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淵見他迴來了,淡淡地開口:“怎麽沒和她一起走?”


    懷泫不欲和他討論這個話題,提起酒盞想倒一杯酒才發現自己的酒樽已經碎了,地上卻沒有碎瓷的痕跡。


    他正疑『惑』,卻聽見離淵說:“已經清了。”


    “清了好,清了就好,”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酒樽正是‘槿『色』’,他說,“我下次再去東曄宮帶一隻來,帶‘梨落’吧,換個顏『色』,總是紅『色』的都看膩了。”


    “隨便你。”


    “以前沒見你這麽勤快過,今年倒是打算賴在昆侖虛了?你準備什麽時候迴紫宸宮?”


    離淵倚在一塊巨石上,雙手枕著頭,隻見他閉著眼睛說:“不想迴去了,太冷清了。”


    懷泫像聽到笑話似的,調侃道:“人家洛桑天天在紫宸宮等著你,你還嫌棄冷清,你這架子端得也太高了。”


    “真的很冷清,上次我從寒潭迴去,寒潭上一個人都沒有,然後,我就把寒潭封了,反正也沒人會從哪裏來了。”


    “你非要從寒潭迴去,人家洛桑哪知道你這麽個怪『毛』病。”


    離淵突然睜開眼睛,眼裏一閃而逝的惆悵,“是啊,她不知道。”


    正說著,白苒捧著劍宗跑了過來,像懷泫彬彬有禮地喊了聲便走到離淵身邊,“師父,這九宮八卦陣有一個地方我看不懂。”


    離淵接過來看了一遍,說:“這裏麵有些不太容易,你一個女孩子不必學這麽多,我替你挑一些簡單的學。”


    白苒信誓旦旦地說:“我可以學完,巾幗不讓須眉,師父能學會的,白苒也能學會。”


    離淵看了她一眼,似乎突然反應過來,“對,你不是她,你天『性』聰慧,這些應該難不倒你。”


    “師父,你怎麽了?”白苒有些擔心他這個樣子。


    他搖了搖頭,神態自然地笑道:“沒事,走吧,我教你。”


    “嗯,謝謝師父。”


    白苒跟在他後麵,從三年前,離淵終於答應收下她後,便一直在昆侖虛教授她,都是親力親為地教她,她有時覺得不敢相信,因為很多時候,比如她練完了去問他,叫了他幾聲卻發現他隻是在看著自己出神,有時候他會親手做一些糕點來端給她吃,她以為是他愛吃的,可每次她歡歡喜喜的遞給他,他卻隻是擺了擺手。


    懷泫看著兩人離開,他知道剛才離淵是想起青槿了。


    青槿,這個名字,


    十年了,除了剛才汐夏那一聲,他都已經有十年沒聽到過這個名字了。


    十年前,離淵親手剔除青槿的仙骨時,連他都沒想到離淵會那樣決絕,以致於連他當時都看不懂離淵的想法,青槿暈死過去後,離淵也吐了一口鮮血直接倒了下去。


    後來,離淵又昏『迷』了三年,醒來後,再沒有人在他麵前提起過青槿,他也沒問過。


    這樣也好,他不在意了,也不會有人再在意。


    就像汐夏那樣,將所有的錯,都推給青槿承擔,反正她隻是一個早已不屬於天宮的人。


    |


    汐夏哭著迴到西苑,還沒走進就已經看到敖祁站在那裏,似乎已經等了很久,她本來心情就不好,看見他更加脾氣火爆起來,“你來幹什麽?誰讓你來的!”


    “我……我來看你。”敖祁原本激動的心情一下子被壓了下去。


    “你看我什麽?笑話嗎?”她一把推開他跑進了西苑。


    敖祁向後趔趄了一步,下意識地跟了上去。


    他用手擋住正在被她關上的門,疑『惑』地問:“你怎麽了?”


    汐夏關不上索『性』把門往後一甩直接轉身走了進去。


    敖祁進也不敢,退也不是隻好怔在原地,最後,他想了一會兒還是走了進去。


    汐夏正趴在窗台上,他看見她的雙肩在微微顫抖,他沒有再上前,輕聲說:“婚約的事是父王私自和天君商議,我也是剛知道,不過你放心,我待會兒就去找天君向她說清楚,你不願意,我不會強迫你。”


    “……”


    “我現在就去。”敖祁轉身迅速朝外麵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汐夏突然叫了一聲:“站住!”


    汐夏抹了抹眼淚走過來,她每過來一步,敖祁的心跳就加速三分,到最後他甚至都低下頭不敢去看她。


    他聽見她的聲音終於平和了不少,“你真的願意?你沒騙我?”


    敖祁強笑著說:“我沒騙你,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


    “那你怎麽辦?都被退婚兩次了,以後誰還敢嫁給你?”


    “也不一定非要成親,我覺得一個人也不錯,過段時間,我還想再和師父去人間遊曆遊曆,能學到很多東西。”


    她蹙眉道:“你都已經夠厲害了,還要學什麽呀?”


    他笑了笑,一時反而覺得有些拘謹,“那、我先去了。”


    他剛要走,汐夏又急忙說了句:“謝謝你,敖祁。”


    他微笑著,轉身迅速走了出去。


    |


    敖祁離開天宮不久,末粼似乎接受到了挑釁,自己便從顯身在敖祁的身前。


    果不其然,他剛一握住劍柄,前麵就有一股巨大的氣流衝擊過來,他隻是揮劍打破,說:“我今天沒心情跟你打。”


    玄溟慢慢悠悠地欣賞著手上的洌灃走了出去,“現在六界都傳聞東海和天宮聯姻的事,我沒聽錯吧,你還沒心情?難不成天上的七公主長得太醜,入不了二殿下的法眼?”


    “你別罵她,”敖祁把末粼收了起來,愁眉不展地說,“是我配不上她。”


    玄溟仔細地端詳了他一會兒,正經的說:“你雖然比不上本尊,但也不算醜,配一般的女人還是綽綽有餘。”


    敖祁不想再和他將這個話題發展下去,“我今天沒時間和你切磋下去,我迴東海有事。”


    “剛好,我也有事。”


    “你有什麽事?”


    玄溟直率道:“我想去偷東海的夜明珠。”


    “你要夜明珠做什麽?”


    玄溟沒有說話,敖祁就知道是和青槿有關,他也聽說了青槿的事,自從他上次遇見萎靡不振的玄溟,他和他大打了一架,他也問了玄溟青槿的情況,但玄溟這個人盡管把他當對手,朋友,知己……但關於青槿的消息,他一點蛛絲馬跡都不肯告訴他。


    “你偷倒不必了,我待會兒會讓人丟一斛在岸邊。”


    “本尊是這種撿便宜的人嗎?”


    “我丟的夜明珠又大又透徹。”


    “你什麽時候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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