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門郎不論是否有本事,在家裏家外和地方上都沒有發言權,比之娶進的媳婦地位還要不如,被看做是女方免費的長工和接種工具,起不了撐門杠的作用。而作為男方家族,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誰也不願意走出這一步。


    其實,隨著接觸的增多,跟江信北提出入贅姚家,姚夢蘭已經不複原來想以此來要挾江信北的想法。想把它視作驗證自己在江信北心中占多大分量的一種檢測方法。姚夢蘭又對江信北會如何迴答,很糾結。


    姚夢蘭知道,無論從那方麵說,江信北和上門郎根本就沒有可比性。江信北如果願意入贅,姚夢蘭從骨子裏也瞧不上上門郎,那樣的人在姚夢蘭看來沒骨氣,如果江信北不願意做上門郎,姚夢蘭又很受傷。


    江信北沒有直接迴答姚夢蘭的問題,姚夢蘭失望之餘又多了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江信北真要答應姚夢蘭做上門郎,會被別人看低,姚夢蘭知道自己對此肯定不爽。


    感覺到這個結比較難解,大過年的,姚夢蘭對什麽都感覺到索然無味,情緒低落。


    姚季宗首先覺察到女兒的情緒,但女兒大了,很多話不好說,支使龍婉娟跟姚夢蘭說心思,但姚夢蘭不想說,龍婉娟沒法。


    想來想去,姚季宗猜想女兒的興致不高隻有與江信北相關,最擔心的是江信北把女兒從少女變成少婦,卻怎麽也想不到始作俑者是自己,姚夢蘭會因為跟江信北提到入贅姚家一事而耿耿於懷。


    轉眼就到了初三,江信北登臨姚家莊,等江信北用過新年茶,姚季宗把江信北拽到自己房間。


    龍婉娟大約猜到姚季宗要幹什麽。轉身去找姚夢蘭。


    進入房間,姚季宗劈頭問道:“你把夢蘭怎麽啦?弄得她一個年都不高興。”


    江信北丈二摸不著頭腦,道:“沒有呀。年前,我和她分開時候。她還很高興的樣子。”


    姚季宗一臉的不高興,說道:“可夢蘭迴家就沒高興過,你老實說說,你到底對夢蘭說過什麽?做過什麽?”


    總不能把親嘴摟抱之類的對姚季宗說吧,見姚季宗不像說假,江信北想了想,道:“我確實沒做什麽,夢蘭怎麽啦?”


    江信北也不像說假。姚季宗把眼睛瞪得老大,道:“你真的沒做對不起夢蘭的事情?”


    江信北自問沒有對不起姚夢蘭的地方,卻不由替姚夢蘭擔心,說道:“嶽父,你還沒告訴我夢蘭怎麽啦呢。”


    盯盯地看了江信北一會,姚季宗發覺自己對女兒的事情上,太沉不住氣,太唐突了。年輕人之間的事情,由老爹來說,好多話都說不出口。這事該由龍婉娟來問,就好得多。


    正此時,龍婉娟帶著姚夢蘭敲門而進。姚季宗把到嘴邊的話咽了迴去,轉而說道:“夢蘭,你來得正好,爹看你過年不高興,你娟姨問你,你又不肯說,現在信北在這裏,你告訴爹,是不是這小子欺負你。看我怎麽收拾他。”


    知道是老爹想歪了,姚夢蘭不由一陣羞惱。埋怨道:“爹,你想的是哪跟哪。我哪有不高興,人家長大了,還不興我想些事情呀,那還能像以前那樣瘋瘋癲癲。”


    姚季宗張張嘴,沒有話說。還真是的,女兒已經十七了,已經是個花季少女,怎麽可能沒有自己的心事?自己還當她是小姑娘,什麽都護著,什麽都想知道,已經不合時宜。


    想著,姚季宗臉色掛不住,沒來由讓人看笑話,哪怕這個人是女婿也不行。


    姚夢蘭見狀,上前來住姚季宗的手臂,撒嬌道:“爹,你這是幹什麽呢。我想的事情,還不是因為你。”


    如果自己沒有所交待,姚夢蘭知道父親會霸蠻,那就會一直追問自己,哪怕自己騙他,也要給老爹一個台階。


    姚季宗最喜歡女兒為自己著想,恰好被女兒抓住軟肋,心氣一泄,笑著說道:“真的?你沒騙我吧?那你先說說,你為老爹考慮了些什麽。”


    姚夢蘭看著江信北,說道:“信北,這時還是你來說吧。”


    果然與江信北有關,姚季宗心頭一緊,雙眼又瞪向江信北。


    江信北:“說什麽呀,夢蘭,你給點提示好不好?”


    明顯裝腔作勢,裝聾賣傻,姚夢蘭心裏一樂,笑道:“你不是答應我入贅姚家的嗎,怎麽,反悔了?”


    江信北:“我什麽時候答應你了,我隻是說……”忽然意識到什麽,江信北趕緊住嘴。


    姚季宗心裏也是一樂,看江信北那囧樣,女兒所說就真沒說錯,的確是為當爹的著想。說道:“信北,男子漢大丈夫,答應的事情就應該做到,哪有反悔的道理。你爹那裏,我去說,你都答應了,那就沒你爹什麽事情了。”


    被姚夢蘭將這一軍,江信北心裏大急,語無倫次,辯解道:“夢蘭,不是,姚莊主,是這樣的……”


    姚季宗擺手製止道:“好啦,這是好事,也不用多做解釋。”


    看姚夢蘭捉狹的笑容,江信北急出急智來,說道:“姚莊主,你說夢蘭過年不高興,是這事?那還怎麽不高興?”


