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雲向丫丫求證說:“苔玉迴來之後,真的藏身於黃小姐的閨房裏?”


    丫丫正要迴答,天上飄來一片雲朵,落到了他們的附近,幾個人從雲霧裏走到了陶子雲的麵前。


    陶子雲仔細看時,看到一個姑娘和黃老爺、黃夫人,蹲到了他的麵前,關切地望著他。那個姑娘穿著鑲花邊、滾牙子的紅色褂子,插了幾支發簪的滿頭秀發下沿,已經是香汗漣漣。她的背上,背著那隻書筪!書筪上方的布幔上,站著那隻秦吉了!


    那個姑娘是已經換上了女裝的苔玉!陶子玉心下一酸,動情地對她叫了起來:“苔玉?!你終於又現身了!”


    苔玉憐惜地對陶子雲說:“就是我。看你如今這模樣,真是可憐。”


    丫丫走向黃夫人,剛叫了聲“夫人!”,就被黃夫人抱住,兩個人就一起哭了起來。


    “如今黃家隻有個十多歲的小公子了。都怪我們平時忙著打理藥鋪和當鋪,沒有管教好你的小姐,如今人都走了,我算是白養了她了!……”夫人摟住丫丫,當著眾人的麵不停的哭訴。


    黃老爺勸說丫丫道:“你別光顧著哭。秦吉了一看到出了意外狀況,就飛迴去找我們了,我們隻是從神鳥那裏得知了一點點情況,你快把這裏發生的事情的經過告訴我們呀!”


    “吳尺中帶著一幫人馬,蒙麵擋住了我們的去路,因為黃小姐不願意嫁給陶公子,她逃婚跟著吳尺中走掉了,……”丫丫把前後經過向黃老爺、黃夫人和苔玉敘述了一遍。


    陶子雲歎了一口氣:“唉,世間就是這樣。生活不是無限的,是受物質限製的,我遇到的問題,就是:物限。”


    苔玉聽到的好象是他對小姐的眷念:“小姐不要你了,那你恨那些強盜嗎?你恨黃小姐嗎?”


    “那些強盜是可恨。一般人提倡的是‘勸合不勸離。’那強盜卻勸小姐離開我。世界上的生命:植物、動物、人,都是:物,就是生物。那些強盜屬於廣義的物,但都不是人!”陶子雲對黃小姐心思用盡。最終換來的還是黃小姐的無情,他無可奈何地迴答苔玉說:“事情到了這種程度,我不好逼迫黃小姐了,她都在袖子裏準備了剪刀,把她逼急了,我怕她真會尋死覓活的。黃小姐跟吳尺中走了,唉,去的盡管去了,來的盡管來著。我表示——不恨小姐。”


    “苔玉是個姑娘!”物序的人有人認出了那個穿著女裝的人是苔玉,他們互相轉告著。大家都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問候苔玉。


    苔玉隨意地迴答著大家的問候,卻在仔細地聽陶子雲對她說的悄悄話:“苔玉,你不辭而別,我的心都被你帶走了。你這下子迴來,我再也不放你離開了。”


    苔玉聽了這些,心裏甜絲絲的。


    陶子雲看到苔玉散發著靈氣的臉,不是嬌豔,卻是值得憐惜,想把她的臉記在自己的記憶裏,生生嗬護。


    一陣馬蹄聲。陶子雲的爹與何仁智同坐一匹馬趕過來了,陶老爺子一邊翻身下馬,一邊喊叫起來:“我的子雲呀!你怎麽樣了!?”


    “陶公子沒事,隻是黃小姐跟別人走了。”大家給陶子雲的爹讓開了一條縫,嘰嘰喳喳地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他。


    “如今之計,卻如何是好?”陶子雲的爹沮喪地對黃老爺說。兒子沒事。可是兒媳婦沒有了,這還是讓他難以接受的事實。


    “我們是想把女兒嫁給你兒子的,嫁過去讓你們管教她,可是沒想到在路上出事。我就那一個女兒,我們已經是黔驢技窮了。”黃老爺毫無辦法。失望得無邊無際地連連搖頭。


    “隻能是這樣了,我沒有女兒了,還能怎麽樣,你家兒子沒了媳婦,可以另外找,我們沒有了女兒,老夫老妻的了,想生也生不了啦!”夫人認為自己說的有理,更是嚎啕大哭起來。


    苔玉扯了扯夫人的衣袖:“夫人,你別哭得那麽傷心,府裏還有個十多歲的小公子,就是希望。小姐走了,我還在,我願意做你的女兒。”


    “真的?”夫人整個兒的抱住了苔玉,“老爺子,丫環苔玉可以做我們的女兒啊!我的好苔玉。”


    “好啊!”黃老爺看了看穿著新郞衣服的陶子雲,追問苔玉說:“如今你也是我的女兒了,那麽,你願意代替小姐嫁給陶公子嗎?”


    “我願意。”丫環苔玉,不,黃家小姐黃苔玉,她點了點頭。


    “我也願意!”新郞陶子雲坐在地上,沒等長輩們問他的意見,就給出了他的迴答,並且向丫環苔玉投去鼓勵的眼神。


    難得雙方如此合拍,黃老爺夫婦於是叫攏新郞父子倆,再叫上媒婆和新認的女兒苔玉,大家商量了好一會,黃老爺說:“那就這樣說好了啊,讓大家不要對別人說小姐和別人私奔了,就讓苔玉當成小姐嫁過去!你們在這裏等一等,我快馬加鞭地去廟會賣衣服的地方買嫁衣去!”


