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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警視正沒有跟馬恩說太久,他個人似乎想要做點事情,但其本人的性格矜持而恪守 ,上邊的命令已經下來,他便遵照著做,能夠悄悄給馬帶來一 點消息,大概也是看在同黨人士的情麵上吧。即便是私下見麵,也得躲在電話亭裏說悄悄話,不過,如果他真有心隱瞞,大致就不會隻用一個電話亭了。

    馬恩也不會因此看低對方,他也是當過小頭目的人,清楚其中的關係厲害,為人之難,能夠得到這點幫助,他就已經感激不盡了。至少不要等到一個陌生的代表人跳出來, 眾人卻一頭霧水,連對方的身份都無法及時確認。如果能夠事先知道對方是什麽人,可以更好地陳明利害,對於喜歡交流更甚於暴力的馬恩本人來說, 這算是一個相當有份量的籌碼。至於是立刻找上門去,還是等到這位日島代表自行現身,馬恩還得考量考量,說不定在找上對方之前,就已經被對方找上來了呢。盡管警視正沒有對此人做太多的正麵描述.但馬恩仍舊從一些遭詞造句的細節中聽出來,這人應該是有一定經驗的調查員,但年齡不大.衝勁十足,姑且先相信警視正的說法:這是一 個正直的人吧。警視正顯然對此人的觀感甚好,還是在對方的身份隸屬對立黨派的前提下。警視正這個年紀,已經爬上了日島警視總局高位的人,他看人的目光還是值得相信的一 馬恩如此想到。警視正擺了擺頭,似乎沒什麽意義,馬恩注意到了 ,他的眼光正含苦地掃過電話亭外。警視正的麵部肌肉就像是死了一樣僵硬.可這細微的不同於之前的嚴肅表情的變化,立刻就被馬恩抓住了。警視正的視線開始更大幅度地遊移,漸漸帶上了薄霧般的疑惑。

    “怎麽了?"馬恩謹慎地問到,他猜測警視正察覺到了什麽,可他自己什麽都沒察覺到,向來敏銳的直覺感受也沒有任何反饋。他倒是沒有東張西望,姿勢和表情沒有半點變化,正是因為他相信警視正的感覺一 對方雖然是普通人,可馬恩也沒覺得自己厲害到哪裏去,即便很多候,他的感覺總是比他人敏銳,但他也從來都不認為,自己在任何情況下都此普通人更加敏銳。

    麵對怪延離奇之事物的經驗,更增添了馬恩的謹慎。他越是深入其中,就越是能夠感受到自身的無知與局限性。- 個合格的調直 員往在人類的標準中, 要比普通人厲害一 些,可這種厲害從不意味著全麵性。麵對那些遊走於宇宙深邃黑暗中的稀奇古怪的東西,誰又能對“全麵這個詞匯有一個準確的標準呢?馬恩就有這樣的經曆,且,還不是人格或許在諸多方麵醋要強於如今的自己.可是,那種強大並不適應近距離接觸怪誕離奇之事物的環境,之前人格的死亡,不是因為弱小,而是因為缺乏柔軟的適應能力一 理論上, 強大到足以改變環境時,就能夠讓環境適應自身。可問題就在這裏,麵對黑暗宇宙中的深邃未知,誰能夠確保自身己經強大到足以抵禦所有的威脅,而不再需要適應環境了呢?

    哪怕是結緣神事件裏的宇宙種族,據說能夠在穿過奇點,去往另一個宇宙,它們也仍舊選擇了“適應力” , 對未知的結緣神深深崇拜而畏具,而不是自詡“強大” 。

    “強大”對於人類而言,是那麽的遙遠,隻有在人類自己的標準中才能成立,在如今的馬恩眼中,這個詞語是及其虛幻而沒有實際感的,大多數情況下,隻會遮蔽自己的眼睛, 而讓自己犯下致命的錯誤。所以.他如今隻會在說他人的好話時,才會用“強大” 這個曖昧的形容。

