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臻之在邈山盜竊靈劍失蹤的消息很快就在門內傳開了。


    近日來,徐渺渺忙於修煉和練習劍法,若非是秦筱閑來無事過來一趟,將這消息說了出來,她怕是還得不到消息。


    徐渺渺將本命劍擱下,轉而抬眸望向坐在案桌前翻看估計的某人,心裏不禁有些生氣:“裴小曄,你怎麽連這些事情都要瞞著我啊?”


    簡臻之消失,就不能讓她知道了?


    徐渺渺真是心疼起她那兩把從秘境裏帶迴來的靈劍,那可是她千挑萬選,特意要帶出來送給秦筱師妹和言沁師妹的,結果......


    卻是被簡臻之那等小人給搶走了!


    越想越生氣,徐渺渺故意冷著臉色道:“裴小曄,你要是不好好說出個緣故,本師姐就真的不理你了!”


    聽出小姑娘語氣裏的惱意,裴曄的臉色並未有絲毫慌張。


    他將手中的古籍不經意的放在桌麵,抬眸,一雙深邃的黑眸極快的閃過抹淺淺的暖意:“阿渺,過來。”


    裴曄朝著她招了招手。


    徐渺渺本是不想靠近他的,但心裏又想知道那究竟是怎麽的一迴事,隻好心不甘情不願的朝著裴曄慢吞吞的挪過去,小姑娘撇了撇嘴角,不樂意的嘟囔了一句:“好了,我過來了,你總算是能說了吧?”


    “嗯。”


    看著兩人之間仍然有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裴曄眉心微皺,一伸手,便將小姑娘纖細的腰肢箍進自己的懷中。


    猝不及防的跌進某人的懷裏,徐渺渺微怔了下,反應過來頓時瞪了裴曄一眼,隨即小小的掙紮著:“有事說事,哪兒還能動手動腳的啊?”


    “可我就想對師姐動手動腳。”


    自從兩人結成道侶之後,裴曄就很少會喚阿渺為師姐,可如今瞧著小姑娘擺足了大師姐的作派,他又忍不住調侃她了。


    徐渺渺的臉色紅了紅,早知他臉皮子厚,卻沒有料到他竟是這般越來越會說話了。


    徐渺渺清咳了聲,飛快的別過臉,故意不去看他的神情:“裴小曄,你別想著岔開話題,我問你,為什麽簡臻之消失了這麽大的事情,你不跟我說一聲?”


    聞言,裴曄眸色微動,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的撫了撫她的腦袋:“讓你知曉了,然後好為那丟失的兩把靈劍心疼?”


    簡臻之確實是已經離開了邈山派,前往虛空界了。


    雖然裴曄並不知道簡臻之將那兩把靈劍搶走,究竟是有著何用意,但他已經跟娘親和大哥言明,若是在虛空界見到簡家的簡臻之此人,務必要想辦法從他手中將那兩把靈劍拿迴來。


    隻不過,這點事情就沒有必要跟阿渺再說一遍了。


    徐渺渺瞬間耷拉著腦袋,神情怏怏的道:“難道就不該心疼嗎?那可是我為秦筱師妹和言沁師妹準備的禮物。”


    “該。”


    瞧著小姑娘這番模樣,裴曄瞬間就改了話,他本是不想讓小姑娘再為此事而憂心,看來,還是不行。


    攬著她腰身的大手緊了緊,裴曄低聲的哄著她道:“阿渺,莫要難過,我已經跟娘親說過了,隻要簡臻之敢在虛空界出現,娘親必然會有所動作的,到時候,就讓娘親將兩把靈劍都帶迴來,好不好?”


    隻要能讓小姑娘消氣,裴曄還是沒有絲毫原則的將本來不打算說出來的話給說了出來。


    徐渺渺聞言一愣,她神情定定的望著裴曄,有點兒遲疑:“裴小曄,你說的是真的?”


    “自然。”


    裴曄低眸在她的臉頰親了親,眸間含笑:“阿渺,我何曾有騙過你?”


    徐渺渺仔細想了想,語氣誠懇的道:“有,昨晚你隻說要一次,但你把我折騰到三更才睡。”


    裴曄:“......”


