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裴夫人嘴上說著嫌棄裴家主,說什麽不讓他出來,但到了出發的那一刻,她還是忍不住心軟。


    好歹是自己在意了幾十年的丈夫,哪能真的舍得讓他不見自己的親生兒子?


    裴夫人抬了抬下巴,一臉傲嬌的道:“既然你想去,那就別煩著阿銘了,反正不是你留在家裏守著,就是阿銘要留在家裏守著了。”


    “我去!”


    裴家主瞪了眼大兒子,飛快的將自己手中的藤條扔掉,湊到自家娘子的身邊,“我的好夫人,你就讓我去吧?”


    “誰說不讓你去了?”


    瞅著他這副模樣,裴夫人一時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即便自家丈夫是個憨憨,她也是喜歡極了的。


    裴家主頓時就笑了,衝著裴銘得意的揚了揚眉,頗有一種吐氣揚眉的模樣:“阿銘,這下你可是聽得清楚了?乖乖的留在家裏守著,別整日就曉得閉關修煉,遲早把你自己修成個呆子。”


    “若是閑來無事,便出去走走,看能不能在街上拐個媳婦兒迴來,若你有阿曄那一半的省心,你爹我覺得在晌午的時候都能多吃三碗飯。”


    自成年以來,一直都處於被催婚狀態的裴銘深深的歎了口氣:“爹爹,如今街上的都是姓簡的姑娘,你覺得適合?”


    “姓——”


    “???”


    裴家主一臉懵逼,他瞬間就反應過來,下意識的瞥見自家娘子嫌棄的眼神,他登時振振有詞的道:“那不行,姓簡的那一群偽君子能養出什麽好姑娘來?那是絕對不行的。”


    “阿銘,你可得要瞪大眼睛,別什麽姑娘都給帶進來。”


    裴銘:“......”


    天地良心,這不是親爹非要說的去街上找一個??


    裴銘一臉麻木的點頭:“是,都聽爹的話,我裴銘定然不會在街上隨隨便便找道侶的。”


    裴家主一臉欣慰的點頭,頓時覺得孺子可教也,他咧嘴笑了笑:“不如就讓爹先幫你參謀參謀?”


    這下,裴銘沒有應答,他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自家漂亮娘親。


    察覺到大兒子的意思,裴夫人心下無奈,忽而就麵無表情的打斷裴家主仍然在絮絮叨叨的話:“夫君,你要是再不去將你自己的衣物收拾好,我就要走了。”


    一聽,裴家主瞬間就慌了,什麽催婚全都拋之腦後,他心裏念叨著,得要好好看住夫人才能行,若是讓他一個不留神,夫人又將他拋下了,那他豈不是連哭都沒得地方?


    裴家主匆匆忙忙的就往前院的主臥趕去:“娘子,夫人,你且等等為夫,為夫很快就來。”


    “......”


    聞言,裴夫人真是哭笑不得。


    裴家主身邊並未丫鬟伺候,凡事都是他親力親為,他也舍不得讓裴夫人動手,隻好就讓他自個兒親自來了。


    生怕夫人會偷偷離去,裴家主雖是心中慌亂,但手中收拾衣物的動作絲毫不慢。


    不消半刻鍾,裴家主便已經拎著包袱急急忙忙的出現在大堂。


    他低頭拂了拂衣袖,看著自己仍然是一身整齊的著裝,心裏滿意極了:“夫人,為夫已經收拾好了,可以出發了。”


    “嗯。”


    可惜了,裴夫人卻連看都沒看一眼,裴家主的臉色頓時就垮了。


    裴夫人望向裴銘,眸間掩不住的擔憂,“阿銘,你留在家中,爹和娘親很快就會迴來了。”


    知曉娘親是舍不得自己,裴銘輕咳笑了笑,反過來勸慰她:“娘,你別又當我是小孩兒,我留在家中也好,你這次就和爹好生出去走走吧。”


    說著,他又從自己的腰間扯下一個錦囊,他打開,裏麵裝著的是長生玉,“娘,這個長生玉就麻煩娘親幫我交給弟妹,就說是給寶寶的小玩意。”


    裴夫人接過,她低頭看了眼,頓時就覺得這長生玉是個好東西,麵上隱約還能瞧得出有靈力流竄著。


    “好,既然是阿銘的一番心意,娘定然會幫你交給渺渺。”


    裴銘笑了笑。


    “好。”


    在旁邊的裴家主看得有些吃味。


    畢竟,他的大兒子可從來都沒有送過他長生玉,心裏好酸啊,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


    裴家主酸溜溜的道:“行了,夫人,你就別管阿銘了,我們也該走了。”


