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在半空中的休斯現在怒火中燒,這麽多年來,他第一次不得不離開自己兄弟。休斯俯視著地麵,那頭黃赫色毛法的魔狼就是他的弟弟。雖然難以置信,但是這是事實。此刻,他必須要遠離那個名字叫牟北雲的混蛋,他怕自己會忍不住伸出利爪,就一下,把這廝切成七千七百七十七小塊碎片。

    他居然對我弟弟說那種混蛋的話!

    一個才活了十五年的低級生命,居然對我弟弟說那種混蛋的話。

    休斯情緒有點失控,他周圍的雲層都緩慢旋轉著,出現細微的雷暴跡象。

    “好象要變天了,怎麽傳來雷聲。”抱著大狼頭的牟北雲奇怪道,他根本沒有感覺自己在死亡線來迴穿梭了一千次剛才。

    “我也不能白養你,來,讓我騎著玩玩。”他抱著魔獸繼續糾纏著,他感覺這毛茸茸的東西太可愛了。

    牟北雲的話音剛落,晴空中猛一聲霹靂,整個蒼穹都瞬間黑暗,所有人都感覺眩暈,不少人東倒西歪,唯一站著的就牟北雲和那頭魔狼。

    日食嗎?牟北雲也楞住了,他抬頭看見遠處天空有一道流星閃過。隕石?

    休斯大吼了一聲,轉身就走,他必須走,他怕自己忍不住把眼前這個叫牟北雲的混蛋燒成灰燼。

    當休斯離開秘山營地附近的天空後,天幕又逐漸明亮,眾人迷惑又驚恐,不少魂徒臉色蒼白,他們發現自己的魂熵降低了不少,個別還出現了魂兵消亡。傅餘狐也命令所有人處於警戒狀態,他第一反應是,大魔導師,至少是大魔導師才有這麽強大的空間波動,僅僅眨眼間,周圍的魔力全被抽取一空,還產生了魔力威懾。

    一個七級大魔法師怎麽可能會對他眼中的螻蟻一般的低級魂師們施展威懾?傅餘狐困惑著,唯一希望他不是站在人類那邊的。

    在秘山勢力的魂徒們心驚膽戰的時候,奧斯卡城方向,幾名魔導士驚恐的感應到遠處天空的異常,“威壓,絕對是魔能上位者的威壓。”

    “好象比我們老師還要強大。”一名魔導士說道。

    “我們和獸群接觸過幾次了,從來沒有感覺到這麽大的威壓,難道獸群裏除了我們見過的高級魔獸,還有其他的東西存在?”有人道。

    這群衣著華麗,眼睛湛藍的魔法師是來自希伯萊避難所,是受奧斯卡城領主邀請,救援封火鎮的援軍之一,他們的老師是大魔導師希伯萊大師,在北境魔法界有一定影響力。

    “我們往那邊去,小心點,如果真有那種力量的存在,我們不過是螳臂當車的鬧劇。”一名魔導士道。眾人點頭,謹慎的將防護型魔法施展了一遍,然後命令周圍護衛的武士團派出前哨,小心翼翼向威壓出現的方向靠近。

    牟北雲給跟著自己的那頭魔獸起了個名字,叫狼影。他軟磨硬泡騎上了狼影的背,還沒有坐穩,狼影一個跳躍,他就栽了下來,摔的鼻青臉腫,周圍人笑破了肚皮。

    不過一會兒以後,眾魂徒看見牟北雲穩穩騎著狼影奔馳的時候,又都羨慕起這個好運氣的笨蛋了。牟北雲發現自己的身體根本無法和狼影一起行動,於是召喚出魂兵,然後植入主魂。

    這仿佛是牟北雲的第二具身體,主魂兵達到二十熵,僅僅身體的實力就不遜色於一流武師,騎在狼影身上,再不是惶恐的感覺,隻覺得風馳電掣,能嘯傲山林。

    “墓碑,你從這裏向西走,去尋找第七軍團下屬的一個掠殺者勢力,他們勢力名叫地獄軍,需要一個綠山會的魂師給他們當耳目,地獄軍在銀武士鎮附近,你去協助他們,直到他們占領銀武士鎮。我把地獄軍的魂印交給你,你碰到魂師勢力,就用這個魂印去聯係。”傅餘狐對牟北雲說。

