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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焰在墨綠色的輝光中雀躍,勾勒出一副奇異又瑰麗的景象。這些火焰同樣沿著儀軌蔓延,不算快,卻堅定不移無論儀軌如何變幻,火焰都如影隨形。這些火焰看上去有兩個最為明確的目標: - 個是染血石台,另- 一個是注連繩

    馬恩的出手和所有人想象中都不一樣,陡然升高的溫度,目標明確的火焰,這些都明顯不是“旋律” 的力量。在個蛋夢中,馬恩的數次進攻和攔截,用的都不是"旋律” 的力量,但他的表現依舊是驚人的。眾人可以看到,向染血石台蔓延的火焰相對較為緩慢,而向注連繩巨石蔓延的火焰則快得多.隻有佐井久之在‘

    紙操人”的作用下,隱約意識到了注連繩巨石的變化有某種內在的因素,他同樣看不見那具灰燼人形,隻覺得有什麽東西正從巨石中鑽出來.所有對“旋律” 敏感的人都能0聽到一種掙紮的,拖拽的聲音。 這聲音令人毛骨悚然,哪怕肉眼看不見,也能會從這聲音中感到極大的不安。但是,借助這些火焰的蔓延勢態,眾人同樣能夠意識到,這場儀式並沒有上原專務所認為的那麽順利。

    身軀異常腦袋幹癟的上原專務試圖撲滅火焰,可他剛一 接近,就好似彼灼傷了一樣,發出尖銳的叫聲。此時的他顯得笨拙, 神誌不清,在這燃燒的火焰麵前顯得有些無能為力。他還在忌憚馬恩,不敢過於接近,隻在注連繩巨石邊打轉,好似這樣就能夠借助結緣神的力量狐假虎威。馬恩也確實對結緣神的力量有極大的顧忌,他完全不打算接近注連繩巨石,不過,注連繩巨石對結緣神的封印原本就是他一 手造就的結果, 《七轉洞玄秘錄》的力量至今依日存在於巨石上。馬恩想做的,隻是將那股潛伏的力量激

    這火焰是他熟悉的,熱感本來就是二十四節氣的力量,而二十四節氣的力量本身就來自於《七轉洞玄秘錄》。引發火焰的紙張上的怪異符號,也是《七轉洞玄秘錄》原本就有內容。想要在結緣神的噩夢中完成這般舉措, 依靠的也依舊是《七轉洞玄秘錄》本身就具備的某種儀式性的奧秘這就是血祭。是他對自己的血祭。

    上原專務的儀式和馬恩的儀式糾纏在一起, 這正是馬恩用以幹涉對方儀式的預案之一。血祭在人們的認知中,本就是邪惡的象征,對馬恩亦是如I此。用血祭的方式引動《七轉洞玄秘錄》的力量,在馬恩的心目中也從來不是最優選.即便如此,想要對抗結緣神的力量,《七轉洞玄秘錄》 也幾乎是唯一的選擇.

    被儀軌複生的灰燼人形,其過去的身份無疑比上原專務更加接近結緣神,與此相對的,想要掙脫注連繩巨石的束,也更加困難。灰燼人形在做最後的掙紮, 內在之眼的觀測中,它的身體就好似橡皮泥一 樣拉伸.它的下半身就好似巨石上那些裂纏的延伸, 是某種複雜如蛛網的根係的一 部分,而上半身看似人形,可那扭曲而瘦小的身軀,那細細長長的胳雨, 以多關節和反關節的方式曲折,看起來難道不像是-棵歪歪扭扭的樹幹和枝權嗎?看起來像是人,具體想彖一下又覺得像是植物。注連繩巨石上僅剩的,還沒有被那裂繩給破碎的最後一角書頁紋

    好似野狼陷阱般夾住了它的根部的最後一-條根係。肉眼看不見它,佐井久之用特殊的視角感知到了它的存在。可是,在火光之中,注連繩巨石的就好似漸漸才展現它那鬼斧神工的細節:那些裂纏,那石質的紋理,那些凹凸的走向,不僅僅勾勒出了像是根係和枝權的部份,也不僅僅有像是書頁一 般的部份,還有那注連繩,原來也隻是這巨大石塊的一-部所有人都以為,那注連繩就是一根繩子, 纏繞在巨石上,可現在借助火光,他們看清楚了,那同樣是石頭上的某些紋理所帶來的錯覺.可是,一 塊石頭,能夠引發人們如此複雜的想象嗎?火光越是劇烈,巨石上的陰影就越是深刻,在亮麵暴露出來的那些複雜的圖案, 和在陰暗麵隱約浮現的輪廓, 正在人們的腦海中,形成種統- -的, 具體的,又栩栩如生的畫麵