    突然從阿渺口中說出閨房之樂,裴曄不禁紅了耳尖,連帶著臉頰都紅了,他既是無奈,又是啞言。


    過了半晌,裴曄才緩緩的歎了聲:“都怪阿渺太甜了,一時沒忍住。”


    徐渺渺登時驚得起來要捂住他的嘴,她臉色爆紅,急急的道:“裴小曄!不許說,你不許胡說!”


    裴曄被她的一驚一乍鬧得忍俊不禁,他將大手覆在小姑娘的手上,軟軟的,讓他眸間的笑意不自覺的額加深了些許:“好好好,我不說了。”


    徐渺渺緊緊的盯著他,見他真的沒打算再說了,才鬆了口氣。


    兩人又開始說起了簡臻之的事情。


    “......其實師父的目的很簡單,就是不想再讓簡臻之出現在邈山。”


    “以前師父礙於簡臻之是虛空界的人,背後有大家族撐腰,師父才會勉強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後來,經過秘境一事,師父便下定決心要將簡臻之趕出邈山。”


    “等等——”


    徐渺渺怔了怔,一臉懷疑你是不是說錯了的小表情,她語氣稍有猶豫的問:“小師弟,聽你這意思......”


    裴曄微微挑眉:“嗯?”


    徐渺渺深吸了口氣:“小師弟,你剛剛說師父能看到我們在秘境發生的一切?”


    “嗯。”


    裴曄點頭,見小姑娘瞬間就整個人都不好了,嬌小的身形晃了晃,嚇得裴曄飛快的將她摁進自己的懷裏,他皺著眉問道:“師父有追溯鏡,不管我們身在何處,師父都能追蹤到我們的身影。”


    這也是上明真君前不久才告訴他的。


    “那我在上古戰場和秘境裏做過的事情,師父豈不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徐渺渺好慌啊,她甚至都不記得自己在上古戰場或者是秘境裏做過什麽不該做的事情。


    看出她的小情緒,裴曄低聲的安撫著她,音調溫柔的道:“阿渺乖,別慌了。”


    聞言,徐渺渺咬著唇,濕漉漉的眼眸帶著一絲失措,也不知該說些什麽才好。


    這副模樣的小姑娘甚是少見。


    裴曄的心瞬間就軟了下來:“師父說了,他看到的也沒有多少,隻不過是怕我們會在上古戰場裏出事,才會偶爾閑時去看看追溯鏡罷了。”


    “真的?”


    徐渺渺眉眼間不禁帶著一絲狐疑:“小師弟,你莫要騙我。”


    裴曄緩緩的道:“不會,不會騙你。”


    徐渺渺眨眨眼,見他的神情並不似作假,頓時就放下心來。


    “那就再說說簡臻之的事情。”


    “不說了,阿渺,你該練劍法了。”


    “......”


    她不就說了幾句話,又要被逮著練劍法,徐渺渺從他的懷裏起來,隨手拂了拂裙擺的灰塵,刷地一下子將本命劍歸於背後的劍鞘:“不練了,我去找師父說說話。”


    說著,她趁裴曄並未顧及之際,一溜煙的跑出了房間。


    其動作之快,讓裴曄根本就攔不住。


    他擰了擰眉宇,見著小姑娘纖細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想要站起來的動作一頓,他心裏想了想:罷了,就讓她先歇會兒。


    阿渺近日來的勤奮,他自然是有看在眼裏的,他不該讓她練得太緊湊。


    沉思了片刻,裴曄便繼續翻開擺在桌麵上的古籍。


    隻不過......


    某人的精神卻是無法集中,看了半日,連翻頁都不曾。


    從小師弟的書房出來,徐渺渺換了身大紅色的弟子常服,將本命劍留下,卻在自己的腰間綁了骨鞭,才款款的出了洞府的大門。


    說起來,自那日開始練劍,她已經有好幾日不曾出過門了。


    本來是說好要去找自家師父,可徐渺渺卻是偷偷的跑去陌言沁的洞府。


    “聽說最近離元派多了幾位美男劍修,端看言沁師妹有沒有興趣過去瞧瞧了。”


    徐渺渺倚在洞府的大門,她剛到,並未進去就已經見到陌言沁出來了,幹脆就不進去了,直接在外麵說了起來。


    “離元派竟然會有美男劍修?”


    陌言沁表示很懷疑,畢竟,若是有美男劍修,怎麽她親哥不過來跟她說?


