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為從來不是什麽好父親,動手打女兒,沈若初也是見過的。


    方菁見沈為氣成這樣,心中是高興極了的,不光是因為沈若初這迴慘了,更是因為沈為還是很疼沈媛的。


    這會子大家都巴不得沈為動手把沈若初給打死,才能解了這些天的氣。


    這個小賤蹄子,根本就不應該待在沈家。


    隻見沈為抬手,就要打在沈若初的臉上,沈若初猛然開口:“父親,您不能打我,不是我把五妹打成這樣的,更不是我把五妹的衣服給劃成這樣的。”


    “胡說,我的臉腫成這樣,衣服破成這樣,不是你弄得,難道是我自己弄的不成?”沈媛氣急敗壞的說道。


    那會兒母親和大姐她們信了,是因為以為她要陷害沈若初,而且那會子臉也沒腫,這會子臉腫成這樣,就是最好的證據,沈若初百口莫辯。


    沈若初看著沈媛,輕聲開口,聲音裏滿是委屈:“難道不是嗎?五妹,你不能血口噴人,我那會還勸你不要胡來,你還叫我不要多管閑事,那個刀還在你包裏呢,而且我拿的這個手包,怎麽能放得下刀呢?”


    “胡說,胡說,我包裏怎麽會有刀?”沈媛氣的直跳腳,忽然意識到什麽一樣,慌忙去摸自己的包。


    沈為聽了兩人的話,快沈媛一步,拿了沈媛的包,迅速的翻著,果然從包裏拿出一把刀,沈媛沒想到刀還在自己包裏,明明是掉了的,一定是沈若初這個賤人趁她不注意塞進她包裏的。


    方菁心中一震。


    這下真是證據確鑿了,這個該死的沈媛怎麽這麽蠢,做戲做全套,既然做了就應該把證據毀了,或者栽贓到沈若初身上才是,居然還留著帶迴來,讓人抓了個正著,這可怎麽得了?


    老爺一定要氣瘋了的。


    沈為氣的臉色像是鍋底一樣,他一心一意的維護著自己的小女兒,打算等沈若初迴來,好好教訓教訓沈若初。


    沒想到卻是沈媛自己作的,用來陷害沈若初的,自己的女兒拿自己當傻子一樣對待,這對沈為來說,已經不是憤怒了,而是奇恥大辱。


    沈為扔了沈媛的包,讓人拿了鞭子過來,對著沈媛就是一頓亂抽,沈媛一頓撕心裂肺的叫著,沈若初冷眼看著,挨一頓鞭子算什麽,連皮都沒破。


    今日厲行帶她見識過更殘忍的,這些看起來,就顯得根本微不足道。


    方菁大驚,上前去拉沈為,跪在地上求情。


    沈菲和沈怡也跟著跪了下來,給沈媛求情,要不然,沈媛會被阿爸給打死的。


    沈為氣瘋了,哪裏顧得了那麽多,連著方菁一起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還有臉求情?”


    “沈若初,看在今日你姐妹們幫你打扮這麽漂亮,在許家出了風頭的份兒,你大人不記小人過,給你妹妹求求情啊,不然你妹妹要被打死的。”


    沈若初看了一眼哭作一團的母女三人,這才走過去,對著沈為求情:“父親,五妹年紀小,喜歡惡作劇是難免的,你就饒了她吧。”


    她不想給她們求情,可是求了,沈為才會對她另眼相看。


    沈為看著沈若初,這才收了鞭子,瞪了方菁母女三人一眼:“都給我滾迴自己屋裏去。”


    話音一落,方菁母女幾人便急急的迴了房間,落荒而逃的樣子,在幾個姨太太看來,真是解氣。


    這些年,方菁管家沒少打壓她們,如今有人收拾方菁了,自然給她們出了氣。


    四姨太看著沈若初,心中不免感歎自己算是站對了人,如今若初小姐不過才迴來幾天,家裏風向就變了這麽多。


    沈為去了三姨太的屋,四姨太便和沈若初一起迴了西側的院子。


    西側的院子裏,四姨太看了一眼四下沒人,便悄悄跟著沈若初迴了屋,到了沈若初的屋裏,兩人將門給反鎖上。


    四姨太坐在沈若初的小沙發上,沈若初對著鏡子開始卸妝。


    “若初小姐,我原來還是很擔心你被她們欺負的,現在好了,不用擔心了。”四姨太笑著對沈若初說道。


    沈若初淺淺一笑,順勢轉開話題:“你妹妹的病好了嗎?還需要錢嗎?”


