終於肯說了嗎?”恙神涯側過頭斜睨著我,等待我的答案。

    “關於這些,”我巡視了一圈在場葬儀社的成員們,慢慢收起嘴邊的笑容,吐出了答案,“全部…無可奉告。”

    還端著槍的恙神涯,臉上的表情先是怔住了下,隨即麵孔就微微扭曲了起來,露出了一副被戲耍的表情。

    “我反倒是想問你,恙神,”我眯著眼欣賞著他的麵部表情變化,“你呢,你是在追求些什麽?為什麽我總覺得,你口中的什麽為了“對抗ghq”,為了“日本的解放”,全隻是掩飾原本目的的借口和工具?”

    “葬儀社除了為此而存在,還能是什麽?”恙神涯猛的喝止了我,“……夠了,來曆也好,目的也好,看來你都打算通通隱瞞,既然如此,那你就該為你接下來的下場做好覺悟——!”

    恙神涯的話音剛落,我就敏銳洞察到了向我襲來的狂熱殺意。

    他手中抬起的漆黑槍口驟然迸出了槍火,像是迫不及待要阻止我繼續惡意揣測下去。

    而我此時距恙神涯隻不足三米,不斷射出的子彈挾著勁風撕裂了空氣,唿嘯著撲麵而來。

    我聽到身後響起了女性的驚唿聲,在這間不容之際,一層層形似圓圈的防禦力場及時的被我撐開了,把襲來的子彈截斷在了半途,讓彈殼紛紛往地麵上掉落。

    “無需抽取就出現的[虛空]……!?”目睹這一幕,恙神涯頃刻倒吸了一口冷氣,瞪大眼看著我手裏無端出現的巨劍,失聲道:“這怎麽…可能!?”

    麵對神秘,這些人還真是一無所知呢。

    我沒有答話,隻是把巨劍緩緩舉高到了身前,對向了恙神涯。

    在我周圍和頭頂上方,立即響起了一連片急促的響動聲,不用去看都知道,是有人在掏出武器對準了我。

    由此可見,葬儀社的人對恙神涯這位領忠誠度還真高。

    隻是此刻我卻用了無興趣的目光盯向了恙神涯,

    甚至包含了輕蔑的意味。

    在此之前,我已經經曆過了不少的敵人。

    如荒耶宗蓮,這位為了抵達根源,強行製造出“朝生夜死”的龐大結界,甚至不惜舍棄自己的肉身,也要觸及那所謂真正的睿智邊緣的男人。

    又如殺生院,肆意消費他人的人生,一味隻顧追求滿足自己的欲望,欲壑難填到企圖吞噬整個地球的地步。

    這些人,都是不顧一切追求,並且敢直麵自己欲望和野心的恐怖敵人,與眼前連自己的目的都不敢明言的恙神涯,簡直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這種等級的敵人,還讓人怎麽提得起勁?

    “間、間桐,也、也差不多該適可而止了……”在這個時候,有一男一女站上前來,其中臉上還帶著為難神色的少年,囁嚅著對我說。

    出言相勸的是櫻滿集,至於與他一起站出來的,是在返迴葬儀社路上已經清醒過來的楪祈。

    這場景,莫名讓我想起在街上有人遇到流氓欺辱,旁觀路人卻不管不顧,而在被欺辱的人無可忍給予流氓痛擊時,路人卻立馬上去拉架了。

    “哦……?”我拉長了聲音,歪著頭看向了櫻滿集,“真不錯呢,選擇在這個時候站出來,櫻滿,你比前幾次變得勇敢了,也更懂得珍惜表現機會了,是在ghq監獄塔裏受過什麽良好培訓了?”

    “請不要,再提起那個地方。”櫻滿集目光驚疑不定的掃了旁邊的楪祈一眼,又看著我說道,話裏頭隱含著懇求的意味。

    “如果我一定要提呢?”我說。

    我這話一出口,眼前的年輕人就臉色驟變,左手卻下意識按在了自己的衣兜上。

    “那我,會視為你要與我為敵的信號。”下一刻,櫻滿集卻握緊了拳頭,一字一頓的看著我說道。

    “楪祈,你還在等什麽?”一旁的恙神涯,拋掉了手中的空槍,突然叫道。

    與櫻滿集一起站出來的少女,從剛才一直手撫著胸在聆聽我們對話,聽到恙神涯的喊話,她遲疑的看向了我。

    “這人,曾經救過我……我不想那樣做……”