    哪怕是普通人,除非符合標準的疑點,否則,馬恩從來都不率先用質疑的目光去看待對方的反應。警視正明顯也沒有找到什麽,可他仍舊小心要翼,不敢讓自己有太大的動作,嘴裏還一 直跟馬恩說著一些廢話 ,隻是為了擺出一個假象。可馬恩無法確定, 他為什麽會是這樣的態度一 前他已經肯定了 ,倘若警視正真的想要一 個真正隱秘的交流,就絕對不會隻穿著便衣 ,來到電話亭裏私下見麵。馬恩一 直都認為.這是欲蓋彌彰,是一 種表態.無論如何.都絕對不會是為了讓對話保持“絕密”。

    如此一來.他此時此刻的僵硬就有點古怪了,因為他實際並不害怕被他人察覺到自己的行動。如果僅僅是為了釣出可能存在的窺視者, 的神態變化也太過於被動,不像是一 個貓手。

    又過了一會,警視正的麵部肌肉終於稍稍鬆弛,但他眼神中的疑感還沒褪去。他小心地向馬恩問道:“你沒有聽到 ?"

    他一-說“聽到”,馬恩的心中就好似有一 種命中標靶的聲響。

    “聽到?”馬恩不動聲色地反問

    “有一種奇怪的聲音..警視正看起來有點疲倦,用手指捏著鼻梁,又反駁了自己的說法:“不 ,應該是我的錯覺。

    “錯覺也好,說來聽聽?"馬恩側過身子,擋住了電話亭的門口。

    嗯?”警視正皺著眉頭,用微妙的表情看若馬恩的這個小動作,先是沉默了一陣。

    “隻是....好像是聲音.

    .

    “可是,你確實聽到了聲音,對不對? ”馬恩壓低了深紅色的帽子,問到。

    “不知道,無法確認,就算是耳鳴,那也是一瞬間的事情。 ”警視正此時此刻露出種感到為難的表情,就好似馬恩寫作的時候,展屢找不到正確的用詞而苦惱。因此,這種表情對馬恩本人來說, 是再熟悉不過了。

    “隻有一 瞬間?很微妙的一瞬間,你覺得有什麽, 可注意的時候,就什麽都沒有.就好似靈感閃而過, 就再也抓不住了。 ”馬恩昔他陳述若。

    警視正的眼神有些觸動,“大概就像是你說的這樣。

    “你知道我們在對付什麽吧?微妙的聲音...哪怕是一 瞬間的錯覺 ,你覺得這聲音有韻律嗎?”馬恩確認到:“不需要太實際的感受 ,說說那虛幻的感覺。

    “....警視正也不能太肯定, 但他確實知道馬恩在做什麽。身為文京區警部最高長官之一-,他這樣的高層倘若什麽都沒聽聞,那就真的無法維持治安了。

    “沒什麽意思,也許隻是幻覺,不過,有點太巧合了。 ”馬恩又- -次確認道:“你為什麽會擔心? 這不是真正絕密的會麵吧?”

    “擔心?不.我不擔心。隻是,感覺很奇怪。”警視正點點頭,但沒有順著馬恩的話往下說,隻是這麽說到:“我今天也不刻意出來和你見麵的,上邊讓我休假,我正打算迴老家看看妻兒,你這邊隻是順道而已。在電話亭裏說,雖然也有防止牆外有耳的意思,但也不過是因為殺人事件的情況暫時不好向民眾透露太多內情。

    馬恩點點頭,不再提這個話題,轉而問道:“你的老家在哪 ?第一次聽說你已經結婚了,還有孩子了。

    “他們都住幹代田,我就是幹代田本地出身的。”警視正笑了笑 ,說:“這種事情用不若保密 .很多人都知道,其實你問問張先生也早就知道了。我倒是沒想到.你竟然連問都沒問?

