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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趕到林語茵那的時候已經快九點,看著這別致的別墅我又是不由自主的一通感慨,沒辦法,人和人的差距怎麽就這麽大呢?


    這次可不能翻牆入院了,我掏出手機給林語茵打了個電話,表示我已經到了,她聲音軟綿綿的,說讓我等等她就來。


    等了約莫三分鍾,就看見林語茵趿拉著拖鞋啪嗒啪嗒的跑出來了,特意的把頭發梳成了馬尾,臉蛋紅撲撲的十分可愛。


    這是我第一次正經名義上的進林語茵家,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表示一下禮貌的,我就很有風度的打招唿,不過貌似她想到了什麽,撅著嘴翻了個白眼,說我進屋還用人開門嘛,自己不是能飛進去嘛。


    這絕壁是在膈應我了,我老臉一紅裝傻笑笑。


    一進林語茵臥室,我就有點懵逼,這房間,收拾的真特麽幹淨啊,纖塵不染,木地板愣是能照出人影。我迴頭看了裝作漫不經心的林語茵,她就裝開了:“啊呀,人家愛幹淨啦,所以房間每次都收拾的很幹淨,你不要介意,隨便找個地方坐吧。”


    我眼一閉都能迴想起那天晚上她房間髒亂差的樣子,不過在這個地方最好還是不要做太多糾結。


    她看著小小一隻,到是相當有主人派頭,又啪嗒啪嗒跑去端了一個果盤上來,示意我不要客氣,我絕不客氣,扯起扯起的吃。


    她坐到電腦桌邊,開始給我介紹這一行當。


    “寫手分為兩種類型,一種是槍手,專門給別人寫小說,小說的名字署別人的名字,槍手優勢是賺錢快,工資日結周結月結的都有,價格從千字三塊到千字五十不等,還有一種寫手是署自己名字的,可以和網站這些平台合作,平台方會給出兩種利益分配方式讓你自己選,一種是買斷製,就是買斷文章,按字數給酬勞,一般是千字十五往上,還有一種是分成製,小說在平台上的點擊數和訂閱數越高,作者的酬勞越多。”


    我對這行完全不了解,我就問她:“那你是什麽類型的。”


    她竟然很驕傲,嘴角翹上天:“我是分成製啊,沒辦法誰讓我小說讀者比較多呢?”


    這死孩子又顯擺開了,我根本不理會,她說的很簡明,而我就是奔著錢去的,做槍手顯然很合適。


    我就說我做槍手吧,她很驚詫萬分,臉色也怪怪的。


    “不能署自己的名字哎,作為一個有崇高理想的文學工作者,不能署名簡直是對自己的一種侮辱,很多寫手都看不起槍手的,你文人的的風骨呢?”


    狗屁的文人風骨,我都已經餓得皮包骨了你跟我談文人風骨,你們咋不抱著你們的高風亮節上天呢?也不想想槍手這行當是靠誰養著,還不是你們這群表麵自視清高暗地裏偷雞摸狗的作家作者。


    我心裏是這麽想的,但可不能說出來,說出來就是瞬間爆炸,我就裝作苦大仇深的樣子:“沒辦法,我人窮誌短,不求成名,隻求混口飯吃。”


    她眸子也漸漸暗下去了微歎了口氣:“也好,先幹著槍手練練水平,以後再考慮寫署名。”


    她又開始問:“那你準備專攻什麽類型的文啊?”


    我納悶:“寫小說的難道不是什麽類型的都寫嗎?”


    “怎麽可能,你當寫小說的都是超人嗎,當然要寫自己最擅長的啊,水平上去之後才考慮謝謝別的類型的。”


    她貌似很鄙視的樣子,好吧,我是菜雞。


    我幹咳兩聲:“我寫懸疑推理吧,我大學是推理社社長,對這方麵還挺擅長的。”


    她好像大吃一驚的樣子,眼神裏充滿了質疑,貌似對我一個**絲能當上社長很震驚,這有什麽好震驚的,我分明是**絲裏的佼佼者。


    “好吧,但我是主要寫言情的,我對懸疑推理不熟唉。”她不好意思的搓搓手。


    那你還表現的那麽叼,我盯著她看,她不好意思,但又覺得要表現出老人的威嚴,挺著平胸告訴我:“你可以先寫嘛,然後給我看看,我雖然不會寫,但還是會看的,大概能判斷出是什麽水準的!”


    麻痹廢話,我也會看,但我還是縮頭縮腦去寫了。


    用的是林語茵的電腦,桌麵的壁紙是那種非主流的很有小女生氣息的圖片,右下角還寫了一大片火星文,我一句都看不懂。


    她一把搶過鼠標,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臉紅紅的把word打開了。


    按她的意思,我先寫個幾千字的短篇給她瞧瞧,她則抱著手機倚在床上玩。


    短篇也好,都不用寫大綱,我就胡亂的編了個第一人稱視角的故事,在這個故事裏,“我”是一名畢業不久的年輕警察,跟著老前輩調查一起連環殺人案件,兇手每次殺完人之後都會蘸著死者的血在牆上或地上寫下一個扭曲的血字“mrd”,所以兇手被稱為d先生,老前輩們追著各種各樣的蛛絲馬跡,終於在一間公寓裏找到兇手,兇手是一個瘦弱不堪精神很差的青年人,抓捕途中,青年人竟然掏出自製手槍還擊,於是被“我”一槍擊斃,警察一擁而上,在公寓裏找到了大量死者的東西,於是確認青年人為兇手d無疑,終於結案,在故事的最後,我和老前輩在燈光昏暗的酒吧裏喝酒慶祝,老前輩喝的醉醺醺,胡言亂語的說著案件其實還有很多模糊不清的地方,然後開始一段斷斷續續又無比細致的推理,半醉半醒間,老前輩終於發現哪裏不對勁了,卻發現滿臉猙獰的“我”舉著刀捅進他的心髒,故事真相大白,原來“我”才是真正的“mrd”,死去的不過是一個可憐的模仿犯,正好被我當成了替罪羊,故事到此完結。


