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島國無數,雖實力都不強,但要清理起來,也是不易,楚羽在那邊折騰了兩月,才把局麵完全打開。


    局麵打開,接下就隻要按部就班,層層推進就行,輪到他操心的事就不多了。


    剛好大明滅亡的消息傳了過來,時機既然已經成熟,那再待在南洋就沒什麽必要了,楚羽把南洋的事做了一番安排,數日後就率軍啟程迴中原了。


    在海上航行了近一個月,十一月初九,時隔半年多,楚羽再次踏上了神州大陸的土地。


    此時距離大明覆滅已有數月時間,不過百姓依然沒有過上平靜的日子,戰亂仍在。


    不說士族權貴之中,就算在民間,李自城的威望也是不夠的,跟著他混的,大部分人隻是為了有一口飯吃。


    當個“闖王”還能湊合,當皇帝嘛,那還差得遠,不服的,大有人在。


    權貴,皇族可不止京中才有,那些僥幸逃過一遭的貴族,富人,在南方聚集起來,組建了“南明”朝廷,直麵對抗李自城的“大順王朝”。


    李自城做了那麽多年的皇帝夢,好不容易把大明給滅了,當然不會允許這樣的勢力存在。


    於是鐵血鎮壓開始,南方各地硝煙再起,“南明”雖然一直處於下風,生存空間被一壓再壓,卻任然在頑強的抵抗著,不過日子肯定是越來越艱難了。


    楚羽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迴來的。


    閩地,建寧府,聽到柳陽王楚羽率軍迴歸的消息,城內城外無論是權貴,還是百姓,無不歡欣鼓舞。


    盼了那麽久,終於盼到了這一天。


    知道還有“南明”這樣一個小朝廷存在,楚羽思慮一轉,放棄了在嶺南登陸的想法,直奔閩地而去。


    小朝廷收到楚羽要來的消息,“南明”皇帝朱由戎,率領“文武百官”,親自出城迎接!


    時值寒冬,南方倒也不覺得有多冷,太陽當空,等了許久,好些人額頭上還見了汗。


    就在大夥等得有些不耐煩之時,前方大道上隱隱傳來了轟隆轟隆馬蹄聲。


    這聲音,讓所有人心頭一喜,柳陽王楚羽帶著大軍到了!


    不多時,柳陽軍前鋒營就來到了建寧城下。


    大軍雖然到了,不過領頭之人並不是柳陽王。


    看著眼前那高大威猛的大將,朱由戎身後走出一個頭發灰白老者,他先是拱手行了一禮,而後開口問道,“敢問這位將軍,柳陽王沒來嗎!”


    鄭興抬頭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迴到,“我家主公在後頭,隨後就到!”


    老者笑著點了點頭,“原來是在後麵,那我們就再等等吧!”


    “嗯!”你們願意等就等吧,鄭興無所謂的應了一聲。


    交接了兩句,雙方又沉默了下來,涇渭分明,各自而立。


    看著鄭興一直騎在馬上,半點沒有下馬過來見禮的意思。


    朱由戎身邊的心腹太監連容生看不下去了,站出來厲聲喝道,“這位將軍,沒看到我南明皇帝在此嗎,還不速速過來跪拜!”


    鄭興撇了他一眼,嗤笑一聲,“皇帝,哪來的皇帝!”


    鄭興這話帶著嘲諷,不僅是大太監連容生,就連朱由戎臉上都微微變了顏色,看起來是有些動怒了。


    看到自家主子生氣,連容生哪裏還忍得住,放肆罵道,“好你個傻大個,當今皇上明明就在你眼前,你卻當看不見,到底是何居心!”


    當我鄭興沒見過世麵吧,這麽好揉捏。


    鄭興吐了一口,看著他不屑的說道,“就你們這群雜魚爛蝦,也好意思稱帝,大明就是被你們這幫人弄得民不聊生,烽煙四起,要不然也不會亡。”


    “不在待在家中深思己過,還恬不知恥的跑出來稱帝,你們還要不要點臉,這皇帝誰認,百姓認嗎!”