    “這是你的私人話題.我一般不喜歡幹涉他人私事。 ”馬恩的臉仍舊藏在深紅色禮帽的陰影中,“幹代田也很近, 我陪你走一 趟吧,就算以防萬千代田區和文京區相鄰,對那個地方,馬恩知道的是,千代田區的地價和物價太過高昂了。隻說治學氛圍,千代田區其實也不差 ,但聽說桂正和先生從沒考慮過在那邊建學校。

    日島人常說幹代田區住了很多的達官貴人,是通俗所言的有錢人聚集地,所以,警視正先生有大幾率從小時候起家境就挺不錯當然 ,無論什麽地方,都會有窮苦民眾的。如今警視正身份顯赫,哪怕以前家境不好,現在也足以住在千代田了。

    警視正對馬恩的想法毫不在意,嚴肅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笑容,說:“你在擔心什麽 ?放心吧,我見過的罪犯多了,許多罪犯都有統的行動特征,尤其是有組織的罪犯。我知道怎麽避開危險.而且, 那些人向來隻在深夜行動。

    “他們隻是過去直在深夜行動... 警局 調查他們很久了吧,他們在這些年裏明顯沒有太大的活動.讓你們也難以抓住口舌。以過去的行

    馬恩如此說到:“你之前也說過了 , 他們是一群喪心病狂的瘋子 ,是邪教份子,真的能用他們過去的犯罪行統計來衡量他們如今的行動?"

    ...警視正並不質疑馬恩的說法,他也想到這方麵了,隻是仍舊日有些猶豫。馬恩覺得,這可能和他的家庭有關,他個人不介意有這方麵的私人信息外泄,但又不希望真有人太過接近。

    “馬恩先生,說實話,我覺得你有點像是小說裏的偵探。”警視正用一副婉轉的口吻說

    “什麽意思?”馬恩也想到了好幾個意思,不過,沒-個是好意思。

    “認真說來,小說裏的偵探去了哪裏,哪裏就要死人吧?這樣才能展開故事。”警視正說著玩笑般的話,可語氣可一點都沒玩笑的意思“抱歉,我這個人就是太過敏感了. 而且,用小說邏輯套用現實,確實有點不恰當。但我就是有這種感覺.. .你懂我的意思了吧?

    “好吧,但你確定?”馬恩也沒反駁.隻是這麽說到。盡管警視正的描述既主觀又不算正麵.馬恩也不會因此產生半點情緒上的波動。馬恩的平靜在警視正的眼中,卻是讓這個男人更有一種蒼白單調的感覺了。即便是他衣裝上的深紅色,也無法讓這個人多-分火熱。當然. 他明白, 這個年輕人的心中是火熱的一 這是一 種十分矛盾的感覺.讓他覺得自己剛才說的話,也許太重了一些。

    可是,他已經盡可能委婉了.隻是麵前這個年輕人的性格是超乎外表的古板.竟然連這種事情都要別人說透了才行。

    “我確定。”警視正說若,拍了拍衣袋 ,“我也有防備的。 家裏也應該是安全的.那邊的安保很好.不是什麽人都能進去的, 就是價格太了,就算是我,也還在發愁還貸的事情呢。在理論上,既然政府還在調控國家,履行職能,那麽,對重要官員的保護就不會落下。即便在這個世界上,存在說不清的怪延離奇之事物在社會治安穩定的國家裏也很少聽說高官意外

    死亡和被謀殺的情況。哪怕是政治鬥爭,都會維持在個保障人身安全的範圍內。如果罪犯輕易就能殺死一個國家的任何個領域內的重要人士,那麽, 這個國家的治安肯定是相當混亂的,這種混亂也一定能夠從民生的些細節上看得出來。從這個角度來說,警視正的說法很正麵,也沒太大差錯。

    “那麽,我建議您給那位神秘代表J個電話,就在這裏。”馬恩仍舊壓著深紅色的禮帽,沒有讓開身後的門口。頓了頓,在雙方沉默時,說:“就算是給我造個機會如何?有了這個借口.總比我打電話過去更加有效, 不是嗎?”警視正認為,他最後加的那句就是借口,不過,這份關懷他也接受了。他掏出零錢,扔進了電話機的卡槽中。

    當哐當

    零錢的聲音稍歇.還沒等警視正拿起聽簡撥號,就聽到電話鈴聲率先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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