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監前樓通往後樓的入口,是在中間位置。


    前後兩樓雖然各有側門,但並不互通。


    而後樓的側門,隻有一些見不得人的囚犯,在被釋放或處死的時候,才會從那裏過去。


    至於是不是常年上鎖,特監的門,難道還有一扇門是有一天沒上鎖的嗎?


    雖然開門的次數也同樣頻繁到讓人忍受不住。


    但似乎所有人都習慣了。


    剛剛秋夕和唐守他們三個來的時候,中央那扇門是被唐守打開的。


    但唐守顯然沒有來過這裏,至少和他們一起的時候沒有,而看這門的樣子,似乎也不像是他的手筆。


    這扇門的鎖是被砸爛的。


    但唐守通過門的方法,是拆掉整扇門。


    那麽,還有誰來過?


    除了他們三個……


    囚犯?警衛?


    還是來自實驗中心或者醫護中心的人?


    比起二樓來,設置有應急燈的三樓似乎更容易帶給人安全感。


    雖然三樓也同樣狼藉,但秋夕也有心思細細琢磨門的事情了。


    不過她也不會一直待在門這裏瞧著,隻稍微注意了下,就帶著問題往記憶裏那間她下去二樓的辦公室走去。


    線索雖多,但淩亂而細小,並不能輕易找出頭緒。


    還需要一些什麽關鍵的東西……


    秋夕又想到了那封密文。


    她抿起唇不去想這件事,將打火機放在袖子裏掖好,捏緊石塊推開了那間辦公室的門。


    這間辦公室還跟之前一樣,他們挪開的毯子,壞掉的地磚,都還和之前一樣。


    秋夕蹙眉,這裏沒有那個儀器。


    之前她一直把儀器拿在手上,進了特監就捏得更緊,怎麽就會不見了?


    秋夕垂頭瞥了一眼地上的窟窿,加爾和唐守現在在那裏,她一個人待在上邊。


    但反而有些久違的輕鬆了。


    秋夕往牆上的掛畫走去,那裏她之前還注意過,沒等發現什麽,唐守就已經打開了通道,下了二樓。


    她的手觸碰那張掛畫,摩挲了兩下玻璃畫框。


    可以取下來。


    秋夕將石塊用右手掌心和後三根手指壓起來,騰出兩根手指和整個左手去取下掛畫。


    她剛剛將掛畫晃了兩下,挪離原位。


    但還沒整個騰開,就有一股衝力擊在了她的下半個後腦,讓她的腦袋登時嗡地一下,手裏的掛畫被撞到地上,哐地摔碎了。


    她手心裏的石塊,也順著手腕劃了出去,她還想挽留一下,卻被石塊蹭破了掌心的軟肉。


    糟糕!


    它掉下去了!


    瞬息之間的事情,秋夕沒來得及迴頭,身後就有一個笑吟吟的女聲響起來:“嗬——,你在找什麽呢?”


    隨著這帶笑的一聲,秋夕的腦袋被狠狠地砸在了牆上,那牆麵被她的臉穿透,這掛畫後頭的牆,竟然隻是紙糊的。


    秋夕的臉伸進牆內,碰到了一個涼涼的東西,她沒有心思去想那是什麽,腦袋上的抓力和背後空蕩的威脅令她難受。


    女人——?


    特監的女人?


    秋夕連問話的機會也沒有,就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那女人揪著她的頭發,把她的腦袋拽出牆洞來。


    頭皮痛極了,秋夕被生生拽出個白眼來。


    腦袋出來的那個瞬間,她的餘光瞥見了牆洞裏的東西:是一顆眼球,後頭的神經被梳理過,像小尾巴一樣耷拉在後頭。


    女人蹲下身子,唇角勾著,確實在笑,但臉上卻好似陰雲密布。


    她晃了幾下手,秋夕的腦袋被她拽著動了幾下。


    這個女人——


    是實驗中心的那個!


    她是怎麽進來的?


    剛剛自己分明關了門的……還是說她根本就在這間辦公室裏?


    那下頭的加爾和唐守呢?


    秋夕艱難地抬頭看她,學起了那人頭的白眼:“你……要做什麽?”


    女人揪著她的頭發,手腕輕晃,將她的腦袋抬高點,差點扭到秋夕的脖子。


    :“做什麽?嗬——我倒是想問,你怎麽會在這裏?”


    ……什麽?


    莫非她在實驗中心的時候,發現了自己?


    但為什麽要這樣問?


    那女人盯著秋夕好一會,猛地將她按著頭貼在了地上。


    有些細微的碎玻璃渣刺進了皮膚裏——


    秋夕的手指動了動。


    剛剛那副掛畫的畫框被打碎,玻璃掉了一地。


    石塊離牆根有些近,在她腳邊,她夠不著。


    秋夕的手在肚子底下摸索了一會,那裏隻有一些細微的玻璃渣。


    有幾片大的,跌在那女人腳邊,在秋夕的腦袋前頭一些的地方。


    雖然能夠著,但這女人怎麽會讓她去拿?


    秋夕磨了兩下牙,臉貼著地,閉上了眼睛,毫不動彈,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那女人試圖拎著她的腦袋將她的頭再抬起來:“你知道我在說什麽吧?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她到底在說什麽?


    秋夕不明所以。


    在那女人揪起她頭發的時候,秋夕猛然向上一衝,將蓄力已久的手戳在了她揪著自己頭發的那隻手臂內側的靠近關節的位置。


    她記得這裏有一個穴位,摁上去以後會整條胳膊發麻使不上力氣。


    可惜她想不起來具體在哪了,隻好挑軟肉下狠勁。


    那女人顯然有些沒反應過來,秋夕一鼓作氣,一把撈起地上她早就瞧好的一塊玻璃片,衝上去撞倒了女人。


    用玻璃片抵著她的脖子似乎不太可能了,這女人已經反應過來了,正伸手試圖把被碎玻璃紮了滿臉血絲的秋夕推開。


    再而衰,三而竭。


    秋夕毫不猶豫,一口下去咬住了這個女人的胳膊軟肉。


    她竟然還敢穿著那樣的衣服就出來?


    鞋倒是換了,衣服卻沒有換,不過那身歪斜的實驗服沒了,若非如此,秋夕的牙口也沒法咬破她的胳膊肉。


    猛地一張口,臉上的傷口被扯動,當真是疼極了,但一傷換一傷,秋夕牙根發力,一副要將那塊肉咬下來的架勢,毫不留情。


    女人叫了一聲,半條胳膊這下是真的沒了力氣,她瘋狂地蹬著腳,抬起頭一下下地去撞秋夕的頭。


    瘋子!


    秋夕騰出手來,將玻璃片狠狠紮在了這女人沒有衣物保護的胸口上側位置,但自己手上也猝不及防被帶出一長條稀裏嘩啦的血線來。


    :“你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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