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娃吸了吸鼻子,指著江楓,奶聲奶氣地說道:“係江楓鍋鍋薛的,他薛以濟阿姐要係嫁給了裝孫蔥,以後生的小寶寶會係傻子!


    嗚嗚,以濟阿姐係窩的阿姐,她的寶寶就是窩的小外甥,窩不要窩的小外甥變成傻子……嗚嗚。”


    這下,李二和長孫皇後徹底不淡定了,他倆看向江楓,眼睛都瞪得跟銅鈴一般。


    李二沒吭聲呢,長孫皇後一臉驚恐地問道:“賢弟,此話當真?”


    江楓摸了摸鼻子,擺出一副淡然的樣子:“陛下,娘娘,我可不想幹涉你們家的家事,今日不過是偶然聽兕子說,你們準備將麗質公主嫁給長孫衝,有感而發而已。”


    李二沉著臉問道:“那為何麗質嫁與衝兒,以後生的孩子會成為傻子。”


    “在我們那裏,近親是不能結婚的,結婚的話,後代不僅有可能是傻子,怪胎也有可能啊!”


    “我大唐也有近親不得婚配一說,可是,近親不是親兄妹、堂兄妹、堂姐弟之類的同姓血親嗎?”李二對大唐得律法還是懂一點的。


    “哦,陛下,您說的這是子女跟父親一係的血親不能通婚,想必您也知道,醫學有子女精血受之父母一說,既然受之父母,憑什麽隻跟受之一半的父係是血親,而受之另一半的母係就不是血親呢?”江楓玩起了邏輯。


    “嗯?”果然,一句話,令李二和長孫都開始沉思起來。


    他們一想,還真是這麽迴事!隻是,那些太醫們為何都沒想到呢?


    李二可不是隨便之人,他立刻命人傳幾名太醫過來。


    等太醫來了之後,他就將江楓的問題拋給了他們,想聽聽他們的解釋。


    誰知,太醫們一聽,個個先是張口結舌,接著好像恍然大悟一般,紛紛稱讚江楓的說法是有道理的。


    這下,把李二的鼻子都快氣歪了,真氣歪了,心拔涼拔涼的。


    長樂下嫁長孫衝的事,早就眾人皆知了,這幫禦醫沒有一個來勸諫的,可是,今天江楓一反對,他們卻眾口一詞說有理,這都是一幫什麽人啊?難道都是飯桶?


    他憤怒地咆哮:“爾等既然明白此等道理,為何不早與朕說,害得朕差點毀了長樂公主一生幸福。”


    眾太醫一個個嚇的麵如土色,一個個撲倒在地,磕頭如搗蒜。


    太醫裏的頭頭張太醫戰戰兢兢,大著膽子說道:“啟稟皇上,這血親的約定,臣等也不知何時,就成了祖上的規矩,我等自然不敢壞了規矩,也不敢去質疑,故而才會出現這種燈下黑的紕漏吧!”


    這話說的,一下子說到了李二的心裏,沒有誰比他明白老祖宗定的規矩威力有多大,也沒有誰比他更討厭老祖宗的規矩,按照老祖宗定的規矩,他李二還不能當皇上呢!


    看到李二的態度有轉緩,那張太醫繼續說道:“其間或許還有一個原因,可能表親聯姻,致使後代癡傻的病案我等所知甚少,故未曾在意,請陛下容我等到民間查探一番,視查探結果再做定論!”


    這張太醫也是個滑頭,表麵上,這是說的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


    實際上,他盤算著,現在李二在氣頭上,沒準把他們都剁了都有可能,用這借口,先躲過一時。


    過兩天,李二氣消了,總不好意思舊事重提,再砍他們吧!


    李二沉吟著,其實剛才江楓說他們那裏不允許,他就已經相信了八成。


    隻是這長孫無忌不僅是他的大舅子,還是他的肱股之臣,位列淩煙閣二十四功臣之首,這樁婚事,哪是想退就退的。


    張太醫的話,提醒了他,得有真憑實據才行啊!


    他點點頭:“也罷,爾等速速去查探一番,看看民間情況究竟如何,給朕詳細報來。”


    他話音剛落,一直在旁邊吃瓜的江楓開口了:“陛下,其實也不用大動幹戈,據我所知,這長安附近的青田縣,山裏的村莊就有表親通婚的傳統,可到那裏去查看一下就知道了!”


    李二聽罷,看向張禦醫道:“聽到沒有,你們這些禦醫全部出動,就去青田縣的山裏去查探一番。”


    “臣遵旨!”張禦醫領旨,帶著眾禦醫退了出去。


    臨出門,張禦醫還感激地看了江楓一眼,江楓一番話,減少了他們多少無謂的跑動啊!


    禦醫走後,大家接著吃晚飯,隻是這飯桌上的氣氛未免沉悶了一些。


    李二悶吃了幾口菜,喝了兩口悶酒,還是對長孫皇後開口道:“觀音婢,這事事關麗質的終身,輔機那邊,還請觀音婢好好去解釋一番,不要讓輔機生了嫌隙!”


    “二郎放心,臣妾自當盡力。”長孫皇後答應著,卻未免有些悶悶不樂。


    江楓看在眼裏,看來這長孫皇後也得要為娘家的利益考慮考慮呀!


    要知道,李二為了鞏固江山,籠絡大臣,就喜歡聯姻,嫁公主。


    長孫皇後為了給娘家固寵,在她的堅持下,才有了長樂公主下嫁長孫衝的婚事。


    如今,這樁婚事被證明是錯誤的,她能高興嗎?


    再加上別的大臣都能跟皇家聯姻,獨獨她長孫家不行,她百年之後,長孫家豈不是要失寵?


    一想到這一點,她就從心底裏發愁。


    江楓看著長孫皇後愁眉緊鎖的樣子,自然要替她解憂:“陛下,娘娘,其實,皇家與長孫家的婚約不必取消!”


    這話一說,真是石破天驚,李二和長孫皇後都是一臉渴望地看向江楓,長孫皇後的臉上都帶上了喜色。


    江楓不慌不忙地說道:“陛下,娘娘,長樂公主不能下嫁長孫衝是因為娘娘和長孫無忌是兄妹,可是,陛下的其他妃子與長孫無忌可沒有親緣關係,陛下隻要換一個公主就可以啦!”


    江楓可不知道李二還有多少其他公主,他隻是講明科學道理,隻要不嫁長孫皇後的親女兒就行。


    一句話點醒夢中人,李二大喜,長孫皇後更大喜。


    長孫皇後隻求長孫家與皇家聯姻,是不是她女兒無所謂。


    李二不想放棄這個籠絡長孫無忌的機會,沒有這樣的女兒也無所謂,大不了他拚一拚老命,現在就開始造,他還不信造不出個女兒來!


    隻有小奶娃一臉好奇地看著眾人,她實在聽不懂,這些大人們都在說什麽天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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