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槿在長斐的房裏守了好幾天,江妃也被嚇壞了,一迴來就生了病現在還在『藥』池裏泡著,她突然覺得自己仿佛在一夜之間長大了似的。


    第三天,她剛將『藥』喂下,長斐動了動睫『毛』,慢慢吞吞的睜開了眼,她欣喜若狂,還沒來得及想好要做什麽,突然門被打開,她扭頭看,是素嫋走了進來,以湛攙扶著她。


    青槿正是激動,自然沒注意到已經四目相對的神情,對他們說:“姑姑,以湛叔叔,你們來得正好,舅舅醒了!”


    以湛不過見了青槿幾次,難免多打量了幾眼便扶著素嫋坐到床邊,兩人都是麵『色』蒼白,神情恍惚,一言不發。


    倒是青槿在說話:“姑姑身子好些了嗎?”


    以湛說:“好些了,就是不願意多躺會兒,執意要下床來。”


    青槿點了點頭又覺得不應該再提舅舅的傷勢,畢竟是姑姑下的手,於是又沒什麽說的了。


    沉默了一會兒,長斐拉著青槿的袖子,笑著問她:“你不是一直想見你以湛叔叔嗎?現在見到了覺得如何?”


    以湛倒先不好意思起來:“不過漁民樵夫一個,有什麽好看的。”


    “這倒是,槿兒,你舅舅我什麽都比不過他,唯獨比他帥那麽一小截……”長斐依舊笑著,但說了一會兒便有些乏累,額頭上生出一層薄薄的冷汗。


    明知道這是他的幽默風趣,可除了以湛,竟然連青槿也感到一絲無力的蒼涼,她偷偷看了眼素嫋。


    素嫋仍舊是麵無表情地盯著長斐的臉,又或許不是在看他隻是將目光隨意放置在一處,而她到底在看什麽,想什麽,應該隻有她自己才知道,又或許連她自己都是『迷』惘。


    以湛笑著迴他:“是,不然以前哪有那麽多桃花債?我都幫你擋了好多些。”


    他反駁道:“什麽桃花債,你別當著槿兒的麵詆毀我,她們不過是找我要鮫珠的。”


    “得了吧,要鮫珠能往你壺江閣跑,就十二坊的連瑜姑娘天天到你那裏,連我都撞見了好幾迴。”


    長斐問:“連瑜?她不是早就嫁人了嗎?”


    以湛笑了:“你一直不給個態度,難道要人家姑娘自己搬到你那裏去啊?”


    他若有所思道:“我說她怎麽老是圍著我轉,我還真以為她是喜歡鮫珠呢。”


    “人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連我都看出來了,你居然還真和人家一起去『摸』鮫珠,將女孩子身上弄得烏煙瘴氣的,不過後來,你怎麽又不許那些女子找你要鮫珠了呢?”


    他笑了笑,“我懶了唄。”


    兩人又有說有笑扯了一些以前的事,青槿大概知道長斐和以湛從小就是頂好的兄弟,雖然不像襲衣和素嫋總是形影不離但也是隨時可以為兄弟兩肋『插』刀的人,當然一般兄弟是長斐,兩肋『插』刀是以湛。


    末了,以湛見長斐累了便要帶素嫋迴去,素嫋突然開口:“以湛,我們的婚事---”


    “三日後舉行吧。”長斐笑著『插』嘴。


    素嫋怔鬆的瞧著他,似乎不敢相信。


    “這會不會太急了,素嫋身體還沒好,你的傷勢也……”以湛說。


    “我無妨,你們成親後就去邱山府,素嫋身子『性』寒,臨不得水,那邊正好讓她調理身體。”


    “也好,”以湛點頭,問素嫋,“你覺得呢?”


    她沉『吟』了半響,說:“我累了……”


    “那我先送你迴去。”


    素嫋走後,沒等青槿問什麽長斐就睡下了。


    青槿去看江妃,她還在『藥』池裏,不知道醒沒醒。


    走到洞口忽然見離淵正走出來。她急忙跑上去,一時又不知道說什麽,於是問:“師父怎麽在這裏?江妃怎麽了嗎?”


    他看著她,有些疲倦的麵容,眼下有淡淡地一層陰影,他說:“我過來替她看看情況,她再泡幾天就沒事了,你也不要太擔心了。”


    她底下頭,聲音也變輕了:“舅舅傷成這樣,姑姑和以湛叔叔又要成親了,江妃也不好,閣中事務太多,我若不管就真的『亂』成一團了……”


    他輕輕『摸』著她的頭,說:“槿兒長大了。”


    他一這樣她就想哭,一句‘長大了’更讓她有種分別在即的傷感。


    她眼眶立馬就紅了,摟著他的腰將頭埋在他懷裏,聲音也是哽咽的:“師父,你別總是說這樣的話……槿兒怕……”


    “你也別總是說怕……”害得師父不敢放手。


    他低下頭去看她,雙眼紅通通的,他哄道:“師父給你做梅子糕吃,好不好?”


    她點頭,他便笑了。


    他這次做的梅子糕添了蓬萊島上的仙果為佐,吃起來更加清甜酥軟……青槿吃到最後還意猶未盡,迴味無窮。


    離淵見她吃飽了便想讓她迴屋休息,但青槿不是很想迴屋,因為一迴去她就要和他分開,雖然隻是一牆之隔對她卻仿佛是千山萬水。


    她說:“師父,槿兒吃得太飽,睡不著,我們去屋頂吧。”


    他二話不說已經抱起她飛了上去,清冷的夜『色』中,兩人宛如紫雕和青鳥,在深沉的夜藍『色』上畫出一道自己的『色』彩。


    青槿想起在桃花塢的日子,伴著螢光與星辰,他們躺在地上,她指尖的螢火劃過像是夢幻一般,他就躺在她的身旁,他總說人間的夜空美,但這個時候他反而多是閉著眼,不過她也不打擾他,她有她的樂趣,時而扭頭看他一眼,端詳著他剛才做了什麽,但他一般雙手往腦後一枕,許多也不曾動過。


    離開桃花塢的那天,她是有種說不出的感受,仿佛那一別便是遙遙數百年,以後便要迴到紫宸宮,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但她從未想過迴來到蓬萊,遇到這一切始料未及的事,初始是欣喜過望,但到底還是忐忑不安。


    而今夜不如那夜,夜幕也是沉重的,僅僅懸了一輪明月。


    她突然莫名慌張起來,目光如炬地看著他,問:“師父當初怎麽會想要帶槿兒來蓬萊?又是如何知道舅舅和槿兒的關係?”


    他麵『色』泰然,語氣亦是平淡:“你是我養大的,與你有關的人和事,我自然要知道得清清楚楚。”


    “所以,師父早就知道槿兒下凡幫助希音渡劫的事了。”


    他沉默不語。


    青槿知道他是默認了,於是又問:“那師父為何一直不拆穿我,反而、反而還佯作不知……”


    他突然輕笑一聲,“你以為那日我不睬你是因為你私自下凡?當然這也有,但要緊的是你對師父撒了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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