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裏,灶馬“吱吱”地叫著,灶台上點著一支小小的白蠟燭,夜晚還是來臨了。呂府裏那幾個人剛剛吃了晚飯,現在苔玉在碗盆裏洗碗。


    “馬到哪裏去了?苔玉?”陶子雲進來就這樣問了。


    “我牽到馬廄裏去了,還喂了草料。”苔玉用幹布擦了擦手,就一點點碗而已,苔玉這時候宣告已經洗完了,“我看呂員外迴來了,還讓馬拴在那裏就不合時宜了,原來拴在那裏是因為主人不在家,不會有人有意見。如今馬在那裏撒尿拉那啥的,呂員外會對白馬瞪白眼。”


    “他敢,如果他對白馬瞪白眼,我不僅不幫他鏟除十頸九頭鳥,反而要給十頸鳥修複少了的那隻頭。”陶子雲牛a地說。


    陶子雲說得苔玉差點翻白眼,苔玉用手指戳了一下陶子雲的額頭:“拴在那裏,馬會有危險啊!”


    “我覺得白馬在那裏,能夠吸引妖鳥落到地麵上,不然妖鳥不下來,隻在屋頂上實施搔擾,我們就捉不到他了。”陶子雲心裏也感到矛盾。


    “那就看情況吧,妖鳥到時下來,就沒事了,如果不下來,我就把馬拴迴那裏去,不過你們要保護好白馬,不能讓它受到傷害才行。”苔玉於是想出了這樣周到的打算。


    “上次的教訓啊,你就不要再出現在現場了,還是讓戴癡牽馬去拴的好。記住啊!到時候你就在這廚房裏不要出來!”陶子雲向苔玉挑出了她被雞精劫持的往事。


    “不出去就不出去,哼!”苔玉說著,用力的在椅子上坐下來。


    陶子雲沒有和苔玉計較,出去和呂員外、戴癡做準備去了。然後陶子雲進客房招出八個豆兵,呂員外主仆在廂房裏等候。大廳點著一盞大燈籠,輕閃的火焰,隻引來了幾隻飛蛾。


    終於,尖利的怪叫聲在大廳屋頂上叫開了來:“嘎——咕——!嘎——噗——!”


    淒利的怪叫此起彼伏,那是怪鳥在呂府各處屋頂上飛來飛去,就是不下來。


    按照事先說好的,戴癡就去馬廄把馬牽來拴迴原來那裏。


    奇怪的是,下來的並不是十頸鳥,而是一團綠幽幽的象光一樣的東西,下到地麵,綠光匯聚成人的形狀,但並沒有化為真正的人,隻是人形的綠光,“嘎——咕——!嘎——噗——!”的聲音就是那東西發出來的,那綠光向白馬和戴癡所在的地方撲去!


    戴癡轉身看到這種變化,立時大驚:“員外,不好了,十頸鳥變化成綠光了!”


    已經從門縫裏看了一會兒的員外,甩門而出,手執桃木劍,搶到戴癡和白馬之間:“這個是另外的,待我來!”


    呂員外用桃木劍挑起一張符,向綠光貼過去,人形綠光一看這陣式,呂員外又迴來了!於是向外麵飄去,呂員外仗劍直追。綠光直線而行,遇門穿門,遇牆穿牆,呂員外則是傳統的從各處門口通過追出去。


    “嘎——咕——!嘎——噗——!”相同的怪叫,這下卻是十頸鳥發出來的了!妖鳥從屋頂飛了下來。


    “陶子雲,十頸鳥來了!”戴癡從廂房門外抓起一杆長槍,抖出一串槍花,旋身向十條脖子掃去!


    陶子雲和八個豆兵蜂擁而來,此刻十頸鳥蹲身、低頭驚險地避過戴癡的長槍,陶子雲直舉長簫點向鳥脖子,豆兵的佩劍也瞬間點至!陶子雲對戴癡近身低唿:“我來!你去準備用火!”


