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迴到客棧繼續休息,此時距離那天亮還有一些時候,躺在床上的他怎麽樣也睡不著,便隻好盤膝坐在那打坐調息。他白日身上被刀勁傷的口子此時都早已結痂了。他摸了摸胸口獨自輕言自語說道:‘練了兩刀,身上就被刺破了七個洞來,要是在練幾刀,自己不知道要受多少苦頭’。嘴裏雖然這麽說的十一,但是心裏卻是很開心的,自己雖然受了點苦頭,可是能練到這麽精妙的刀法,也是很值得的。江湖上不知道多少人想要這些秘籍裏麵的一招半式。


    自己目前就是一個懷抱金山的人,雖然說每天隻挖一點兒,但是總歸是有所收獲的。他坐在床上閑來無事,便從懷裏掏出了那還未翻開看的拳譜來。


    白日間學的都是刀法,這夜裏就學些拳法;以後若是被人近了身了,有些拳腳好點的功夫,總歸是要好些的。這本拳譜打開第一章來記述的不是拳法而是一門掌法——天山六陽掌。


    六陽掌極其剛猛,遇強則強;乃是昔日江湖俠客蕭陽的傍身絕技。這天機閣果然強大,連這等武功都收錄其中。隻是這名字當中也有天山二字,不知道和那天山三刀又有什麽關聯。


    天山六陽掌中共有六掌都被記錄在冊,不像那刀譜隻記錄那最拔尖的幾招。這天山六陽掌都被記錄在冊足以說明此掌法之厲害。這拳譜上有記載這六陽掌的口訣功要和運氣法門,亦同樣配備有圖畫在其中。


    索性的是這圖畫不像刀譜一樣有著刀勁含在圖畫內,這拳譜的圖畫倒是畫的極其和睦不含勁力。這讓十一鬆了一口氣自嘲道:‘若是這拳譜也有暗勁在內,我三天後隻怕都不用筆試了,直接認輸好了’。他按照拳譜之中的內力運行法門運轉體內真氣,,但覺體內轟鳴如雷,真氣如萬馬奔騰一般路過那些經脈,但運行到了手中,手掌不自覺拍出正是六陽掌中的第一式旭日東升。隻見前方的一張凳子被這掌風掃中立馬斷成了幾段。


    十一抬起自己的手掌來看道:‘這麽厲害?’這還是他控製之下的結果,若是全力一掌,隻怕與他功夫相當的人給經不住幾掌。六陽掌雖然隻有六式也無變招,可是這六招化繁為簡,但是威力卻勝過了那千變萬化,是一種極為霸道的掌法。


    後續的五招十一都默默的記住,在心裏默默的演練;隻是在這客棧之中是不敢貿然的在出手了,不然這屋子裏的家具隻怕一件都不剩了。


    待日出時候,十一已經將六陽掌全部演練完畢。他吐出一口濁氣站在窗戶旁看著外頭絡繹多出的行人,心裏想到:‘自己身上有天璣步,六陽掌,拔刀術,天山三刀還有六計鐵畫銀刀,這些武林中一等一的功夫在身,後天的比武應該可以應付了把’。


    一想到後天的比武,十一就聯想到了端玉,這家夥昨天給自己秘籍之後就說去棺材鋪,到了現在也沒有個人影。也不知在幹嘛。想到端玉他就有點恨的牙癢癢,這書生真的是把十一吃的死死的。


    可就是自己打不過他呀,想到這裏十一就十分的懊惱。自己什麽時候才能戰勝他,然後好好的把他打一頓。想著自己的內力還是他給的,隻怕自己這輩子是沒有什麽希望了。


    武學招式好學,可是內力真氣難修;雖說天機閣的天璣步是一門內修外練的上好功法,可以這也得日積月累才行。像十一現在練的那些武學招式哪一招不需要深厚的內力做支撐啊。


    就拿昨晚剛剛練的六陽掌來說,那一掌比一掌猛烈,自然也是十分消耗內力的。想要成為頂好的武者,天資雖說是必要的條件,但是刻苦堅持的毅力也是不可或缺的。


    窗外的許多街攤也都開始營業,十一站在窗戶邊上看著下方湧動的人群,此時一位在這客棧前頭擺攤位算命的道人引起了他的注意。南山地界自然有不少道人會給人算命卜卦,掙點散碎銀兩過日子。


