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道:“大師說是若能得巨蟒之血,輔以這菩提果;由你和甄師姐兩人合力運功,可助我恢複身上受損筋脈?”


    “不錯,可是現在巨蟒一死,它的血便沒用了”。


    十一道:“那大師,我若說我已經喝了它的血和膽汁,那還有用嗎”


    聽到十一這麽說,廣律抓起他的手來,細細的把了脈;廣律歎道:“真是天意如此,施主果真是得天眷顧之人”。


    十一聽著此話已知自己喝了蛇血照樣可行了,笑道:“大師,這麽說便是可行了”。


    廣律道:“是的,施主喝了那蛇血又吃了不少菩提果,身上受損筋脈已經隱有恢複跡象,明日我們出發尋找那蛟蟒藏身之所,我和甄師妹輔以道佛家兩家內力助師弟你再通諸穴”。


    “如此便謝謝過大師和甄師姐了”他對著兩人微微彎腰作揖行了一禮。


    此時玉兔高升,這竹林之中夜蟬聲此起彼伏,洗漱幹淨的乾十一坐在院子裏,躺在那張他這三個月內用這林中竹子做成的躺椅,望著漫天星鬥,輕聲說道:“不覺間在這裏待了這麽久了,真是山中無年月;隻怕在出了這竹海,會讓我覺得世上已千年”。


    自己本來是嶽州城之後要去沿著長江南下,直入江西、浙江最後入福建等地的。可是自己因為受傷就耽擱了,此地這片竹海至此十一都不知道身處何方。


    這三個月來每隔數天就會有一輛馬車送些瓜果蔬菜肉食到這竹屋來;但是卻無人駕馭這馬車,每次馬車到了竹屋外麵就會停在屋外,直到他們將食物全部搬下之後,那馬兒才會重新拉著空車出去。


    十一曾動了幾次心思想要躍上馬車出了這竹海,可都給忍住了。一是因為自己傷勢未好,確實需要一處靜謐的地方養傷,此地就十分的適合。二是,因為他想看看天機閣為何要將自己送到這裏來養傷,此處是否有什麽不同,或者說天機閣需要他在此處做什麽,十一總有一股子隻覺,覺得此地不簡單。


    今日日間在山崖底下和巨蟒纏鬥,又爬上了那山崖,知曉了那處地方叫界璧山;為何會取這名字?


    那巨蟒憑空消失了,又是因為什麽?這世間除了陸地仙人之外還有誰能有這樣的本事可以將這樣一個龐然大物如此不著痕跡的處理掉?除了陸地仙人之外,十一不相信世間之內還有誰有這樣的本事。


    可是這裏除了已經死去的南宮闕哪裏還會再有什麽陸地仙人?會是自己那個從未謀麵的師傅天機老人嗎?


    十一的心中又這樣的猜測,但是未必這樣的猜測就是真的;被他擱在屋內的斬仙劍原型是十八柄入世出世劍;而這套入世劍與出世劍十一越是琢磨,越是覺得這等劍法除了斬仙之外,用來對陣凡人還真是辱沒了這套劍法。


    還是說自己眼見低了,不曉得這世間還有其他高人手段;這等劍法自己視為珍寶,可是他人卻視之為弊縷。當當南山之上的全真教的全真劍法就已經十分神妙。劍門的劍法更是世間一絕,普陀山上的功法也是人間罕見,武當山上的功夫更是精妙絕倫。這幾位有著陸地仙人坐鎮的門庭,其傳下來的武功又有那樣是凡俗?


    十一心裏想著陡然失聲笑道:“該是我眼見窄了;以凡俗之心去渡了那仙人之事;真是夠庸的”。


    他躺在這涼椅上,望著已經移到自己頭上的圓月,道:“時辰不早了,明日還要再去那界璧山的山崖上尋找龍穴”。


    心裏想著也不知道廣律所說的辦法到底可行不可行;眼下沒有其它法子,自己不管怎麽樣都是要去試一試的。不然乾十一的心裏不甘心,不甘心自己此生真的和武道無緣了。


    在十一養傷的這段時間天機閣並沒有送來什麽消息給乾十一,好像就是有意要十一在此好好養傷,不希望他為一些其它事情分神。可是十一清楚,自己不再的這段時間,外麵隻怕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了。