    話落,又平白的惹得裴夫人瞪了他一眼。


    妻奴裴家主頓時不敢吱聲。


    這一趟,他們打算帶的東西很多,大多數都是寶寶需要的。


    僅小孩兒的服飾都已經裝了整整兩大箱,還有各種各樣從庫房裏拿出來的玩意,將幾個箱子全都塞得滿滿的。


    這也是因為最近藥師能煉製出壓製修煉的丹藥也越來越穩定了,才會讓府上的劍修也以丹藥來壓製修為。


    壓製了修為的劍修神情很淡定的擔起搬運工的職責。


    裴家浩浩蕩蕩的出門,讓藏在附近的簡家眼線瞬間就注意起來,這麽大排場,想來是也不怕旁人會知曉?


    眼線的速度很快,裴家的人還沒有出城門,另一邊簡家的人就已經得到消息了。


    “你說得可是真的?”


    “迴家主,此乃屬下親眼所見。”


    簡家的眼線跪在地上,坐在他上方的正是簡家主,自那日在狩獵場上遭受到裴長生的碰瓷,簡家主心裏就恨極了他。


    連帶著派過去的眼線都多了整整三倍。


    無論姓裴的那些人想要做什麽,簡家主都要第一手消息。


    隻不過,簡家主此刻卻想不通,裴長生突然這麽大張旗鼓的出城,就是是為了何事?


    他一時想不通。


    “你們可有打探到什麽確切的消息?”


    簡家主問道:“你們可知曉裴長生究竟是想要做什麽?”


    眼線:“迴家主,屬下並不知。”


    簡家主頓時哽住,簡直就是一問三不知,氣得他不高興的將旁邊的椅子踢翻:“......那要你們有何用!?滾吧!”


    眼線不敢吭聲,飛快的低垂著頭離開了。


    簡家主留在原處,自個兒生了悶氣,好半晌,才讓管家將少爺帶過來。


    很快。


    少爺就過來了。


    簡家主轉過身來,眯著眸定定的看了看如今站在自己眼前的這位簡家的少爺——


    簡臻之。


    “臻之,你打算何時迴去下麵大陸的邈山派?”


    忽而,簡家主開口問道。


    他心裏明白,既然是威脅不了虛空界的裴家人,那他就勉為其難的收拾一下那個裴家主的小兒子吧。


    簡臻之重新迴到虛空界並不久,當日從邈山裏將兩把靈劍帶走,他就將簡家主放在他身上的玉佩捏碎了,緊接著,他就迴到了虛空界的簡家。


    依著簡臻之的修為,留在簡家自然是不夠看的,隻不過,當日是他自動請纓說要前往邈山,給裴曄下絆子的,自然就得了簡家主的幾分看重。


    更甚至,簡家主曾允諾答應他一個條件,隻要是不違背簡家利益的,他都能應承下來。


    但簡臻之一直沒用這個條件,任是誰也不知道他想要的究竟是什麽。


    突然聽到家主提起要迴邈山一事,簡臻之的眸色暗了暗,他神情恭敬的對著簡家主作揖:“迴家主,迴邈山一事,如今並不著急。”


    話落,見簡家主嘴唇微動,像是要說什麽似的,簡臻之抿了抿唇,搶在簡家主開口之前又道:“依著眼下來看,怕是要盡快得知裴家主的目的。”


    聞言,簡家主心下斟酌一番,覺得他此話有理,便道:“那依臻之看來,派誰出去打聽,會更好一些?”


    他是覺得自己派出去的眼線不大管用了,若不然,怎麽就等姓裴的都已經走了,才打聽到他要出城門?


    真的是一點兒也不靠譜。


    簡臻之眸色微動,緩緩的道:“若家主信得過臻之,還請家主將此事交給臻之處理。”


    簡家主一頓,語氣狐疑:“你?”


    簡臻之:“正是。”


    看著他神情認真,但簡家主的心裏還是有些猶豫的,畢竟簡臻之才迴來不久,在虛空界,城內並無任何人脈,就連暗探都沒有,若是將此事交到他的手上,會不會搞砸了?


    簡家主想了想,還是拒絕了:“臻之,此事你就暫且別管了,眼下,你還是要盡快提高你的修為,據我所知,邈山派的那個小崽子如今可是突破了大聖之境,很快就能突破化神境,若是讓他重新迴歸虛空界,那我們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白費了。”


    說到這,簡家主的語氣忽而重了幾分:“臻之,你可明白?”


