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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走的地方並沒有路 ,他們選擇稍微平緩的地形,但基本上都是上上落落,左彎右拐, 並不輕鬆。有時轉過身來,就看到視線被凸起的岩石擋住,已經看不見來時的路了。這時,“大災難"總算找到了機會與女高中生和好,南岸乙姬不小心踩中了如同瀝青般黏糊的物質,下一步的時候, 腳底打滑,差點兒摔向後方,得虧“大災難”一 直跟在她的身後盯著 ,才及時將她扶住。這一次,年輕人沒有毛手毛腳.女高中生低頭看下方的險峻,就不由得心跳加速,如果自己真一 頭栽下去就不得了啦。 為此,她看向‘大災難”的表情緩和了一 些,心想: 如果這家夥總能這麽可靠就好了。

    “大災難”可讀不出她心中的想法,但雙方的關係得以緩和,他心中也是高興。

    中耕大友沒有說明目的地究竟在何處.眾人隻能尾隨其後.看似要攀上那綿延的山丘。大約行至半途的時候,可以看到的植被漸漸多了起, 也不似過來的路上那般枯黃,夾雜著幾絲青翠的綠意, 倒是讓人心中一 輕, 觀感倒是好了不少__ 但比起附近大海的美景,仍舊遜色得很

    從鎮上到這片海域,從海裏到島上,矛盾的風景正以一種暖昧的關係融合在讀書會三人的印象中,讓他們的情緒不斷起伏。倒是鎮上的兩、,中耕大友和井上司機,並沒有這般深刻的感觸,仿佛對他們而言, 眼前的一切都是過眼雲煙,比起自己的目標,其它事物都已經不放在眼了。

    這兩人越走越有勁,話雖然不多 ,但動作息發利索,他們也不太理會身後的讀書會三人,隻是時而停下確認他們有沒有掉隊。

    又往前陣,他們轉了個彎,竟然再次看到了漁船所在的海麵。此時,那艘漁船幾乎全都沉入海中了,隻有少許聳立的杆子狀的輪廓,以及海底的大片陰影。由沉沒引發的旋流,在這麽遠的地方已經無法看清, 但迴想起來,仍不禁讓人有些後怕。

    至於一 並在那艘漁船裏度過的歸鄉者們.此時究竟跑到了哪裏,眾人既沒能親眼見到,也沒辦法做具體的猜測,隻是確定,在不久之後,必然還會見麵吧。這些歸鄉者化作“風” ,不知道是否可以橫渡大海,抵達有人煙的地方, 可眾人一行卻已經沒有了渡海的船隻,想要迴去,非有人來救,恐怕還得自食其力,伐木造船才行希噓。可未來的事情還不做得準, 眼下還得繼續自己等人的旅程才行。他們終於爬上了綿延的山丘,站在頂端,將兩側的風景一覽無遇, 這才驚然發現 ,正如中耕大友所說.自己等人登島的一側雖然荒蕪猙獰可另一側卻是有隨蔥蔥。 當然,另一側的植物還沒有茂盛到可以描述為森林、濕地和雨林的程度,但- 眼望去 .大片的綠色接壤,溫潤的風帶若濕氣吹來,隻讓人覺得恰好合適。不過.讀書會三人仍舊沒有看到寺花小姐曾經提及的那棟別墅一如果沒有突如其來的暴風雨 ,來到慎上的當晚,他們就應該乘船出海,即便倒了此時,“大災難” 仍舊在懷疑,寺花小姐曾經去過的島嶼,和自己等人所在的島嶼 ,到底是不是同一座。哪白中耕大友信誓旦旦保證,但難保其中沒有貓膩,反正,他就是覺得古怪。他有些懊悔,如果早知道自己竟然會橫衝直撞至孤島,就將指南針,經緯儀之類的求生用品帶過來了。沒有定位和聯絡的方式,自己等人和鎮子可以說是完全隔絕了,當然,如果鎮子弄清楚了燈塔的情況,說不定會讓人來找,到那時,馬恩先生等人說不定也會跟船來匯合。對於馬恩先生那邊的人到底如何了,“大災難 ”並沒有那麽擔憂,僅從自身的經曆來說,自己這邊的遭遇說不定要比馬恩那邊詭譎得多。

    “我們要下去嗎?"他看向中耕大友問到。

    “要下去段路,走那邊。”中耕大友輕車熟路地指了個方向, 眾人順著望去,隻看到一片遠方的峭壁,仿佛已經到了盡頭,再無路可走

    “在山壁裏邊?”喬克喬西最先明白過來,“你們鑿開了山體 ,用作秘密基地?”

