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姚夢蘭跟江信北倆小情濃,江信北不介意入贅姚家,如果沒有江敬林和姚季宗的妥協,倆個小的說的都準不得數。姚季宗的法子雖好,不過是試探江敬林的一個折中的權宜之計。


    趙元茂:“大哥,如果明天到西林壁,帶夢蘭去,你是打這個主意,我看夢蘭還是別去的好。明後兩天,江家肯定人多,嘴雜。以夢蘭的脾味,如果懵懂地提出來,場合不對勁,恐怕不妥。萬一這事讓江敬林覺得麵子上過不去,以後就再難開口。而且在這種場合下,提這個事情,敗了人家的喜慶,那就更加難以商量。”


    姚季宗:“二弟提醒的對,這點我倒是沒考慮到。帶夢蘭跟著去,倒也不純是為了入贅的事情。如果單純為了這事情,以後有的是機會。江信北那臭小子,從上次和他談過後,幾個月沒登過我姚家大門。把親事定下來,還是沒有所表示,我估計夢蘭對這也有些不順氣。借喝喜酒的機會,讓倆人多接觸一下,也順順夢蘭的要求,對江信北多了解一點。”


    名分都定下來了,姚夢蘭到江家喝喜酒,雖然風俗上沒這一出,但也不是不可以,最多是對姚夢蘭有些微詞而已。


    如此一想,趙元茂沒再對此多話,略微沉默一會兒,說道:“也好,畢竟以後倆人過日子,多接觸,多了解,便能多化解一些疙瘩,是件好事。不過如此以來,我們弟兄去喝喜酒的方式得改一改,明天還是我倆先去。其他弟兄正日子再去的好,明天一天去這麽人,江敬林給我們找睡的地方都不是玩。”


    姚季宗點頭讚同,心裏想著,入贅的事情最終是要江敬林點頭。怎麽讓姚夢蘭對江信北提這話的時候,注意場合,免得陷入死胡同,自己和江敬林都退不出來。


    第二天,安排其餘弟兄明天再前往西林壁喝喜酒的事宜,姚季宗和趙元茂帶著姚夢蘭拍馬趕往西林壁的時候已經接近正午。


    江信北已經過了長塘。離家不過十多裏路。


    昨天,江信北進城已經入夜,找好旅店,提著些小禮物到周凡家。


    周凡不在家,一個小夥子和一個花信少婦在一個屋子裏。江信北渾身不對勁。陪周開妍玩耍一會兒,江信北沒再等候周凡,給周凡留下字條,江信北離開周家,走向夜市。南街夜市是個不錯的填肚子地方,順便可以去找陸奉明聊聊天。


    秋末晚上,露天之下,顯得寒冷。來此處消遣就食的人,攤位自然減少,沒有夏秋兩季場麵宏大。熱鬧勁爆。不過這也隻是相對的,不少攤位還是忙不過來。


    想起和陸奉明的交談,除了對見不到周凡略略有些失望,對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多了幾分信心。


    西林壁,江家已經來了不少客人,多是江敬林的朋友派出的晚輩。有些。江信北認識,但多數不認識。


    鄉村喜酒宴席從來就是虧本生意。


    第一天。親友攏場。交通不便,特別是遠客肯定得提前一天到達。喜慶氣就在這一天醞釀起來。第二天,安排的族房或者村寨幫忙人員全部就緒,賀客和親友進屋。主家得準備早茶,中飯接待,茶飯雖然簡單,但虧在禮輕人多,親近一些的滿家子的前來,開銷不小。新娘出嫁時辰,根據路途遠近而定,一般在黎明前後,中午以前就到了夫家。距離越遠,出嫁時辰越早,往往要走夜路。所以,像江敬林到五六十開外的地方娶親,不單是送親的人吃累,接親的人受累,還會造成很多不便,所以,這種現象不多。送親客加上小孩子,這種場合熱鬧非凡,算是正喜。第三天遠客離開,關係貼近的主家還會留客,滿打滿算,三天有餘。想要結餘,會變戲法,也變不出來。


    石鶯對劉貞生出羨慕,想當年,嫁給江信友的時候,江家幾乎沒有遠客,左右相鄰賀客都沒多少。喜宴過後,除了娘家幾個陪嫁來的姊妹,家裏空落落的。


    現在,江信忠的婚喜,才到中午,還隻是遠客,家裏就有些人滿為患的趨勢,這就是臉麵。如果沒有三弟信北這幾近半年的收入,即便能夠有這麽客人,江家也是承擔不起的,石鶯不由想起丈夫江信友,是死是活總沒一個消息。石鶯神傷念頭剛一冒出,忙呸呸吐了兩口口水,大喜降臨,哪能有這麽不吉利的念頭。