    簡臻之神情一肅,俯首作揖:“臻之明白。”


    另一邊。


    出城後,簡家的眼線一出現就已經被裴家主給察覺出來了。


    他難得出城一次,姓簡的那群人非得要來惡心他,若非是急著去見他的親親小兒子和小兒媳,裴家主定然會帶著人直接去將簡家的大門都給踢翻了。


    可眼下不行。


    “夫人,身後跟著的那些蒼蠅實在是煩得緊,為夫就先去處理一番,再過來?”


    裴夫人知曉丈夫指的是什麽,她也沒多在意,隻不過就多叮囑了一番:“行,你盡快,眼見就要天黑了,我是不會陪著你夜宿荒野的。”


    “為夫可舍不得夫人夜宿荒野。”


    裴家主咧嘴笑了笑,他自知夫人向來口硬心軟,要是真的夜宿荒野,她也不會鬧的。


    從虛空界前往下麵的大陸,其實是有通道的,隻不過,僅是修為這一關,常年在虛空界上修煉的劍修就已經過不了了。


    如今縱觀整個虛空,沒有突破化神境的劍修,幾乎不存在。


    漸漸的,往這邊過來的劍修也少了。


    說是盡快,裴家主僅是用了半盞茶的功夫,就將身後一路跟著過來的幾隻小蒼蠅都解決了。


    往日裏守在府外的眼線,裴家主並非是不知,他隻是懶得動,畢竟,死了一個,後麵還會接著來一個,簡直就是煩不勝煩。


    反正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兒,裴家主就沒怎麽在意,隻吩咐了府上的劍修把這些眼線全都盯牢了。


    “夫人,為夫已經處理完了。”


    裴家主想著邀功,結果裴夫人兀自扶了扶發髻,看都不看他一眼:“行了,走吧。”


    裴家主:“......”


    委屈巴巴。


    他在自家夫人心裏的地位真的是一日比一日低。


    可再怎麽說,自己找迴來的娘子,自然就該寵到底了。


    罷了,夫人定然是最愛他的了。


    他不能多想。


    一行人趕著路,趕緊趕慢的在夜色降臨之前到達前往下麵大陸的通道。


    將壓製修為的丹藥全數都咽下後,下一瞬,在場的劍修連帶著幾個大箱子全都消失了......


    邈山。


    天色剛亮,涼風陣陣,多了一絲冷意。


    裴曄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院子裏的幾個大箱子,下意識的輕皺眉頭:“阿渺,你可知曉誰來過這兒?”


    “我也是剛醒的,哪兒能知道呢?”


    軟軟的嗓音從他身後響起,許是天冷,小姑娘裹得嚴嚴實實的,她披著大紅色的狐裘,鴉色的長發挽起,全數都攏入了雪帽,遮住了白皙的額頭,看著瓷白的臉頰就顯得更小了。


    徐渺渺扶著腰身,如今圓滾滾的,低頭見不到腳,連走路都不敢走快半步。


    她抬眸看了看就在不遠處的小涼亭,她想走過去,但又不太想走路:“小師弟,我腰酸。”


    一聽到腰酸二字,裴曄瞬間就已經站在徐渺渺的身邊,他伸手小心翼翼的扶著她,讓她將全部的重量都放在自己的身上。


    裴曄緊繃著臉色,低眸看了看她鼓起來的腹部,如臨大敵:“小心點,阿渺,你該多睡一會的。”


    徐渺渺搖頭:“我睡不著了啊,你也沒在,床榻都不暖和了。”


    房間裏並沒有點炭火,更多時候,是裴曄用靈力為她保持暖意的。


    他一醒來,她就睡不著了。


    “千音師叔也說了,多走走就有利於寶寶的降生。”


    說著,徐渺渺微微仰頭看了他一眼,見他仍然是眉宇不舒展,頓時就笑了:“小師弟,你再皺眉,可就得要成為小老頭兒了。”


    裴曄:“......”


    裴曄無奈的道:“阿渺,莫鬧。”


    徐渺渺靠在他的身上,看著就像是他拖著她走似的,她眼眸一轉,也瞧見了擺放在院子裏的大箱子,“我才沒鬧呢,啊,對了,你剛剛不是還想著這些箱子究竟是從哪兒來的?”


    “嗯,不知是從哪兒來的。”


    這是他一出來就見到的。


    能夠悄無聲息的將箱子放在他的院子裏,又沒讓他察覺出來,不知對方究竟是何意?


    裴曄眸色沉了沉,下意識的將徐渺渺後退了幾步:“阿渺,此事有點兒蹊蹺,你先迴房,等我把這些箱子全都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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