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走就走,他們朝著人聲鼎沸的地方趕去。


    他們穿過那個大寨子,麵前是一大片的開闊地,對麵又是一個大寨子,陶子雲認出來了,對麵那個村寨,就是他同年兄弟趙金龍所在的村落。那片開闊地大部分是稻田,如今的水稻早已收割進倉,在連成一片的幹燥的稻田裏,聚集了數不清的老少男女。


    人群喧嚷著,不時的往各個方向移動。陶子雲和劉琉嘎他們到了人群附近才看清楚,人群裏麵有兩頭公牛,而且都是水牛。公牛在頭對頭的搏鬥著,人群就隨著兩頭搏鬥的公牛的進退,往複的移動著,四麵八方還有身著盛裝的男男女女聚集過來。


    陶子雲和苔玉騎在他們的白馬上,在人群裏尋找李小姐和她的丫環的蹤跡。劉琉嘎讓他的馬車隊伍留在一旁觀看,因為一塊塊的稻田之間有田埂,馬車無法通過,他就騎著棗紅馬跟在陶子雲他們後邊。


    人群裏,當兩頭公牛鬥得停下來喘息的瞬間,有兩個漢子就同時衝上去,一人扳住一頭牛的角,就要將牛扳倒在地!


    兩頭公牛“哞——哞——”地大叫著,挺著脖子奮力地分別和兩個壯漢搏鬥,其中一頭公牛在險些被壯漢扳倒時,奮起反擊,把對手掀翻在地!


    當那頭得勝的公牛就要將雙角紮到倒地的漢子時,另一個好漢衝了過去,扳住牛角繼續搏鬥,陶子雲和苔玉都認出來了。那個人是趙金龍!和另一頭公牛搏鬥的漢子也沒有堅持多久,也被掀翻在地,另外一個要上去接著搏鬥的漢子走到一半就停了下來,顯然是被公牛的兇悍模樣嚇住了。好在被掀倒的漢子靈巧地跳起來,退到了人群邊上。


    沒有了對手的公牛,已經鬥紅了眼,向圍觀的人群衝了過去!


    “讓我來!”一道身影閃電般地趕到,緊緊地攥住了衝向人群的公牛的雙角!


    那個人是劉琉嘎!


    在這以前,陶子雲想要飛身進去鬥牛的,劉琉嘎幾乎同時拍馬躍起,苔玉就扯住了陶子雲,把鬥牛的機會讓給了劉琉嘎。


    “呀嗨!”劉琉嘎大叫一聲,扳著牛角。扭動那頭公牛的脖子。再加一把勁。把那頭公牛摁倒在地!


    人群發出了一片的喝彩和掌聲!


    劉琉嘎摁住牛頭,壓住牛身,鼓勵還在和另一頭公牛搏鬥的趙金龍說:“金龍兄。再加一把勁,不製伏它不罷休!”


    “哥!加油啊!”人群裏有個姑娘叫了起來,知道的人都明白,那個是趙金龍的妹妹趙玉凰。


    “哞——”的掙紮聲裏,趙金龍把另一頭公牛也摔倒在地!人群發出經久不息地歡唿聲和掌聲!


    這時一個人拿了兩個花環,分別套在了劉琉嘎和趙金龍的脖子上,劉琉嘎驚奇地問了一句:“怎麽是你?!”


    “沒錯,是我,剛才我們見過麵。我是本縣的守備——郭策追,這次是來維持秩序的。現在還要給獲勝者獻花環!”說話的是在路上帶著官兵和劉琉嘎他們打鬥了一陣的軍官。


    “原來是這樣。這頭牛怎麽處置?是要宰殺了用來過倒稿節嗎?”不明所以的劉琉嘎問郭守備。


    郭守備給劉琉嘎解釋說:“不是的,在我們這裏,牛是神聖的,不會輕易宰殺耕牛。倒稿節鬥牛,誰獲勝了,牛就歸誰。這牛是你的了,你把它牽迴家去吧!”


