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誰能不讓我們的丫丫吃飯?我們不僅讓丫丫吃飯,還要讓山下的官人吃飯。”母豬會上樹即刻出麵打圓場,因為山下那人是她的丈夫啊:“你快上來再說!看你的樣子就知道還沒有吃飯,吃了飯再去辦事!”


    “是上頭有令,要你去尋找官帽吧?!這種讓人能夠從頭猜到尾的事,用腳趾頭就能想到。”陶子雲對聽從夫人的話,正在往山頂走來準備吃晚飯的巡檢大人說。


    “我知道你會這麽想,可是事情不會按你的想象那樣去發展的。是縣官大人馮生時不見了!”巡檢大人幾個縱躍,來到了大家麵前。


    “報憂不報喜的巡檢大人,實在是倒人胃口。遇到這麽個情況,你就來叫我們代勞了?”陶子雲聽說出現的狀況比預料中的要嚴重,不由地放下了手裏的飯碗。


    巡檢大人從妻子手裏接過一碗飯,擠在陶子雲身邊說勸說道:“你看我都有胃口吃飯,你也再吃點吧,告訴你吧,我不是來要你們幫忙的,是來保護你們的!”


    “有好消息了,姑娘們安心吃飯吧!”母豬會上樹勸說著停下來等候消息的姑娘們。


    巡檢大人帶頭從容吃起飯來:“對對對,我現在不說了,吃了晚飯就迴去了吧,迴去後就知道了。”


    “現在還早,本來吃了晚飯我們還可以欣賞一下晚霞的。你來了,我們吃了晚飯就迴去看答案吧!姑娘們,加油啊!多吃點啊!”陶子雲說完。不但自己努力吃飯,還夾了點飯到黃小姐麵前的秦吉了嘴邊,讓它也多吃點。


    “我們努力吃飯就行了,你還讓它也加油吃。你沒看到我已經喂它吃過那麽多飯了啊!?”此前黃小姐聽說是好消息,和其他姑娘一樣,就定下心來吃著和平常不一般的飯菜,對於不爭氣的陶子雲,她還是沒有放棄及時的教育。


    “這位姑娘是什麽人?”巡檢大人發現多了陌生人,心裏就提高了警惕,“這裏有陌生人,不會是壞人吧?知州何大人的官帽被搶,知縣馮大人被擄走。和你有什麽關係?”


    母豬會上樹過來在巡檢大人的背上拍了一巴掌:“她是陶公子的未婚妻!這些事能和她有關係嗎?!”


    “原來是她啊!聽說她對陶公子非常不好,現在她都跟你們在一起混了,莫非事情有了轉機?”巡檢大人隻是對他夫人尋求答案。


    “我們問過黃小姐了,她說他們的事情出現了新的情況,所以她和陶公子有了新的約定,他們約定四年之內,陶公子必須考中進士,不然他們的婚約就作廢。”巡檢夫人不帶褒貶地告訴他丈夫。


    巡檢大人不由地為陶子雲叫起屈來:“黃小姐!你醒醒吧,你不知道文科的科舉考試有多難啊?!那是萬裏挑一!你看看我,我秀才都考不上。隻能通過武科的科舉考試,用武舉人的功名做上了官老爺,成了一名武官!我們縣至今還沒有人考上過文科的進士!你清醒過來吧,不要為難陶公子了。”


    “事先我說明,我是清醒的,所謂的‘婚姻’,就是‘婚’了,‘婚’字不過就是‘女’字加上‘昏’字,我沒昏。我清醒著。所以還得待字閨中。我和他定下新的約定,是要他有更美好的追求。不思進取的人是讓人無法接受的。還好,他答應了這個約定。”黃小姐毫不退讓地迴敬了巡檢大人。


    巡檢大人聽了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陶公子,這我就沒有辦法了。我猜她就是不想嫁給你,才這樣找借口的。對於我的好朋友,我表示——要是我有女兒,我就讓我的女兒嫁給你,不讓你這麽為難了。可惜我沒有。”


    沒有女兒才敢做出這種承諾,巡檢大人的話讓陶子雲哭笑不得,他就調侃巡檢大人說:“其實黃老爺就是你這種想法,他說覺得我不錯,他家有女兒,就讓他的女兒嫁給我——他在你之前代替你實現了你的願望。她的女兒嫁不嫁給我,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巡檢大人向陶子雲尋求深層次的理解說:“那你不怪黃小姐嗎?你能理解她的做法嗎?”