    “但是,我隻是個魂徒,我能行嗎?”牟北雲覺得和一群掠殺者打交道,心裏有點毛骨悚然。

    “掠殺者都是最強的魂師,他們大多數都是戰魂,會很容易接納你,跟隨他們,對你的戰魂有好處。”導師道,“嬋師會在你的魂戒中留下印記,會幫你解答一些困惑。”

    “我直接傳送過去,那附近有生命樹的傳送點嗎?告訴我大概距離和方向吧。”牟北雲看已成定局,隻好接受。

    “忘記告訴你,從這裏向西向南,就是波瑙河的衝擊平原,生命樹生長的區域,就到此為止,再有那也是永恆山脈的範圍內才能看到,你必須自己想辦法去銀武士鎮。不過,你剛好有頭魔獸嘛,你很幸運,至少不用走著去。”導師答道。

    就這樣,牟北雲騎著狼影,帶著幾分不滿和對未來的不安,離開了秘山營地。狼影的速度就像風一樣快,臨近夜晚,他感覺至少奔馳了幾百公裏,應該接近銀武士鎮了,他釋放出魂力,仔細的搜索四周的情況,卻沒有發現有其他魂師的跡象。他擔心是因為自己魂力太低,於是用地獄軍的魂印向四周發出了很多次訊息請求,依然毫無動靜。

    難道說,我走錯路了?牟北雲困惑了。

    他並不知道,自己前進的方向,正是希伯萊避難所的那群魔導士的位置。地獄軍的哨兵發現了這群強大的魔法師,轉移了營地,向北遷移了一百多公裏。

    希伯萊避難所的魔導士也正處在警戒狀態,他們發現了一股奇異的獸潮,這群獸潮引起了空間波動和火元素的非正常排列,連臨時駐地的篝火都呈現出幽幽綠色。

    “黑暗深淵的魔力!”你能看見說話的這名魔導士眼裏毫不掩飾的恐懼。

    “難道附近出現了……隻有爆發黑潮才會出現的黑巫師嗎?”

    “那些黑巫師不是這個世界的生物,他們是異界的魔法生物,他們根本無法使用我們這個世界的元素,所以他們強行改變周圍的領域,企圖想模擬他們的異界——深淵。”

    “不,別慌,這魔力很微弱,沒有我們擔心的那麽龐大。沉住氣,大家不要慌。”

    “我找到最強的魔力源。”一名魔導士叫道,“就在那股奔騰的獸潮的後端。”

    “你們三個人開始召喚魔法陣,準備通信狀態,如果查明事實,要第一時間將這異常告訴希伯萊老師。”明顯是領頭的魔導士道。其他人開始忙碌起來。

    “把那股獸群後端的空間呈現出來。仔細找,看那波動是誰。”領頭的魔導士又道,“命令周圍的士兵結防禦陣,不要招惹那股獸潮,讓它們衝過去。”

    “閣下,但是我們如果不阻擋,他們就直接衝向銀武士鎮了。”一名軍官勸說道。

    “我們隻是來增援封火鎮的,封火鎮已經消失了,我們還沒有得到老師新的委任。”魔導士漠然答道。

    “但是這些鎮子都是奧斯卡城的領地啊,難道尊貴的魔法師大人們不是來幫奧斯卡城的嗎?”軍官心都冷了,他對魔法師的冷漠甚至有些憎惡。

    “滾開,幹好我吩咐你的事情去。”魔導士一雙湛藍的眼睛兇光四射,那軍官嚇的倒退了幾步,然後滿臉通紅的退下了。

    這些奧斯卡城的笨蛋,像豬玀一樣令人厭惡。魔導士根本沒有在乎那軍人的感覺,他對普通人向來如此,甚至取他們性命都是舉手投足之間的常事。

    其他魔導士施展了幾個遠眺術,遠處獸群的情況被一一呈現在他們麵前。在魔法的作用下,如果有必要,他們甚至可以看見草叢裏的露珠。

    魔導士首領將左手抬了一下,幾個快速移動的畫麵瞬間定格,“集中呈現那群像家狗一樣大小的動物。”

    三幅不同角度的近距離觀察被魔法完美呈現。魔導士有人鬆了口氣,也有人在倒吸涼氣。

    “是它們,不是黑巫師,還好,沒有黑巫師。”有人喃喃道。

    “這是什麽?也算是魔獸嗎?”也有人見識少的,並不知道那些家狗大小,全身黝黑,雙眼碧綠,體表若隱若現出現火苗的動物是什麽。

    “它們是深淵魔獸,也有人叫它們地獄魔獸。這至少有十頭,他們兇暴成性,又對魔法有很強抵抗能力,被稱為法師天敵。我們對付不了它們,必須請來高級武士或者戰師才行,至少要大劍師或者邁入天生高手的武師才能對付,一個能對付它們一個。”

    “大劍師?奧斯卡城都難找到十名大劍師。”有人道,“這麽小的體型,居然要七級武師才能對付,怎麽看也不像啊。”

    “它們被激怒的時候會變身的,你絕對不願意碰到這樣的場麵。”

    “他們會變身成什麽樣子?”