    這時有士兵遞過繩子來,劉琉嘎和趙金龍接過繩子,分別拴上了各自的公牛。劉琉嘎和趙金龍兩個人久別重逢,熱情地敘起舊來。


    圍觀的人群陸續地散去了,尋找李小姐主仆的陶子雲和苔玉,一無所獲。


    劉琉嘎牽著牛來到陶子雲麵前說:“我把這頭牛摔倒了,得到了這頭牛,我的家在萬裏之外,不可能帶迴去,這頭牛送給你們了。”


    一起走近來的趙金龍對陶子雲說:“陶兄,你們一起到我家裏去吧,今天是十月十六倒稿節,晚上還會在這裏燒篝火、唱歌,四方遠近的男女青年都會來聚會,圍著篝火縱情唱倒稿歌,也就是豐收歌。先到我家裏歇一歇,吃了午飯和晚飯再過來。”


    陶子雲和苔玉簡單的商量了一下,這才迴答說:“好吧,時間過得真快,今天都十月十六了,我們和金龍兄弟久別重逢,就進去聚一聚吧。”


    “這才象樣啊!一起走吧!”趙金龍招唿著不遠處劉琉嘎的馬車隊伍說:“順著大路到我家裏去!”


    陶子雲和劉琉嘎商量說:“我看這頭牛還是讓給金龍兄弟吧,這麽雄壯的公牛,不好駕馭,我還是不要算了。”


    劉琉嘎哈哈一笑,不假思索地點頭表示同意:“好,好的,全憑陶兄一句話,你說讓給金龍兄就讓給他吧,反正我是不會帶迴去的,那麽遠的路。”


    趙金龍和身邊的妹妹對視了一下:“那頭牛給我了?這行嗎?”


    劉琉嘎堅決地對趙金龍說:“禮重情義輕,小小情義,金龍兄不要客氣,收下就對了。”


    趙金龍再看陶子雲時,陶子雲笑著對他連連點頭,這使得趙金龍自嘲地迴答說:“你們都是大有可為的人,對這頭公牛不重視,我就重視的收下了。劉兄剛才同我說了,他是做為璃圓國的國使去京城朝貢的,順道過來看望朋友。陶兄,你們呢?也不會是專門來看望我的吧?”


    陶子雲苦笑了一下:“不瞞金龍兄弟,我們是來尋找李露兒小姐的,她離家出走了。”


    趙金龍嘿嘿一笑,笑話陶子雲道:“沒想到陶兄需要負起這種責任來了。”


    “你不要誤會啊,金龍兄弟。”當下陶子雲把李露兒的事情經過,告訴了趙金龍他們。


    趙金龍失望地搖了搖頭:“陶兄啊,你們為了李露兒的喜事,攤上這種麻煩事。你什麽時候有你自己的喜事啊?”


    劉琉嘎適時地打圓場道:“好了,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了,就等著晚上到那裏去唱唱豐收歌了,心情就會好起來的。”


    晚上去唱歌?陶子雲和苔玉自己心裏才明白,這裏的人要唱的那些歌,他們是不會唱的,而且還聽不懂,今天早上他們聽到那些姑娘唱歌,就鬧笑話了。不過這些他可不方便說出來,不然又要掃興了。


    吃了午飯,他們到各處走了下,海闊天空地了隨意聊天。晚飯後,趙金龍兄妹、陶子雲和苔玉,還有劉琉嘎和他的手下人,走路走到圍著唱歌的篝火旁。


    晚上這些人全是青年男女,他們圍著好幾堆篝火,裏三層外三層的,又唱歌又跳舞的,心情好得就象篝火冒起的輕煙,一直到了九霄之上。


    劉琉嘎、陶子雲和苔玉圍在篝火邊,跟著趙金龍兄妹,因為不會唱那些歌,引得四周的人偷偷直笑。


    “你說今天晚上來聽了這些歌,心情就會好起來的,現在你怎麽說?心情好了沒有?他們在唱些什麽啊?你倒唱來聽聽啊。”陶子雲連連地追問劉琉嘎道。


    “陶兄,你就不要搶白我了,你都聽不懂我怎麽會聽得懂呢?更加不會唱了,隻要趙金龍兄妹心情好起來就是好的了。”劉琉嘎對著陶子雲輕輕地說:“我告訴你一樣情況,我們在這裏,趙金龍的妹妹是很開心的。為什麽上次我們來的時候,她就非常熱情?加上今天下午大家在一起聊天,我終於明白了,因為我發現她對你有好感。你的黃小姐不是沒有希望了嗎?我建議你趁這個機會追求到趙玉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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