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馬戲的拍攝過程依舊比較順利,唯一有點耽誤行程的反倒是丫丫。她騎馬騎瘋了,後來甚至帶著周遜來了迴雙人同乘一騎。


    看著這百合盛開的景象,陳燔心裏直嘀咕,這待遇他都還沒享受過!周遜不會騎,同是浙江人的陳燔也不會啊,憑啥?


    不過他倒是會騎自行車。當年某人在銀川街頭,騎腳踏車載妹子的照片可是早就在網上流傳了。


    陳燔有心學個樣子,但丫丫嫌不吉利,沒成。


    ......


    另一邊,戰場布置完成了七成;倒不是說時間來不及,而是為了防止意外,關鍵的引信和起爆裝置隻有在開機前才會布置下去。


    這也是八一廠祖傳的管理條例,眾所周知,每一條涉及安全生產的條例,背後都有無數的血淚教訓。


    最近一次被媒體曝光人員傷亡事件,正是在拍攝《我的團長我的團》期間,炸藥意外引爆,工作人員一死二傷;而死者,偏偏正是該劇的爆破組組長......


    “有些事,報紙上沒登出來,但在我們內部口口相傳了好多類似的情況,我就遇到過一次,頭前晚上布置好的線纜電路,第二天全不見了,報警後人查了好些天,最後才知道是路過的村民順手牽引線,就為了裏麵那點銅絲!”老張講起這個,那話就可不少。


    “沒錯的,我也遇見過,有次我還在給演員講戲的時候,片場那個爆破聲就來了!我還奇怪呢,後來才知道是有個新來的劇務,看見爆破師的開關以為是控製燈光的,然後就瞎摁!”徐老怪也是感同身受。


    “對對對,手欠的最要命,哪怕規章寫得再仔細,你給他說得再嚴重,總有人控製不住自己的手......”


    倆人說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聽上去荒謬,但不光是影視圈,現實中更是比比皆是。如果陳燔在場,他肯定能迴憶起前世的經曆——那些他在工地上所遇見和聽說的詭異事故,完全可以編出一版工地版的《死神來了》。


    老王舉著手機,打斷了正在答話的兩人:“陳燔打電話過來了,他說他那邊道具出岔子了,讓我們這邊也提前檢查下,主要是武器裝備!”


    在國內戰爭戲需要用到的槍械道具中,三八大蓋是使用量最多的,據說八一廠還有當初上過戰場的真槍庫存。這次電影裏,小日子的部隊照舊使用這款步槍。


    另一種比較好搞的是中正式步槍,不過這次陳燔用不上,他要求給大帥的部隊配製的是三十年式步槍。這槍別稱金鉤步槍,在被三八槍淘汰後,就開始大批量的流到國內各大小軍閥的手中。


    這款道具槍的存量就很少了,不過對八一廠的道具組也談不上是挑戰。在陳燔支付一筆人工費後,他們很快就用現有的八一式改裝出了一批金鉤步槍——這倆外觀本就相差不多,去掉大蓋,裝上銅鉤,其他細節差異在鏡頭中壓根看不出來。


    老張對陳燔的性子也很熟悉,雖然這批道具是直接從八一廠發出來的,但他還是點頭答應道:“行,我去看看!”


    半個多小時侯過後,老張給陳燔發了條短信:“道具,沒問題!”


    在之後的幾天中,片場的槍炮聲不斷。


    先是黑幫和軍閥的亂戰,之後是軍閥和小日子的火並。


    孫紅雷從衣衫革履的大哥變成了滿身汙血的俘虜,謙大帥倒依舊穿著威風的元帥服,隻是腦門正中多了個黑窟窿。


    劇本裏並沒有提小日子軍官的死法,最開始就是和其他日軍一樣普通的中槍身亡。


    朱亞聞卻主動要求陳燔給他個“淒慘”一點的結局。


    於是,他先是在和軍閥部隊的對射中,大腿中彈,喪失了行動力;又被突然殺出的馬幫斬去了右臂,最後被迴光返照的孫紅磊用刺刀捅了個對穿。臨死前,他用僅剩的左臂揮舞指揮刀,也給了正露出癲狂笑容的孫紅磊致命一擊。


    這下場,簡直是見者傷心,聞者落淚。


    在陳燔把幾段戲從監視器上逐條看過後,他也覺得夠慘烈,遂決定剪輯的時候刪除大半——丫就一次要人物,整這麽多活兒幹啥玩意!


