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身上一直熊熊燃燒的紫色火焰,隨著男人的死去,也消失了。


    這紫色火焰極為霸道,不像是尋常普通火焰一撲就滅,在持續燃燒著的十幾秒內,張清被燒得千瘡百孔,血肉模糊,一時站不住腳,整個人跪倒在地。


    但很快,又掙紮著站起身來,盡管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完好的,每動一下所帶來的劇痛都讓張清深深蹙眉,但還是一點一點的,向著文曲挪去。


    動作很慢,但很堅定。


    終於來到文曲的身邊,張清緩緩地跪下來,看著緊閉雙眼的文曲,內心百感交集,很不是滋味,如果不是文曲犧牲,用性命牽製住男人,自己的絕招根本就命中不了,終歸,還是自己害了文曲的性命。


    張清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多年以來像是石頭不斷壓在心上,不斷催促自己前進的大仇,終於在今日得以報複了,但和害死文曲的那種譴責愧疚感交織在一起,真的好難受。


    是報大仇了,但如果沒有文曲,就絕對不是男人的對手,他幫了大忙,還利用犧牲了文曲,自己在最後的時刻,被複仇蒙蔽了雙眼嗎?


    明知道文曲根本不可能在那樣的威力下存活,但多年累積的複仇心切,摧垮了自己的理智,完全不管不顧的釋放絕招,這樣的自己,和畜生又什麽區別?


    自己,最終還是變成了,曾經最討厭的那種人。


    自私自利,沒有擔當的人。


    一想到此,兩行渾濁的眼淚順著眼角劃過臉龐,最後睜開眼睛,轉頭看向走過來的莊婷,蹙著眉頭,齜著牙小心翼翼的從口袋拿出一張銀行卡,拿給莊婷,說道:“這裏麵有100萬,密碼是六個8,請你幫我找到文曲的家人,事成之後,我還有重謝。”


    “你為什麽不自己去?”莊婷不禁有些納悶,問道。


    “其他人我信不過,文曲既然會選擇和你一起出來吃飯,那麽至少是覺得你這個人是不錯了,而在了解你之後,不顧性命的把你推開,說明還是比較信任你的,所以會下意識的保護你。”張清說的話很輕,也很慢。


    莊婷覺得張清的思維到是有些新穎,習慣性的推了下眼鏡,問道:“和我一起吃飯,然後保護我,就是信任我嗎?不過話說,你找他家人做什麽?”


    張清整個人的神色一下子就暗淡下來,頗為自責的樣子:“我害死了他,我想找到他的家人,給他們一筆費用,至少可以保證他們一輩子吃穿不愁。”


    “我想不用了”,莊婷把張清的手推迴去:“你的情緒波動太大,所以你沒有發現,你仔細的再看看他,就會發現,那個男人直接湮滅在你的衝擊波裏,渣都不剩,而文曲,身上的部件卻還是十分完整的,沒有缺胳膊少腿的,雖然確實傷的不輕,但至少此刻還活著,如果你有什麽辦法,或許還能救他一命也不一定。”


    聽到莊婷的分析,看向文曲,果然發現文曲雖然渾身赤裸,傷勢嚴重,但竟然還有略微的唿吸,還吊著一口氣,在頑強的活著。


    張清心下大定,他本來就被詭異的紫色火焰燒成重傷,加之情緒跌宕起伏,因為擔心文曲,完全強撐著,現在看到文曲還沒有死,瞬間整個人鬆了一口氣,身體軟了下來,接著就失去了意識。


    文曲做了一個夢,夢中的他,站在一葉扁舟上,旁邊還有幾個人,但他們的臉龐都被一團迷霧籠罩著,一片模糊,一個拿著竹竿乘船的人在說著什麽,文曲知道他是在對自己說話,但也是完全聽不清他在說什麽。


    觀察四周的環境,隨處可以看到碧波蕩漾水草叢生的場景,空氣中漂浮著毛茸茸的棉絮,順著棉絮向遠處看去,平靜如同鏡麵的水麵在陽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探出身子,水質是如此的清澈透明,可以非常一目了然的看到湖底,魚兒十分舒暢的暢遊在水裏,與世無爭。


    這是一處環境優美,靜謐怡人的湖泊。


    沒有大海的波瀾壯闊,也沒有小溪的蜿蜒湍急,但文曲很喜歡這種安靜舒服的感覺。


    這樣的感覺,剛剛好,在這種地方養老,是種不錯的選擇。


    扁舟劃到湖泊正中心時,緩緩停下了,雖然看不到這些人的臉,但文曲知道,他們都在看著自己,在這些人的身邊,有一種,很放心,很安穩的感覺。


    地方到了,扁舟的下方,湖泊的最深處,有著什麽東西。


    這個東西,對於文曲非常的重要,文曲能感受到,自己心髒跳得很快,心情很激動,閉著眼睛,深吸口氣,緩和自己的情緒。


    然後,等文曲再次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白花花的天花板。


    一時有些懵了,眨巴著眼睛,非常迷茫的觀察周圍,發現自己現在正躺在床上,扭頭不斷看著,哦吼,還是個女生的房間。


    房間內有種淡淡的芳香,家具擺設也整理得井井有條,牆壁上貼著帥氣的偶像海報,粉色和淡藍色是這個房間的主打,床邊還放著許多種類的布娃娃陪著。


    當然,這些都不是文曲武斷這是女孩子房間的重要標準,最主要且精準的標準,是文曲看到了不遠處的衣掛上垂掛著一條黑色蕾絲文胸。


    文曲打死都不信,會有男人在將房間打掃得很幹淨,還噴上香水,同時貼上男偶像的海報,布置粉色和淡藍的裝飾,然後還每天陪著布娃娃睡覺。


    退一萬步講,如果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有這種死變態可以做到這種程度,至少還有還有黑色的蕾絲文胸證明自己此刻正躺在女孩子的床上。


