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台州是傍著山,因此進入台州前有段山路,近幾年因為災荒的事情,台州附近的百姓都鬧得民不聊生,好好的作物都被燒得焦黃,多數田裏是顆粒無收,因此許多農民索『性』扔了鋤頭挑起了大刀上山當土匪,專門搶劫一些過路的官員富商,朝廷雖然對此事憤怒不平,但眼下國家農業的確是個大問題,因此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巫女的行轅剛好是在黃昏的時候進入了台州,一連三天的奔波,別說馬受不了人都是要死不活的了,也再無精力去提防著山賊,都抱著僥幸的心理。


    然,事實證明,她們並不僥幸,就在走到下山的路口時,馬兒似乎也預感到了什麽腳下已經有些丟了方寸,可車裏的人還在半睡半醒,突然從山嶺上衝出一群手持火把的人,一路狂吼地朝這邊來。馬兒嚇得驚叫了一聲,忙地一抬蹄掉了個方向,車裏頓時一陣天翻地覆。有幾個人被甩了出來,幾個抓住了車框忙哭著往上爬,還有兩個直接掉了下去。


    “不好了,是山賊,快跑,快往迴跑。”行官猛地清醒過來朝三個車夫失聲吼道。


    車夫聽了命令也管不得那些掉下的人,隻快速地揮著馬鞭,夜空中傳來一陣陣馬的嘶叫聲。


    玄溟本來是和千傾悠哉悠哉走在後麵的,聽見馬叫聲神經一繃差點沒飛過去,見馬車狂奔了迴來,他急速飛到青槿那架車前搶過車夫手上的韁繩才將失控的馬停了下來,車裏又是一陣顛簸。


    玄溟一把掀開車簾,四處尋覓,“青傻子。”


    青槿本來是和慕穎緊緊抱在一團,抓著車板,聽見玄溟叫她才把頭伸出來,剛想迴他一句就被玄溟大手一抓給拎了過去,“啊,你、你、、”


    “我什麽我?”玄溟把她放到眼前好好地打量著,“出什麽事了?”


    青槿戰戰兢兢地說:“好像、、好像遇到山賊了。”


    “山賊?”玄溟在心裏恨到,什麽山賊竟敢如此猖狂,敢動他的人?


    “救命啊!”


    從山路上傳來一個女子的尖叫聲,劃破剛才漸漸平複下來的心,車廂裏的人頓時又高度緊張起來,混雜著女子的啼哭和恐懼的議論聲,“山賊追來了麽?”


    眼見另外兩輛車早已衝到了山下,車裏的人連忙催促著車夫,“快走啊,你不要命我們還要命呢。”


    車夫當下也是額頭冒著冷汗,不是他不要命隻是眼前有位大爺擋著的,氣場太強,他不敢動啊。


    正在眾人爭得火熱時,隻見那個女子已經半跑半滾著到了車邊,青槿這才看清竟然是衛琦,她想去扶她起來,不等她動手,衛琦看到她麵前的玄溟就一把衝到他腳邊,抱著他的小腿,哭哭啼啼道:“大哥,你去救救大師姐吧,求你了。”


    玄溟皺著眉頭看她,有些不耐煩,他又不認識什麽大師姐。


    青槿這才想起是南蓮,原來剛才被甩下去的是她們兩個,連忙問衛琦,“她怎麽了?”


    因為她哭著,所以話也是模糊不清,但是青槿隱約知道了,她和南蓮被甩下馬車後就趁機躲在了附近的草叢裏,後來被山賊發現了,南蓮就自己去引開了山賊讓衛琦下山,現在,恐怕是兇多吉少。


    她心裏一緊,要是南蓮被山賊抓住了,後果......她不敢再想,見玄溟任一臉事不關己的樣子,她著急地說道:“你快去救她。”


    “為什麽?”


    “她遇到危險了,現在很危險。”


    玄溟一臉莫名其妙,“關我什麽事?”