    不是說修道之人就非得風餐露宿的兩袖清風的才算是人間神仙。修道之人也是需要過日子的。想這南山之上的全真派更易坐擁不少良田林場等資源,在加上信徒們捐的香火錢也就足夠一個門派的日常開銷。


    可是南山之上還有不少的散修,他們照樣要過日子,但是又沒有什麽其他門路可來錢,一介散修當真是兩袖清風身無他物了。南山之上修間破草屋,又不是什麽道觀哪裏會有信徒們前去捐香火錢。這些人閑於之際便會化作遊走人間的卜卦之人給人指點迷津。


    隻是世上多半的道人都是假道士,胸無乾坤,以為多讀了本《周易》就敢與人胡亂的指點;所以世間對於那些遊行的道人多半都是當作騙子比較多。這時間若是真有那得道高人,大家也就隻認武當,南山,龍虎山三山道士了。


    路上的道人在攤上支了幡子上書“神仙指路”世間道人多書“神機妙算”而非這“神仙指路”,攤上擺了一個簽筒子,還鋪開了一疊的宣紙。這宣紙卻是上好的熟宣。


    那道人尋著十一的目光看來,對著他說了一句:‘公子,下來測個字如何?’


    道人年歲不大,看起來約摸四十上下,兩頰若刀削,嶺骨分明,若是不看眼睛,單看麵相會讓人覺得此人定是一個嚴肅之人。可是偏偏這雙眼睛生的很是柔和,這般湊在了一張麵皮之上反而就衝淡他那嚴肅的麵容。


    他身上的道袍既不是南山之上慣穿的,也不是武當山和龍虎山的,隻是一襲白衣,白衣前後各有一條黑錦鯉,那錦鯉身上的紋路都是金線繡成,那尾白魚倒是不曾有。這般奇怪的道袍十一還是第一次見。


    十一循聲點點頭下了這客棧來到這攤位前,望著道長說道:‘道長哪座仙山修長生?’那道人將手裏一根狼毫給蘸墨吸的滿了,遞給十一道:‘仙山不曾有,仙人自眼前’。十一接過那支狼毫,這狼毫也是上好的北狼毫;這道人的衣著用度華麗,而且這語氣好猖狂。


    十一說道:‘敢問道長南山,武當,龍虎三山算不算仙山?’那道長做了一個請,請十一在紙上留字,嘴裏說道:‘三山雖是名山,可又哪裏算得上仙山’。十一笑道:‘道長好大的語氣,若非不知這太乙郡可是南山地界,就不怕他們掌教純陽真人捉你問罪?’這道人亦笑道:‘南山全真,依著紫薇星格,自有三百年鴻運;三百年後武當真武當興八百年,而後龍虎張氏一顆金丹享擁千載道運,執天下牛耳。’


    十一被他這一番言論給震住了許久,遲遲未曾落筆,倒是那支狼毫蘸的墨太飽滿了,滴了一滴墨在那宣紙之上。這道人瞅了一眼,眼神眯起道:‘公子既已題字,那便將筆還我把’。十一愣道:‘我還未曾寫,怎麽就說寫好了?’


    這道人指著那一滴墨汁說道:‘公子握筆,滴墨在這宣紙之上,既已有形,便已題字’。十一望著那一滴圓墨,手裏的狼毫已經還給了道人,嘴上問道:‘既然我已經題字,那還請道長解字’。道人手掌一攤說道:‘誠惠,十兩紋銀’。十一道:‘道長未曾解字,就張手要卦銀,可就沒有仙人風範了’。十一指著他那“仙人指路”的幡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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