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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吃了蕎麥麵和蛋糕,馬恩在迴去的路上給明日花一家買了蘋果和香蕉做禮物,讓他大吃一驚的是,日島大部分的水果價格是祖國的好幾倍,這些水果基本上都是論個賣的。當馬恩決定要買水果的時候,明日花可是比吃到蛋糕還要開心。他不由得有點想念祖國了,因為,如果到了夏天要買西瓜吃,就得花掉在祖國時的近十倍價錢。這樣的價格差距讓他迫切想要掙錢,盡管有上島公介的擔保,去私立學校任職幾乎是板上釘釘,但是,就職之後到底會有多少工資呢?尋常的吃喝用度應該沒問題,但是,要放開胃口,想吃什麽就吃什麽,亦或者像這兩天一樣,時不時去吃點高檔的肉類,買禮物送水果,錢包似乎會很吃緊的樣子……

    雖然有一定的儲蓄,但馬恩仍舊覺得必須想辦法開源節流才行。而且,無論怎麽想,在學校任職時可以賺到的錢,鐵定是比不上在祖國的郵局就職時的油水。

    ——馬無夜草不肥啊。

    馬恩提著水果走在明日花的身邊,眼看著明日花那打心底高興的表情,心中卻想著該如何掙點外快。如果不是黨員的身份還沒有被撤銷,能夠得到國際友人的資助,否則這兩天——乃至於接下來幾個月——絕對沒有現在這麽輕鬆。這麽想想,他就越發覺得,當年接受郵局的工作,第一時間入黨,正是自己這二十多年來所做的最正確的選擇之一。

    現在,黨員身份已經進入再考核階段,自己得點想辦法,多多表現。他一直有這樣的意向,但是,絕對沒有現在這麽強烈。

    “真的不需要我送你到樓下嗎?”明日花還在糾結這事,她有很強烈的意願,馬恩完全可以感受得到。

    “不用。從這裏迴去,正好路過你家的店。距離我也不過再向前走幾分鍾而已。”馬恩說:“為什麽你一定要到我家樓下了再折返迴來呢?”

    “我家的房子又不是在店裏。”明日花說。

    “那在什麽地方?”

    “不告訴你。”明日花說:“反正從家裏去店麵,也可以順便路過你住的地方。”

    “那你可不要突然就跑過來敲我家的門。”馬恩雖然說得輕鬆,但他的內心卻是認真的。隻是太過認真地表達出來,或許會傷了這個女孩的心。據說她這個年紀,對說話表情和一些動作細節什麽的,都很敏感。

    “那要看你遵不遵守約定了。”明日花頓了頓,又問:“就算再忙,每個星期見一次也沒問題吧?”

    “嗯,給我打電話。”馬恩沒有拒絕。他不討厭明日花這樣的女孩,哪怕覺得有危險,但是,如果連做個朋友都無法保持一個星期見一次麵的頻率,那就真是太悲傷了。馬恩還從來都沒有這樣的經曆,也不希望今後會變成那樣。他沒有想太多未來的事情,雖然凡事都會做最壞的打算,但是,這並不意味著自己總是要去想象一個定型的淒慘的未來。

    早在祖國的時候,他就已經想象過了。這種準備不需要每時每刻都放在心上,否則真的無法過日子。

    兩人迴到“一樂”拉麵店的時候,來吃午飯的客人還是很多,大都西裝革履。聽明日花私下裏說,都是附近公司的員工,有的時候,這些客人在公司裏走不開,也會叫店裏的外賣。

    “如果我還在店裏,一般都是我去送貨。”明日花晃了晃了胳膊,卷起袖子的時候,馬恩看到了輕微的肌肉線條,比起他見過的其他普通女孩,明日花也算是有點力氣的了。

    馬恩被明日花拉到店後台的休息室,大約十分鍾後,在店裏忙完一通的老板迴到休息室,將明日花遣迴前台工作了。

    “真是麻煩你了,還買了禮物。”老板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水果,“水果很貴吧?”

