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宴後,以湛喝了不少酒,長斐倒是清醒得很,派人將他送迴了江流閣,隨後又帶著離淵和青槿去泡溫池。


    他說:“上神,我這蓬萊島雖不如天宮,有什麽靈丹妙『藥』,但這溫池的功效卻是大同小異,泡完之後絕對四魂增益六魄俱清……”


    “舅舅,你沒事吧。”青槿看著他,白皙的臉沒有絲毫醉意,卻好像比任何人都醉得厲害。


    他笑:“我能有什麽事啊?槿兒,你不便同我們一起,我讓人帶你去上源的溫池,我和上神去南源。”


    青槿擔憂地看了離淵一眼,他也看著她,輕聲道:“放心吧。”


    青槿這才跟著侍女走了出去。


    離淵靠在漢白玉的池壁,凝神閉目。


    長斐也是全身懶散著,骨頭都被泡軟了一般,身體一寸寸地往下滑,熱氣氤氳的泉水四麵八方朝他席卷而來,他覺得自己要完全沉溺下去了。


    離淵突然叫了他一聲,他方才像蘇醒一般從水底鑽出來。


    離淵問:“你不後悔?”


    他苦笑著搖了搖頭:“後悔也沒有,當年父親為了江妃剔去靈骨,隻保留了三魂之骨,江妃離開後,幾百萬年父親便歿了,我記得我第一次將江妃帶迴來,父親明明知道卻不敢來看她躲在門後麵,之後父親的身體才愈漸下滑。”


    離淵接道:“其實如果他把江妃留在身邊,使得靈骨和靈主得以相契便可和江妃共生。”


    “對,可是他也知道江妃迴到他身邊會難受,會痛哭,因為他曾經帶給她的傷害是真實的,即便她更改了前塵,可那些絕望的痛楚早就滲入了她身體的每一寸。”


    離淵沒再說話,寂靜了半響,長斐突然仰頭靠在池岸上,看不清他的神情,隻聽他輕『吟』道:“鮫人泣珠,載有淚;人魚織綃,裁青絲;斛珠溢,淚難絕......情絲斷,鮫綃盡。”


    “素嫋知道麽?”


    “不知道,那時以湛怕她內疚,一直沒告訴她,”說著他自嘲起來,“其實嘴上說愛有什麽用,在她困難時,陪她救她的是以湛,我憑什麽不放手。”


    “世人皆有難前之路,又有多少人能獨辟蹊徑而不是獨自前行。”


    長斐笑了笑,說:“我還以為上神要勸我怎地反而自個兒還感懷起來了。”


    離淵重新合上眸,不欲迴答。


    長斐久未聽見聲音也不再說話了,就讓各自愁各自的心事。


    |


    侍女從外麵走進來,手上托著衣物,道:“小公主,請換上夜衣吧。”


    青槿還在溫池裏,青絲如海藻一般浮在水麵上,和伸出去的一段玉臂形成對比,她拿了過來正要站起身來,侍女忽然說:“夜衣乃鮫綃所織,不潤水,小公主在水中披上便可。”


    “真的?”青槿好奇地盯著看了一會兒,將它往水裏輕輕一按,拿出來,果真見白瀾玉『露』似的綢緞上,水凝成幾股在緞麵滑落,點滴也不曾滲入緞裏。


    她穿好後,便迴淺灣閣,一路上對自己身上這件寶貝好奇得不得了,直到進了屋,關了門還在擺弄著。


    “你在做什麽?”


    青槿本是往床上走,被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聲音雖然不大但在寂靜的夜裏卻格外的凸響,她詫異地看著坐在床邊的人,


    “師父怎麽在這裏?”


    不是應該在隔壁嗎?難道她走錯屋了,她突然醒悟,剛才隻顧著擺弄夜衣,到還真沒怎麽看路,隻憑著感覺……


    她心虛地打量了下四周,這和她的屋裏的陳設實在是太像了,她朝離淵笑道:“難道是槿兒走錯了嗎?”


    離淵站起來,朝她走去,說:“不是,是師父走錯了。”


    青槿這才發現離淵身上穿的是和自己一樣的夜衣,隻是他穿得比較鬆散,腰帶也是隨意綁著,玉白『色』的衣襟裏若隱若顯出他的胸膛,她隱約感覺是精壯結實的,她下意識咬住下唇,警告自己不許看可目光還是無意識地朝著他。


    直到他落腳在她身前一步之遙,她的唿吸已經被他的氣息完全侵襲,更尷尬的是,她的眼睛平對過去也剛好是他的胸膛,容不得她不看。


    離淵見她的臉頰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他忍不住抬起手,從她的臉頰擦過,微頓,最後拉住了她的手,“跟我來。”


    “師父,出什麽事了嗎?”青槿暈乎乎的跟著他走到床邊。


    離淵讓她坐在床邊,微微低身平視著她,問:“槿兒喜歡師父嗎?”


    她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一下頭,滿臉怔鬆,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笑著問:“原來你不喜歡師父?”


    “不是,”她急忙解釋道,“槿兒喜歡師父,一直都喜歡師父!”


    他也怔了片刻,隨即才問:“槿兒的喜歡,是何種喜歡?”


    四目相對,她在他的眼眸裏看到了自己的麵頰,嬌豔欲滴,仿佛是喝醉了,越來越近,直到貼上他溫潤的唇瓣,全身都微微一顫。


    她覺得自己是瘋了,可又覺得這一切應該是夢,因為後來是離淵將她抱在了床上,雙手撐在她的兩側。


    他的麵『色』亦是非紅的,身體上的溫度也是熾熱的,她看到他的額頭上有一滴汗沿著額角流下,似乎是落在她的衣襟上了,但夜衣不潤水,她感覺不到,但她應該知道,她輕聲問:“師父很熱嗎?”


    “嗯。”他的聲音發沉,像是被壓抑的狂風暴雨,但他卻是極力地輕聲,“槿兒幫師父把衣帶解開,好不好?”


    “哦。”


    她微微咽了咽口水,伸手去『摸』索他的腰帶,可手卻止不住地顫抖,隻隔了一層夜衣,他身體的溫度像是火燒一般燙手。


    腰帶被她拉開,夜衣鬆落,他的溫度更加真實,她明明應該縮迴手的,卻還是鬼『迷』心竅,輕輕摟住了他的腰,她以前不是沒摟過他,在她哭的時候,他生氣的時候,她都摟著他的腰,唯獨這次是真正的肌膚的接觸。


    他身體一僵,抬起一隻手在她身上撥弄了幾下。


    青槿覺得身子忽然一涼隨即又被熱氣包裹,她意識到,應該是自己的腰帶也被解開了。


    她開口,發現聲音是啞的:“師父……”


    “別怕。”


    她的胸前已經是白花花的一片,『露』出一顆光華迴轉的紫宸珠,他低下頭去,聞了聞那顆紫宸珠,然後沿著她溫柔的頸項一路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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