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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話並不知道這個世界的中秋是什麽樣子的,是否與家鄉一樣全家團圓吃月餅賞月?是否那輪圓月上也住了一個美若天仙的女子,終日飽嚐因自己偷食仙丹而帶來的苦果?


    “篤篤篤。”輕微的敲門聲將她的思緒拉迴來。


    童話最後再照照鏡子,將一側的一縷發絲勾上去:“來了來了,就好了。”


    門外站著老管家,童話詫異了會兒,問道:“張伯你站我門口幹嘛?有事兒?”


    張伯笑著搓搓手:“馬車已經備好了,童姑娘若是準備妥當了,便可以出門了。”


    “哦,我弄的差不多了,可以了。”突然間他迴過頭,“哦,對了,國師他人呢?”


    “大人已經候在馬車上了。”


    聞言,童話便不再遲疑,快步走了。


    走到門口時發現青玄已經等在那裏了。這時馬車上的小窗簾被人從裏麵撩起來,帝拂歌的臉出現在窗口:“快點上來。”


    童話忙不迭地點頭:“哦哦。”借著青玄的手,童話輕輕鬆鬆就上了馬車。


    之前從沒見過他坐這輛馬車。與第一次見他那天時看到的馬車不同,顯然這輛馬車更顯奢侈,較之那輛被毀掉的馬車高端了不知道多少倍。當初是誰說那輛馬車全夏國僅此一輛?


    “口水流下來了。”


    童話下意識摸了把下巴,整個人愣了,隨即便反應過來,炸毛:“喂!你騙我!哪兒有口水!”


    帝拂歌給了個諷刺的嗤笑:“本座有說錯麽?貪心都寫在臉上了。”


    童話厚著臉皮死不承認:“那是羨慕!羨慕知道麽?不過話說迴來,你是不是錢多到沒地方花了?竟然……不就馬車嘛,至於弄得跟什麽似的。”整一個騷包!座椅整的像臥榻,還是檀木的,上麵鋪了一層軟軟的墊子,人就慵懶地靠在上麵,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好不愜意!


    馬車裏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香氣,不似女人家用的脂粉香那般令人反感,倒有一股清新的味道。


    其實夏國的中秋與她生活的國度並無不同。同樣是闔家團圓的日子,隻是沒有了吃月餅的習俗。


    仔細一算日子,童話發現自己在這裏呆的時間真的有點久了。雖然已記不清確切穿越到這裏的日子,但是已經在這裏度過了整個夏季和半個秋天。大概有四個月了吧?她望著窗外璀璨的煙火,心裏想。


    “其實我一直想問你個事兒來著。那天我看你在賢妃的靈堂前放了個像是圓形銅盤的東西,遠遠看過去倒是挺有意思的,”裝作是不經意想起的樣子,她眼中帶著興味看向他,“那是什麽啊?”


    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緊盯著他,帶著一絲的小心翼翼。隻見他調整了下身子臥著的姿勢,接著他道:“玄墨令。逝去之人的靈魂需要指引,簡單的說來,那就是其中的媒介而已。你問這個做什麽?”


    童話眨巴眨巴眼睛,笑了一聲:“自然是因為好奇啊。不然你以為呢?”


    突然,帝拂歌猛地一睜眼睛,翻身坐起直視她,深幽的瞳孔似乎要將她整個人吸進去:“真的隻是因為好奇。”


    她揚起笑臉:“對啊!”


    緊接著馬車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所以,搖光也叫做玄墨令是麽?算是玄墨令其中的一種?她想。


    這時馬車忽然停了下來,車前青玄衝著馬車內說了句:“主子,到了。”


    帝拂歌突然笑了,兩眼深深地看著她。童話被這樣的眼神看得心驚莫名,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有些發慌,總覺得他察覺出了什麽。於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他一步下了馬車。


    今日的中秋夜宴果然不同凡響,天尚且未全黑,宮門口就已經是絡繹不絕。她不由得又是一聲感歎。


    身後帝拂歌走到她跟前,背對著她說道:“記著,一會兒進了宮裏,別亂說話。出了什麽事,有本座頂著。”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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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往宴會的路有一名宮女帶著,童話難得沉默。走神間忽然發現肩膀被人從後麵拍了一下,嚇了一跳,迴頭一看,竟是獨孤九韶。


    他把她全身上下都打量了個遍,笑道:“欸,今天這身不錯啊!”


    頭發偏向一側挽起,留下幾縷發絲垂下,僅以嫩黃色的釵點綴,另一邊是淡藍色的流蘇隨風而動。淡青色的外衫與嫩綠的裙裾相得益彰,更加顯得她靈巧動人。


    聽到動靜的帝拂歌也轉過身來,並讓前頭領路的小宮女下去,之後便對獨孤九韶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唿,獨孤九韶也見怪不怪,隻見他手一揚,說:“一起吧。”


    接著自覺走到童話身邊。說來也是奇怪,自太子事變那日後,獨孤九韶似乎有意與她親近,有事沒事就上國師府來,明麵上是找帝拂歌談天陶冶性情,其實是來和她找樂子。


    上迴聽說她有意看看古時候的青樓,特意選了個帝拂歌不在的時間拉著她去了花街。


    總之不管他心裏在打什麽小九九,她也不在意一般地和他建立了堅固的革命情誼!


