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雲的爹,在隔壁的房間裏聽到了這個消息,神色肅穆的走了過來:“消息準確嗎?”


    苔玉擦著額頭上的汗,喘息未定地迴答說:“準確,報錄的已經過來了,我跑得比他們走的快,現在他們快到客店門口了!不過,我也看榜了,中舉的隻是公子。”


    “我聽到你剛才說子雲中舉了,隻是他中舉而已。”陶子雲的爹表示他聽懂苔玉的話了,所以他神色肅穆,他不如他兒子呀。


    “好的,總算讓我保持著希望了,有了第一步,就有了走向第二步的希望,中了舉人,就有機會去考進士了。”陶子雲對未來充滿了希望,他還勸慰他爹道:“爹你不用悲觀,三年以後你再來應試就好了。”


    客店外麵響起了長久的鞭炮聲,客店掌櫃跑上樓來,站到陶子雲住的房間門口報喜,說是報錄的人有請。


    “沒什麽,我們都開心起來,出去見報錄的人吧。”陶子雲的爹心裏想通了,讓臉上充滿了笑容,讓陶子雲和苔玉跟著他下樓,到客店門口接受喜報。


    在走向客店門口的途中,苔玉悄悄的把她身上的碎銀子掏出來,遞向陶子雲,同時提醒他說:“聽說要給報錄的人一些銀錢,好打發他們離開。”


    陶子雲的爹聽到了這些話,他對苔玉說:“不用子雲親自給報錄的人賞錢,等下你把賞錢交給報錄的人就可以了。”


    陶子雲按了按口袋,沒有掏出裏麵的東西來,他如實地告訴苔玉道:“我想說我身上也還有錢。聽我爹這麽說,就用你這些銀子。你直接給他們好了。”


    客店裏的客人,湧到大堂裏看熱鬧,外麵的人圍滿了客店的門口,鞭炮還在響個不停。


    陶子雲與那幾個報錄的人相見之後,接受了他們送來的喜報帖子和一些賞賜給他的物品。苔玉及時的把準備好的銀子分給那些報錄的官差。官差沒有再作停留,離開客店複命去了。


    “一舉成名天下知。”大家都知道住在這個客店的陶子雲中舉了!掌櫃和店小二們,以及客店的客人圍繞著陶子雲,紛紛向他表示祝賀。


    陶子雲淺淺地笑著,對大家的祝賀表示感謝,他明白,事情還遠沒有結束,不應該歡喜過度。


    眼尖的客店掌櫃。這下子確定地對陶子雲說:“三年前,你來過我們客店!你和一個道長來看選美比賽,在我們客店住過幾天!你是我們客店的貴人呀!敝掌櫃要求用你的大名換成本客店的名字,將‘芙蓉國賓館’改名為‘子雲大客店’啊!?”


    陶子雲沉思了一瞬間,理智的迴答掌櫃說:“不用這麽隆重吧?‘秋風萬裏芙蓉國’,在這鄉試年的秋風裏,江邊的芙蓉,讓應試的學子們。更加留連忘返了,你們的客店,叫‘芙蓉國賓館’讓人更加感到親切。客店的名字,就不要改了吧。”


    掌櫃興致不減,興奮地對陶子雲表示:“既然新科舉人這麽說,我們就聽從你的吩咐了,為了表示我們對你的祝賀,你住在本店的費用。一概免除!”


    陶子雲詢問地跟他爹和苔玉對視了一下,苔玉沒有出聲,他爹則點了點頭:“看來掌櫃是一片真心意,他的這番示好,沒有什麽企圖,還是接受了他的這番心意吧,不然的話,就會顯得你太蠢了。”


    於是陶子雲對掌櫃點了點頭。


    掌櫃的就象他自己中舉了一樣,興奮地立即吩咐下去:“小二們,快來上香茶,同時準備午飯招待新科舉人!”


    陶子雲同他爹和苔玉,在大堂的一張桌子邊坐了下來,接過店小二獻上來的香茶,一邊品茶,一邊看著茶杯裏的茶葉出神。


    掌櫃把圍觀的客人驅散開了,讓陶子雲他們好生品嚐香茶和飯菜,然後就到客店裏麵張羅去了。


    苔玉受到了陶子雲的情緒的影響,她詫異地嘀咕著:“才中了舉人而已,要中了進士才有意義呀!他們何必對公子這麽好?”


    陶子雲的爹看來是聽說的、見過的多了,他給苔玉解釋說:“也不是這麽簡單,中了舉人就是有了功名,如果官位出現了空缺,舉人也可以去做官。”


    客店免費送來的飯菜陸續地放到了桌子上,陶子雲沒有再計較那麽多,隻是默默地吃著飯。


    “我們什麽時候迴家?”苔玉吃著飯,在展望下一步是什麽樣子了。她見這一步完成了,有了歸心似箭地感覺。


    這些陶子雲心裏已經想過了,他詢問地對他爹說:“我們明天迴家吧?今天下午,我想去江邊欣賞芙蓉花,也就是蓮花,江邊很多蓮花、荷葉的。雖然我們來的時候,就是坐船從江上過來的,但是那些時間我們都在船艙裏看書,沒有心情看江上的風景。現在鄉試已經塵埃落定,應該走到江邊去仔細地看看。”


    “蓮花、荷葉有什麽值得去看的,你花了那麽多時間,在涓塘養鴨子和鵝,那裏那麽多蓮花、荷葉,你還嫌沒看夠啊?”陶子雲的爹沒有同意陶子雲的要求,他還對陶子雲提議說:“當初你在星棲書院學習時,書院的羅典山長對你極為愛重,這次到來,你應該去拜見他。”


    一聽說他們應該去星棲書院,苔玉可就慌了神,她提醒陶子雲說:“陶公子,你要記得,黃小姐的弟弟也在星棲書院裏學習,你要是去拜見羅典山長,遇到黃公子怎麽辦?你是不能見到黃公子的呀!”