    陶子雲沒有看黃小姐的反應,直接迴答道:“這讓我想到了立場問題,同樣一件商品,賣的人希望價錢越高越好,買的人就希望價錢越低越好。我當然是希望黃小姐免費嫁給我,她當然就要拋給我這個四年之內考上進士的條件了。


    “我注意了一下,天底下有很多這樣的例子,書生們有了中意的姑娘,對方就要求書生高中狀元以後才能迎娶那個姑娘,也許那就是書生們努力學習的動力吧。


    “我還看了《三笑》和《唐伯虎點秋香》的故事,那是大家公認的幸福美滿的婚姻,唐伯虎是個有舉人功名的人,還是個畫家,而且家裏還很有錢。他追求華府的丫環秋香,秋香說:‘你要真是唐伯虎,我就嫁給你!’我想,要不是大家心目中的有錢、有功名的唐伯虎,還真追不到秋香咧。


    “作為草根的牛郞、董永,得到了仙女的芳心,許仙得到了蛇妖的芳心,孟薑女和萬喜良,都是草根了吧,他們結婚了也是個沒有好結局的悲劇,美好的結合隻到結婚的那個時期,他們的麻煩以後都來了。梁山伯與祝英台,根本就沒能成婚,隻能變成蝴蝶在一起。他們相同的是,做丈夫的沒有足夠的力量。黃小姐擔心的就是這個吧!她接受了仙女、蛇妖、孟薑女和祝英台的教訓,她用她們作為前車之鑒,她是個有準備的人,是個精明強幹、追求完美的人,這麽好的人,我能不喜歡嗎,我是得因為她做出各種努力,所以就答應了她的條件。”陶子雲敘說的他的理解,並沒有責怪黃小姐的意思。他自己明白,旁邊這些姑娘,都以各種借口不接受他的示好,他還能強求黃小姐,不接受黃小姐的條件嗎?


    陶子雲的話,讓山頂上一片沉默,巡檢大人用安慰來打破沉寂道:“唉,誰叫你遇到的是黃小姐呢!?你努力吧!”


    大家陸續地吃飽了,後來還一起到另一邊山腳下的泉水去洗炊具,黃小姐和丫丫都不甘落後地去了。


    陶子雲和巡檢大人拿著最重的鼎鍋和菜鍋在人群邊上洗著,陶子雲疑惑地詢問巡檢大人:“你說是來保護我們的,有你這樣保護人的嗎?”


    巡檢大人的臉上立刻浮上了憂愁:“不瞞你說,我帶了一隊人馬到物校門口,大門是鎖著的,我就讓手下人在那裏等著,我到你家裏去看,你爹娘都不在,就找到你未來的嶽父的當鋪和藥鋪去了。在藥鋪裏,看到一個斷了手的士兵在那裏接受治療,那個士兵是何大人的手下,聽他說是你們這些人踢斷的,我才知道你去了廟會,我從另一個方向到了廟會去找,才遠遠地望到你們在這裏,就趕過來了。”


    “天啊!欺負我們的那個官兵在我們黃府的藥鋪治傷啊!”巡檢大人的話,被丫丫聽了個明明白白,她憤怒地叫嚷起來:“我們快讓秦吉了去通知老爺,叫他不要給那個壞人治傷!”


    “這個,恐怕那人已經走了吧,聽黃老爺說,那是手肘脫臼,他已經給那人接上了,我進去的時候,黃老爺在給那人敷藥,包紮以後就可以走了的。”巡檢大人這麽一說,丫丫隻好放棄讓秦吉了迴藥鋪送信。


    陶子雲還是不明白最初的緣由:“是怎麽迴事?你開始的時候為什麽帶人去我家找我們,還說是為了保護我們,你那時候,還不知道我們打傷了何大人的手下官兵啊!”


    巡檢大人隻好重頭說起:“是這樣的,知縣馮大人接到知州何大人的手下人的報案,有個白衣女俠把何大人的官帽搶走了,要馮大人馬上給他把官帽找迴來。知縣大人帶兵出去設卡盤查,沒想到還見到了那個白衣女俠,她說她是去找知縣大人算賬的,原因是他把洗小兒的家給抄了。但是此前在廟會上誤以為何大人是他,何大人的手下人還調戲她,她就把何大人的官帽搶走了。她就再往縣城去找,沒想到知縣大人在那等著捉拿她。那個白衣女俠罵他是糊塗狗官,把京中大官的救命恩人的家都給抄了。


    “知縣大人就說洗小兒得罪了你陶子雲,已經犯了罪,又對緝捕他的官兵反抗拒捕,犯了謀反罪,他說他對洗小兒抄家,已經是輕判了。那個女俠說知縣大人得罪了京中大官,也犯了罪,她還要去找你陶子雲算賬,一並帶到京城讓那個大官處置,那時她要先把他帶走,然後她捉住知縣大人,一陣風吹過就不見了。


    “縣衙的官兵隨後向我報告,我知道了情況就去你家找你了,免得那個女俠去找你算賬時,讓你毫無防備地吃了虧,而且我夫人還跟你們在一起啊!”巡檢大人說完,走到他妻子母豬會上樹身邊,把她攬在了懷裏,“是不是該迴老君廟去了?在那裏與世無爭的也不錯。”


    “她一個人,有那麽可怕嗎?我們在山頂上,看到那個女的搶官帽了。我在京城附近的長城上見過她!為了洗小兒的事找我算賬!大家是知道的,那件事,是洗小兒的錯!那個女的,連誰是誰非都不清楚,該誰找誰算賬,我們一目了然!不用她找我,我還要去找她呢!”陶子雲正氣凜人的表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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