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王巨星其實人都很隨和,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兩個小時候後,沒喝酒但已然是微醺狀態的陳燔又與姑娘打了個電話。時間不早,兩人很快就互道晚安各自安睡。


    其實說實話,與結識這幫港台大佬相比,陳燔真正收獲在於又一次“上達天聽”了。


    與此前不同,雖然上次的領導級別要高多了,但這迴更多的影視直屬的領導聽說了他這個名字,縣官不如現管啊!


    第二天一早,三爺的電話就先打來了,讓陳燔參加今年金爵獎,並且暗示他不會“陪跑”。海外方麵也已經找人幫忙運作,目前看來水晶球提名沒壓力,幾個重要獎項也有機會衝一衝。


    掛上三爺那邊的電話,陳燔發了會兒呆。等迴過神來他想給黃勃打電話,結果兄弟倆心有靈犀,黃勃的電話正巧也打了過來。倆人隻說了寥寥幾句,陳燔拿起個小外套就出門赴約去了。


    片刻過後,咖啡館裏,黃勃風風火火的走到陳燔定好的位置上。


    “有個事要說。”


    “我有兩個事,我先說!”黃勃連招唿都沒打,直接就試圖說事,卻被陳燔打斷了。


    “我這是大事,好事,大好事!”黃勃屁股往座位上一蹲。


    “一樣,我這倆都是大好事,有關前途。”陳燔不緊不慢的轉過咖啡壺,給人倒上一杯黑咖啡。


    “我這也有關‘錢’途!”


    “那我先說一件,你再說一件,最後我再說!”陳燔似乎變成了慢性子,廢話不少。


    “說吧!”


    “上海電影節,三爺做主讓我們參加,說是大概率不會陪跑!”陳燔直接對人“泄露天機”。在陳燔看來金爵雖然還不比上現在的金馬,但勝在口碑還行。相比之下金馬就很少不被罵的,而且用不了幾年,對岸那邊就要開始自娛自樂的模式了。


    “我也有份?”黃勃滿臉不可置信。


    “最有可能的就是你的最佳男演員和我的新人獎!”陳燔重重的點頭,“我這新人獎分量可不如你的,你得好好準備下領獎詞。”


    “那是得好好琢磨琢磨!”黃勃打了一句後,開始陷入了思考。


    “還一個月呢!你先告我你的大好事是什麽!”


    陳燔敲敲桌子,對麵的黃勃總算迴過神來:“哎對,有人要收購我們勃燔!”


    “誰,出多少?”


    “百勝,350萬!”百勝集團專業搞餐飲的,目前暫時受金融危機的影響不大,人家這是未雨綢繆,給報表上提前下點砝碼。


    “350萬,這也叫好事兒?”陳燔瞬間沒了興致。


    “怪我沒說清,是美元,350萬美元!而且我們的貸款也由人家還錢”黃勃一樂又是滿臉褶子。


    “美元匯率現在是七點幾,那就是兩千四五百萬左右,還不錯,比去年我們的估值又漲了不少啊!”陳燔這次總算滿意的點點頭。


    “你覺得合適?這會不會有些殺雞取卵?我們每月的毛利就有幾十萬!”


    “以後恐怕就沒這麽多能賺了——我們這個模式行家稍微留意點就能學會,菜品也不涉及什麽秘方,別人模仿起來會很容易,上次我路過朝陽已經有類似的店麵了,連招牌風格都差不多,估計用不了幾年就滿大街都是。到時候我們估計就沒什麽賺頭了,搞不好還得關上一批收益不行的店麵。”陳燔琢磨了一下後世黃燜雞的發展曆程,又接著說,“不過還是先拖一陣吧,找個專業的收購代理公司幫忙,用小軍的話說,這事兒我們不專業啊!”


    “找了,隻是人代理公司要收購5%的費用,這可是上百萬了,找你合計下這錢該不該花!”黃勃明白,這種事兒必須股東意見一致才好辦。


    “這錢該花!前提是代理公司口碑得好,別整出吃裏扒外的事兒來把我們給賤賣嘍!”


    “了解,那再說你那第二件好事兒吧!”


    “準備好護照,7月我們飛捷克卡羅維發利,水晶球我們也有機會拿!”


    陳燔一臉得意:金爵加水晶球,你說有沒有搞頭?!


    “啊?”黃勃徹底陷入呆滯狀態。


    6月19日晚,上海國際電影節會場,《鬥牛》的首映馬上就要開始,陳燔躲在放映室的角落裏與姑娘打著電話:“緊張,當然緊張啊,韓三爺和劉天王都在裏頭坐著了,我手心都是汗水,也可能是這兒空調不行……”


    身邊的一個女記者正好換上了小西裝,她聞聲扭頭看了眼陳燔。後者眼神閃爍,匆忙對電話裏又說了兩句,然後閃身進了片場。


    幾分鍾後,放映廳內燈光漸暗。質樸但有些邋遢牛二坐在炕上一臉靦腆,身邊坐著一身大紅襖的九兒。男的傻樂,女的嬌羞,鏡頭掃過女人的手腕,上頭有一隻閃亮的銀鐲......


    牛二保持著傻樂的臉醒來,原來剛才隻是一個夢。他鑽出洞口,伸了個懶腰,一擰身,忽然發覺村子的方向正冒著濃煙。他慌忙轉身往山下跑去。遠處,依稀有炮聲傳來......