    見所來的年輕人當中,多是問江信北,江信紅倒是笑嘻嘻地。這幾個月,江信紅搭幫弟弟收入增加是次要的,見到弟弟有出息,那才是真正的高興。眼前這些弟弟妹妹們,大的也大江信北不多,他們家裏派他們來喝喜酒,難道不是看在三弟江信北的份上,套個近乎,順便讓弟弟給他們找份事情做做的想法?否則,哪能都是些小年輕來?長輩不來,算不算失禮?江信紅無端的臆測,有些飄飄然,為自己小時候堅持讓江信北讀私塾的英明決策滿意不已,沒有柳安的管教,弟弟還不知道成什麽人。


    江信紅對於二弟江信忠終於娶親反倒沒有那麽在意。江信忠小江信紅不多,要說照顧的話,基本沒有,反而會因為家事有些爭論,雖然不至於影響姐弟情義,但總不及對相差六七歲的江信北那般關愛。江信忠娶親當然是好事,解決了父母的老大難不說,江信北的親事也應該提上議事日程。


    都是年輕人,張才景沒多久便和這些年輕人混熟。年輕人說話,遇到義氣相投的話題,聲音都不免大上幾分,為江家的喜慶再添幾分熱鬧。


    江信北剛開始做山貨,得找人幫忙,當然首先想到的是跟父親打獵時候認識的一些夥伴。這些人不都是獵戶,天各一方,交通不便,交集甚少,能走到一起,完全是因為江信北。這次能一起來喝江信忠的喜酒,純粹是一個湊巧。這是長輩們考慮順帶加強子輩與江信北的聯係的緣故,一個好漢三個幫,老呆在家裏弄田地那些活兒,確切地說,填飽肚子都難,還得另有來路。江信北有這份能耐,互相幫襯是應該的。


    陳義海是這些人當中說話最少的,好在大家都很興奮,沒有在意陳義海的表現。陳義海現在手下有幾個人,談不上賺錢,但家裏經濟狀況得到了改善是事實。江信北隱隱跟陳義海說過一些比較模糊的想法,這讓陳義海很動心。


    江信北扛著東西進屋,陳義海第一個迎上問有什麽要幫忙的。江信北也不客氣,放下東西,和眾人打聲招唿,便帶著陳義海把馬背上的貨物全卸下來,一人一扛,一次搬完。


    六個年輕人中還雜著個妹子,江信北頗為奇怪。這妹子有些臉熟,想不起是誰。能在一群後生仔裏麵言笑旦旦的,起碼不簡單,這是江信北的最初判斷。


    江信北迴來,這些人自然由江信北相陪,天南地北地胡聊海侃,又是一番熱鬧。


    不久,石順東江信山和楊友寧進屋,也加入眾人的熱鬧。


    石順東江信山和楊友寧是幫江信忠到梅甘嶺下禮接親的,一同去的有七個人。兩個團寨相距二裏上下,耽擱不了正事,沒人幹涉他們。


    楊友寧因為昨天離開西林壁時候,江信忠跟他說了讓他去接親,今天天還沒亮好,便起床趕往西林壁,另外,家裏也讓他把村裏的想法早點帶給江信北。


    楊友寧不想這個場合說事,抽個由頭,進入灶屋,幫江信紅和石鶯一陣,才道:“信紅姐,我有點事情想跟信北說,外麵人多嘴雜,不好說,麻煩你把信北叫進來。”


    江信紅昨天才認識楊友寧,但知道父親和楊村楊全能的關係,沒有多問,出去把江信北叫進屋。


    心知肚明的事情,江信北把楊友寧帶到樓上倉房,這裏安排做經濟房,打掃得很幹淨。


    江信北:“怎麽說?”


    楊友寧:“村裏說,要和範勇見見麵,好具體說事。”


    江信北:“這個自然,好在隻有兩天的時間,後天我倆跑一趟瓜坪就成。或許那時,事情多了,你得離家一段時間,你手上得事情交待了嗎?”


    楊友寧:“那這麽快,不過,家裏準備組織一個獵隊,五六家,即便村裏不同意,我爹說,隻要你有把握,探探路的事情,他們還能做。”


    倆人不能聊得太久,要不真的不能不讓下麵的那些夥伴多想。


    下的樓來,門外響起了鞭炮聲,江信北出迎。


    姚夢蘭一人當先,走進屋來,和江信北打個正眼。


    兩人都一時沒有聲響,愣愣地對視著。


    看到後麵的趙元茂和姚季宗牽著馬,江信北趕緊閃過姚夢蘭,上前把馬牽過,走向馬廄。


    姚夢蘭仿若在夢中,這就是江家了,莫非自己以後就要到這裏生活一輩子?看著瓜棚坪子裏一眾同齡人投過來的眼神,姚夢蘭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走過去,一時完全沒有在自家的那種優越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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