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崇禮有意相讓下,兩人一直打到兩百多招李靈蘊才收劍後退,調息有些淩亂的靈力。


    此時李靈蘊的額頭已掛上了點點汗珠,陽光下更顯青春嬌美。而身後的五行陣則是霞光暗淡,搖搖欲滅的模樣。


    “唉,不行了,連壓箱底的絕招都掏出來了,卻連你的真本事都逼不出來。”


    李靈蘊抹了把汗,拿過羅浮酒來飲上一口。


    “這五行術倒是巧妙,不知道叫做什麽?”


    “此咒喚作‘五行靈身術’可調節人體五行,在短時間內激發身體潛力。”


    李靈蘊一說周崇禮便已明白。


    五行探究的是萬事萬物的本質和運行規律。


    拿人體來說,五行對照於內,是心肝脾胃腎,對照於外則是,筋脈肉皮骨。


    在五行陣靈身陣的調理下,身體的各機能間相互補益,運轉更為平衡,因此同樣的一副身軀,卻能夠發揮出更大的戰力。


    “怎麽樣?想學嗎?說點好聽話兒來我就教你。”李靈蘊嬉笑道。


    柔媚的小臉兒上,一對勾人的杏眼彎成了好看的弧度,也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


    是在拿周崇禮取樂?又或是真的在等他說上兩句好聽的就將家傳絕技相送?


    隻是周崇禮卻沒想那麽多,隻笑了笑便婉謝了,並解釋了原因。


    “五行靈身術也並非能夠無中生有,歸根結底還是激發人體的潛能罷了。


    “我現在斷食辟穀便是為了調節己身,使五髒六腑、四肢百骸不染雜氣,如此再加金丹驅使,即可貫通周身血脈,調動出無窮潛能。


    “這與五行靈身術的原理相近,因此這咒術用在我身上隻怕是沒什麽效果的。不過還是要謝謝李大俠的好意了。”


    說著微笑著拱了拱手。


    “切,好聽話都沒說,也不一定教你呢。哎……看來我三鶴門的這點本事在靈雲觀麵前是班門弄斧了。”


    “不不不,古往今來能煉就金丹的又有幾人,這五行靈身術好學易用卻效果明顯,已經是難得的神術了。”


    李靈蘊撫額無語:“我學了兩年才練會這招,到了周兄這卻成了好學易用了……”


    “額……我不是這個意思。”周崇禮尷尬不已,“我不會說話,恕罪恕罪。”


    “撲哧”李靈蘊哪會真與他計較,笑道,“老周你呀,還是少誇人吧。像你這樣的學霸誇人,總容易被當成諷刺。”


    周崇禮抱拳告饒。


    趁兩人暫且罷手之時,李靈蘊盡起地主之誼,領著周崇禮在三鶴門各處參觀起來。


    並肩走著,李靈蘊想起一事,對周崇禮道:“你看新聞了嗎?上屆亞軍,神刀門的段法龍昨天報名參賽了,並對著電視邀戰張純恩,說這屆一定奪冠。”


    周崇禮搖搖頭,關心道:“那張道兄迴應了嗎?不知道他這屆還參不參賽。”


    “怎麽?你還想再贏他一次?”李靈蘊挑挑眉頭,笑道。


    “哈,上次隻是錄節目而已,兩人都沒完全放開,做不得數。張道兄是個難得的對手,我參賽有一半的原因就是想要與他再好好的切磋一次。”


    “唉,不清楚,最近沒看到張道兄的消息。不過你也要留心段法龍呀,這也是個難纏的對手。”


    “好的。”周崇禮表麵點頭,但心思卻早已經飄到了贛州。


    ……


    天師府是祖天師張道陵後人,張氏一族子弟世代起居之地。坐落在贛州上清鎮,背靠龍虎山腳下。


    這裏傳承千年,依舊保持了古風古貌,紅柱青瓦、石牌雕閣。全府三進十八院,占地上百畝,一派威嚴雄麗景象。


    府門前的立柱上印有藍底金字對聯一副。上聯道“南國無雙地”,下聯曰“道門第一家”。


    乃是前朝皇帝禦賜,道盡了張氏一族的輝煌。


    此時臨近正午,府內深處的一間書房內,張純恩正端坐於香案之前,背對著屋門打坐。


    “吱呀”一陣開門聲響,一位挽著發髻的道裝美婦推門進來。


    手中的托盤上擺著幾樣飯菜,放在張純恩身後,輕聲道:“純恩,快吃飯吧。”


    “是,娘。”


    張純恩緩緩吐息,收了神功,轉過身拿起碗筷,就這麽盤坐在地上吃了起來。


    婦人蹲在一旁看他吃飯,眉宇間卻有股哀愁舒展不開,手指輕觸兒子後背,柔聲道:“吾兒,後背還疼麽?”


    張純恩被觸得肩膀一顫,嘴角咧了咧卻又立刻收好,展顏笑道:“沒事娘,快好了。”


    婦人看得仔細,哪裏瞞得住她,鼻子一酸,差點落下淚來,心疼道:“上次中京迴來打你的傷好沒好,這次怎麽又下這麽狠的手?你爹的脾氣是越來越壞了。”


    張純恩不想母親傷心,忙安慰道:“不礙事的娘,我皮糙肉厚的這幾下不過是小意思。”


    婦人聽了卻更心疼,看著兒子清秀的麵龐,嗔怪道:“你哪裏就皮糙肉厚了?跟個大姑娘似的,快多吃點,怎麽看你最近又瘦了。”


    “誒。”張純恩不敢在提這事,隻大口大口的往嘴裏扒拉飯,婦人這才麵色好了些。


    張純恩趁機聊起了家常,母子倆這才有了正常的說笑。


    正在這時,開門聲又響,進來了一位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


    來人身量不高,但寬肩高額,麵堂紅紫,不怒自威,正是張純恩的父親,張感孝。


    隨著張感孝一進來,屋內的空氣便是一凝,母子倆默默的止住了話頭,剛泛起的笑顏也暗了下去。


    張感孝進門後略掃一眼,淡淡道:“吃完了嗎?”


    張純恩聞言放下碗筷,跪坐好身形:“吃好了父親。”


    張感孝點點頭,衝一旁的婦人道:“你先出去吧。”


    婦人名叫姚美仙,此時雖想讓兒子再多吃些,但懾於丈夫的威嚴又不敢多嘴,收拾好碗筷,低著頭,一言不發的去了。


    等姚美仙離開,張感孝步到張純恩麵前,將一部手機遞向張純恩道:“反省的如何了?若反省好了就去接任務吧。”


    張純恩接過自己的手機劃開屏幕來看,有條未接電話,是修士協會打來的。隨後又有一條短信,雲有通緝任務,但聯係不上張道長,望看到信息後速迴。


    張純恩放下手機思討片刻,最終還是抬起頭來直視父親,平靜的道:“父親,我還是想去參賽。”


    “啪!”張感孝二話不說就是一個耳光招唿了上去。


    張純恩擦去嘴角溢出的鮮血,心下苦笑,果然……


    他已經料到了這種結果,卻不知此時躲在門外的母親,淚水卻是瞬間奔淌而出,隻能死死的捂住嘴巴,才能讓自己不哭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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