    “老爺,不用多此一舉了,小姐有幾套新娘衣服,因為今天出嫁,她還是不開心的,隻穿著一套新娘衣服,其它的嫁衣還在小姐的閨房裏,讓秦吉了帶我去拿好了。”苔玉很周到的建議說。


    “哈哈,那確實的,說的好,但是你再稱唿老爺就見外了,你已經是我的女兒了呀!”黃老爺不再為不孝的女兒悲痛,他大聲地吩咐大家:“各位親友,大家聽好了啊!我這裏還有一個女兒,今天的婚事接著辦下去,那個不孝的女兒就不管她了,那是家門不幸,大家以後不要對別人說我那個女兒和別人私奔了,我這個女兒嫁過去是一樣的,這個女兒就是明媒正娶的新娘,大家明白了嗎?”


    他逐一盯過去,發現大家都應承不說有辱家門的事,他於是對來送親的其中一個人說:“管家,快快打賞各位親友,讓大家壓壓驚!”


    黃府的管家應聲給迎親、送親的親友發起紅包來,陶子雲也不明所以地領了一個紅包。


    在管家給大家發紅包期間,黃夫人拉著丫丫,對大家說道:“你們在這裏等一會,我和丫丫迴去帶新嫁衣來給苔玉穿。”


    陶子雲拉著苔玉的衣袖,對黃夫人的提議高聲表示讚同:“對對對!這樣最好,我是不讓苔玉再離開我的了。”


    在黃老爺也表示讚成後,黃夫人和丫丫,讓秦吉了帶著,飛迴黃府去了。


    在等候新嫁衣的時間裏,大家整理著嫁妝,吃了些點心和帶出來變涼了的茶。


    黃夫人和丫丫對黃小姐的閨房都是非常熟悉的,她們迴到那間房裏,想到物是人非,心頭一陣傷感,但是眼下顧不了那麽多了,隻好以後都不再管那個女兒了。她們快捷地找出了兩套新嫁衣,由丫丫抱著,讓秦吉了瞬間帶她們迴到了迎親隊伍所在的地方。


    苔玉穿著新嫁衣上了花轎,她坐在轎子裏等候啟程到陶家去,心裏五味雜陳,往事願景,未來憧憬,不斷在心頭湧動。唉,不清楚小姐怎麽樣了,對小姐的那個男人也不清楚。她把頭巾蓋在頭上,隻拿著一條手絹在手上把玩。


    因為苔玉從京城迴來後,是和黃小姐、丫丫在一起的,丫丫已經通過苔玉,對物序有了充分的了解,黃小姐走了,丫丫對黃老爺和黃夫人提出,想跟著苔玉過去作個伴。黃老爺、黃夫人為此隔著轎簾對苔玉叮囑了好一會。苔玉答複他們說,丫丫將在物序裏生活,不會寂寞也不會有危險之類的。


    聽到苔玉如此說法,黃老爺與黃夫人都放下了心,該說的都說了,然後他們不顧陶家親友的挽留,他們就要轉迴黃府去了,秦吉了根據苔玉的吩咐,送黃老爺與黃夫人迴黃府去,然後再飛到陶家去。


    送走了黃老爺和黃夫人,鼓樂聲重新響起,吹奏著迎親曲,一切從新開始,陶子雲的八個親友抬起了花轎,迎親的隊伍緩緩地前往陶子雲的家。


    糜如珈、艾落落與何妞走到人群的前邊,距離大家有一定距離,她們在一起竊竊私語,她們悄悄談論的,就是她們的好姐妹雨原在迷城的事。


    陶子雲驅動坐下的白馬,湊了過去,就聽到糜如珈說道:“苔玉在物序早就是大家敬重的人了,沒想到她是個姑娘,如今以女主人的身份迴來了。不知道讓雨原姑娘知道了,她會怎麽去想?”


    艾落落大大咧咧地說道:“還能怎麽想?希望她大方一點哦!凡事不要計較太多。”


    何妞說的倒讓人安心:“雨原姑娘是個容易知足的人,看她有機會學會了那門法術,就已經誌滿意得了。”


    陶子雲平靜地提醒那幾個姑娘說:“我想過了,並不是需要她有知足的心,不能冷淡了她才行。我們一起努力,讓雨原姑娘振作起來,多做點其它的事,不要停滯不前。”


    何妞堅定地迴答說:“是的,她是我們的好姐妹,我們不會讓她受委屈的。不過以後的事,一切順其自然。”


    陶子雲欣慰地說道:“好的,這些想法就挺好,大家不要為未來擔憂啊!”


    傍晚,他們迴到了陶公子的家。新郞和在轎子裏的新娘苔玉優先吃了點飯菜,然後拜堂,喝交杯酒,送入洞房。


    夜色初來,紅燭搖曳,陶公子拴上門閂,到床頭揭開了苔玉頭上的紅頭巾,陶子雲用敏感的話和動作挑逗苔玉的敏感部位,苔玉嬌羞得抬不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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