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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兩點,航班準時抵達日島東部機場。日島和國內的標準時間隻相差一個小時,倒是不需要倒時差。下了飛機後,馬恩就需要為今後的生活奔忙了,越早安定下來,就能越快進入正式的工作。他並不想在這些瑣事上浪費太多的時間。

    許多人都說,日島的空氣比國內不少大城市的空氣要清新一些,馬恩倒是沒覺得有大的差別,或許是因為自己常年居住的城市的空氣也很清新的緣故。出了機場,他就找了一處電話亭,給事先聯係好的人打了電話,他要在東京市近郊的區域找房子,還要看看有沒有新的工作,有人幫忙是最好不過的了。

    聯係人是一個房產中介商,是日島同黨人士,但雙方並非直接認識,而是經由國內黨人牽線,這次是第一次見麵。馬恩在廁所整理了一下深灰色西裝和深紅色領帶,又用紙巾擦了擦皮鞋,確認沒有任何不整潔的地方,這才一手提著黑色雨傘,一手提著行李箱,招了出租車前往匯合點。

    雙方見麵的地方是一座小型公園,鬱鬱蔥蔥的樹冠在地上投下大片斑駁的陰影,下午三點半的陽光穿過樹冠,就像是樹葉本身在發光一般。公園裏的人不多,但時常有人經過。馬恩根據指示,找到了草坪邊的木質長椅。長椅似乎有了一些年頭,紋理和釘子都呈褐色,但並非油漆的色澤,泥土和水汽鑽進鼻子裏,讓人感到洽意。聯係人已經坐在長椅上看報,座位旁還放著公文包。

    馬恩一邊走近,一邊觀察這位聯係人,其相貌和打扮和照片裏完全相同,那張照片應該是近期才拍的。年齡四十歲左右,但臉上沒什麽皺紋,肌膚健康紅潤,隻是有一些謝頂,胡須刮得幹幹淨淨,坐姿筆直,是一種習慣。同樣穿著整齊的深色西裝,領帶是白色的,胸前口袋有手絹露出一角,看起來十分講究。

    還有十幾步的時候,這個中年人就抬起頭來,一眼就鎖定了馬恩,毫不理會在前後左右的其他路人。隨後,他露出禮儀性的笑容,朝馬恩點點頭,顯得溫和有禮。馬恩加快了腳步,中年人把身旁的公文包拿起,空出位置,於是,馬恩就在空位坐下。

    “是馬桑嗎?”中年人將報紙整整齊齊地折起來,放在膝蓋上,然後用日島語確認到。

    “是的,我叫馬恩,請多多指教。”馬恩用稍顯生硬的日島語說。他會六種語言,日島語是其中之一,但並沒有太多的實際應用經驗。

    “初次見麵,我叫上島公介,請多多指教。”中年人筆直坐在長椅上,手扶膝蓋,向馬恩彎腰點頭行禮。馬恩知道這是日島人的問候習俗,但是,在國內這麽做,隻會讓人覺得禮貌過度,不過入境隨俗,他也有樣學樣,鞠躬行禮。

    “我已經聽說了馬桑的事情。”上島公介雖然有禮,卻沒有更進一步的寒暄,而是直入正題,問到:“我想知道馬桑打算在日島呆多長時間?”

    “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能夠定居日島。”馬恩也覺得直入正題是好事,他的迴答沒有太多的婉轉和修飾。

    “定居日島?換做其他人或許很麻煩,但馬桑是國際黨員,隻需要走一些手續就行。”上島公介微笑著說。

    “請問,具體需要怎樣的手續?”馬恩問。

    “先請馬桑迴答幾個問題,可以嗎?”上島公介說。

    “好的。”

    “馬桑這次來日島,是黨內任命嗎?”上島公介這麽問到,專注地盯著馬恩的眼睛。馬恩對他的問題稍稍愕然,但隨即明白過來。

    “不是,我已經離職了。來日島定居,是因為一些私事。”馬恩微笑著說。

    “啊,是的,我聽說了,馬桑已經辭職,但具體情況並不了解,原來不是公幹嗎?”這麽說著,他仍舊沒有移開盯著馬恩眼睛的視線,“也沒有特別的目的嗎?”他的話中似乎已有所指,馬恩當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但那些事情的確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我已經完全離職,和國內沒有任何聯係。”馬恩平靜地迴答到:“但是,我仍舊是一個黨員。”

    “唔……”上島公介點點頭,視線移開了,但仍舊微笑著,“明白了,請問馬桑對新工作和新居所有什麽要求嗎?”