    “迴憶一下,你們還是魔法學徒的時候,得到的魔法手冊裏麵,被渲染的岩漿惡魔的樣子,就和他們變身後差不多。”

    “以元素之名起誓,你是說真的?”

    “我現在會拿這個開玩笑嗎?快把這畫麵注入水晶,傳送迴避難所,讓老師知道。”

    “你怎麽知道這麽多?”

    “前年希伯萊老師殺過一頭這樣的深淵魔獸,我當時在場。”

    “前年……前年,那次……老師受傷……該不會是……”

    “對,老師也受傷了,他把自己關在魔法塔裏,用魔力池治療了一個多月才重新露麵。”

    “原來老師因為它受傷的,我一直以為是影子塔的巫師們偷襲的老師呢。”

    “那些白巫師?他們還不想得罪北境國王屠庫,怎麽會攻擊國王授勳的大魔導師呢。”

    “不行,無法將畫麵注入水晶,周圍的元素排列全部出現偏差,怎麽辦?”正在聯係希伯萊避難所的魔導士道。

    “那就用魔法信息傳送,越詳細越好。”領頭的答道。

    “奇怪,有頭低級魔狼朝那群深淵魔獸走過去了,它瘋了嗎?看那頭魔狼,上麵還坐著一個人,怎麽可能……那人是誰?”幾個魔導士瞪大了眼,看著被放大的魔法圖象。

    牟北雲騎著狼影,被附近一股獸潮吸引,狼影不顧牟北雲的反對,興奮地追上去。它在獸群裏狂奔了一陣子以後,慢慢停下腳步,朝一群黑色的小型魔狼走過去,一路走,還一路低聲咆哮者,仿佛在宣布自己體型和種族的優勢。

    “哇哦,狼影,這是你的小弟?還是你的同類?”牟北雲看著腳下那十幾頭體型小巧,全身黑緞子一樣美麗的狼群,他興奮地叫著。

    狼影沒有理會他,繼續發出釁釁的吼聲,緩慢朝狼群走去。

    牟北雲試圖用魂力和狼影溝通過,但是失敗了,他大歎果然是頭低級魔獸,那頭虎形的五級魔獸都能和自己交流,這個狼影不行。牟北雲僅僅隻是惋惜,他和狼影相處的這幾天,越來越喜歡它,他越來越欣賞這頭魔獸的各個方麵,無論是體型,動作,吼聲,包括傻傻的性格和表情,還有可愛到暴的眼神。

    狼影現在的樣子有點不尋常,他很少這麽主動去恐嚇其他魔獸,但是現在它全身的肌肉緊繃著,緩慢靠近那群體型隻有它十分之一的黑狼。

    “狼影,怎麽迴事?難道它們是你的仇敵?”牟北雲也緊張起來,但是又覺得不像,哪有這樣往仇敵包圍圈裏麵走的,如果是,那自己這頭魔獸也傻的夠天真的。

    “傲……”狼影猛然發出一聲悠長的狼嗥,牟北雲還不覺得什麽,希伯萊避難所的那群魔導士感覺腦際劇痛,就像被一把匕首插進了頭部,他們全部都被震出身體的魔法罩。

    “是靈魂攻擊!”有魔導士慘叫道,“還好,這攻擊來如閃電,去也如閃電。幸虧不是針對我們的。”

    “看,那些深淵魔獸全匍匐在地了,這是怎麽迴事?那些恐怖的深淵魔獸怎麽都顯露出……臣服的姿態?”負責遠眺術的魔導士道。

    “不是靈魂攻擊,是威壓,那不過是宣揚自己地位的威壓,就像昨天我們感覺到的那股威壓一個性質。”領頭的魔導士道。

    “那個人……”

