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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原專務的思想似乎已經飛到天上去了,他不斷地自言自語,嘀咕的話有一些是旁人可以聽懂的,但有一些完全不清楚,聽起來也不像是正常日島語的發音。用鍵盤手的形容來說,就是像在說外星人的話樣”。鍵盤手也為上原專務的突然變化感到震驚,她接觸” 旋律”已經很長時間了,越是深入,就越是會碰到稀奇古怪的事情,可那些變化都是循序漸i進的,沒有人會在接觸“旋律” 的時候,前刻還好好的, 下一刻就變成了瘋子。不,或許心智不夠堅強的普通人, 乍一看到驚嚇萬分的事物,大概也會出點精神問題吧。可眼前出問題的男人其心智肯定超過平均線。鍵盤手不由得懷疑,這根本不是“旋律”的影響。或者說,上原專務也許是在聆聽 ” 旋律”, 但造成他如今這副模樣的另有它物一一 是他口0聲聲說的那個“結緣神”! "結緣神. .到底是什麽?”鍵盤手本來對這東西不感興趣,也覺得不過是‘旋律” 中的又一種怪誕離奇的現象她已經將所有的精力傾注在"旋律” 上了,很難再去球唐別的東西。可現在,這個莫名跳出來的“結緣神” 所帶來的影響是如此的強烈,而且就發生在眼前,這已經不是想知道或不想知道的問題了。自從文京區的事態展開後,鍵盤手音成小姐還是第- -次如此直觀地感受到,整個事件的發展是如此迅速而突然地脫離預想中的軌道.- --僅僅就因為多了一個“結緣神”!這,這到底是什麽玩意?"結緣神.我也隻是聽說過,對其了解連個大概都談不上。這是被封鎖的情報烏克蘭女人沉重地說:被日島和大陸同時封鎖了,當時的事件發生在文京區,距離我們最近的知情者就隻有馬恩本人“這個結緣神,隻在文區出現過嗎?”鍵盤手覺得有些疑惑,“這個結緣神是突然出現的嗎?”“不,我來日島前調查過去年在文京區發生的事件,因此也追查過有關結緣神’的情報。 我敢肯定,''結緣神不僅僅出現過一次,也不僅僅發生在文京區...可是,具體的情報全都被封鎖了。”烏克蘭女人搖搖頭,她還記得自己碰到死胡同的時候, 是怎樣的一種心情。她本來就是參與、深入井處理這等怪誕離奇事件的國家工作者,這類情報本應該向她開放才對。國家情報部i ]有嚴密的安全等級製度,可烏克蘭女人十分清楚,阻止自己深入調查下去的,根本就不是自己所接觸過的安全等級製度, 而是另一種機利。似乎在國際上存在某種共識,達成了某些統- -的卻不開的原則,其中甚至有一些更加奇怪的狀況在發生。那是一 種極度複雜的狀況, 烏克蘭女人覺得自己嚐試深入調查的時候,就好似被人按著腦袋,浸泡在馬桶水中,簡直要從身體到心理上都窒息了。那種可怕的影響力,始終潛伏在她的周遭,潛伏在她的日常中,她看不見具體的東西,不明白具體的事情是如何運轉的,明明從結果上來說,並沒有被實際幹涉,可卻就是覺得連日常生活都磕磕絆絆,就好似身處於劇烈交火的戰場上,連安穩地睡一 -覺都無法做到。P所i以,她很快就徹底放棄了。不去追查,也不去理會,一邊承受日常中那種冥具的令人室息的壓力, 一邊做好最壞的打算。可當她決定停止的時候, 她的日常又漸漸恢複到了正軌.