    “嗯,吃了一驚。”馬恩老實說。

    “明日花有給你添麻煩嗎?”老板一邊問著,一邊吃開包裝,拿起蘋果啃了兩口,像是在品嚐的樣子慢慢咀嚼著,“嗯,很甜,多汁,真不錯。”

    “沒有。我們去了三丁木公園,但沒有進入墓地。”馬恩不打算在這事上隱瞞。明日花是他的朋友,但是,要說朝夕相處,真正意義上有責任的,卻是她的家人。老板是明日花的父親,既然這事有潛在的危險,就無論如何都得讓他知道。

    “沒進墓地?”老板似乎沒想到,但還是很高興地說:“沒進去也好,雖然我也不太相信那些傳聞,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明日花想去,但我拒絕了。我在墓地外圍轉了轉,覺得不太舒服,所以,也建議明日花以後不要一個人過去。”馬恩如實相告,“也許是我多疑了,不過,我還是我想告訴您,如果明日花真的還想過去,阻止一下比較好。”

    “……你真的發現了什麽嗎?你是那種有靈感的人?”老板似乎有點吃驚,“我以前也去過,其實明日花這孩子的性格有點隨我,不過,那個時候的我沒有發現任何奇怪的地方,你真的有感覺?”

    靈感?馬恩第一次聽到這個用詞,但很

    快就反應過來,應該是說那些能夠見到幽靈鬼怪之類的人吧。不過,老板的理解不太正確,馬恩並沒有看到那些隻在奇聞異談中出現的東西,甚至於,其實他並不相信那憑空想象出來的幽靈鬼怪,他所追求的離奇事物在定義上,並非是那樣的東西,而是更加切實的存在,隻是,其存在方式完全超乎人們的認知和想象而已。

    現有的幽靈鬼怪,先不提科學如何去假定它們,僅從人們對它們存在與否的態度來說,就並非是基於客觀的。能夠證明這個結論的重要證據就是:人們其實大都不喜歡從科學的角度去假設幽靈鬼怪是怎樣的一種存在,也不喜歡將它們納入認知之中。人們總有一種主觀上的傾向,將幽靈鬼怪劃分到“不用去知道”的陣營,既不喜歡去分析,也不覺得應該去分析,認為它們繼續保持這種神秘的麵紗才是最好的——這種神秘感,才是人們談論幽靈鬼怪時最能得到樂趣的地方,也是人們最為津津樂道的地方。

    與之相對的,馬恩所追求的離奇之事物,或許在神秘性上和幽靈鬼怪十分相似,但是,馬恩並不在主觀上覺得它們就應該是永遠無法認知的。他會嚐試從科學邏輯的角度去思考,哪怕這麽做根本不足以對它們進行解釋,而自己那有限的認知也很有可能導致錯誤的結論。毋寧說,它們的無法認知和無法理解,是一種客觀上的無法理解,而不是主觀上想要讓它們變成“無法理解”的姿態。其有趣的地方,並不是它們有多神秘,而是它們能夠讓他知曉,自己所存在的這個世界是那麽廣闊,其中蘊藏有一般人無法想象的瑰麗而離奇,那就如同天文學家在觀測星空時,對遙遠的宇宙深處所做的夢。

    一般人要具體對兩者進行區別,其實很困難,但是,真要說的話:從幽靈鬼怪的故事裏,表現出來的大都是人生的哲學和警言,是對普遍現實的加工和反射;而馬恩所追求的離奇之事物,表現出來的,則就是一種客觀上的非人性,是自身之外那看不到盡頭的仿佛無限寬廣的世界的反照,是對那客觀存在著的龐大未知中所擁有的可能性的敬畏和追尋。

    古代的人們每天都能看到頭頂的太陽,他們無法理解太陽,便想象出太陽神,他們在生活上追逐著太陽,但卻在精神上追逐著太陽神。對他們而言,無法理解的不是天天都能看到的太陽,而更是那隻存在於想象中的太陽神。太陽是有實體的,而太陽神並不存在一個明確的實體,而是一個以人為本的想象——對古代的人們而言,太陽的偉大等同於太陽神的偉大,而太陽神的神秘便是太陽的神秘。

