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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恩很快就抵達警局外,在這一路上,馬恩所見到的城市風景和往時沒有太大的變化,人們如往常一樣穿梭在各個十字路口,夾雜在城市喧囂中的言論也甚少提及昨晚東京地區的暴亂。馬恩在路旁店鋪買了幾份全國發行的報刊和當地發行的報刊,裏邊也沒有登載相關的報道。恩不覺得這是因為新聞工作者太過遲鈍,亦或者當事人守口如瓶的緣故。盡管目前看來,情報似乎得到了有效控製, 不過, 這種大事肯定是紙包不住火,遲早要鬧得沸沸揚揚。

    況且,按照馬恩的判斷,昨晚的暴亂不過是開胃菜而已。鬆左P門的準備可是十分充分的.也不知道究竟布置多少年了。鄰居朋友的反擊失敗,更證明了敵人的有條不紊。可以預見的事態擴大,就如同根無形的絞索,在整個東京地區逐漸拉緊,讓人一點點窒息。

    如果能夠爭取到更多的時間就好了。馬恩知道己方需要更多的時間,但是,對敵人而言,當前的節奏就真的不能再加快了嗎 ?盡管做出“儀式會在八月下旬執行”的猜測,可敵人真的就必須墨守陳規,沒有半點提前的可能性嗎?

    有關結緣神的情報是如此的少, 即便是涉入極深的鄰居朋友也無法知曉全部的事情,所能設想的情況,總會在思考的時候,不可避免地向更壞的方向滑落。盡管馬恩也希望警察能夠從暴徒口中挖出更具體的消息,但從邏輯來說,卻不覺得會這麽順利。昨晚的暴徒沉默得就如同牽線木偶,但現E ,說不定他們正和那些個便衣一樣,一口一個“鬆左衛門"呢。馬恩將報紙扔進垃圾桶,又買了一條口香糖,這才壓了壓帽簷,走進警局裏。不出他所料.整個警局格外繁忙,甚至讓他覺得有些亂糟惜的。 昨晚發生的暴亂在這裏已經眾所周知, 不過,每個人都用上了“昨晚的事情” 之類模糊的用語, 顯得十分忌諱,憂慮、煩惱和憤怒等負麵情緒就像是漩渦一 樣攪拌著這裏的空氣。張領事雖然給了馬恩一張臨時證件,卻沒有提到他應該和哪些人碰頭,馬恩自己也不認識警局裏的任何個人。如果領事館和日島政府已私下交流妥當,並及時通知了文京區的主管鬆左衛門在這邊經營許久.又擁有結緣神的力量,哪怕他已經“死"了,警局內的思想鬥爭和派係鬥爭也定然仍舊激烈。“馬恩" 這個嫌疑人的身份在一 個晚上就被扭轉.肯定也有許多人心懷抵觸。昨晚那些便衣的態度,就已經十足證明了這一點。馬恩認為,自己需要找到正確的人,然而,誰才是“正確的人”呢?

    略顯嘈雜的前廳裏聚集了一些市民 ,但更多的是身穿統一製服的警察。 馬恩的著裝在這群人裏略顯得突出,但因為事務繁忙的緣故,沒有警察上前主動接待他,當他鑽進角落裏的時候,理所當然地被眾人忽略了。馬恩沒有主動和警察搭話,也沒有在前台提出預約,他隻是站在一旁,審視著進進出出的每個人。

    即便內在之眼有一種過度使用,透支休眠的感覺,但他現在也能憑借敏銳的感覺和細致的觀察,將這些人的“目光"載入腦子裏,描繪出一個大致的死角範圍。

    他打算避開所有“不正確和無關的人”, 但這個人選範圍卻相當模糊,他也隻是走一步看步而已。而且,他也從來都沒指望自己可以真如同“幽靈”-樣,不被任何人“巧遇即便如此,接下來的十幾秒內.他仍舊成功地從這些人的視線外穿了過去。

    盡管一 些敏感的人仍舊可以意識到身邊有人走過,但大都不會轉頭去看,而少數幾人下意識轉過頭時,馬恩也已經先步避開了他們的轉

    在沒有人注意到的情況下,馬恩將口香糖吐在地上,施施然走進剛剛下來的電梯邊,站在旁靜靜等候。 他選擇的時機很巧妙,裏邊的人目不斜視地走出來,他從這些人的背後走進去,側身站在控製麵板邊。直到他按下關門鍵的時候,外邊出現-陣不大不小的唿聲:“混蛋!是誰扔的口香糖?"

    隨即,大廳裏的聲音降下來幾秒,又重新恢複到原樣。沒有人趕比電梯.電梯門已經關閉了。

    馬恩按下的是最高層的數字,但事情果然沒有那麽順利,有人按下唿叫鍵,電梯在中途停下來。電梯]打開的時候,門外正有三名警察交談。隻是一瞬間的工夫,馬恩就已經看清了他們臉上的疲倦之色。而且,三人的注意力都沒有放在電梯內。馬恩從他們側後方閃過.速度不是很快,卻仍舊避開了他們的直視。

    疲憊的警察沒有足夠的警惕.直到走進電梯裏才問到:“剛才好像有人出來了 ?”