    至於這些變化對自己有沒有好處,他也不知道;隻是憑著直覺,十一覺得不管什麽時候,乾泰總不至於是個愛吃虧的主兒。洞庭湖上乾十一算是為他贏下了一場。


    以乾十一對乾泰的了解,估摸著他會有些相應的後手出現;蔣巍應該已經在京城上任兩月有餘了。他雖然是平遷至兵部侍郎;但是怎麽說也是一個京官,以後更是有機會升遷。


    阮白條受傷沒有十一嚴重,那時候便被阮氏族人接迴了阮氏族內養傷。眼下自己都傷愈了,阮白條也早就好了把;現在是不是正在押送著自己嶽州城內的那些東西到自己的庭州去了,以那些貨物的速度計算,也快到庭州了。


    十一那時候暗中授意了金建功等西北邊軍老卒,要他們好生在洞庭湖發展水軍勢力;如今搖身一變從匪變官了,更是能夠名正言順的發展勢力了。


    可是有一樣事情十一很是擔心;那就是蔣巍走了以後,這越州刺史兼都督的缺位是何人補上?


    乾泰既然已經插手了嶽州城的事情;那麽這個位置空出來,他就沒有理由不動手的道理;若是這個位置能夠拿下,那麽金建功在此地發展勢力也就沒有了顧忌。


    但是李玄基那邊又豈會輕易的讓乾泰得逞;他在洞庭湖發展多年,已經隱藏了這麽人馬在這裏;蔣巍走了,這個位置對於李玄基來說也是勢在必得的一個位置。除了他的人上台之外,任何人上台於他都沒有好處。


    十一心裏想道此處,不禁擔憂道:“皇帝老子已經答應了乾泰讓蔣巍升了兵部侍郎;若是李玄基讓漢王上了折子給他的人爭取一個嶽州刺史,這皇帝會不會答應?”


    關於這一點上還真的是很難說的;自古帝王手中最厲害的本領不是開疆擴土文治武功,而是那一手平衡之術是外人無法理解的。在他看來乾泰要了蔣巍當了兵部侍郎,那麽漢王那邊要一個嶽州刺史也並不過分。


    而且當代大唐皇帝李瑞,更是一位能人;大唐在他的手上,滿朝文武物盡其用,短短數十年已經將大唐立於各國之上。乾泰和漢王都是手握重兵的一方藩王。皇帝不會坐看哪一方勢力變大的,一定會想辦法讓兩邊能夠平衡,這樣子他才好從中掣肘兩方。


    心裏想著這些的十一不覺間竟然睡著了;鼾聲輕啟,白天的勞累在在夜晚迸發出來,讓他覺得身子異常的乏累。在他睡著以後,甄夢妘從屋子裏出來,手裏拿了一件厚一點兒的衣裳,輕輕的蓋在了十一的身上。


    這竹海中日落之後還是很清涼的,十一若是身體安好無恙到並未有什麽,可是他如今算是重傷初愈,所以這夜間的山風對他來說還有有點冷。


    已經睡迷糊了的十一用手裹了裹蓋著的衣裳,轉個身側著接著睡了。甄夢妘手掌輕輕搭在十一的後背之上,徐徐的渡入了一些內力給十一。廣律大師也走出了院子裏,手掌輕靠十一後背,也渡了一些內力給十一。


    而後甄夢妘跟著廣律迴了他的屋內,甄夢妘道:“廣律師兄,你說在那龍穴真的能醫治好十一的筋脈嗎?”


    廣律道:“甄師妹,這事情我也沒有試過;但若我師父所言無誤的話,應該是能的;咱們這三個月來,以佛道兩家的內力助他恢複筋脈,雖然慢一些,但是總算是有一些進展;加上乾施主自己苦修武當山的《黃庭經》他如今體內已經能聚起一些內力來了,這雖然慢一些,但是卻是一個好的開始”。


    廣律道:“而且我剛渡一些內力給他的時候,發現他體內有一絲很怪異的內息,這股內力正在如蟻搬山一般在修複他體內各處受損的筋脈,若是我所猜不錯,應該是乾施主這數個月苦修《黃庭經》已經初入境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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