    這就是烏克蘭女人所知道的"結緣神”,以及她在調查和” 結緣神”有關的事物時所發生的狀況。她警惕地注視著眼前有點瘋狂的上原專務, 一邊毫無遮掩地將這般感受告知“鍵盤手”“不要深入, 不要正視它!音成小姐, 你就當它是不存在的。”烏克蘭女人知道自己的話多麽荒謬因為此時談I“結緣神”,不正是因為有一個疑似的受害者就在眼前嗎?明明那東西,那樣的影響,已經擺在了眼前,卻要充耳不聞,視若不見,讓自己當-一個鴕鳥,把腦袋埋在土裏。“我可不是在說笑,音成小姐!” 烏克蘭女人的語氣嚴 肅起來,” 你真想知道什麽,就去向馬恩,不要找其他人在這裏,沒有人比馬恩更了解結緣神,即便是這個上原也..“馬恩先生會告訴我們嗎?他之前提到過,但明顯草草 了之,他根本就不想跟我們說具體的, 否則- -”鍵 盤手有些猶豫。

    ”否則又如何?”烏克蘭女人的語氣變得尖銳起來,“即便是我這樣的立場,我依舊相信馬恩的專業素養,也信他是一一個好人。 你認為他不告訴你,是為了陷害你嗎?“不, 我--”鍵盤手不由得語塞,“我相信他,所F以我不會主動從他那裏深入結緣神的事情。我相信他,P所i以, 也相信我現在的交易,不會讓我變成他的敵人。”烏克蘭女人坦言道: ”你以為我是在不顧一切地發瘋嗎?鍵盤手愕然,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烏克蘭女人竟然如此信任馬恩,因為這個女人總是在隊伍裏表現出即若離的模樣。她也無法理解, 為什麽這個女人會這麽,認為: 明明自己在實際行為上出賣了馬恩先生和隊伍,卻依舊相信對方不會成為敵人。“別小看了馬恩那家夥呀!沒有人比我更重視他,我在來日島前就做足了工作。”烏克蘭女人譏諷地說: “反而是你們都在小看他! 用自己那充滿功利主義的想

    法來揣測他!意圖用那種狹臨的私人情感去搬弄他! 也許他太接近日島人了,才讓你們用日島人的標準去審視他?..鍵盤手沉默了。“相信我,我做著和他一樣的工作,擁有和他類似的身份,我們身上有相同的味道,我那邊和大陸之 間的國際關說不定比你們日島更為緊密。”烏克蘭女人強調道:” 你們都不清楚''郵局’ 是做什麽的, 而我不僅知道,還和他們打過交道,並且,我那邊也同樣擁有''郵局’.鍵盤手終於意識到了,自己對這個烏克蘭女人的判斷,或許從思想源頭上就已經出錯了。她聽不清對方的"旋律完全跟不上對方的思路,她之前覺得可以利用的地方,例如性格特點或許都是錯誤的。這個烏克蘭女人究竟是什麽人?是怎樣的人?這個原本似乎已經開始熟悉起來的身邊人,此時此刻就像是滿身謎團的陌生人。她再次想起了對方從未隱藏過的自稱:一個隸 屬國家機構的特殊工作者.而那位馬恩先生在過去也做著類似的工作,不, 或許他現在還在做.既然自己不真的了解這個烏克蘭女人,又何嚐真的了解那位馬恩先生呢?對如今的鍵盤手而言,唯一能夠區分兩人的地方就隻剩下自己可以聽到的"旋律”了.烏克蘭女人的” 旋律”是模糊而雜亂的,而馬恩的”旋律”卻是清晰卻曖昧的,可無論哪一種,都是如此的似是啡,無法理解其中的表達。-一那是一種偽裝!鍵盤手明白了。這是她瀕後界限後第一次感覺到, 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這樣的人,就連瀕後界限的聆聽者在如此安近後, 也隻能聽到虛假的東西.地麵又在震動了,明顯是神社深處傳來的,好似在那邊的地下深處,有一個龐然大物在蘇醒,在掙動。恐懼感就好似雜草一 樣除之不絕,可那又並非僅僅是由怪誕離奇的未知所帶來的恐懼,也有著人與人之間的隔閡與未知所帶來的恐懼。仿佛這個世界上,就不存在一個完全清晰的,簡單直白的事物。她覺得自己聆聽到的"旋律” 正在發生變化, 那本來已經瀕臨界限, 似乎變得透徹的”旋律”, 再一 次帶上了一種連她都無法解讀的深邃的色彩。i-一啊, 我的音樂,我的音樂正在變調。--這是正常的嗎? 這是瀕臨界限後會發生的狀況嗎?-一這就是所有超越界限的人,都會在那一刻來臨前,所聆聽到的征兆嗎?她知道自己是如何深入“旋律” 的,那並不是主動的。隨著她傾注於音樂的研究,貫徹自己的人生道路,看盡人情冷暖,並用自己的音樂去表達出來,用自己的熱誠與悲喜, 將音樂和“旋律” 連係起來,那音樂的旋律似乎便會推動她所聆聽到的"旋律一這是-種極為感性的動態。她原本以為,放下上原專務和自己的糾葛,自己已經到了極限。 可是,如今聽到的和看到的事實,以及由之而來思考,仿佛正在將她帶入另-種嶄新的視角和情感中,去重新認識周遭的事物。也覺得, 自己似乎已經突破那個自以為的極限。冰冷的雨水衝刷著她的身體,讓她手足冰涼, 不再自信於自己的預想和能力。她所接觸的事物,正一一個接著一一個軌,就如同多米諾骨牌一 樣,仿佛要將這次儀式推向一 個誰法預見的方向,她現在連自己會變得如何,能堅持到什麽時候,都不清楚了。她感到,如果說之前的自己隨時都會突破”旋律”界眼,那麽,現在她則是已經開始突破那個界限了一-就算自己什麽都不做,這個深入也不會停下來, 也無法被阻

