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安排好了,李長歌也閑下來了,就等皇上出行的消息了。


    沒事和澄觀打打架,偶爾去到雙兒的小屋裏,跟她說說話,或是悄悄帶著她外出野炊,順便還能偷個香。


    清涼寺人多耳雜,李長歌平時在寺內都是規規矩矩的,也隻有出了寺才敢正大光明的牽著雙兒的小手,鑽鑽小樹林什麽的。


    這日,李長歌帶著雙兒準備去山上打點野味,解解饞,剛走到門口就見澄通神色凝重地看著外麵。


    看到李長歌之後,他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三步並作兩步地迅速走到她的近前,神色緊張地壓低聲音說道:“師叔,我方才出去打探了一番,感覺外麵的情況很是不對勁啊!”


    聽到這話,李長歌心頭一緊,立刻往前邁了兩步,穩穩地站在了旁邊的一個石凳之上,然後眯起雙眼,聚精會神地朝著寺廟之外望去。


    隻見南邊的方向,隱隱約約有著一團團紅色的小點若隱若現。


    李長歌定睛細看之下,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原來那些紅點竟然全都是身穿紅衣的喇嘛!


    粗略估計一下,這些喇嘛少說也得有七八百人之多。


    而且他們三兩成群,極為巧妙地隱匿在樹林和草叢以及石頭的後麵,如果不是特意去觀察,還真是難以察覺。


    “居然來了如此眾多的喇嘛……難道說他們打算要強攻我們這座寺廟不成?”李長歌緊緊地皺起眉頭,臉色變得異常沉重起來。


    他心中暗自思忖著,看來這幕後指使之人當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到黃河心不死啊,倘若不將其徹底擊敗打得疼痛難忍,恐怕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正當李長歌還沉浸在思考如何應對眼前這眾多喇嘛的時候,一旁的澄通忽然伸出手指,指向西方,並以一種低沉而嚴肅的語氣說道:“師叔這一邊有,那邊,還有那邊也有不少喇嘛呢!”


    順著澄通手指的方向,李長歌扭頭看去,看到不少於南邊數量的成群喇嘛,或坐或立,每個人身上都帶著兵器。


    偶爾還能看到些許喇嘛在賭錢。


    數千名喇嘛,就算少林僧眾能以一敵十也扛不住啊。


    李長歌都有種帶雙兒跑路的衝動,不過終是不忍天下因順治再起刀戈,到時苦得還是老百姓。


    一旦順治被反叛勢力擄走,必定會挾順治,令康熙左右難兩全,不管誰輸誰贏,定是流血千裏,屍橫遍野。


    他倒是可以帶著紅顏知己找個海外小島過著悠閑生活,有玉佩空間在,也不會愁吃喝。


    而且空間裏麵還可以種田,完全可以自給自足。


    可那些千千萬萬的中原百姓們能去哪?


    不管如何,順治不能落到那些野心之人手上。


    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李長歌向澄通說道:“你去召集少林眾僧在我的禪房內集合。”


    澄通點了點頭,往寺內跑去。


    李長歌都不用看北方和東方了,猜到那邊估計也有數量差不多的喇嘛。


    忽然,他感覺有一隻溫熱的小手握住了他那略微冰冷的手掌,他迴頭看去,看到雙兒堅定不移地站在自己身邊,用力握住他的手。


    “相公,雙兒會一直陪你的。”


    李長歌輕輕笑了笑,心頭湧上一股熱流,抬頭揉了揉雙兒的小腦袋,“相公也會一直陪著雙兒的。”


    他邁著堅定的步伐轉身迴房,與眾僧商量對策。


    等李長歌迴到禪房時,少林寺眾僧除去八名僧人守衛四方外,都已經到齊了。


    眾僧齊齊朝著李長歌行佛禮,他隨還之。


    李長歌穩穩地坐在眾人中間,緩緩地盤膝而坐,然後目光轉向一旁的澄通,緩聲道:“澄通,煩請你先給大家講述一下現今寺外的局勢如何?”


    澄通微微頷首,清了清嗓子開口道:“今日清晨時分,自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開始,便陸陸續續地出現了一名名身著鮮豔紅衣的喇嘛。他們個個手持利器,粗略一數,竟有足足一百二十五位首領,以及三千二百零八名普通喇嘛之多!”


    聽聞此言,李長歌不禁朝著澄通豎起了大拇指,眼中滿是欽佩之色,讚道:“澄通你當真是厲害啊!竟然能將敵人的人數都清點得如此清楚明白,實在令人佩服!你雖然年事已高,但這雙眼睛依舊銳利如昔,絲毫不減當年風采呢!”


    澄通聞言,雙手合十微微一笑,謙遜地說道:“阿彌陀佛,師叔過獎了。我不過是盡些綿薄之力罷了。”


    稍作停頓後,他又接著說道:“依我所見,這些喇嘛此番前來的目的,想必是為了擄走行癡大師。而且看他們的架勢,多半會選擇等到晚間時分,再集結全部力量從四麵八方同時發動合圍進攻。我們需得提前做好應對之策才好啊!”