    馬恩覺得,如果自己是古代人,那麽,自己追尋的就是那時刻懸掛天空的太陽本身,而並非是太陽神。

    如今,距離那個想象太陽神的古代,已經跨越了千年的歲月,但是,人類仍舊對太陽一知半解,無法觸摸,也無法靠近,它在某種意義上,就是距離人們最近的離奇之事物。

    但是,他真正想要追尋的離奇事物,又和太陽有不一樣的地方。太陽作為一個恆星,其未知性雖然尚未被人們完全認知,但是,它的未知性和它的構造一樣,大約是固定不變的,是一個隻要不斷去理解,就終究可以理解的存在。與之相對,他追尋的離奇之事物,其未知性本身很可能是不定的,是在成長的。

    它也不像太陽那樣輕易就能看到,或許可以在某種角度被人觀測到,但是,在被人觀測到之前,它就已經居於人的認知和理解之外,並且,當人在成長,當知識在積累的時候,這離奇之事物也有可能在向著更未知的更深遠處移動,甚至比人的認知擴大速度更快。

    馬恩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這樣的東西,但是,如果論到“世界之大,宇宙之廣漠,未知之有限和無限”,那麽,這樣的未知離奇之事物,肯定是存在的吧。

    馬恩不能解釋更多了,即便這種程度的解釋,也不打算說給老板聽。他不覺得對方能夠迅速理解自己想要表達的根本上的不同之處,如此複雜而微妙的差異,如果光是用嘴巴去說,哪怕說幹了口水,對方也一定會一知半解,產生誤會吧?而且,馬恩也覺得,對老板而言,或許他追尋的東西,並不比幽靈鬼怪更有趣,隻會認為他是一個真正的怪人罷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靈感,我也沒看到任何東西。”馬恩認真地說:“或許是我有點敏感了,我覺得那邊有危險。”

    “危險?”老板有點不理解。

    “現實的危險。”馬恩形容到:“就像是……一些人常說眼皮直跳,就代表要出事了。”

    “啊,原來如此。是這樣的危險——”老板會過意來,“但是,這不是更糟糕嗎?預感到要出事,這可是比撞邪還靈的。”

    “所以,希望我是太過敏感了。”馬恩說:“但是,我覺得應該告訴您。”

    老板用力咬了幾口蘋果,深思半晌,說:“我會注意明日花的,反正就是這段時間不去公園而已,她以前都沒怎麽去公園。”

    “去公園還是可以的,隻要不去那裏的墓地就行。她想去的話,您完全可以陪她過去,隻要不讓她一個人就好。”馬恩說。

    “我哪有時間?”老板苦

    笑了一下,“不過,還是十分感謝你。”

    “沒什麽。”馬恩連連搖手,又問到:“老板您以前去過那邊?”

    “是的,去過。那個時候報紙上提到了四號房的傳聞,說是詛咒來著,那時我也和明日花一樣,對這些東西很感興趣,於是自己調查了,最後也去了三丁木公園的墓地,但是,沒有任何發現,感到十分失望。之後孩子她媽就要生了,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繼續下去了。一直到現在,我也隻是聽其他人講講四號房的故事。”

    “您之前說過,四號房的客人都去了三丁木公園?”馬恩想起這事,不由得追問到,當時雖然覺得突兀,但畢竟還不熟悉,隻覺得是吹牛,但現在看來,似乎吹牛的水分比自己所料想的要少,“您怎麽知道的?”

    “這也是一樁怪事。”老板說:“雖然我不確定是不是四號房的全部租客,但是,自從我開了這家拉麵店之後,每一次入住四號房的客人,都會到我這裏吃麵。無一例外,他們全都會因為種種緣故,和你一樣談論四號房的事情。他們有的是從我這裏知道三丁木公園的,有的是從其他人那裏,並且,最終都會過去一趟。當然,你也知道的,並不是住四號房的人都會死,我見過的客人,大都還活得好好的。所以,我之前也說過了,發生在四號房裏的命案都已經結案了,報紙上說的都是以訛傳訛,但是,不管怎樣,聽起來都有些毛骨悚然,對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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