    “聽說今日的中秋宴會有別國的使者前來?”


    獨孤九韶點點頭,端正了臉色說:“嗯,不錯。剛剛進宮時看見沒,在玄清門右邊的就是大楚使臣的車駕。”


    童話仔細迴憶了一會兒,並未從腦子裏搜索到關於大楚使臣的車駕的任何信息,隻得搖搖頭:“當時沒怎麽注意。”


    “無妨,一會兒酒宴上也能看到。”


    沒一會兒他們便到了擺下酒宴的上陽宮。


    暮色四合,上陽宮絲竹聲漸起。童話注意到在場的大多是朝中官員,而內廷女眷都被幾牆屏風隔在另一邊。他們才出現不久,獨孤九韶便被人拉了去說話,帝拂歌也被一個大臣攔住。但是她身份尷尬,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去向哪裏。


    正猶豫間,帝拂歌拉住她的手腕,低聲在她耳邊說道:“你與那些女子不同,身份尷尬,乖乖跟在本座身邊便可。”


    他突然間靠近讓她有些不適應,不自在地往後退了小半步,帝拂歌看出她的為難,也不計較,上身稍稍拉開了與她的距離之後便不再說話。


    說實話,童話一直都不喜歡人太多的場景,會不由自主地變拘束與局促,做什麽都礙手礙腳的。


    像現在這樣就很好,在帝拂歌身邊的話不用考慮到如何讓自己的假笑看起來自然一點,更加不用和別人虛與委蛇地周旋,畢竟他的冰山臉擺在這裏,應該不會有人來自討沒趣。:)


    不多時,上陽宮外響起一聲高唿:“皇上駕到!”


    緊接著群臣跪下山唿:“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童話不是第一次見到獨孤鴻拓其人,或許是經過那場風波,雖然整個人看起來精神頭還挺足的,但是鬢角儼然是一片灰白。


    按照先前的安排,童話在帝拂歌身邊落座,當眾人都在欣賞歌舞時她已經大快朵頤。


    “夏國果然是人傑地靈,我近日來在京城的所見所聞,等迴去了,必定也能成百姓口口相傳的趣聞了!”說話的是息國使者李章客,隻見他一手撐在桌下的腿上,一隻手撫著胡須,眼睛笑成了一條縫,正看著大殿中央的舞女。


    童話目露鄙夷,張口咬下一口百果鬆糕,一邊含糊不清地說:“分明就是看上舞女了,真是臭不要臉。”


    盡管她說得很小聲,但還是一字不落地進了帝拂歌的耳朵裏。後者不動聲色地給她夾了塊雞丁,湊近她:“想說什麽迴去再說。”


    “!”她都說那麽小聲了,他還聽得見!想起自己現在身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確實應該小心些,於是點頭如搗蒜:“哦哦。”


    此時話題竟已不知不覺扯到了她的身上。隻見獨孤鴻拓笑著看向她說:“早就聽聞國師近來新添了個得力助手,今日終於能夠看一看真人了!嗬嗬,是叫童話是吧?”


    童話趕忙起身應答:“是。”


    “欸,坐下吧,不用多禮。”


    童話聽見他的笑聲,心裏莫名有些發毛,誰知道那個人是手握天下人生死、連殺掉自己妃子都不眨眼的的人?


    “皇上謬讚了,她不過是有些小聰明罷了,不值一提。”帝拂歌說道。


    ——誰說的,本姑娘明明有大聰明!╭(╯^╰)╮“唉,你就是這個性子,有什麽事兒啊,都藏著掖著,有什麽事不能說的?這丫頭是個好的,朕誇她兩句怎麽了?”獨孤鴻拓板起臉,佯裝指責,帝拂歌隻能奉陪到底:“哪兒的話,她確實在沒什麽好的了。在臣身邊一直都是毛手毛腳的,橫衝直撞不知道惹怒了多少人。”他意有所指,獨孤鴻拓也不在此糾纏,隻得一笑,算是揭過去了。


    童話在下麵聽得二丈和尚摸不清頭腦,隻能在一邊裝啞巴。


    這時候梁國的使臣站出來說道:“雖然已經給夏國皇上獻過禮了,但是我梁國皇帝在臣出使夏國之前還交代了有件東西務必要贈與夏國陛下,以增兩國友好之情誼。來人!”


    他對隨從交代了兩聲,隨後便碰上來了一朱紅色的匣子。獨孤鴻拓好奇地指著盒子問:“這是何物?”


    那使臣笑了笑,上前將匣子打開,並向前傾了傾。


    接著燭光,獨孤鴻拓方把裏麵的東西看清楚,隨後麵露驚喜之色:“這是……象牙雕的觀音像?”


    像是早就預料到他的反應一般,使臣表情驕傲,道:“正是!這是由我梁國最出色的雕刻工匠花費三年雕刻而成,選的是最完美無瑕、最好的那一個象牙,此做工乃世上罕有。今日我大梁獻上這觀音像,祝夏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還望夏國皇帝笑納!”


    獨孤鴻拓長笑撫須:“哈哈哈,你們皇帝真是太客氣了!蘇盛,收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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