    “你、”青槿被他氣得火冒三丈,“你不去,我去。”作勢就要推開他。


    玄溟一把將她拉了迴來,妥協道:“好,我去,”說完,又隨便朝個方向吼了句,“千傾。”


    千傾很速度地出現在他眼前,“到。”


    “保護好你主母,要是她出事了,我就烤了你。”


    “.......”


    |


    南蓮頭上的朝天髻不知何時已經散落,木簪子早就不見了蹤跡,風吹著青絲擋在眼前,她看不清前麵的路,隻是瘋了地往前麵跑,因為後麵那一把把仿佛白晝的火光和男人傳來的怒吼聲,無不提醒著她,不跑就隻能死,或許比死更慘。


    下一步,她聽到石頭滾落的聲音,頓時收迴了腳,心裏湧現出一個不好的預感,果然,當她將麵上的發絲撥開,入目的是一片空『蕩』黑暗的懸崖,仿佛是來自地獄的修羅正張開了巨口迎接她。


    她頓時感到『毛』骨悚然,她---當真命絕此地麽?


    畢竟她還是隻有十六歲,不怕死又怎麽可能呢?可如今卻隻有死路一條,她絕望地閉上眼睛,眼淚也隨之流出,在黑夜裏卻沒有絲毫光亮,隨後,縱身一躍。


    身為巫女,你們的職責就是為社稷山川祈福,保一國風調雨順,你們雖非君王身上卻有與君王同樣的使命。


    “阿娘,蓮兒終究是辜負你們了。”


    她撞到了懸崖峭壁上橫生的枯鬆,失去了意識,衣服掛在一根細小的樹枝上,隨著夜風搖搖欲墜,宛如一隻薄弱的風箏,隻聽見‘嘶’地一聲,衣服被樹枝劃破,身體再次往下墜落。


    洌灃就是此刻從遠處飛來將她托住,緩緩抬到懸崖上。玄溟已在懸崖處等著,一群山賊見剛才衝上去的幾個人此刻都倒在了血泊中,一時隻能在遠處對峙著,不敢上前,隻見獨立在懸崖邊上的男人,雙眼突然像是著了火,熊熊大火仿佛立刻就要朝他們噴出,他身後無盡的黑夜也宛如一條蓄勢待發的魔獸。不知誰吼了聲,“快走,他不是人。”頃刻一群人就抱頭鼠竄而去。


    玄溟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南蓮,剛想把她拎起下山,就聽見小女子微微抽泣的聲音,“阿娘,我好疼,好疼......”


    他頓了一下,這才發現她肩膀處被劃破的衣裳『露』出一條血痕,像是劃得還不淺,隱隱可見有嫩肉外翻,怪不得直叫疼。


    他大手一揮將破碎的布料撕開,『露』出觸目驚心的傷口,在雪白的肌膚上格外地顯目,南蓮似乎感覺到了什麽,意識逐漸被疼痛侵襲,她緩緩張開眼,感覺到背後涼涼的一片,她剛想轉過頭去看,就聽見男子低沉的聲音,“別動。”


    她餘光瞥見了他的焰眸,像是著了魔似的真的一動也不動,隻感覺他寬厚的手掌平放在她的肌膚上,原本的疼痛感逐漸消散,直到他將手收迴,替她撚上了布裳,她才迴過神來臉已經紅了一片,見他已經站起,輕輕說了聲:“謝謝你,救了我。”


    玄溟像是沒聽見直朝前麵走去,那是下山的路,南蓮手扶著肩部一咬牙從地上站起來,衝到他身後,“你叫什麽名字?”


    玄溟頓了頓,頭也不迴地繼續往前走:“與你何幹?”


    南蓮咬了咬下唇,“我、我們巫族有個規定,如果被男子看了身子,那麽那個男子就要......”


    玄溟沒由來地好奇,突然迴到盯著她,問:“就要如何?”


    “就要娶我。”


    玄溟心裏頓時湧現出一個想法,要不把青槿的身子也看了,是不是就非他不嫁了。


    南蓮見他盯了自己半天,不確定地開口道:“你......你願意--”


    “不願意。”他斬釘截鐵迴到。


    “為什麽?”


    “你我不過一麵之緣,我救你也是受她人所托,為何要娶你?”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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