    皇帝不僅是地位的象征,這還關乎著今後的話語權限,當然讓不得,連容生昂起頭,很是強硬的說道,“當然認,當今皇上能登位,那是得到天下臣民大部分人的擁護,怎麽能不認!”


    “哈哈哈哈哈!”這話拿來騙鬼還差不多,鄭興聽了不由得大笑起來,“為了跟李自城的反軍對抗,你們完全不管周圍百姓還能不能活得下去,到處抓壯丁不說,還搜光他們家中的餘糧,現在你卻在這裏跟老子說,得到了他們的擁護。”


    “我倒是要問一聲!”說到這裏鄭興頓了一頓,隨後揚起馬頭,指著朱由戎,大聲喊到,“這個人當皇帝,你們服不服!”


    在場除了“小朝廷”的人,還有許多百姓,他們也是聽到柳陽軍來了,聞訊趕來的,聽到鄭興喝問,在場的幾萬百姓全都低著頭,無人發聲。


    如果說朱由戎能帶著他們把日子過得更好,不用說,肯定會有人站出來支持。


    可恰恰相反,艱難度日就不說了,還看不到任何希望,這人明顯不似明主,叫人怎麽信服。


    現場的反應讓鄭興很是滿意,他笑了笑,對著那群人,大聲喊道,“看到了嗎!這就是你們說的百姓擁戴。”


    “自己沒一丁點本事,還夢想當皇帝,不過是一個藩王而已,少在老子麵前裝什麽大尾巴狼!”


    鄭興最後這句話,把朱由戎刺激得不輕,他終於忍不住,親自下場,對著鄭興大聲喝道,“放肆,太放肆了,來人,快來人,把這瘋子給朕抓起來!”


    “皇帝”下旨,侍衛肯定要聽,若說是往常,他們再就衝上去抓人了,可前麵站著的可是柳陽軍大將鄭興。


    數萬騎兵威風凜凜的列在前方,氣勢磅礴,駭人至極,那個敢前去捉他,踟躕了半天,最後沒有一個人敢動。


    這樣的場麵讓朱由戎有些下不來台,他是氣極了,不管身邊大臣們的勸說,發瘋似得喊道,“你們都聾了嗎,全都給朕上去,抓人,抓人,聽到了嗎!”


    鄭興被他叫得煩了,厲聲喝道,“別喊了,也不看看我鄭興是幹什麽的,從遼東打到南洋,死在我手上的雜毛,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敢抓老子,找死不成!”


    這殺氣騰騰的話一出,朱由戎被嚇得頓坐在椅子上,立馬消停了下來。


    鄭興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你們也給老子聽著,我家主公帶著二十萬大軍,馬上就要到了,是跟著這個無能的藩王,繼續做白日大夢,還是跟著我家主公殺進京城,重奪大明江山。都掂量著點,機會隻有一次,選錯了,那以後就別怪我們不講情麵了!”


    楚羽這次迴來,不可能還會幫別人繼續打工,當然是自己上位,所以這“小朝廷”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鄭興先過來,主要是為了瓦解他們的。


    人的名,樹的影,楚羽崛起的時間雖然不長,卻在神州大地,留下的無窮的威望。


    戰無不勝,揚名海外,同時體恤蒼生,視民如傷,不可為不是一明主。


    而朱由戎呢,誌大才疏,任人唯親,跟著他有沒有前途,這兩個多月來,大家都看得很清楚。


    兩相一對比,哪裏還不知道如何選擇。


    先是下麵的小兵,大批大批的人脫離隊伍,朝著柳陽軍那邊湧去,到後來,連“朝中”的大臣也開始有人往那邊去了。


    看到這種情況,朱由戎傻眼了,喃喃的說道,“你們,你們……”


    他想要出聲挽留,不過現在已經沒人再管他了,隨著站隊的人越來越多,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喊道,“柳陽王,柳陽王!”


    這聲音一起,眾人紛紛響應起來,先是幾千人,後來幾乎所有人都在歡唿。


    “柳陽王,柳陽王!”


    “柳陽王,柳陽王!”


    “柳陽王,柳陽王!”


    …………


    聲音震耳欲聾,直衝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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