    "太快了,太快了鍵盤手愕然地看著腳下的地麵,她聽到了從未聽到過的"旋律”,有點模糊,但那肯定是她之前從未聽到過的,無法形容的”旋律” .她分不清這‘ 旋律”的來處,她感受到了無比的深邃和遙遠,以及一種讓她的心髒幾乎驟停的尖銳。-一這,...-- -遠方之音。是的,她之前就聽到過這樣的說法,- 些聆聽者,尤其是突破界限的聆聽者, 都會將"旋律” 說成是“遠方之音說那是一種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的聲音。可他們的表達是那麽的曖昧,就鍵盤手自2,更經常感受到的,實還是來自於身邊事物的"旋律” - . - 無論是來自於人們自身, 還是來自於午夜迴響中的那些怪迅離奇之事物。這些事物都是近在RR.就發生在眼前的,能夠被自己接觸到的。那"旋律”即便有時顯得遙遠,但也隻是一種感性上的遙遠。而她此時聽到的“旋律”,卻真真正正,完完全全地表述,什麽才是“遙遠的聲音”以前的"旋律” 是“仿佛從宇宙中而來”。而現在的"旋律” 則是“讓她來到了宇宙”鍵盤手睜大了眼睛,她真的看到了“宇宙” .不是仰頭,目光穿過雲層和陽光,看到遠處的星空。而是穿透了地穿醫地心,看到了地球背麵的“宇宙”星雲在旋轉,宏大的”旋律” 在星體中交響。她的靈魂幾乎要被拽進去了,被那可怕的“旋律” 撕碎了.可在這-刻, 她似乎看到了未來,看到了邪教的人,看到了神社, 看到了一個像是午夜迴響的景色,以及..一個宛如鏡中有像, 像中有鏡,不斷嵌套的古怪的世界。她無法理解自己看到了什麽。她隻是被“遠方之音”的洪流拉扯著,席卷著,在意識徹底消失之前,闖入了這個可怕卻真實的世界。她不斷深入,直到產生- 種反相的拉扯感出現一-她看到自己那支

    離破碎的“身體” 上係著一根紅線。這根紅線繃緊了, 看起來很細,卻比鋼絲還要堅韌,猛然將她拉扯迴去。鍵盤手猛然驚醒,那個可怕的噩夢依舊糾纏著她,可她也聽到了上原專務的呢喃聲。”是的,工具已經齊全了,無論是母體還是材料,以及參與者,都已結緣....多麽,可怕的力量,這就是命運!上原專務這麽說著,扭頭對兩個女人說:” 很抱歉,我已經不需要交易了,我能進去了,我將要進去。但我還是會告訴你那個男人的事情。 拿著這個他從口袋裏掏出一物,扔到烏克蘭女人的手中,“去找知音愛美, 如果你能聽到她的旋律, 她就會把你送過那個地方被邪教掌控了,隻有被他們法中的人才能打開。那種事情,已經和我沒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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