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皇後看著兩個女兒狼吞虎咽的樣子,不禁莞爾一笑。這榴蓮啊,真是個神奇的水果,聞著臭,吃著香,連她這個皇後都抵擋不住它的誘惑。


    “慢點吃,慢點吃,沒人跟你們搶。”長孫皇後笑著說道,又拿起一塊榴蓮遞給長樂,“長樂,你慢點,別噎著。”


    長樂嘴裏塞滿了榴蓮,興奮地說道:“嗯,好好吃啊,阿娘,你不知道,我們上一次吃還是在兩個月前呢!”


    城陽也跟著點頭,一邊吃一邊含糊不清地附和著:“嗯嗯……太好吃了,這個新鮮的可比榴蓮雪糕好吃多啦!”


    小奶娃在旁邊隻能眼巴巴地看著兩位姐姐一通狼吞虎咽。


    幾次,她想插嘴,張了張口,都沒機會說出來。


    她想說,要等到阿耶迴來,再一起吃呢!


    可是,兩個姐姐一邊吃,一邊跟阿娘嘰嘰喳喳,她哪裏有說話得緊機會啊!


    三個女人一台戲,更何況是皇後和兩位公主。


    她們一邊吃著榴蓮,一邊嘰嘰喳喳地聊著天,殿內充滿了歡聲笑語。


    正說著,李世民黑著臉迴來了。他一進殿,就聞到了那股濃鬱的榴蓮味,臉色更黑了。


    “觀音婢,朕不是說了,要等朕迴來一起吃嗎?”李世民語氣有些不悅。


    長孫皇後連忙起身,迎了上去,解釋道:“二郎,你迴來得正好,長樂和城陽也迴來了,我們正一起吃呢,放心,給你留著呢。”


    說著,拿出了最後一塊,隻有巴掌大小。


    李世民看著三個女人麵前那一堆的榴蓮殼,嘴角抽了抽。


    “阿耶!”察言觀色的小奶娃立刻邁著小短腿跑了過去,抱著李二的腿撒嬌,“阿耶,以別生氣啦,明天窩再給以拿兩幾來!最大的那兩幾!”


    李世民看著女兒天真無邪的笑容,心中的怒氣也消散了不少。


    他彎腰抱起女兒,在她粉嫩的小臉上親了一口,說道:“好,好,兕子最孝順阿耶啦!”


    說著,坐了下來,黑著臉,細細品嚐著手裏那一小塊榴蓮。


    飯桌上的氣氛突然沉悶了起來。


    長樂和城陽對視一眼,都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榴蓮,大氣也不敢出。


    長孫皇後一看這架勢,就明白了,她柔聲說道:“二郎,怎麽啦?這是誰又惹到我們家二郎啦!”


    “別提啦!又是那該死的吐蕃使者,每年一到秋天,咱們秋收剛過,他們就來打秋風,朕都快被他們氣死啦!”李二氣不打一處來,把手裏那小塊榴蓮一口吞下,語氣裏滿是憤懣。


    長孫皇後能說什麽,隻能歎口氣:“唉!二郎,那也沒辦法,吐蕃苦寒,年年都歉收,就當喂了狗吧!”


    李二這下更來氣了:“說到喂狗,朕更生氣,朕的東西,真要喂了狗,狗還衝朕搖搖尾巴呢!給他們,還真不如喂狗。


    觀音婢,你說說,明明是來要飯的,卻威脅朕,說什麽要是不給,就約束不了部族,那些部族們餓極了,下山來咱們大唐搶,他們也沒辦法。”


    長樂公主咽下最後一口榴蓮,小心翼翼地開口道:“阿耶,兒臣聽說,吐蕃雖然苦寒,但牛羊遍地,也不至於餓肚子啊?”


    “哼,牛羊是他們的命根子,輕易不肯宰殺。再說了,那些個吐蕃貴族,一個個肥頭大耳,綾羅綢緞,哪裏像是缺衣少食的樣子?分明就是把咱們的糧食都拿去中飽私囊了!”李世民氣得吹胡子瞪眼。


    “那…那咱們就不給他們唄!”城陽公主天真地說道。


    “不給?你以為朕不想嗎?可他們要是真的不管那些部族,任由他們下山搶掠,遭殃的還不是咱們大唐的百姓?”李世民無奈地歎了口氣,“這才是最讓朕頭疼的地方!”


    氣氛又沉悶起來,沒有辦法,看來,今年這頓訛是逃不掉啦!


    正悶著呢,殿外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明達,明達,在嗎?”


    “鍋鍋,鍋鍋,窩在介裏呀!”小奶娃一聽,立刻從李二腿上滑下來,邁著小短腿,吧嗒吧嗒地跑了出去。


    李二無奈地搖搖頭,這閨女,真是有了哥哥忘了爹啊!


    江楓這是發現小奶娃失蹤了,一路找了過來。


    長孫皇後一喜,沒準江楓這小子又會有什麽鬼點子呢!


    江楓一手抱著咯咯笑著的小奶娃,一手拎著兩隻榴蓮,走了進來。


    李二依舊愁眉不展的。


    江楓不解地看看李二,又看看長孫皇後。


    長孫皇後朝李二撇了撇嘴。


    江楓會意,抬手將兩隻榴蓮在李二眼前晃了晃。


    李二“嗯”了一聲,依舊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江楓笑道:“陛下,這南征一帆風順,都已經打到馬六甲海峽了,還有什麽事情能讓陛下不開心啊?”


    “賢弟,有所不知啊!這可惡的吐蕃,年年來勒索朕,朕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啊!”李二恨恨地說道。


    江楓抱著小奶娃坐到椅子上,長孫皇後招手,宮女們趕緊多添一副碗筷,江楓抿了一口小酒,細問起來。


    這一問,可打開了李二的話匣子,李二滔滔不絕地訴起苦來。


    他把吐蕃使者的囂張嘴臉,以及吐蕃年年打秋風的無恥行徑,添油加醋地跟江楓說了一遍。


    江楓耐著性子聽完,總算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記得再過幾年,李二還得搞個文成公主和親,就李二這樣的大老爺們,那得多憋屈呀!


    不過,他也知道,跟吐蕃這樣的貨色,隻能比拳頭,講禮義廉恥,會被他們當傻子的。


    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轉,計上心來,湊到李二跟前,跟李二竊竊私語起來。


    說著,說著,李二緊皺著得眉頭漸漸舒展開來,最後,甚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賢弟,這個主意妙啊,朕這裏還有幾頭他們吐蕃這次送來的犛牛,那破牛吃得還多,卻不能耕地,真是廢物點心,咱們就按賢弟說的辦,用完,再一起吃犛牛肉,哈哈!”


    長孫皇後在旁邊聽得“嗤嗤”直笑,她忽然發現:這男人呀,冒壞水的時候,看著也挺帥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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