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古驚風便趕著離去。我心中多有不舍,決定在飛仙穀附近住上七天,也算是替古秀連守孝的意思,過了頭七再離開這裏。古秀連沒有後代沒有傳人,我留在這裏,也算是盡一份心意。


    古驚風道:“蕭寧,你這樣做,古前輩一定很高興的。我門中還是許多事情,必須迴去處理。我會讓你再送些食物過來的。”


    我笑道:“驚風,就在這裏告別了,七天之後,我就不去古家鎮找你了,以後有機會再見麵。”


    古驚風問道:“怎麽,你這就走了嗎?”


    我道:“出來許久,我要迴去了,你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就去忙吧,不用管我的。”自從幾年前在飛仙穀上與古驚風相遇,不知不覺之中,大家都長大了,古驚風也有了他的責任,而我也有不同人生。


    古驚風道:“好的,我一直在古家鎮或者在三清觀,你經過江西的時候,得空來看看我。或者讓人給我送信,我時間我也去湘西看你。”


    我與古驚風擁抱了一個,互道珍重。


    古驚風離開後,我與阿九在附近砍了不少的樹木,又鑿了一些石頭,將頹敗的草廬修葺一新,除去院子前的雜草,弄了藤條竹片編製好籬笆,把附近雜草全部除去,整個草廬的格局為之大變。


    阮小虎在第三天的時候,離開了飛仙穀迴阮家村去了,計劃過一段時間,就去東北謝家,找麻豆。


    草廬修葺一新,屋內的格局也簡易布置。這裏風光優美,空氣清新,可惜我們不能在這裏久住。


    這幾天裏,阿九與古葵抽空迴了一趟絕壁峰,帶了不少吃的東西迴來。絕壁峰的老道姑甚為喜歡阿九,留他們住了兩個晚上才放他們迴來的。


    第七天的晚上,阿九獵來了兩隻山兔子。張玄薇則與古葵在附近山裏麵采了些野菜。我們簡單地弄了幾位小菜,就在草廬裏吃了起來。時間緩慢,日子過得叫人難忘。


    阿九道:“從來沒有想過,可以這麽悠閑地過日子,這山中的歲月真似神仙一般啊。”


    古葵道:“九哥,你若是喜歡這山中歲月,咱們就住在這裏。我去絕壁峰上再帶些餐具炊具迴來,山後再開墾一片空地出來,種上一些菜蔬啊,種上紅薯、土豆,總能過日子的。”


    古葵自從出生開始就在絕壁峰上生活,習慣這種自然而為的生活,聽到阿九這麽一說,便順著阿九說了下去。


    阿九道:“古葵,我們在這裏住上一個星期,覺得十分美好,可是呆下去就會有很多問題的。這裏畢竟距離城鎮太遠了,咱們以後還會有孩子,還會有孫子,去外麵會好一些的。”


    我聽到這裏,不由地咳嗽起來,看了一眼張玄薇。阿九與古葵都不清楚,古葵受傷之後,就再也無法生孩子了。張玄薇表情沒變,順著阿九的話說道:“古葵,阿九是幹大事的人,你可不能自私自利地把阿九困在這桃花源裏。”


    古葵臉色一紅,道:“我隻是說說而已,一切還是聽九哥的。不管去哪裏,我都覺得可以的。”


    張玄薇正色道:“古葵,你不能太順著阿九,要多管一點。大事上麵放著他去做,男女之事可以看緊一點,不能輕易隨他的。”


    古葵若有所悟地點點頭,道:“玄薇,你說的有道理。”


    燭火搖晃,寂靜的飛仙穀分外地安靜。


    我臨走前,坐在古秀連與爺爺的墳前,與他們說了一晚上的話,到半夜才迴到草廬打坐入睡,次日一早,我們便啟程出發。關上草廬的大門,將院子的門也鎖好了。


    阿九道:“這裏怕是再也不會有人迴來了吧。”


    我點頭道:“我想,爺爺與古秀連的魂魄應該會迴來看看的。”


    我們並不急著趕路,一路上走得不是很快,從飛仙穀後麵一條路離開。


    我道:“玄薇,那年我與白師父一起,在這裏采摘藍蜈蚣草,後來藏到一個山洞裏,就在那個山洞裏遇到了張鳳至前輩,那一次張鳳至前輩在這裏錯過了白師父。”


    張玄薇笑道:“他們雖然錯過了,可是過了幾年,還是相遇了。世上的一切都是定數安排,不管經曆了多少曲折,有緣人還是要相遇的。”


    阿九道:“除了上天的安排之外,還需要自己不斷地去爭取。如果張前輩與白骷髏大人沒有抱著相見的決心,怕也很難相遇的。”


    張玄薇笑道:“這一點古葵最有發言權的,她若不是抱著非你不嫁的決心,上天再怎麽安排都沒有用的,你說對不對,古葵妹子!”