    “不是我們,是我的叔叔。”中耕大友平靜地迴答道:這座孤島曆來由鎮上的天才們使用,隻要和長者報備,就能雇傭鎮上的人幫忙幹活。這座島上不知道有多少隱藏的密室,也不知道有多少天才在這裏做了些什麽。總之,我的叔叔也得到了一塊地,就在那塊山壁裏。

    “你去過?”井比司機不由得問道,他對這裏頭的故事有點上心,就像是在懷疑自己的姐姐不在孤島表麵,而是在這些秘密基地裏的某一。當然,他完全不掩飾自己的表情,如同在說,現在已經沒有什麽好顧慮的了。出海登島,已經耗盡了他的心力,如今,他終於快要抵達終點。看著他的樣子,喬克喬西壓下帽簷,擋住了自己的半張臉,其他兩個年輕人也不知道該如何勸慰,如果他的姐姐不在這裏,亦或者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這個禿頂中年人又該怎麽辦呢?而對方似乎早就不去想這些“之後”的事情了。

    “不.我來過島上幾次,但一次都沒

    去過。無論是我叔叔的地方,還是其他人的地....都不是鎮民該去的地方。”中耕大友猶豫了一-下說:“你認為,你的姐姐被我的叔叔誘騙了,對吧?井上。”“沒錯。 ”井上司機坦言道:“因為我的姐姐提到過 ,你的那位天才叔叔打算為她治療絕症,之後,她便消失不見了。”

    “我的叔叔絕對不會誘拐同胞!”中耕大友十分肯定地說。

    “你怎麽知道?我的姐姐患了絕症.已經沒有選擇了!你的叔叔說什麽,她就信什麽,她就是 個笨女人!"井上司機的神情激動起來,你的叔叔肯定利用這一 點蒙扁了她,其實根本就沒有治療絕症的方法,否則,那還叫什麽絕症呢! ?

    “我的叔叔不會在研究上說謊!"中耕大友還是那般堅持,“他說有機會 ,那就-定有機會,他說可以試試,那就不會完全沒有把握。我知道的,我知道.... 因為,他可是最為鎮子著想的人了,他絕對不會故意欺騙同胞,何況還是一 個悲哀的女人!”

    “不管真相如何,隻要進入你叔叔的秘密基地,就能找到線索了吧。”喬克喬西打斷了兩人的爭執,冷靜地說:“既然都是 去同一個地方, 不妨安靜會。”

    “是他先來找茬的。”井上司機哼了一聲,但是,看向中耕大友的表情卻沒有之前那麽激動了,“算了 ,過去那麽多年,我也有對不起這家夥的地方。

    "其名其妙就和我做對的人是你吧,我可從來都沒有故意侮辱誰,隻有你一見麵就給我臭臉看。”中耕大友這麽抱怨著,但語氣也緩和下來,“已經夠了,井上。

    思,已經夠了。我也厭煩透了。”井上司機這麽輕聲低語著,聲音操碎在風中。如是,眾人休息了一陣,便又再度出發。他們目標明確,絲毫沒有到另一側實地考察的意思。途中,他們穿過一條山澗 ,泉水正潺潺地冒著熱氣,發出宛如蟾蜍-般的叫聲, 這裏的地質仍舊是 顯得貧瘠的紅褐色,卻又有相對茂盛的被.這些植被也近似紅褐色,有若堅硬的外皮和針狀的葉子。 “大災難”帶若幾分好奇觸碰了這些植物,手指頭立刻被紮出血來,這些針葉和梗刺實在太尖銳了,於是,南岸乙姬小心要翼地繞開了這些植物叢。盡管從高處眺望山壁的時候,並不覺得距離有多遠,但行走在這陡峭、崎嶇區 ,蜿蜒的山路上,時常要冒一些受傷的風險 .行走時也要走更多的彎路。 因此, 路途比眾人所想的還要漫長.時間上倒顯得綽綽有餘, 但體力和精神的消耗不成正比。即便如此,一 旦有了一 個既定的目標,便遲早會抵達目的地。眾人的視野開始變得狹窄,高聳的山壁讓他們覺得自己進入了峽穀之中,但其實,他們也清楚,自己等人仍舊是在山丘的上半位置,並沒有真的走入低穀裏。路邊開始出現許多人工留下的痕跡,比起之前走來的那段路,這裏的道路不僅平整許多,時而還能找到專為平緩地勢而墊起來的石板。道路的開鑿和建設並不徹底,卻也足以讓眾人鬆了一口氣。