    姚季宗不由看著姚夢蘭,龍婉娟也把眼光投向姚夢蘭。


    姚夢蘭笑道:“你是說過,你做不了主,但你也說過,你會考慮的。沒考慮清楚,你來我家幹什麽?”


    江信北現在就算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幾欲暴走,急道:“那我現在就走,行不?”


    說著,江信北真的往外走。姚夢蘭反倒先急起來,上前攔住江信北,道:“小氣鬼,逗你玩,你還當真了。”


    江信北道:“有你這麽逗人玩的嗎。”


    白高興一場,不過問題攤明了也還是好事。姚季宗笑道:“好了,信北,你說你會考慮就很好。現在不急,等你考慮好了。再答複我。你爹娘那裏,不用你擔心。”


    再做再多的解釋都沒用,也不用江信北再做解釋,姚夢蘭拉著江信北的手臂,附耳低語兩句,江信北乖乖地跟著姚夢蘭走。


    看女兒那嬌羞的神情,姚季宗又是歡喜又是愁,看著龍婉娟。道:“你跟去瞧瞧。”


    龍婉娟嗔道:“年輕人的事情,跟著去瞧,沒皮沒臉的,瞧什麽?在外麵不出事,難不成在家裏還出事?再說,倆年輕人合意不正合你心意?”


    姚季宗搖搖頭,望著一對年輕人消失的房門出神一會。女兒原來不同意這門親事,自己一意孤行,行蠻促成,現在女兒倒是滿意了。自己反而擔心起來,養個女兒,真不讓人省心。


    江信北跟著姚夢蘭悶聲悶氣。打算姚夢蘭不先開口,絕不開口說話。


    姚夢蘭道:“別生氣了,我倆到溪裏洗菜去,那裏沒人,你愛怎麽隨你。”


    江信北哪有親熱的心情,不過還是隨姚夢蘭拿著菜籃子去溪邊洗菜。


    小溪一丈寬的模樣,一邊靠山,一邊靠田,中間有條小路。可以推板車。溪中用石頭壘成一道淺壩,上麵用石板為麵。平時可以洗菜,可以洗衣服。


    雖然沒兩天就要立春。但天寒地凍沒有絲毫改變,水甚至比隆冬還有冰冷刺骨。


    姚夢蘭把菜騰出來,把籃子放到溪水裏洗掉塵土。洗菜沒一會兒,姚夢蘭細長纖指,手背血脈紅脹,因為有水的潤滑,雙手顯得水靈靈的白裏透紅。


    “夢蘭,還是我來吧,看你的樣子就像雙手不沾陽春的。”


    冰冷的水中洗菜是個什麽冷法,江信北體驗頗多,顧不上欣賞老婆的美手,丟掉悶氣,先心疼姚夢蘭,嘴巴上又不想承認。


    姚夢蘭頭不抬,說道:“誰說我雙手不沾陽春的呀,你當我在家裏是豬還是什麽的?說真的,農活,你還不一定能比得過我。”


    江信北跳下石板,催促姚夢蘭上路看著。


    姚夢蘭道:“還是你在上麵看著,哪有男人做女人的事情,叫人看見了,還不笑話你。”


    江信北道:“你不是說,這裏沒人嗎?我都不怕,你怕什麽。”


    姚夢蘭站起來,騰個位置給江信北,笑道:“你別賭氣,我說的沒人,不是說沒人過這裏,隻是人少過而已。”


    江信北道:“那你又說,隨我怎麽都行?我還以為你讓我怎麽都行。”


    姚夢蘭笑笑地道:“那你想怎麽怎麽我呢?”


    江信北道:“還沒想好,不過你先讓我,免得等下迴去,心火還沒上來,先被你那冰冷的鬼手給降沒了心情。”


    姚夢蘭道:“我要不洗菜了,手會更冷,那你先幫我捂熱,我就讓你。”


    江信北抓過姚夢蘭雙手,握著,姚夢蘭確實感到舒服多了,卻道:“這樣不行,我要放到你身上,這樣暖和得快些。”


    江信北道:“我還沒占你便宜,你倒是先占我便宜了……”


    姚夢蘭笑道:“不願意就算了。”


    江信北:“好,好,隨你就是。”


    姚夢蘭:“算了,看你不情不願的,你先洗好菜再說。”


    江信北蹲在溪裏的石板上洗菜,姚夢蘭蹲在路邊一邊指揮,一邊跟江信北聊著,心裏愜意之極,似乎長這麽大,還從來沒今天這麽滿足過。


    在冷水裏洗菜,寒冷刺骨,但把手離開冷水,收會有一個發熱的過程,反而暖烘烘的。不過時間一長,姚夢蘭有些打哆嗦。


    江信北洗好菜,上路,見姚夢蘭縮手縮脖的,抓過姚夢蘭雙手,冰冷如鐵。江信北讓姚夢蘭把雙手從衣扣插入,貼上肚皮。


    姚夢蘭隻覺得一陣暖烘烘的感覺從雙手直傳心底。江信北打了個哆嗦,反倒不好擁抱姚夢蘭。


    “我這個上門郎還滿意不?”


    “你真願意來姚家做上門郎?”


    “不願意。”


    “那你還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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