    古葵臉紅了起來,嗔道:“玄薇,你這天天拿我說笑話。再這樣,我就不與你論道了啊。”


    張玄薇道:“我的好古葵,蕭寧雖然讀了不少道藏,但是那點學識,還是不夠的。你可千萬不要拒絕我,要與我一起論道啊。咱們下次就說一說《道德經》!”古葵與張玄薇自幼讀道藏,兩人皆是靈性少女,自然有話題可將,一起論道得出的結論,絲毫不比一般的道士。


    我們下了三清山之後,走到了一段路,在晚上九點多的時候,才到了太平小鎮。


    燕尾服與孟毀提前下山,在太平鎮上等我。雙方迴合之後,燕尾服道:“蕭寧,怎麽樣,現在隨我迴孟家嗎?”


    我搖頭道:“燕先生,我要去找我阿媽與二叔,聽聽他們的意見。現在春季剛來,事情不會那麽急迫,要不你與孟醫生先迴孟家,等我們的消息吧。”


    孟毀叫道:“少主,你這是放我們鴿子嗎?眼下孟家除了你之外,沒有人再適合坐主事人一位的……”


    燕尾服打斷孟毀的話,道:“孟毀,別在這裏叫嚷。”隨即又對我說道:“少主,我讓孟毀先迴去。我隨你一起,去見夫人,去見蟲王大人,如何?”


    燕尾服魅惑的眼珠子轉動,表情有些凝重。


    我道:“可以,按照之前所說,你見我阿媽之後,咱們再做決定。”燕尾服把孟毀拉到一邊去,與孟毀說了一段話,吵鬧起來,最後孟毀勉強被說服了,摔著袖子叫道:“一個是未來的接班人,一個是老妖物,我怕了你們兩個了,好多年沒有迴孟家了,我先迴去了。”


    孟毀性情倔強,不由分說地當夜就出發了,也不等休息一晚,天亮再啟程,攔都攔不住。


    燕尾服道:“蕭寧,你不用管他。這小子睡了幾天了,恨不得早些迴孟家的,天黑又不是沒車子,就讓他走吧。”我這才打住追迴孟毀的打算。


    第二天,我們啟程的時候,遇到陰九幽與龍甲。


    陰九幽搖晃著紙扇,表明了來意。


    遠啦二叔與嬸子,還有我母親都住在神農架龍家,暫時還沒有迴茶花峒。二叔算好了我們從扶桑迴程的日子,怕我們去了茶花峒,派了幾隊人物,有的去龍虎山,有的去茶花峒,而陰九幽與龍甲則是來三清山的。


    我道:“陰先生,龍先生,多謝你們的轉告,我們直接去神農架。至於其他幾隊人馬,你們負責去通知一些。這裏距離龍虎山不是很遠,你先去龍虎山,然後去茶花峒吧。”


    陰九幽道:“可以。”


    我又問道:“我小蛇嬸子怎麽樣了,肚子裏的孩子還好吧。”


    陰九幽道:“很好很健康,差不多快七個月了吧,一起很正常。蕭寧,等你迴去了,你就是哥哥了啊。”聽到這個消息,我雀躍不已。燕尾服的臉色也好了不少,道:“蟲王有後,蕭家的血脈也可以延續了,蕭寧,我覺得我這一次可以說服你母親與二叔。”


    我與陰九幽、龍甲隻是短暫地相遇,事情說清楚之後,他們兩人去找迴幾隊人馬,到時候在神農架迴合。


    我、張玄薇、阿九、古葵、燕尾服一行人則往西邊而去,從三清山太平鎮出發,進入湖北境內,而後到達江城武漢,然後再往西北部,去神農架地區。


    我們並不急著趕時間,一路上邊走邊玩。


    我們在江城武漢逗留了一個多星期,登上了黃鶴樓,漫步長江江灘,走過了萬裏長江第一橋的武漢長江大橋,坐著輪船從武昌到達漢口,去了曇華林,遊玩了很多很多地方,吃了不少美食,熱幹麵、炸麵窩、鴨脖子、武昌魚、藕粉,數不清的美食,看不進的風光,令人難以忘記。


    而這個季節櫻花花期還沒有過,我們隨著人流進入了江城大學,看了一天的櫻花。我母親與父親都在學校裏生活過,學習過,我走在這裏麵,不由地生出很多感慨,時光如梭,一代人總有一代人的故事。


    我去了那個防空洞,那個與黑師父相遇的防空洞,站在洞前,我不由地遐想,不知道黑師父有沒有登上世界第一高峰,不管怎樣,我多麽希望早些與黑師父重複。


    在江城逗留了一個星期之後,我們啟程往神農架去,依舊是緩緩行走,沿路玩耍,春風得意,春光美好,令人不忍走快。


    這天下午,我們到達了十堰市,而武當山就在十堰市境內。我忽地想起了在婺源遇到的那隻大神龜,決定登上武當山,去試試,看能不能遇到大神龜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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