    “那個不是人!能讓深淵魔獸臣服的,隻有深淵上位者,他就是深淵上位者啊,向老師求救,我們發現了整個北境王國這次獸潮的首腦級人物。不……不……不……我們應該向老師求救的同時……還請求北境國王屠庫的支援!請求影子塔白巫師的支援!北境的這次獸潮的首腦被我們發現了!擒賊……先擒……王!”領頭的魔導士先是恐懼和謹慎,而後眼裏發出光芒,他興奮了。

    “已經用魔法信息全部傳送出去了。現在我們怎麽辦?”完成通訊的魔導士問道。

    “現在,給那頭巨狼下封印,不行,那不可能,我們靠近就會被發現,那就用最隱秘的方式跟蹤它們。”領頭的魔導士自言自語著。他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他居然發現了獸潮的首領。他對著魔法製造的影像開始狂亂的幻想各種可能。

    在他瘋狂的幻想自己未來如何美好的時候,他沒有注意駐地周圍的篝火悄無聲息地變著顏色,先是變成幽綠色,然後變成湖藍色,再變成金屬銀子一樣的顏色,最後化為完全透明。

    周圍的溫度有點變冷。其他魔導士覺得不對勁,有人想提醒其他人注意,卻發現不能發出聲音,他心裏開始出現恐懼,然後想往空中發射一個示警的魔法訊號。當然,也無法完成。

    然後,這個已經察覺不對勁,被恐懼壓迫的快要瘋的魔導士看見了休斯。

    休斯從無形的火苗裏走出來,他外表看起來,像一個人的樣子,不過更像魔法師從手冊裏見過的惡魔的形象,角質化的皮膚,就像一張蜥蜴皮覆蓋在身體的任何表麵,頭頂十幾隻崢嶸短角,正中間一隻略長的犄角露出來,周身環繞著無形的火焰,四肢的末短是可怕的利爪,他還批著一件金色紋路的長袍。

    惡魔!這才是深淵惡魔,魔導士看了休斯的眼睛,就知道從火裏走出來的是什麽了,其他任何種族,都不會擁有這種洞察一切,對即將散播的死亡如此平靜的雙眸。

    休斯彈了彈手指,周圍的魔導士就接連自燃了,他們連叫聲都發不出來,就被心魔之火焚燒的一幹二淨。

    隻剩下最後唯一個發呆的傻子。

    “圖象怎麽沒有了?”他還在傻唿唿的大叫大嚷,“叫你們跟蹤好那目標,那是獸潮的首領啊!你們怎麽……”

    他就像被人捏住了脖子,聲音猛然中斷,因為他轉過了頭,看見了惡魔一樣的休斯。

    “很多很多年以前,我那時候還不喜歡我的孿生弟弟,但是聽說有人要傷害他,那我仍然會把那家夥撕成碎片。我為什麽不喜歡我的弟弟?因為我是在母親子宮裏先覺醒的那個,我獨占了所有的……母親準備給予我們的一切,並企圖殺死弟弟。很可惜,我總是碰到些事與願違的情況,他依然活下來了,隻不過,我出生就是南尼家族至今為止最強大的存在,而他出生不過是頭魔影獸。”休斯繞著這可憐的魔導士,興趣盎然地講著雲裏霧裏的故事,“他一出生就被拋棄,雖然母親很傷心。但是我無動於衷,他的下場全是我一手造成,我樂於看到這樣的結果。”

    “命運就是存心要作弄我。我後來越來越覺得有這個可能。命運是你們這個世界的詞兒,你一定能理解,而我可是用了很長時間才明白。我母親在我出生後不久,就被殺死了。因為她不願意交出我,我是神山的後代,而我母親是南尼家族獻給神山的禮物。神山是不允許自己的血脈受到汙染的,我和弟弟都是孽種,不純淨的神山血脈,必須要消失。所以他們要將我和弟弟投進神山的熔岩裏。如果現在把我投進神山的熔岩,那我是求之不得,可當時如果他們抓住我和弟弟,那我們兩個就會成為悲劇了。”

    “母親毀掉了她和我們的靈魂聯係,也因此送了命,這樣神山再也找不到我們,沒有證據證明我和弟弟就是那對孽種。母親要求我照顧弟弟,我那時候依然無動於衷,血緣,這東西對我來說,太陌生了。”