    拉攏是為了多個戰友,但是結盟還早了些,她還沒有完全了解四姨太的情況下,不能輕易的泄露了自己。


    “好了的,好了的,你給的那些錢夠多了。”四姨太連連點頭,心中說不出的感激,若不是沈若初,她妹妹說不定就病死了,這份兒恩情,她會記在心上的。


    沈若初點了點頭:“多的錢,就送孩子去讀書,隻有讀書才會改變命運。”女子無才便是德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新興的時代,女人不能沒有知識。


    “我曉得的,我跟大哥說了的。”四姨太對著沈若初說道,“對了,今日打牌,聽太太和老爺說,以後你上了班,吃在家裏,住在家裏,你年紀又小,不懂得管錢,以後工資是要交到家裏的,還讓老爺去打聽一下,譯書局的工資多少。”


    沈若初差點兒就氣笑了,這些年沈家上上下下用的都是她外祖的錢,沒給她花過半分錢,養大她的是韓家,如今她才迴來幾天,方菁就開始算計她的工資,這如意算盤不要打的太好了。


    四姨太看著沈若初難看的臉色,忍不住拍了拍沈若初的手:“我曉得你生氣,你自己小心一些。”


    其實她是不明白沈若初為什麽要迴沈家,若初小姐這樣的本事,到哪裏都有飯吃的,在沈家,她們不會善待她的。


    “我知道了,謝謝你。”沈若初緩了緩臉色,對著四姨太道。


    她們還想要她的錢,讓她們有命要,沒命花!


    和四姨太說了兩句,四姨太便離開了,沈若初也梳洗了一番,躺下了。


    第二日一早,沈為和方菁母子幾人,外加幾個姨太太,坐在一起吃飯,沈若初不想今日和幾人發生爭執,也是因為昨日子舒姐姐說要翻譯一些詩歌,保持好心情,才能翻的好。


    她便吃了麵包,喝了幾口牛奶便走了。


    到了門口,沈若初出了沈府大門,往前走著,正打算攔一輛黃包車,便見熟悉的黑車停在不遠處。


    沈若初蹙了蹙眉,還不及反應,車子已經火速到了沈若初的麵前,攔住沈若初的去路,厲行從車上下來,今日穿了一條灰的格子褲子,外加白襯衣,黑色的領結。


    俊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一副無公害的模樣。


    “初兒,早啊!”


    隻有沈若初知道,這根本是厲行的麵具,他能活生生的把人手給掐斷了,那一幕,她死都不會忘記的。


    “走開,我不認識你。”沈若初冷眼別了厲行一眼,便要繞道,厲行複又擋在沈若初麵前:“那可不行。”


    話音一落,厲行扛著沈若初扔進車裏,又是一樣的動作,又是一樣的土匪。


    厲行強行摟著不停掙紮的沈若初,帶上車門,車子疾馳而去。


    沈若初瞪眼看著厲行:“厲行,你到底想怎麽樣?!”


    “昨兒的事兒,對不起了。”厲行摟著沈若初,大方的承認著自己的錯,他讓人查了,才知道沈若初的來曆。


    沈若初自幼走失,被富甲一方的韓家給救了,這幾日才迴國,劍橋大學畢業的,因為有對數字特殊的天賦,被密斯特詹教了密碼破譯,不是諜者。


    他昨天,懷疑沈若初是諜者,才那樣的來威嚇她,他誤會她了。


    “好,我接受你的道歉,那天我放走了你的人,昨天我幫了你一次,我們兩清了。”沈若初眼底帶著恨意的看著厲行。


    她根本不想和這男人有任何的瓜葛,他是惡魔,她惹不起。


    厲行眯了眯眼,眼底帶著笑,又痞又邪:“兩清的了嗎?老子喜歡你,這輩子,你都甭想兩清了。”


    查清楚沈若初的身份,厲行覺得自己可以放心的喜歡沈若初了。


    “你無賴?!堂堂督軍府的少帥,就這麽喜歡強人所難嗎?!”沈若初嘴裏喊著,心裏頭卻有些莫名的害怕,若是厲行強來,她根本沒有任何的辦法,“我告訴你,你可以囂張的不可一世,但是你動我,韓家不會放過你的。”


    軍政府多多少少也得看看韓家的麵子,因為韓家的錢養著這些人的。


    厲行又笑:“韓家啊?!”


    沒等君禦煙說話,厲行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是很棘手,可是若是生米煮成熟飯,韓家也隻能忍了,總不能殺了我,讓你守寡吧?”


    沈若初算是明白,她不光體力上抵不過厲行,言語上,她也根本占不到便宜,這男人,天不怕地不怕。


    沒等沈若初反應,厲行大手一伸,拉了隔斷的簾子,將前後座隔開,抱著沈若初坐在自己身上,看著沈若初,她今日也穿了旗袍,恰到好處的開到小腿處,和他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一樣,很迷人。


    厲行的手隔著衣裳,摩挲著沈若初的後背,惹得沈若初陣陣顫栗,厲行的唇貼在沈若初的耳邊,吐氣如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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