    “管他呢,我現在就想立刻躺下來。電梯門很快就將他們的聲音關在電梯裏。馬恩沿者長長的廊道直走。這一層很安靜 ,似乎就隻有剛才路過的三名警察。穿過幾個空蕩無人的會議室,他打開走廊盡頭的大門,外邊就是安全樓梯。這棟足足有三十多層的警視大樓的構造很奇特,整個警視廳大樓從正麵看是四四方方的,但從其它角度去看, 卻又顯得不那麽規正對稱, 裏邊的空間感要比外觀形狀

    帶來的空間感更大。這部分安全樓梯在外邊根本看不見,起點也不在一 樓。想要上樓.似乎開始就隻能乘坐電。倘若出事,要從安全樓梯撤離, 抵達下方之後還得另尋其它途徑.亦或者直接跳下去。

    馬恩完全無法理解為什麽會是這樣的構造。

    不過, 似乎正因為是這樣的設計,所以才鮮有人在安全樓梯這邊出入。馬恩沒有碰到-個人, 就走到了安全樓梯的盡頭,但這個終點同樣也不是整棟樓的最高層,隻是,從這個位置,可以直接眺望到天台的一 部分。

    一些警察正靠在天台欄杆邊的抽煙 ,馬恩眼尖地認出了昨晚遇到的便衣就在其中。就在馬恩看過去的時候,那個便衣警察也正巧在交談中,一臉嫌惡地撇過臉 ,兩人的目光就這麽對上了。

    便衣的反應要比之前遇到的那些人更快,錯愕的眼神一閃而過 .立刻對馬恩大喊起來:“你給我站住 !''

    一白癡嗎?

    馬恩心中這麽想著,毫不理會地打開大門, 走入樓內。

    “混蛋!"便衣警察狠狠將半截煙扔在地 上.對身邊的同僚大叫 :“那個嫌疑人闖入警視廳了 !”

    “什麽嫌疑人?"他的同僚看向安全樓梯這邊,卻沒找到半個人影 ,卻可以看到大門還在遙晃。

    “嫌疑人馬恩!殺死鬆左e門先生的家夥!”便衣警察一邊喊若,-邊衝向天台入口 ,“抓住他 !這是最好的機會!”

    “他不是躲在領事館裏嗎?怎麽可能出來?”

    “誰知道?反正,既然他跑出來了,就是自尋死路!馬恩當然聽到了天台上方的警察吵吵嚷嚷,就算沒聽到,也知道他們肯定會追下來。不過,在上邊的警察追下來前,馬恩還得麵對這層樓內的其他警察。這層樓的警察可真多啊,馬恩平靜地想到, 他進門,就看到兩個女警抱著文件夾結伴從近側的房間裏走出來.她們不經意間朝馬恩這邊看來,立刻嚇了一跳。在走廊的更前方, 還有更多的警察進進出出。

    不過,馬恩沒有避開她們,一 邊按下黑傘的機關,-邊主動摘下深紅色的禮帽,溫文爾雅地微笑著,對兩人問道: "請問,你們的最高長官在哪裏?''

    “你,....女警答非所問,似乎隻是一個照麵,就已經認出了麵前的年輕人,顯得有些緊張。繼而,她們覺得自己嗅到了某種淡淡的氣味, 腦子陣昏沉。

    “搜直本部在幾樓?"

    “麻項你們帶我過去。”這個聲音恍恍惚惚地傳入兩名女警的腦袋,她們似乎清醒了一些,但是,看向前方的時候,看到的卻不是一個清晰的輪扇

    那個晦澀的如同影子樣的人形輪廓之前 ,是條奪目的深紅色,似乎將她們的念頭者奪走了。兩個女警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清醒的,還是恍惚的,她們下意識就按照那個聲音所說的去做。馬恩跟在她們身後走到電梯前,或許是因為兩名女警在引路的關係,也或許是在空氣中彌漫的氣味。 總而言之,呆在房間裏的警察各自忙碌,在走廊上的警察全都忽略了馬恩這個陌生人的到來。

    電梯的指示燈正從上往下落,不一會就停在這一 層。當電梯]打開的時候,馬恩不出預料地看到了便衣警察和他的同僚。

    一共六個人。

    馬恩對這六人微笑,對麵的六人顯然愣了一下 ,顯然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嫌疑人竟然就等在電梯外。在這六名追下來的警察發出聲音前,就看到前方黑傘抬起,一陣氣體撲麵而來,隻是唿吸了一口.麵酷蹴麻木了,隻能發出低低的聲音,就連他們自己都聽不出自己在說什麽。又是轉眼,麻木感就傳遍了全身,撲通一陣倒在電梯內。兩酩女譬頓時驚醒過來,但還沒等她們有所反應,就被馬恩推入電梯中,同樣吸入了快速麻醉氣體,軟綿綿地倒在同僚身上。馬恩走進電梯,按下關門鍵,電梯就徐徐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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