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的餐桌上,往日裏雞鴨魚肉堆成小山,現在,每天的主食,不是玉米就是紅薯,就連那搭配的米飯裏麵,一半都是紅薯。


    那紅薯吃的時候香甜軟糯,可是吃多了,副作用也很明顯,矢氣增多(就是屁多)。


    要麽怎麽後事都說那玩意兒是:男人吃多了,女人受不了;女人吃多了,男人受不了;兩人吃多了,床受不了呢!


    “轟隆!”程咬金剛坐下,還沒等夾菜,就放了一個響屁,震的桌子上的碗筷都跳了幾跳。


    程盧氏嫌棄的捂著鼻子,沒好氣的說:“我說你個老東西,能不能注意點形象!這都多少天了,還讓不讓人吃飯了!”


    哪知,她剛說完,就覺得自己的腹中咕嚕嚕一陣響,也不由自主的擂了一串鼓。


    程咬金家裏就是這樣,經常雷鳴陣陣,這種不正常的情況已經持續了兩個星期了。


    就這還嫌不夠熱鬧,那程咬金更是每天都是一邊吃飯一邊低聲罵李二不地道,把大夥都騙慘了。


    原來,兩個星期前的一天,府裏的管事,去下麵的田莊。轉了一圈。


    迴來就像天塌了一樣,給程咬金遞上了幾個玉米棒子和幾大塊紅薯。


    那紅薯程咬金見過,這玉米棒子他還沒見過呢,比爾發種子的時候,那可是一粒一粒的,怎麽長出來就變成這樣了?


    那管事一臉哭喪的告訴程咬金:“公爺,咱們家要吃大虧啦!”


    一聽吃虧,程咬金立刻火冒三丈,一拍桌子,吹胡子瞪眼地吼道:“你說是誰?誰敢欺負咱家?看俺老程不打斷他三條腿!”


    那管事一聽,連話都不敢接,臉都嚇白了,心說:你就吹吧你,你敢打斷他三條腿?隻要你敢動手,他就敢剁了你五條腿!”


    “公,公爺,”管事哆哆嗦嗦地指著房頂,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除了皇上,誰還敢動您的東西?


    程咬金雖然人粗,反應卻不慢,立馬捂住了嘴,兩隻牛眼瞪得溜圓,壓低聲音問道:“怎麽迴事?你給老子說清楚!”


    管事這才接著說道:“公爺,您可不知道,今天我到田裏去看了一圈,那大玉米和紅薯,長勢實在太喜人了,今年肯定大豐收啊!”


    “哦?那可是好事啊!”程咬金一聽,頓時轉怒為喜,兩隻手都搓了起來。


    “好什麽呀,我粗略算了一下,那玉米,一畝地怎麽也能出產上千斤,皇上隻給咱們留三百斤,一畝地他就白得了七百斤,咱們可有三百畝呢,陛下能白得二十一萬斤,咱們才得九萬斤,是不是虧大啦?”管事一臉哭喪的樣子,如喪考妣。


    程咬金雖然沒學問,好歹軍營待的時間長了,聽軍糧的數字多了,好歹還知道這裏麵的差別,登時驚得嘴巴都合不攏了。


    看著程咬金那驚呆的樣子,管事繼續落井下石:“那紅薯更不得了,我粗略算了一下,一畝地怎麽都得六七千斤,陛下一畝地能拉走六千斤,您說說,咱們是不是虧到姥姥家了!”


    程咬金徹底傻掉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發呆了多長時間,才醒悟過來。


    “直娘賊!”程咬金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卻又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緊張地朝四周看了看。


    “這,這可如何是好?”程咬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行,我得去找陛下說道說道,哪有這樣的道理,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


    “噓!我的爺啊!”管事嚇得魂飛魄散,連忙一把拉住程咬金,“您可千萬別去,公爺,您這迴跟皇上立的可是賭約,認賭服輸,天經地義,您怎麽開得了口啊!”


    程咬金頹然坐倒,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了,就像一隻鬥敗的公雞:“那你說怎麽辦?難道咱們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白白被那老小子占便宜?”


    就在程咬金一籌莫展的時候,管家突然眼珠一轉,湊到程咬金耳邊,低聲說道:“老爺,小的倒是有個主意,就是不知道……”


    “快說!隻要能讓老子出口惡氣,別管主意好不好,老子都賞!”


    老王壓低了聲音道:“公爺,眼見著秋收還有一陣子呢,咱們可以讓下麵先偷偷收一部分,收完公爺去報個失竊,這樣,到時候收成不就少了嗎?這少的部分可都是陛下的,咱們到時候一畝三百斤還能穩拿!怎麽樣?”


    程咬金聽得兩眼放光,一拍桌子,興奮地說道:“好!就這麽辦!”


    於是,便出現了文章開頭那一幕,程咬金跑到縣衙,裝模作樣地報案。


    其實就是他監守自盜,報案之前,已經收了一大堆在家裏,實在是糧倉裏放不下了,這不,已經在家提前吃起了玉米和紅薯。


    “老爺,咱們這樣做,真的能行嗎?萬一陛下他……”程盧氏還是有些擔心。


    “怕什麽!老子這叫以退為進,現在吃他的,喝他的,拉他的,他還能把老子怎麽樣?”程咬金一臉得意地說道。


    “吃他的,喝他的?老爺,您這話是什麽意思?”程盧氏不解地問道。


    程咬金嘿嘿一笑,指著桌上的玉米和紅薯說道:“你難道沒發現,老子最近吃的,拉的,不都是他李二的東西嗎?”


    程盧氏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頓時笑得前仰後合,指著程咬金說道:“老爺,您可真夠壞的!”


    “哈哈哈……”


    李二很快就得到了兩位縣令的報告,他略微一想,又聯想到這幾天朝堂上一不對勁,天天“雷鳴”之聲此起彼伏的,馬上就明白了這幫家夥的心思。


    立刻把他氣得胡子都翹起來來了,這幫家夥實在是太不講究了,這不是變相耍賴皮嗎?


    趁著江楓蹭飯的時候,跟江楓說起來,江楓一聽就笑了,把李二搞得很害臊。


    手下人品這麽差,自己這個當主子的,臉上也無光不是。


    江楓隻得寬慰李二,就玉米和紅薯這畝產量,這幫人就算天天敞開了吃,兩個星期能吃掉多少,不過這樣也好,讓他們覺得多少占了一點便宜,到時候李二收糧,他們的反彈也會少很多。


    李二深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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