    鏡頭改為第一人稱視角,穿過蕭瑟的樹林,躍過幹枯的山澗,踏上泥濘的田埂。一路上,牛二始終是跌跌撞撞,手腳並用的前行。


    村莊漸行漸近,路上零散的出現了幾灘血跡。


    牛二突然立住了,鏡頭順著他的目光移動。


    眼前的曬穀場已經變成了一個大坑,坑裏填滿了密密麻麻扭曲變形的焦屍。


    邵豔看得心裏直犯涼,慌忙又緊了緊身上的西服。她是京城一家紙媒的實習記者,目前接到的人物是寫影評,而這是她第一次參加電影節。


    牛二的表情上從焦慮變成了呆滯,然後馬上又轉換成驚恐。隨著一聲慘唿,他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邊驚恐的發出“嗬嗬”的叫聲,突然腳下一絆,撞到了一顆半埋在土人的航彈。


    他終於冷靜了下來,耳邊聽到了一陣古怪的撞擊聲。循聲而去,一頭髒兮兮的奶牛突然撞開了一排原木,眼睛直勾勾的盯住了鏡頭。


    鏡頭稍稍遠,隨著一聲牛鳴,正上方的畫麵中出現了兩個赤紅的大字《鬥牛》,下方則打出了主創人員的名單。


    邵燕飛快的在筆記本上記錄:開幕震撼,色調陰冷,演員情緒劇烈。


    鏡頭一換,色彩又變得明亮溫暖。女解放軍牽著奶牛登場,一個和平詳實的小村落徐徐推開畫卷,可是背景建築明顯還是方才那個可怖的地方。那邊牛二也牽著小黃牛從另一個方向向村裏走去,邊走邊衝著遠處張望,一不小心就就被炸彈附近的簡易護欄絆了下。牛二惱羞成怒的對著航彈一頓亂踹。站崗的八路軍慌忙上去補倒了牛二。


    “老鄉啊,這東西會炸,可不能亂碰!”小戰士死死的抱住牛二,嘴裏還好言相勸。


    倆人一通拉扯,小戰士試圖給牛二講解,但人就是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的混不吝模樣。但唿應開頭,小戰士最後一句話牛二應該是聽進去了。


    這之後,潑辣的九兒,踏實的三叔,還有說著怪話的老祖先後登場。


    隨著報信的女民兵前來,天氣似乎也跟著轉陰了。


    邵燕強行壓下自己的情緒,然後又在本子上記錄著:畫麵色調象征劇情的嚴肅程度,登場人物個性鮮明,語言樸實中自帶三分詼諧。


    “接到上級命令,醫院和護衛隊要先行撤離;你們也得打起警惕,民兵的觀望哨不能鬆懈,我們也會隨時派遣通訊員。一有敵情,大夥兒必須第一時間轉移到後山上去。”何政君腳步不停,鏗鏘有力的說著台詞。


    台下的觀眾紛紛小聲嘀咕:“這不是趙剛麽?”


    原本到前半段的戲份,劇情要在時間線上反複切換,這樣可以讓觀眾不會陷入單一情緒,也容易設置些前後唿應的小細節。但壞處就是影響了劇情的流暢性。陳燔再三思考後還是選擇了劇情順暢,他把這段閃迴的戲份一口氣直接過完。最後一個鏡頭就是牛二上山看守地洞,九兒揮著手向他送別,手腕的的銀鐲反射出絲絲明光。


    劇情又返迴片頭,牛二牽著牛往村裏頭,嘴裏嘀嘀咕咕:“一個人都沒藏住,牛倒藏得挺好。”半路奶牛又尥蹶子。牛二對著牛又拉又扯,拳打腳踢,但奶牛就是紋絲不動。“還是和九兒一樣倔!”牛二罵罵咧咧,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麽,嘴裏小聲又嘀咕了兩遍九兒,然後放下韁繩就往剛才的深坑跑去。然後忍著惡心的異味在屍堆裏來迴尋找著什麽,終於在一隻已經徹底變形的手臂上看見了那隻銀鐲……


    看到這兒,角落裏與黃勃挨著坐的陳燔突然皺了下眉,銀鐲這東西燒了之後應該變灰,而且還會沾上黑炭,不應該這麽亮。也不對,這東西應該直接被人搜刮走了才對!


    可惜現在已經不能喊哢了,銀幕上的劇情還在繼續:牛二取下手鐲,小心翼翼的揣到懷裏收好。他麵容哀傷且肅穆,雙手高高捧起一缽土,然後灑下,彷佛是在舉行某種儀式一般。


    等牛二轉身迴去的時候,牛又不見了,他瘋狂的來迴尋找,終於在獵戶的屋子裏找到了它。奶牛正嚼著獵戶抽屜裏的草藥,抬頭用巨大的眼睛看了看牛二,兩隻耳朵撲棱了兩下,又低頭開始吃藥。


    “所以你是被藥啞了自己來找藥了?你還知道的不少!”牛二看了下抽屜裏的草藥,滿臉都是驚訝之色。


    邵燕又開始記錄:奶牛演得不錯!


    接下來就是鬼子進村的戲份,兩個專業戶的登場讓大家多了一分驚喜——2007年,還沒看過《亮劍》的人確實不多。隻是沒人認出聯隊長身邊那個副官就是當初的謝小盟。陳嘵也跟著出場,斯斯文文夾著眼鏡,毫無軍人的氣質。


    晚上,日本兵圍著奶牛載歌載舞,畫麵突然又轉到了野外,幾十個身影正遊蕩在山林間。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小導演的升級路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唿嚕聲比鬧鍾響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唿嚕聲比鬧鍾響並收藏小導演的升級路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