    “再後來,我在我們那個世界生活了一千多年,可詭異的是,我的掌控力,就是你們說的魔力,卻依然和我剛離開母親子宮時候一樣,絲毫沒有變化,就像一塊化石一樣被凍結著。雖然這掌控力就是在我們那個強者如林的世界,都可怕的嚇人,僅次於神山那些混蛋的實力。我建立了自己的勢力,家族,甚至有幾百年,還心血來潮,建立了一個帝國。但是掌控力始終不變的事實讓我很被動,很困惑,很憤怒。我尋找了很多方法,找了很多人,都一無所獲,最後一個智者告訴我,說發生在我身上的怪事,是因為我靈魂不完整,那另一部分,被封印了。並且猜測,什麽時候,我殘缺的那部分靈魂,達到和我比肩的程度,我就會告別千年化石的境遇。他告訴我,這是我的詛咒。”

    “那時候,我和弟弟已經分別了一千年,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否還活著,一頭魔影獸,經曆一千年活下來,那是多麽艱難的事情。令我很驚訝,我的手下居然發現了他,因為他的靈魂印記和我的一樣,他居然還活著。我看到他的時候,我從來不理解的血緣居然讓我靈魂顫抖起來,魔鬼一樣的種族居然也有靈魂,真是滑稽,可這是事實。我的靈魂顫抖著,因為我發現,他的智力和所有一切,都還是停留在一千年以前,就像剛離開我的那個時刻。”

    “他像一頭蒙昧不開化的野獸一樣,生活了一千年,苦苦掙紮了一千年,我的孿生弟弟,我的血緣,就是我一手造成這樣的場麵。我,就是我。”

    “也許地獄裏盛開的花朵才會有驚世駭俗的豔麗。從那天起,我覺得其他事情都讓我索然無趣,反而跟隨在我弟弟身邊,看他的一舉一動,讓我覺得滿足。從那一天,到今天,兩百多年了,你如果陪伴任何一個人,甚至一件東西,兩百年,你都會喜歡上他。”

    “我越來越喜歡我弟弟,甚至在他選擇穿越絕望風暴以後,我也毫不猶豫跟隨他衝進去。沒有想到,風暴的另一端,居然是你們這個世界,因為那風暴,我遭到重創,一半的靈魂陷入沉睡狀況。但是我毫無怨言,因為我現在喜歡我弟弟,我相信他的選擇肯定有道理。”

    “我是憑借掌控力活到今天,而我弟弟,我發現他能安然生活一千年是因為直覺,他每次都能耐躲避危險,都能選擇對他最有利的方向。就像這次,我前天還想燒死那個和我弟弟一起的,叫牟北雲的低級生物,如果我當時衝動燒死了他,我相信我一定會終身後悔。因為今天我發現,我弟弟封印了一千兩百多年的智力,開始驚人地增長了,封印消失了。”

    “他剛才居然對著地獄獸宣稱自己的地位,這是以前一千多年從來沒有出現的事情,我好奇之下去感覺他的靈魂,才狂喜的發現原來禁錮他的所有封印都消失了,而且他還得到了傳承,那是神山的傳承,由他自己選擇願意進化的方向,他未來也會像我一樣達到無限接近神山的實力,那時候,我的詛咒也就消失了。”

    “我弟弟一定知道,那個叫牟北雲的家夥,能幫他解除所有封印。他冒生命危險,穿越絕望風暴,又等待一百多年,隻是為了尋找這個叫牟北雲的生命。”

    “你知道我現在有多少感觸嗎?命運的神奇和不可預料,幾乎令我感覺恐懼,我發現自己很卑微和渺小,但是之前,我幾乎無所畏懼。我弟弟居然穿越一個世界,來等待一百多年後出現的一個人,你知道我有多吃驚嗎?”

    魔導士此刻淚流滿麵,他根本聽不懂前麵這惡魔在長篇大論的說什麽,就看他目光越來越狂熱,情緒越來越激動。

    “偉大的魔王陛下!請收我做您的仆人吧。”魔導士高聲叫嚷著舉起雙手,撲通一聲跪在休斯麵前。

    休斯依然用晦澀難懂的異界語言道,“你不懂得孤獨做一件事情,無人分享的感覺,我吐露完了所有的感慨,又不用擔心有人知道這些秘密,你的使命已經結束了。至於你想效忠於我,除了去死,你對我已經沒有任何效勞之處了。”

    休斯彈了彈手指,希伯萊避難所這次派出的援軍就此宣告,全軍覆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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