    別問如果有男人將房間打掃得很幹淨,還噴上香水,同時貼上男偶像的海報,布置粉色和淡藍的裝飾,然後還每天陪著布娃娃睡覺,並且還喜歡偷穿黑色蕾絲文胸的死變態......


    嗬嗬,那麽就算是拚著這條命不要,文曲也要完全豁出去,誓死將這種玷汙美好幻想的變態活活打死,還在座男同胞一片清淨美好的環境。


    “這些裝飾大部分是上一個租客留下來的,是一個女孩子,那些布娃娃都是她不要了的,我看扔了怪可惜的,所以就都留下來了。”走進來的莊婷看到文曲在觀察房間,便開口解釋道:“我可沒有這麽多時間搞這些胡裏花哨的東西。”


    “是嗎?那,那個衣掛上的黑色蕾絲文胸也是她的?”畢竟是剛清醒過來,大腦反應還是有些遲鈍,文曲沒有多想,下意識的就問出來了。


    “這,這,這是我的,我租的是一室一廳的房間,張清在客廳,不方便,我隻能在房間裏換衣服了”,莊婷還是一副高冷的表情,隻是將頭埋得低了些,幾抹紅霞點綴著白皙的臉龐,聲音細小如蚊聲。


    但文曲還是聽到了,順著思路往下問道:“這麽說,你在我昏迷的時候,在這個房間換衣服?”


    深吸口氣,眼珠子上翻,眼皮快速跳動,一時陷入了遐想。


    然後,整個腦袋,被重重的轟了一拳,力道之大,直接將文曲再一次砸暈了,最後隻聽到一句嬌羞的聲音:“不準想!”


    不知道過了多久,文曲再次醒了過來,一醒來的第一瞬間,下意識的扭頭看向旁邊的衣架,那裏空空如也,這讓文曲多少有些奇怪,為什麽自己醒來的,第一眼要看這個衣掛?而且還有一種淡淡的失落感?


    起床的時候,身體的其他地方還好,就是總覺得腦袋隱隱作痛,不禁有些埋怨張清出手實在是太重了些。


    一出房間,就看到客廳裏的餐桌上坐著莊婷和張清,他們正吃著稀飯,張清一看到文曲出來,非常驚喜,馬上站起來,快步走向文曲,一連五串問題:“你醒了?感覺身體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肚子會不會餓,想吃什麽?”


    本來一肚子火的文曲,看到這麽關心他的張清,內心的火一下子消了很多,說道:“其他還好,就是感覺腦袋有些疼。”


    “腦袋有些疼?走,帶你去醫院深入檢查。”說著,張清拉起文曲就要去醫院。


    但文曲反手把他拉住,說道:“不用不用,我沒事,就是感覺像是被誰打了一拳一樣,但總想不起來是為什麽挨打的。”


    文曲完全沒有留意到,一直安靜吃稀飯的莊婷,將頭深深的埋在飯碗裏,不讓別人看到她的表情,此刻的她,早已雙頰白裏透紅,整個人羞得連耳根子和脖子都是紅的。


    “對了,我昏迷了多久?”文曲問出自己最為關心的問題。


    “三天了。”張清迴答道。


    “什麽???那公司怎麽辦?譚總不得急死,多人運作的領頭人不見了,銷售部不得亂了,不行,我必須立刻趕迴去。”文曲火急火燎的,說完就要衝出門外。


    “譚總那邊我已經請好假了,說你得了一場病,要修養幾天,他已經同意了”,莊婷站起來,把文曲壓住,說道。


    “你說的什麽病,譚總有說什麽嗎?”文曲見說,愣住了,反問道。


    “我說得的痔瘡,譚總到是沒說什麽,隻是讓我們兩個多注意身體,不要太用力,太疲憊了。”


    “什麽?不要太用力?不要太疲憊?譚總真是這麽說的?”文曲聽完,用力連拍數下大腿,懊惱道:“譚總誤會了,這下老子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我要趕緊過去,和他解釋。”


    “你現在這個樣子,你也出不去啊”,莊婷再次把文曲擋了迴去。


    聽到莊婷說的,文曲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裝束,這才發現,自己竟然穿著寬鬆的女式連體睡裙,下意識的看向張清,問道:“我衣服呢?”


    張清搖搖頭,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的姿勢:“別看我,我也不知道,我也隻比你剛醒沒多久,而且我還記得當時你渾身赤裸著。”


    “赤裸著?”文曲眯起眼睛,轉頭一臉懷疑的看向莊婷,然後他看到了不斷被放大的拳頭。


    嘭的一聲巨響,文曲又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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