    “就是這裏。我果然沒有記錯!"中耕大友高興地叫起來,指著一處石碑這座石碑被植被擋住了 ,若不是有人提醒,亦或者格外注意道路側旁的事物,大概會忽略過去。他們走近石碑,小心翼翼地撥開遮掩石碑的帶刺植物,總算是看清了上邊的字。然而,即便是喬克喬西這樣經驗豐高的冒險家,也無法認出這種文字來。見,但在眾人的常識中,確實有很多窮鄉僻壞和少數民族,仍舊保留自己的方言和文字,哪怕他們是同一個國家的人,平日裏也用通用語來交充。日島的這類例子已經十分稀少了,而這個鎮子有著悠久的曆史,也相當排外,說不定還保留有這些風俗習慣。井上司機沒有說話,兩眼茫然,似懂非童,看上去用不著指望了。但中耕大友卻心血來潮般,用手指摸索者上邊的文字,直到劃過文字缺的地方,似乎擁有補全這些文字的知識。果然,他研究了一會後,說:“這是一 則離言故事.我不能完全理解上邊的細節,有一 些字認不出來, 隻能說說大概的內容。於是,他給眾人講述了一個十分符合鎮子風格的故事,而這又是一則有關“人魚”的故事:這些人魚聰明而強壯,和多數傳說中的那些身體弱,命運悲慘的人魚不 樣,它們驍勇善戰, 通曉古今,能夠自由出入大海與陸地,並可以在+分嚴酷的環境下繁衍生息,是生命力十分類似於奴隸製和封建製,並且,這個體係比世界上任何一個文明古國曾經有過的製度都要漫長而堅固。

    這些人魚和人類進行交配後,無論人魚方是雄性還是雌性.最後剩下的孩子都會斬漸變成人魚的血統,具備人魚的特征.如果這些孩子舌得足夠久,他們甚至會完全變成正統的人魚。由此看來,這人魚的基因很強大.至少比人類強大得多。而且,這些人魚並不僅僅隻能和人類交配.還能和許多動物進行交配,從而誕生出畸形。因此,它們並不具備太強的基因隔離。離言故事就是從這些人魚的交配開始的,它們產下的孩子,最終無法適應原本所在的社會,哪怕沒有死去,也會選擇與世隔離,倘若人魚化的程度足夠多, 那麽,在定歲數之後,它們就會聆聽到大海的唿喚,最終迴歸人魚們的

    世界,繼續它們那漫長的生命,以及人魚固有的職在它們的海底國度 “拉萊耶”, 侍奉一個叫做"cethulhu" 的神明。在這裏,"cethulhu" 這個稱謂再次被提起。這並不奇怪,鎮子的海神就是"cethulhu" , 而這個石碑上提到的事情,看起來以鎮子為原型進行的創作。 鎮民的模樣,尤其是這些禿頂的漢子,年紀越大, 五官變形就越厲害,鬆鬆垮垮的大嘴, 凸瞪的雙眼,塌鼻和小耳朵.看起來讓人不禁聯想到魚頭。所以,這大概說的就是這些鎮民們的事情,從風俗習慣、社會觀念和道德準則.乃至於更多層麵上, 進行了藝術的加工。這點理解能力,就算是“大災難”也還是有的。

    “這就是離言。無論是人,還是人魚,最終都會落葉歸根,迴到自己該去的地方。”中耕大友知識這麽說.在講述中平平無奇的故事,似乎讓他有些威動。他撫摸若石碑, 對眾人說:“這裏講述的是,在故鄉之外被扭曲的肉體和心靈的人們,重新迴歸本初的故事。正如你-樣,小姑娘, 珍寶不是你的, 卻在你的身上,那珍寶就如同毒瘤, 雜質.隻有拿掉它,你才能變迴真正的你。對鎮子而言,重新拿迴珍寶.便是補全了自己缺失的部份一 所有人,我們,全迴歸自己本該在的位置上。

    那麽,珍寶到底是什麽呢?"大災難不由問到:“大家都在說珍寶, 可珍寶到底是什麽模樣, 卻完全沒有人提起過。南岸本身肯定不是寶. 這點你們也肯定了, 但是,你們卻十分肯定,珍寶就在她身上。 那麽,珍寶到底是以何種方式存在著?南岸現在可是隻有件衣...他小心翼翼地瞥了女高中生一眼,見到她全神貫注的樣子,又覺得自己的話似乎有點歧義,連忙又解釋道:“呃 ,她不止一件衣服.不過.也沒穿多少。”

    “你這話什麽意思!"南岸乙姬跳起來,一開始她還不在意 .但“大災難”越解釋,就越是讓她臉頰發紅。

    “就是,就是除了衣服之外,什麽都沒有。”大災難又解釋道,然後被南岸乙姬狠狠踹了一腳屁股

    “你才是除了衣服之外什麽都沒有呢!"她大聲喊道。

    “好了好了,大災難也不是故意的,我也對珍寶的情況很好奇。”喬克喬西打斷了兩人的話題,看向中耕大友,等著他解釋。

    “我也沒見過珍寶,但我聽叔說過,它介於常識中可以觸碰的物質 和宏觀意義上難以接觸的物質’之間。”中耕大友總算是進步說起關於“珍寶” 的事情了,大概是近在咫尺的終點,加上這裏的幾人都是事情的必需參與者.讓他終於不需要再保守太多的秘密, “它的形態是可以轉變的,打個比方.就像是把一 塊寶石分解為原子.再解構成量子狀態.其成份沒有變化.隻是隨同視角發生變化。”

    “所以.它是量子態的?”大災難懵懵懂懂,不過,他聽說過量子理論,也就隻是聽說個大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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