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其實是一個比較悲催的人群,它的生存方式和手段決定其隻能處在山林之中,除非土匪一族想攻城掠地。


    而這基本不可能,因其掠奪的本性會造成區域性經濟無法活躍,更因為無論是地方勢力還是國家層麵都不會允許這種狀況出現。


    處於山林之中,路途不便,限製了土匪搶掠的機會和難度,因為搶掠,又會加劇減少商旅來往,增強附近村寨的防禦,這就陷入一種惡性循環,那麽土匪一族很難過上豐衣足食的富有生活。


    如果一個區域出現多支土匪,那麽本來不多的資源更加相形見拙,即便這樣,土匪搶掠而來的資源還得分一部分投入雙方或多方的地盤之爭。無論土匪之間是否達成某種程度的平衡,局麵基本是一個爛泥塘,誰來誰粘一身泥,貧瘠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這樣的爛泥塘,即便是地方實力或者國家軍隊參合進去,各個土匪團夥又會聯合起來,那麽基本也是一個徒費錢糧,損兵折將的局麵,一直以來,軍政雙方也就懶得往裏參合。即便有個別人為了個人的利益和土匪勾結,也改變不了大局,這也造成越是邊遠地域,土匪越多,越根深蒂固,愚昧貧窮落後成為正常生態。


    當然,如果能控製交通要道,情形自然會有不同,但也是自尋死路之道。


    楊再彬控製盤門,等於在瓜坪到南河的商道上挖了一個巨大的坑,這就是楊再彬的取死之道。幾年間,*四次圍剿紅軍。保安團也好,廖家勢力也好,一沒有精力顧得上楊再彬,二也有放任的意思,有這些土匪。才有地方勢力存在的空間,否則以中央軍的尿性,必然要肅清地方軍政,統屬中央。


    *第三次圍剿徐張紅四方麵軍,因為中央軍和地方軍閥相互觀望,互相提防。結果被紅四方麵軍抓住機會,四處出擊,各個擊破,勢力得到極大的擴張。今年下半年七月底八月初各方吸取教訓,協力圍剿。紅四方麵軍的根據地岌岌可危的時候,楊再彬的命運已經無法避免。


    在那時之前,廖係已經開始著手準備。廖家以收編溶洞灘梁靖為餌,以防梁靖生出唇亡齒寒之念而暫時拋棄與楊再彬的恩怨,同時也防止楊再彬勢弱,入夥溶洞灘,那樣的話,反而讓梁靖做大。即便打通盤門通道也不會長久。


    讓廖席凱沒有想到的是,梁靖先於保安團對楊再彬下手,雖然未競全功。但廖席凱隨之改變策略,假戲真做,控製梁靖也不失為一個好的防備手段,才有派廖吉文和金莉媛為特使上溶洞灘一幕。


    廖席凱並不想動用梁靖那夥人去和楊再彬消耗,因為那樣會助長梁靖的桀驁不馴。但梁靖的人也不是全無用處,隻要李安傑倆人在溶洞灘有足夠的威信。那麽掌控梁靖所部就不是一句空話,殲滅楊再彬就是幫助李安傑提升威信的絕佳機會。


    李安傑留在溶洞灘近兩個月。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帶著溶洞灘陳衛賢中隊十八人下山針對楊再彬展開行動。金莉媛便作為特派員被廖席凱派駐到葛俊輝的保安團,間接向李安傑提供幫助。


    金莉媛帶來十二人的特別行動隊,既可以作為金莉媛的護衛,又可以充當李安傑的暗兵,廖席凱繞過保安團,如此安排,不想打草驚蛇是其次,更主要的是為以後掌控梁靖做鋪墊。


    論起來,保安團和治安大隊都屬於廖係一脈,在南河這一潭水中,葛俊輝和陸安興有些不對付不是本質上的對立,純是各自利益驅使。特派員的到來,葛俊輝把這當做廖係對自己的敲打,但派金莉媛來,這種敲打的意味也不是很嚴重,葛俊輝自然產生這是金莉媛小姐脾性,圖個新鮮,自己要求前來的。反正金莉媛在南河也呆不長,葛俊輝對金莉媛當然全力配合。


    劉琦在電話裏提到廖吉文,葛俊輝忽然想到廖吉文是和金莉媛同上溶洞灘的。廖家是不是真的對江信北心存招攬,葛俊輝拿不準,不能僅憑劉琦的一句猜測就下斷言。萬一有出入,在有些事情上縮手縮腳,那就貽笑大方了。


    十*歲的女孩,不論輪廓怎麽樣,隻要沒有缺陷,都是美麗的。因為美麗不單純是輪廓的精致,輪廓再精致,如果形同骷髏的話,都毫無美感。因為,人的美麗是一種心理認知,輪廓精致隻是基本要件,更重要的是膚色,氣質,精氣神所展現出來的氣息。


    金莉媛應葛俊輝之請,出現在門口,江信北不由扭頭看去,頭卻扭不過來。


    柳眉下水靈靈的眼睛,臉龐粉嫩潤滑的膚色煥發青春活力,“人麵桃花相映紅”或許還道不出其中那份養眼的舒泰。


    齊整筆挺的軍裝在身,雖然沒有秋季穿著較少那時的前凸後翹,卻也線條曲度柔和,還因此隱約著一份陽剛氣息,更增一份英姿颯爽的英氣,更具誘惑。


    風雨無情,歲月打磨,雖然僅僅過去幾個月,江信北已然完全脫去稚氣,身板也不再給人單條的感覺,而是一個厚重結實的年輕小夥子,金莉媛一時沒有認出江信北,臉色一變,哪有這麽看人的。


    江信北幡然醒悟,急切間,一句“莉媛姐。”脫口而出。


    金莉媛薄怒臉色上的美目在江信北身上一掃,認出江信北,道:“誰是你莉媛姐?你怎麽在這裏,這裏是你來的地方?”