    隱約我好像聽到這位麵部沒什麽表情的少女在這麽輕聲嘀咕著,可她的雙眼卻像是控製不住的在緩緩閉合上,再“啪嗒”睜開時,整個人似乎變得不太一樣了。

    白光驟然也在她胸前泛起,她目光柔和的望向了櫻滿集,又重新閉上眼整個人往後仰去,刹那間紫色的結晶體猛然從她胸前穿透而出,凝結成了宛如長劍狀的存在。

    “嗬,請拿去吧,集。”然後,她語氣裏帶著明顯的寵溺說道。

    得到示意的櫻滿集,伸手握住了那把長劍,覆蓋在長劍上的那些紫色結晶體,也在被他握住時紛紛脫落,露出了那把劍的本體。

    ——是與我投影出來的,外形一模一樣的巨刃。

    在那巨刃被完全抽出之際,楪祈整個人跪倒在了地上昏迷了過去。

    我瞬間明白了過來,原來,人被抽取虛空會承受不住而陷入昏迷,畢竟是作為人的心象風景,被強行取出的確難免出現異狀,這大概也是我暴露的原因之一吧。

    高高舉起真正的虛空巨刃的櫻滿集,轉而麵向了我,此刻的他,目光變得無比的淩厲,與平常看上去顯得有幾分懦弱的他判若兩人。

    我從他的眼神裏,讀到了殺意。

    果然,在櫻滿集視線焦點放到我身上時,他持劍朝我衝了過來,一記斬擊就破開了我身前布置的防禦力場,如同切開一塊奶油那般輕而易舉。

    我與他的距離,也縮短到不到兩公尺。

    櫻滿集的攻勢也在繼續著,巨劍被他拖在地上劃拉出火花衝刺了過來,伴隨的是他嘴裏的大喊聲,莫名讓這位瘦弱的少年此刻威勢滿滿。

    借著這高昂的氣勢,接近我的櫻滿集迅猛的抬劍上撩,讓我隻能舉劍迎擊。

    兩把外型相同的劍刃之間的碰撞炸出了聲勢驚人的巨響,同時居然牽動了周遭的空氣流動,讓緊繃的空氣也不禁出了悲鳴聲。

    這激烈的碰觸,讓我和櫻滿集都各自往後退了一步,轉瞬又同時踏出去,繼續揮動起了彼此手中的巨劍。

    “砰砰”幾聲悶響,我與那真正的虛空巨刃又相繼交鋒了數次,驚人的力道傳遞到了手上,讓我隻能更緊的握住了自己手中的劍。

    在此刻,我也終於領會了過來。

    我投影出的[虛空],依憑的是我灌注魔力的多寡在起決定性作用,而櫻滿集抽取出的[虛空],則是依靠[虛空]本身就擁有的力量,在這裏就立刻出現了分歧。

    還有,就是品質。

    在又一次格擋開櫻滿集的一擊斜劈,我手中的巨刃鋒口出現了一道裂縫,且隨著繼續碰撞在蔓延上劍身。

    作為一把贗品,根本承受不住與真正的虛空武器如此頻繁高的撞擊,這簡直是在自取滅亡,關於這一點我也算早有自知之明。

    我再度向手中的巨劍灌注進力量,重整姿勢後,一記往上的橫斬彈開了櫻滿集下壓下來的猛烈一擊,

    把他逼退了。

    與此同時,那把贗品終於承受不住這樣的雙重打擊,龜裂的聲音爆開來,頓時一半的劍身就斷裂了,掉落在半空化為了虛無,我幹脆任由還殘留的半截劍身也一起消散了。

    “你,也不過如此。”櫻滿集起先詫異的看著我破損消失的巨劍,稍瞬壓抑不住的亢奮情緒讓他不禁出聲說。

    我沒有理會他,隻是忍不住在心裏暗暗歎了口氣,果然我並不是當saber的料啊。

    “你輸了。”

    這時,恙神涯的聲音適時的響了起來,被剛才交鋒產生的衝擊推到外圍的他,重新走上前,站到了櫻滿集的身旁,盯著我冷冷說。

    “你在說什麽蠢話?”我莫名其妙的迴望他,用無比詫異的語氣說道。

    “還想負隅頑抗嗎?”恙神涯忍不住出了一聲輕笑,“不知道你用什麽手段能使用劣質版的虛空武器,可也僅僅到此為止……”

    恙神涯說到這裏,接下來的話卻梗塞在了他喉嚨裏,讓他張著嘴,難以置信的看向了我的身後。

    在隨著我不斷吐出的簡短魔力語言,數以十記的虛空巨刃,像星羅密布般浮現在我身後,停頓在半空中靜候我的差遣。

    一層層的櫻花狀紫色盾牌,也在持續冒出,全方位的守護住了我,幾乎達到了密不透風的程度。

    為了保險起見,隸屬於達利路的那把可以反彈攻擊的“萬花筒”,也被我順便握在了手裏。

    “果然,我還是適合當archer啊。”然後我才搖了搖頭,無奈的自言自語說,又轉頭麵向恙神涯,問道:“對了,你剛才說什麽?我沒注意聽,可以再重複一遍嗎?”

    恙神涯卻像是失去了語言表達的能力,隻是無聲的動了動嘴唇,就選擇閉上了嘴。

    而在他旁邊,手裏還握著巨刃,剛才還滿臉雀躍的櫻滿集,卻呆滯的凝望著此時布滿了整個空間的虛空,陷入了沉默中。

    在適應了剛才我與櫻滿集交鋒出的劇烈響動,此時驟然寂靜下來的氛圍,讓人都有點無所適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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