    ……


    人隻要一忙起來,時間過得就挺快,在5月23日,劇組在寧夏的戲份正式告一段落。


    最先走的是丫丫,她這次在寧夏呆了十來天後飛去了杭城,有一個當地服裝品牌的電視廣告和一組代言寫真在那等著她。


    劉天王等主演是第一批離開的,他們各自休整一段時間後,將會在順義再度集合。


    陳燔和其他工作人員是第二批,此刻他正躺在頭等艙的豪華座椅上。


    “這就要迴去了?我總覺得還沒在這兒待夠。”於老師的座位就在陳燔身後,他看著窗外的景象,語氣中透著些許不舍。


    陳燔轉身,和他打趣道:“你倒是不急著迴去看嫂子,偷睡漏睡啊你!”


    “什麽話這是,我是躲清靜來的!”於大爺嘴上否認,但明顯發沉的臉色出賣了他。


    “行,你說什麽就是什麽,隻是你想躲什麽清靜?”


    “老郭幾個徒弟的事兒,哎,不說這個……後頭棚子裏的戲,確定是沒啥我的戲份了吧?這日子過得可忒快。”


    “是啊,我現在也有這種感覺,這一晃兩個半月就沒了!”陳燔也有同樣的感慨。


    自從他當起導演開始,從開機到殺青,曆時最久的一部戲是他的出道作品《鬥牛》,但其實也就兩個月出頭。如果再減去因為雨雪原因耽誤掉的時間,那累計也也就五十餘天。


    《英雄沒種》和《暴烈無聲》也都沒超過兩個月,這放在大陸影視圈來說,可謂效率驚人。


    原因無非是有倆:一是好演員多,ng少;二是陳燔仗著先知先覺,極少有整段剪掉的廢片段。


    但這次的拍攝時間,已然刷新了他的記錄。按拍攝計劃,劇組迴京後會有一天的短暫休息時光,然後從25號起,將會開始為期五天的棚內拍攝。其中一場酒館群毆的戲份預計就要花三天功夫,另一場夜總會全景拍攝又得占據一整天;還有一段宣傳歌舞,劉天王、滕大爺、譚大魔王集體登場,已經出院的姚姑娘還有一首獨唱。


    算下來,這電影從開機到殺青,要經曆時整整三個月——雖然要是換墨鏡王來拍,這也就是兩集電視劇的耗時……


    “對了,我都忘了問,你們那《三笑》收成怎麽樣?” 郭老板的《三笑之才子佳人》在月初上映,這不是第一次他上電影,但卻是德雲社第一次組電影局;口碑什麽的不提了,但票房陳燔還真挺好奇,現在可是小成本喜劇的黃金時期。


    “聽說,到現在也就幾百萬……”


    陳燔隻能打個哈哈,然後說起了客套話:“沒事兒,你們現在家大業大,賠得起;第一次麽,就當交學費了!”


    學費?學不會!


    “你別說,這戲是賺是賠,還真就未必!” 於老師卻意味深長的迴了一句。


    這電影的演員過半都是德雲社內部人員,還有不少隻是客串,隻有寥寥數人是正經拿片酬的,還都是三線明星。而場地設備什麽的,也都是電視劇級別,壓根沒花幾個錢。而後來何某人曹某人的“叛出”,和沒拿到這戲的片酬也多少有點關係。


    倆人一通聊,陳燔忽然想到一件事兒,他趕緊拍了拍坐在他前頭正睡著的朱亞聞。


    “嗯,落地了?”他睜開一雙朦朧的睡眼。


    “晚點了,還沒起飛呢!你現在腦子還能正常思考不?”


    “還行吧,就是還有點暈乎乎,不太舒服……”朱亞聞用力揉揉了臉頰。昨晚他仗著年輕和於大爺拚了頓酒,後來便充分的意識到,什麽叫“薑是老的辣”。


    “你那電視劇什麽時候殺青?”朱亞聞主演的電視劇《遠去的飛鷹》是四月份開機的,華誼的劇,但聽說陳燔找他拍電影後,人二話不說就放行了,這讓陳燔都覺得很意外。不過這就苦了小朱同學,他隻能天南地北的到處飛,兩邊來迴趕場。


    “九月初吧!”朱亞聞還在繼續揉臉。


    “那來不及了。”陳燔遺憾的搖搖頭,想著的是他讓寧皓在鼓搗的短片,他覺得有個角色形象很適合朱亞聞來演。


    於大爺插嘴道:“又有新戲啊!什麽活兒,我能演不?”


    “就一個短片。”陳燔又轉過頭,正想細說,但他忽然看著那張有些胖乎乎的臉愣住了。


    於大爺被盯得有點兒不舒服,開口問道:“怎麽了這是?”


    “我忽然覺得,你可以來演主角,不過這個人可不光彩......”


    “說得我之前的角色光彩似的,有主角演,我肯定不推辭!”馬戶老師j倒是果決,可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行,那算你一個,要不嫌累,下飛機就和我見導演去!”


    “不是你來導?”


    “不是,我給自己升了個官,當監製!”


    就在這時,飛機輕輕的顛簸了一下,窗外的景色終於開始徐徐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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