    “如果可以的話,我仍舊希望為黨做貢獻。”馬恩已經明白眼前中年人的來頭。

    實際上,他並不抗拒這次交談,也不抗拒對方的身份。馬恩是黨員,也希望能夠繼續在這個異國他鄉維持國際黨員身份。從國際角度來說,同黨人士之間的關係是不亞於同鄉人之間的緊密關係,是更正式意義上的國際友人。在離職並出國後,他在國內的黨派聯係大部分已經中止,而日島的政治格局是紅黨和皇黨之間的輪流執政,自從戰爭結束後,兩黨的關係就一直處於一個微妙的敵對狀態,考慮到政治因素的影響,隻有日島同黨才能夠為他今後的工作和生活提供便利,並且有利於他以遊離的位置繼續保持和國內家人的聯係。

    無論是在異國他鄉還是在祖國內地,想要做一個黨員,就必須從實際角

    度出發,獲得一份為黨認可的正式工作,並對黨有所貢獻。這是鐵則,也是黨人關係的基礎。想要以國際黨人的身份在日島生活,僅僅繳納黨費是不夠的,或者說,要獲得繼續繳納黨費的資格,必然需要擁有一份和日島同黨有關聯的工作,通過工作做出貢獻。之後會不會激活國內黨派的聯係,那並不是一件確定的事項。

    馬恩的意思,上島公介已經完全理解了。

    “我在得知馬桑的消息後,就翻閱過馬桑的簡曆。”上島公介直白地說到,而這種對黨內人士不加掩飾的態度和風格,頓時讓馬恩放下心來,因為這確實是黨內一貫的作風,“馬桑有省重點大學的學曆。在校期間多有跳級,雖然沒有參加太多的專業資格考試,卻實際上通曉六國語言,在計算機和文俗文化方麵多有涉獵,畢業後在事業單位屢屢做出實績,為人謙和,同伴友愛,身世清白……”他的目光就像是在對馬恩說:黨一直在關注著你。

    “過譽了。”馬恩雖然這麽說,卻點點頭。

    “馬桑一直都很有黨員的自覺,這點很好。其實像馬桑這樣的黨員,離職出國的並不多見,畢竟涉及到安全的問題,出國的時機和理由也很讓人在意……但無論在什麽地方,黨都不會輕易放棄馬桑你這樣的黨員,所以我之前才問了那些問題。”上島公介這麽說到,“根據國際黨規,馬桑在國內的黨員資格已經處於再審核名單中。下個月就要繳納黨費了,但是,馬桑應該沒有得到通知吧?”

    “是的,完全可以理解。”馬恩說。

    “馬桑有想過自己來到日島後要做怎樣的工作嗎?”上島公介問。

    “希望是和日島文俗文化有關的工作。”馬恩迴答到,“日島和國內的文化相似卻又不同,我一直都很感興趣,尤其是民俗方麵。”

    “我知道一份適合馬桑的工作。”上島公介沒有再繞圈子,說到:“我的一位朋友,無黨派熱心人士,桂正和先生,打算在文京區開辦一家計算機技術學校,打算推動本國的計算機行業加快與國際前沿技術接軌。我打算舉薦馬桑進入校內行政部門工作。馬桑理應知道,校內宣傳一直是黨的工作重心之一,不知道馬桑意下如何?”

    “請問桂正和先生對我黨是怎樣的態度?”馬恩沒有立刻應承下來。他當然知道文京區是怎樣的一個地方,也明白一個黨員在一位熱心人士開辦的新學校中工作意味著什麽,更了解計算機技術是怎樣一種前景。能夠在文京區開辦新技術學校,本身就意味著這位熱心人士是一位成功且強力的人,而這位桂正和先生是無黨派人士,顯然是黨的關注對象之一,但又不方便太過深入,所以才需要馬恩這樣的國際黨員出麵,以避免過線導致關係僵化。馬恩和對方打交道需要照顧方方麵麵,找清楚自己的定位。當然,從待遇方麵來說,幾乎沒什麽需要猶豫的地方。

    “桂正和先生是我黨同情者,但並沒有特別的黨派傾向,是一個溫和開明的左派進步人士。”上島公介如此說到。

    馬恩了然地點點頭。他已經理解日島同黨的要求了。雙方不需要特別緊密的聯係,卻又不能沒有任何聯係。也許新學校裏會有另一個執政黨的人員,但卻不需要明顯的矛盾。桂正和先生想要的是一種微妙的平衡,過度的發力隻會引來對方的惡感。像桂正和先生這樣態度的人,實際上是很常見的。這不是什麽艱難的工作,隻能算是例行工作,卻也是必要工作。正如上島公介所說,在行政職能的部門占個位置,在必要的時候顯露存在感,哪怕隻是一丁點,也是十分重要的。

    “我明白了,很高興能夠幫到桂正和先生。”馬恩平靜地微笑著。

    上島公介點點頭,說:“這份工作三天內會有進一步的消息,請馬桑安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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