    在溶洞灘時候,金莉媛和江信北發生不愉快,金莉媛還不怎麽放在心上,畢竟是自己招惹了江信北,但及至那天晚上發生意外,兩人肢體接觸,被江信北占了不少便宜,這讓金莉媛耿耿於懷。


    江信北尷尬至極。訥訥中卻把“小”字說得輕淡似無,“金小姐,我……”


    金莉媛狠狠瞪了江信北一眼,沒再理睬江信北,望向葛俊輝。等著他解釋。


    看在葛俊輝眼裏,金莉媛對江信北沒有惡意,哈哈一笑,道:“這小子在我手裏犯了點事,如果特派員有什麽不滿意的,你先來。”


    江信北沒料到葛俊輝翻臉這麽快。買的是什麽藥,眼睛圓咕嚕地看著葛俊輝。


    金莉媛:“葛團長,你讓人叫我過來,不是為了這事吧?”


    看來劉琦說的是真的,隻是不知道金莉媛和江信北之間發生過什麽事情。葛俊輝半真半假地道:“嗬嗬,是,也不是。我聽劉琦說過,你和信北認識。你來南河幾天了,無聊的時候,江信北在城裏的親友有和你年相仿的女子,給你介紹幾個女伴打發時間也好,年輕人嘛。多交往沒壞處。”


    顯然是托詞,金莉媛懶得理睬葛俊輝,不過葛俊輝這個建議還真讓金莉媛動心。轉身過來,上下打量江信北。


    江信北被金莉媛看得渾身不自在,訥訥道:“金小姐,我……”


    金莉媛卻嫣然一笑,道:“叫莉媛姐,我覺得這個稱唿挺好的。香玲就是這麽叫的。”


    這就有點打情罵俏了,金莉媛似乎有點覺得不妥。轉而對葛俊輝道:“好了,葛團長。沒什麽事,人,我就帶走了。”


    跟在金莉媛後麵,江信北越想越糊塗,既看不知道葛俊輝葫蘆裏裝的是什麽藥,也看不懂金莉媛演的是哪出戲。按道理來說,即便金莉媛在南河人生地不熟,葛俊輝在南河土皇帝,要給金莉媛介紹幾個仕女,應該再簡單不過。而金莉媛即便看不上葛俊輝這種土鱉土霸王所引薦的女子,也總好過自己一個鄉下小子認識的女子吧?


    來到南河幾天,金莉媛還真沒好好在南河街頭走走。一來,剛到南河,一些事情得馬上布置,二來李安傑的事情也到了關鍵時刻,需要把廖席凱的意思及時轉達給李安傑。現在一切妥當,就在這幾天,瓜坪的事情就要有一個結果,暫時沒什麽要緊的事情,金莉媛不想把生活休閑的人和事情與工作的人和事情牽扯到一起,何況此來南河,也多少與江信北有關,就看事態朝那個方向發展,這也得和江信北來往。


    在房裏慢騰騰換裝,金莉媛莫名其妙心裏有些煩躁,想起江信北,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如果是在溶洞灘那裏發生的事情,金莉媛自省,雖然不怎麽樂意,但好像自己還沒那麽小心眼,錙銖必較。


    以辛惠的身份,沒讀什麽書,雖然是夫人,趙元茂下麵也沒有娶姨太太之類的,但一般的有些文化層次的婦人不屑於辛惠為伍,不過,辛惠和各商戶的姨太太之類倒是沒什麽障礙。辛惠其實不在意和誰交往,隻要脾性對路就成。和一幫姨太太來往還有個好處,那就是這些姨太太,隻要不關係到他們家裏的事情,就不會忤逆大房太太的逆鱗,給丈夫吹吹枕頭風,作用就大過正牌夫人。


    昨晚,辛惠帶姚夢蘭去和幾個二夫人三夫人之類的打麻將,姚夢蘭在邊上服侍,頗得幾個女人的稀罕,辛惠也就在麻將桌上求幾個姊妹幫幫忙,這種小事,幾句話的事情,眾人滿口答應。


    有趙元茂夫婦的連夜出動,事情應該沒什麽大問題。上午,趙元茂讓潘曉晨到保安二營接人。熊萬清告訴潘曉晨江信北被送到團部,估計沒事的話,就已經走了。


    潘曉晨迴趙家一說,趙元茂和姚季宗很自然地想到這是趙元茂昨晚的兩根金條起了作用。既然江信北已經沒事,姚季宗準備帶著人迴去。辛惠辛惠留龍婉娟住幾天,姚夢蘭沒看到江信北不想跟父親迴去,姚季宗想想,有龍婉娟陪姚夢蘭也行,放心地帶著倆手下迴姚家莊去了。


    人眼見一個上午就要過去了,江信北還找上趙家來,姚夢蘭不放心,要再去保安團看看,龍婉娟便陪著姚夢蘭離開趙家,前往保安團團部。


    看到江信北和金莉媛一齊走出來,姚夢蘭隔著老遠便開口叫喊。


    看到姚夢蘭,江信北迎上前去,金莉媛隻好跟著。


    在姚夢蘭和龍婉娟跟前停住,見姚夢蘭臉頰微紅,稍稍氣喘,欲言又止的樣子,江信北心裏一熱,道:“放心,沒事了。”


    姚夢蘭有些羞赧地偏過頭,避開江信北的目光,懊惱自己藏不住心思,目光卻和金莉媛碰個正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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