    陶子雲“謔”、“謔”、“謔”的口裏不時地出聲,就象是給這時候揮舞長簫發出的輕“謔”聲擴音,擴音的效果確實好,攪得十頸鳥頸忙腳亂,頻頻中招。


    陶子雲長長的點向鳥頭,豆兵們也同時跟進。再對鳥脖子掃去,在妖鳥一再低頭蹲身之下,九件兵器斬到鳥腳之上。“謔”的一聲擴音,兵器攪動,鳥腳斷裂,血水一地。兵器抽出,一擊封頂,妖鳥傷腳再也跳不高,翅膀也就再也飛騰不起來了,八劍一簫死死地封住了向上的通道。


    戴癡點燃的柴草轟然而至,就從妖鳥背上開始全身大火,經久不息……


    “苔玉,你出來看著吧!”陶子雲大聲地喊著,以確保廚房裏的苔玉聽到。


    苔玉噘著嘴走過來,看著火堆,良久才問一句:“完成了?”


    “這隻十頸九頭鳥完成了,還有個怪物,綠幽幽的一團,呂員外追出去了。”陶子雲在看著這裏的結果,沒有急著去管呂員外追擊的情況。


    “妖鳥怕的是火,用火燒它,必然斷了它的後患!”戴癡往妖鳥上麵不斷地添柴,撥開看看,再加柴燒大火勢,直到全部變成灰燼。


    “現在怎麽辦?要不出去找找呂員外?”陶子雲看到戴癡終於停了下來,才商量如何幫助呂員外。


    “去吧,員外出去這麽久了,好歹出去找找看。”戴癡取下掛在大廳上的燈籠,向外走去,陶子雲向苔玉伸出手,苔玉就和陶子雲牽著手一起出去了。


    街道上有人,但是不見呂員外,各條街道轉了幾下,戴癡才走攏來說:“綠色那個,好象是前段時間呂員外在附近村子裏遇到的。在呂員外的追趕下,就會迴去那裏了吧。我們找到那裏去!”


    “同意!”苔玉學著陶子雲的聲音說。


    看著沒有人反對,其實是沒有選擇的,三個人就往鄰村趕去了。


    進村以後戴癡見人就問呂員外在哪裏,當下就有人明確指出路徑了,呂員外在外麵顯然是有很多熟人的。


    在一家圍滿了人的屋子裏,主人家一臉愁容。看到戴癡帶人來到了,什麽沒有說,就叫他快看他的主人員外。


    “怎麽不動了?”戴癡簡單地問。


    那人強振精神告訴戴癡:“你家員外追那團綠光,一直追到我這裏,員外沒能捉住它,在大家眼睜睜地注視下,大家毫無辦法,那團綠光鑽到你員外身體裏去了,這麽久沒有醒過來,看來員外是無法將那綠光從他身體裏驅趕出來了。妖孽啊!那光是妖孽啊!”


    陶子雲從窗子裏看到了那光團的,可是他當時的任務是和豆兵一起對抗十頸九頭鳥,而呂員外又是個中高手,呂員外追擊出去,他盲目樂觀地認為呂員外會一擊成功,不過是現在才發覺他是盲目樂觀了。


    苔玉扯了扯陶子雲的手:“那是什麽樣的光啊?”


    “是可以變化形狀的綠光,可以穿透各種物體。”陶子雲簡單地迴答說。


    “怎麽那麽奇怪的東西啊?”苔玉不由地握緊了陶子雲的手。


    “是很奇怪,我在想啊,物質都是分子或者原子組成的,特別是固體物質,那團綠光其實是固體,固體不能從固體中穿過的啊?”陶子雲也是驚訝著的,他這麽說,算是迴答苔玉吧。


    人群中發出一陣哄鬧聲,主人家就笑了:“公子從哪裏來的啊?你的話我們怎麽聽不明白啊?”


    “外星人。”陶子雲開玩笑說。


    “我們也不懂什麽叫‘外星人’啊?”眾人於是一笑了之。要不是看他有人和他在一邊,都要欺負他為白癡了。戴癡和苔玉,明顯是陶子雲的同夥啊。


    戴癡倒是個明白人似的,他勸陶子雲說:“不要糊弄這些什麽都不懂的粗人了,想辦法救起呂員外才是正經!”


    “想到了!中微子,是中微子!中微子不同於一般的分子和原子,中微子組成的固體,能夠從固體中穿過,因為中微子不帶電荷!”陶子雲想到了原因,還是沒有辦法,因為他現在所在的不是現代生活裏,“可是這裏沒有電,有電才行啊!那團綠光以中微子的形式進入呂員外身體裏,就必須讓中微子帶上電荷,改變它的組成結構,好將它驅逐出來,讓它以後沒有了那種怪異功能。它是妖鬼,要將行兇的妖鬼給擊殺了才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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