    李長歌疑惑問道:“為何不現在進攻?”


    他這個和尚是半吊子,很多東西都不懂,自是不知道其中隱情。


    澄通:“五台山上,喇嘛的黃廟和咱們中原釋氏的青廟向來和好。咱們青廟廟多僧多,台頂十大廟,台外十大廟。黃廟的喇嘛雖然霸道卻也不敢明目張膽的欺壓。”


    “倘若白日明攻,勢必引起各青廟的聲援,各大青廟還會以此問責黃廟,他們自然不敢引起青黃之爭。”


    李長歌了然地點頭,他知道青廟和黃廟之間目前能夠維持一種微妙的平衡狀態,正是因為雙方都沒有過於激烈的利益衝突。


    然而,如果黃廟膽敢在青廟的勢力範圍內公然攻擊一座青廟,那麽這無疑是在當著天下眾人的麵狠狠地扇了所有青廟僧人一記響亮的耳光。


    這種行為絕對會引起天下所有青廟的強烈反彈,甚至可能引發一場全麵的衝突。


    畢竟,誰也無法忍受這樣的羞辱和挑釁。


    自古以來,道統傳承之爭就屢見不鮮。


    儒家、佛家、法家、道家等各種道統流派在中原地區傳道授業時,一直在爭奪天下第一道統的地位。


    在這個過程中,無數人為之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每一個流派都堅信自己所秉持的教義才是正道,因此不惜一切代價去扞衛和推廣自己的信仰。


    這種道統傳承之爭已經延續了數千年,成為了曆史長河中的一部分。


    李長歌心中一動,目光閃爍著思索之色,他敏銳地察覺到了青黃之間似乎隱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和潛在的矛盾。


    當下,他毫不猶豫地開口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應當立即派遣人手外出,向各個青廟的住持傳達消息,懇請他們秉持公正之心,派出寺廟中的和尚前來支援。


    同時,我們還需聯名書寫一封信函,直接送交黃廟的住持,嚴厲質問此次事件的來龍去脈!”


    澄通卻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中。


    過了一會兒,他雙手合十,深深地歎了口氣,緩緩搖了搖頭說道:“師叔有所不知啊,這五台山各青廟中的僧人,其中十之八九都未曾修習過武藝。即便有少數會些武術的,其功夫也隻是普普通通而已,並未聽聞有何高手存在。


    再者說,各大青廟之間的關係並非融洽和睦,想要促使他們聯合起來共同行動,實在是困難重重。


    恐怕等到他們商議出結果之時,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正所謂‘遠水難解近渴’,清涼之地的燃眉之急,難以依靠遠方的援助得以解決。”


    聞聽此言,李長歌不禁微微一怔,臉上露出一絲恍然。


    他意識到自己之前確實有些過於理想化和想當然了。


    是啊,隻要有人存在的地方便是江湖,而江湖之中必然伴隨著明爭暗鬥、利益糾葛。


    要讓這些來自不同大勢力的人們齊心協力,的確近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想到此處,李長歌不禁暗自苦笑一聲,感慨自己還是太過年輕,經驗太少,對世事的複雜程度估計不足。


    除非,清涼寺當真被黃廟那幫兇徒給一舉攻破,並且慘遭無情地屠戮,以至於引發眾人的公憤。


    如此一來,在麵對共同的仇敵之時,各方勢力或許才能夠齊心協力、一致對外。


    然而,想要讓他們坐以待斃、引頸受戮,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因此,指望向各大青廟請求援助這條道路顯然是行不通的,必須得另辟蹊徑才行。


    就在這時,李長歌腦海之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


    他想到,可以先安排清涼寺的眾多僧侶藏匿到先前發現的那個山洞當中去。


    緊接著,再讓少林寺的一眾僧侶喬裝打扮成假冒的喇叭模樣,強行帶著行癡大師下山躲避這場災禍。


    隨後,索性一把火將整個清涼寺付之一炬。


    這樣一來,那群如狼似虎的喇嘛們必然會誤以為順治已然命喪黃泉。


    隻要能成功製造出這種假象,想必日後他們也不敢再度前來冒犯滋事了。


    李長歌越琢磨越覺得此計甚妙,於是當機立斷,把自己剛剛萌生的這個新奇構想全盤托出。


    少林寺的諸位僧侶聽完之後,竟然不約而同地點頭稱讚,表示認同這的確不失為一個精妙絕倫的好主意。


    要知道,算上李長歌以及雙兒在內,總共有著三十八位身懷絕技、武藝高強之人。


    倘若大家都換上那群喇嘛的服飾,護送著行癡大師等人突破重圍,想來應該並非什麽難事,而且這個計劃的可行性也是相當之高。


    隻是強迫行癡下山這件事,有些不妥,有少林僧覺得還是應該事先與行癡大師他們溝通一下。


    說不定他們會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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