    而在佐井久之,哈姆和知音愛美的眼中,當火光在風雨中搖晃時, 那陰影的一-麵,在地上晃動的影子,也全都蠕動起來了。它似乎爬起來了,就好似它不再是一 種光學現象,而是一種更為具體的實物存在。他們甚至能夠聽到它爬動時,摩擦著碎石和泥土,撥開地麵的積水, 拉扯著墨綠色的儀軌就如抓住了一根繩索。在儀軌上燃燒的火焰,正漸漸蔓延到它的身上, 而它披著這片火焰,陰影的怪形的身軀在火光中朦朦朧朧,仿佛隨時都會消失,卻又悄然在火光的一角暴露出它還沒有消失的部份。它甫晶在地上,動作是如0此的猙獰。它就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令人心驚膽顫,隻感受到莫大的惡意和恐.哪怕它還沒有做什麽,也已經讓人意識到,它並非是那麽良善的東西.而眾人依稀看到的畫麵,仿佛聽到的聲音,這些呈現在腦海中,如同隻是一種聲光效果的幻覺, 隻是腦海中對生命的恐懼而產生的想象,可是,沒有人確定真是如此。雖然, 它是如此的不真實,可如今自己等人,不就身在噩夢之中嗎這裏是噩

    夢.是怪誣離奇肆意妄為的世界,所有人在麵對的是一場精心布置的儀式, 而這個儀式是真實存在的一

    對所有這些事物和事態的認知,讓每-一個人都心神不寧,讓他們相信,在自己腦海中紮根的景象,也同樣代表了某中真實一 -即是, 上原專務的儀式又- -次製造了一個怪物。哪怕不是怪物,也絕對是一種噩兆。

    “不要去看,團上眼睛!“佐井久之和哈姆同時大聲叫起來, ” 你不要去看那東西!“ls

    正是因為肉眼看不見,全憑“旋律”去琢磨,亦或者是通過“ 繪紙損人”的異於尋常的感知去觀測,才能夠多少感受到那怪物的存在。所f以, 才必須阻止知音愛美和經紀人小姐這麽做一- 越是深入接觸這個東西,越是嚐試知曉它的存在,就意味著越發深入“旋律”,

    瑟發抖,這才是正常的表現。可知音愛美小姐卻像是感受到了一 點東西,為自己所確實感受到的東西而戰栗,這卻

    是一種征兆。很少有人知道,看似正常的知音愛美小姐曾經引發過。 旋律”的力量。對音成大悟的遺稿的研究,早已經讓她成為了不自覺的旋律聆聽者,她也並非沒有進入過午夜迴響, 她隻是不知道自己曾經進入過午夜迴響。她受到上原專務的蠱惑,- 度深入邪教儀式,在儀式之中可能具備某種極為重要的意義.馬恩知道其他人所不知道的事情,那就是:知音愛美能夠有意無意地感受到,亦或者觀測到,其他人所看不到的

    西。如果在她的身上, 突然發生了某些怪誕離奇的狀況, 那完全是意料之中。而另一-邊瑟瑟發抖,仿佛毫無所覺的經紀人小姐,實也同樣有一些值得懷疑的背景。 is馬恩的婚禮有著嚴格的規劃,被他賦予了極為嚴肅的意義。能夠參與"神前儀式” 的人,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普通\. 這些人之所以會聚集在一 起,既是馬恩操作的結果, 也仿佛是磁石般的相互吸引,是相關事物的軌跡必然重合的規律, 也是一種具具中的因緣際會。唯一真正有機會離開的人,隻有警視正一個火光在風雨中搖擺,馬恩的臉龐被深紅 色禮帽的陰影遮擋著,完全看不見他的麵孔。而從他身體上的破洞不斷溢的鮮血,已經超出了一個正常人所擁有的血量。但是,就連他也不清楚, 在蛋夢中執行這場血祭從自己體內流出的血是否真實一- 在去年的結緣神事件裏,他同樣在噩夢中被血祭, 胸口也同樣被紮穿,那一幕幕就好似在重演,而自己最終能夠活下來, 這是他親身經曆過的事實。馬恩希望自己的虛弱,能夠誘使上原專務離開注連繩巨石,離開那個最接近結緣神的位置.當那灰燼人形腐生的候,上原專務再次抓住了傷勢轉移的籌碼。上原專務在這場儀式中,已經趨向邊緣化的位置.儀式正在以自己的節奏運轉,而上原專務身為儀式的執行者,哪怕腦子已經癟了, 不清醒了,也依日沒有離開他認為最安全的地方.