    陶子雲的爹莫明其妙地問陶子雲:“不能看見黃公子?這是怎麽迴事?”


    “就是看見黃公子,我就有危險的意思。”陶子雲簡單地迴答了他爹。


    陶子雲的爹憤憤不平地說道:“不能夠見黃公子!來到了恩師附近,就不能去拜見他了。真是豈有此理!”


    陶子雲無所謂地勸止他爹道:“爹你不用生氣,以後有機會再去拜見那個羅典山長好了。反正我今天下午,想去看看湘江的蓮花、荷葉,那裏的風景,是另一種風味,這次不能去拜會羅典山長。沒有什麽要緊的。”


    “好吧,希望你下次能夠看到黃公子,更加可以去書院裏拜見羅典山長!”陶子雲的爹氣唿唿地說完,胡亂地再吃了一點飯菜,就到客房裏去了。


    陶子雲和苔玉為難地對視了一眼,接著還是淡定地勸苔玉道:“不管那麽多,這個難題又不是第一次麵對了,加油吃飯。好有力氣出去玩。”


    陶子雲和苔玉吃了午飯到樓上的客房裏收拾了一下,鎖上房門,帶著秦吉了去叫陶子雲的爹,陶子雲的爹休息了一下子,已經變換了心情,勉為其難地和陶子雲、苔玉步行出去,走到湘江邊,去看那裏的連岸蓮花、荷葉。以及江麵上的百舸爭流。


    苔玉望著江上的大船,心情複雜地問陶子雲:“今後怎麽辦?”


    “你說的是黃公子的事吧?如果一直不見他,也不會影響我和黃小姐的交往。我就不用看到他啊,就不會有什麽危險了。”陶子雲為了不讓苔玉感到擔心,就滿不在乎地迴答著她。


    苔玉緊緊地追問陶子雲說:“要是你一直不能看到黃公子,會對你和黃小姐的事有影響呢?萬一別人對你說:能夠看到黃公子了,黃公子就會努力地勸說黃小姐對你好,不然的話。就算你考中進士了,黃小姐勉強地嫁給你,並不對你真正地好,你怎麽辦?”


    “看今後的情況吧,這事也得看看黃公子的能耐再做打算。黃老爺和黃夫人也是勸黃小姐對我好的呀,可是為什麽沒有效果呢?”陶子雲以觀望地態度對苔玉做出了說明。


    “姐弟情深,弟弟的話,對姐姐的影響,比爹娘對姐姐的影響大得多。”苔玉努力地對陶子雲解釋說。


    “這樣的話,這方麵的事,就讓人難以定下主意來了,走一步算一步,看情況去辦吧!”陶子雲的情緒又低落下來了。


    “走一步算一步,下一步就迴客店去吧,坐船迴去的時候,我們都不要看書了,站在船頭看風景,行了吧?”陶子雲的爹走了這麽久,累了,就想迴客店去了。


    “好的,聽我爹的,咱們迴客店去吧。”陶子雲不想不停地在這個問題上糾結,趁機聽他爹的話,扯上苔玉,就往客店走去。


    第二天早上,陶子雲他們就上路迴家去了,到了湘江邊,上了去家鄉的大船,站在船頭觀看兩邊的風景,也有了歸心似箭的感覺。本來背著書筪的苔玉,放下書筪來,讓在書筪上端架子挑起的布幔上站著的秦吉了,先飛迴家去,把陶子雲已經中舉歸來的消息告訴家鄉的朋友們。


    物序裏的那些人,得到陶子雲就要迴來了的消息,估算著他們快要到家了的時間,在陶安賽的帶領下,走到家鄉的河岸邊等候陶子雲他們的歸來,以便借此鼓勵陶子雲,讓他以後更加努力地學習,下一步,就是考進士了。


    物序的人在河岸上的桑樹、柳樹之間嬉戲著,陶子雲他們乘坐的大船,已經悄悄地靠近了碼頭。


    “你們都在啊?”陶子雲率先走到了岸上,盡量開心地對大家打著招唿。


    陶安賽笑吟吟地對她哥迎了上去:“我們是來迎接你們迴家的!”


    陶子雲真心地告訴妹妹說:“不用這麽大張旗鼓呀,才中了舉人而已!”


    陶安賽借此鼓勵陶子雲說:“那麽你就努力吧,等你中了進士,我們迎接你的時候,更加隆重、熱烈呢!”


    “為了那一天,我會更加努力的。”陶子雲這麽說,也是為了讓妹妹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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