    大學三年裏這樣的故事我讀過很多,也自己編過不少,隻不過都是給幾個部員看看逗樂而已,卻沒有投過稿。


    推理社是學校裏的冷門社團,一共就那麽幾個人,我們聚在社團裏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自娛自樂,互相研究著各種各樣的套路,這是隻屬於我們小範圍人的樂趣。


    所以我有點忐忑不安,寫的好不好看是一方麵,讀者看不懂就搞笑了。


    全文一共寫了四千多字,我抬頭看鍾,不過才十一點,抹了一把汗就喊著林語茵來瞧瞧,林語茵裝模作樣的,還幼稚的從抽屜裏摸出一副眼鏡戴在臉上,我眯著眸子看看,根本沒有鏡片,這孩子,不知道這個場景很像是教師學生y麽?


    她哼哼唧唧看了十分鍾,居然很驚訝的樣子,說寫的相當不賴啊!


    我一開心,難道我有當作家的天分,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了。


    但是她誇完就開始損了,這尼瑪是給根香蕉打一棒子的套路,說我故事情節相當的不錯,但是整體看上去好像斷成了多少截子,除了真相大白的那一刻,別的地方一點感覺都沒有,還有就是我都沒有做什麽人物刻畫,環境渲染之類的,小說看起來跟流水賬一樣。


    看得出林語茵在這方麵還是很有建樹的,她提的建議也很中肯,唯一不能讓我接受的就是她那副小人得誌的嘚瑟樣。


    說完了她又開始囂張,笑著說小弟弟你還要繼續努力啊,然後使勁的掂著腳想來摸摸我的頭,裝的跟個大人一樣,我使勁直了直腰,她就夠不著了,努著嘴一臉的不爽。


    我提議說出去吃飯吧,教了這麽久,好歹也得請她吃頓飯。


    她卻搖搖頭,說自己家裏有材料,自己就可以做。


    不得不說我要震驚了,汪茜跟她比起來真是一在平地一在天,汪茜除了牛奶雞蛋就不會做別的了,汪茜這麽小小的一隻居然燒炒烹燉樣樣精通,我看的一愣一愣的,於是她哼哧哼哧的跑去搬了個小板凳,爬上去摁開了油煙機。


    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想笑的,實在是忍不住了,林語茵站在油煙機上臉都氣紅了,來迴晃著要找東西砸我,我連忙不笑了,你可別摔著。


    林語茵很有大廚範的燒了個四菜一湯,居然絲毫不比我水平來得遜色,作為一個**絲,我其實對自己的廚藝還是相當的有自信的。


    吃完飯她打著飽嗝問我像剛才的套路我還能編出多少,我這文筆是一時半會兒練不上去的,隻能靠情節取勝了。


    我尋思畢業三年,很多的經典手法都忘了,現在隻能寥寥的記著幾個“模仿殺人”,“交換殺人”之類的,剛剛我寫的小說其實就是用了“敘詭”的手法,至於“密室殺人”之類的實在是太爛大街了,估計寫出來也沒什麽吸引力,我就說要是有什麽推理的雜誌看看就好了,估摸著能想出好多。


    她咬著湯勺忽然靈機一動:“推理社的社團裏是不是會放著大量的這類雜誌?”


    我點點頭:“這是當然,不然怎麽叫推理社。”事實上推理社的主要支出都是用在了這上麵,我在任職推理社長期間對這個雜誌經費問題頗為苦惱。


    她就笑了,一臉的得意洋洋:“我朋友也是校推理社的社長,我跟她說一下,改天帶你去推理社觀光!”


    她還真是人脈廣泛,但能去校推理社還真是極好的,我依稀懷念著大學期間和數位社員就著一個邏輯問題唇槍舌戰的場景,那段日子我過得著實快活。


    下午她又戴起眼鏡興致衝衝教我提煉文章磨煉文筆,我想著那一萬多塊錢,學的也是相當的認真。


    然後下午三四點的時候,汪茜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我示意林語茵停一下,她眨巴著眼睛盯著我看。


    汪茜的心情竟然不錯,問我在哪,我說我在林語茵這呢,要不你也來吧,還可以蹭她家的晚飯,林語茵燒的一手好菜,可那頭汪茜的聲音就瞬間陰沉了。


    “你一整天都和她在一起?”


    她昨晚不是還說很感謝林語茵的嘛,怎麽突然不開心了,女人心思這尼瑪真難捉摸,我暗自納悶,我說你來不來,不來自己迴家去吧。


    我其實一點惡意都沒有,她那頭竟然炸毛了:“去就去,我倒是要去見識見識燒得有多好能把你留下去!”


    這話說得,好像林語茵是狐狸精一樣,什麽鬼。


    林語茵是一直在旁聽的,聽到汪茜要來,她必然是很高興的,然後又略帶惆悵的看了我一眼,隨即微微了歎了口氣,這又是什麽鬼。


    女人心真尼瑪海底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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