    火焰,開始燒上這個畸形者的身軀。馬恩的火焰,仿佛在嚐試著燒光儀式的所有。所有被儀軌連接著的事物,都會被火焰追上。 兩個儀式的力量,你中有我,彼此糾纏,相互對抗。同樣的事物,既被墨綠色沾染,也被火焰沾染。墨綠色的光色和火焰的光色,就好似爭相讓對方變成自己的一部分。ls結緣神的力量無法盡情舒展,可《七轉洞玄秘錄》的力量同樣如此。兩者的對抗從去年開始,就已經存在於這場留夢中了。此情此景,隻是延續著一 直都存在的鬥爭。

    這場鬥爭沒有人能夠插手,因為除了馬恩之外,沒有人能夠看到這場鬥爭的內核。馬恩阻止了翥蠢欲動的其他人他清楚佐井久之等人的想法:這個時候,無論是對上原專務,還是對安琪兒小姐進行狙擊,看似都有可能帶來轉機

    然而,馬恩之所以用儀式對抗,而不是靠近上原專務和安琪兒小姐,本來就是出於謹懼的判斷,為了避免眾人成為儀式的一部分。他對儀式的經驗相對豐富,也還沒有忘記,當初上原專務是準備好了儀軌,刻意等自己人尋來的。

    這近在咫尺的機會確實充滿了誘惑力,仿佛隻要伸手,就能夠讓罪魁禍首伏誅,遏止這場儀式。但在某種意義上自己等人同樣也是這場儀式的一部分。用血祭引動《七轉洞玄秘錄》的力量,借此去對抗結緣神的力量。既然本就存在的矛盾鬥爭被一方刻意激化,導致力量夫衡,那就激活另-方,以達成臨時的戰略對稱一- 針對事態的發展,實有很多種選擇,但這是馬恩認為最可行的, 最能夠規避儀式陷阱,讓所有人活下來的選擇。ls

    在結緣神的力量尚未呈現之前,馬恩意圖突破那些怪誕離奇的力量,提前斬殺上原專務,但他失敗了。在結緣神!的力量呈現的現在,馬恩也不妄圖畢其功於-役。他所掌握的結緣神的秘密,足以說明,這種畢其功於-役的想法,都是不切實際的幻想。馬恩不認為自己會輸,但他認為,上原專務夫敗的原因隻有一 個:他失去了身而為人的謹慎和理智,自身就好似熊熊燃燒的柴薪,正在自取滅亡.

    而上原專務能夠獲勝的條件是如0此的苛刻:他必須盡快完成儀式,讓所謂的” 神子"

    降臨,才有可能借助“神子的力量,利用那怪誕離奇的力量讓自己存活下來,乃至於更進一步, 達成邪教夢寐以求的目標。可以說,儀式拖得越久, 上原專 務的機會就越少。儀式的條件越是苛刻,能夠如約完成的可能性就越低。上原考務的理性被結緣神的力量蒙蔽,忽略了這場儀式之中具有隱患的各種細節。馬恩也同樣想到了自己的失敗,那若非是血祭導致的結果,就定然是結緣神的力量完成突破的結果。但總而言之,在馬恩謹懼的操作中,這僵持的一幕考驗的正是儀式執行者本人的耐心與韌性。在火焰中掙紮的灰燼人形,緊抓著墨綠色的儀軌向染血石台爬去。它的根部一截依舊被夾在巨石之中,它越是使勁向前吧,身體就越是被拉長,越是進入儀軌就越是被儀軌扭曲。那扭曲的身體,已經是儀軌的部分,哪怕是在之眼,也無法在墨綠色的熒光中, 分辨出哪裏是儀軌哪裏是它的身體。馬恩奮力將黑傘插入地麵,插入儀軌之中,內在之眼可以看到模糊的,像是人形,又像是某種仿人形的植物的輪

    如被重創,劇烈扭動。 可那輪廓被黑傘貫穿,死死釘在地麵上。燒向染血石台的火焰依舊進度緩慢,有點後繼無力的感覺,躺在石台上的安琪兒小姐,大半身體浸泡在鮮活的墨綠色的血液中,她的身體就好似幹涸的海綿一 樣,源源不斷地汲取這古怪的血液。在火焰燒到石台之前,她的腹部已經開始隆起。

    同樣被火焰包圍的注連繩巨石正在發生肉眼可見的現象。is

    那條注連繩在去年的結緣神事件中,已經和巨石融為一體,現在則向外凸顯。下一刻,這條注連繩已經完全脫離石質化,呈現出麻繩該有的質地與色澤。雖然和記Z裏的景象有諸多區別,但馬恩環首四顧, 卻恍惚有一 種時光倒流的感覺。 他如同站在時間之外,注視著過去曾經發生過的景象, 而躺在石台上的安琪兒小姐, 就像是自己過去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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