    陌言沁是這樣想著,便也這樣問了出口。


    聞言,徐渺渺重重的點頭,一臉的我是認真的,我絕對不會騙你的小表情:“言沁師妹,這迴絕對是真的,至於陌道友為何不告訴你,大概是他太忙了,一不小心就忘記了?”


    陌言沁還是有些不相信,可她一想到美男劍修,心思又忍不住動搖,“會是這種可能嗎?”


    “我們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徐渺渺上前,拉著陌言沁就要往外走,也虧得秦筱此時不在洞府,若不然,她肯定又會纏著一塊兒過去。


    陌言沁終究是被徐渺渺說服了,既然是去見美男劍修,她總得要好好收拾一番:“渺渺師姐,你等我片刻,待我換身常服再走。”


    說著,陌言沁匆匆的就往洞府裏麵走去。


    隻剩下徐渺渺一人獨自望天。


    幸好陌言沁並沒有讓徐渺渺等太久,她就真的隻換了身常服出來,就連發髻有些淩亂都沒有重新梳好。


    徐渺渺定定的看了兩眼,心裏覺得這其實也挺好看的,還是不提醒她了。


    “怎麽?我臉上髒了?”


    見徐渺渺一直盯著自己看,陌言沁不禁慌了,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是哪兒?”


    徐渺渺收迴視線,笑著調侃:“不是,隻是覺得今個兒的言沁師妹特別的美。”


    陌言沁:“......大白天的胡說什麽大實話呢?”


    徐渺渺:“......”行叭,那就當她從來都沒有說過?


    離元派離邈山派並不算遠,畢竟也就相隔了半座山峰。


    端看著陌言非時不時往邈山這邊跑,便知道若是禦劍飛行,其實來去不過才一炷香的時間。


    離元派的正門並未設有法陣,卻是有著整整十位守門弟子,且修為大多都在結元境巔峰。


    這麽大手筆的守門將,也就隻有離元派才會有。


    不像邈山派,其實邈山派是設了法陣的,隻不過,並未正式開啟,這倒是成了附近的劍修隨時都能登門。


    “來者何人?”


    徐渺渺和陌言沁剛停在離元派的正門,便被最前麵的兩位守門弟子給攔了下來。


    “我們是過來找陌言非的。”


    徐渺渺將專屬於離元派的通行令牌遞了出去,讓守門的弟子看:“喏,這可是陌言非親自交給我的令牌。”


    陌言沁看著那令牌,頓時覺得稀奇極了,“我怎麽不知道還有這個東西的?”


    陌言沁並非是第一次來這兒,隻不過她每次過來都有她親哥帶著的,自然就不需要看什麽通行令牌,陌言非向來都是刷臉的,畢竟身為離元派的大弟子,又是時常領任務下山的,常年下來早就在正門這邊刷了無次數臉了。


    這令牌,她真的是第一次見。


    聽出陌言沁口中的疑惑,徐渺渺偏眸,目光詫異的望著她:“這是通行令牌啊,你哥哥沒有給你?”


    陌言沁:“......”


    她有點不自在的抓了抓衣袖,“雖然我不太想承認,但我那位親哥確確實實沒有將通行令牌給我。”


    不過也就算了,反正給了她,她也不會用的。


    在邈山派可是比離元派好多了。


    如此想了一通,陌言沁倒是不記著兄長為何不給她令牌的事情了。


    守門的弟子將通行令牌歸還給徐渺渺。


    徐渺渺邊將令牌收好,邊帶著陌言沁往門派裏麵走:“走,我們一起進去。”


    陌言沁覺得稀奇的又看了看她腰間的令牌,才輕快的邁步跟著:“嗯。”


    殊不知,她們一進去,就被有心的離元派弟子將此事傳得沸沸揚揚——


    “言非師兄的親妹妹來了!”


    “言非師兄的妹妹還帶了位美人劍修過來!”


    一眾師兄弟像是在等著看熱鬧似的,傳著傳著,到了陌言非的耳邊,卻是變了話:


    “言非師兄,你妹妹帶著你的道侶過來找你了!”


    常日裏跟在陌言非當小尾巴的師弟氣喘籲籲的扶著門,看向陌言非的眼睛亮了:“言非師兄,你真的是瞞得緊了,有了這麽漂亮的道侶都不帶出來讓我們看看,若非是你親妹妹帶過來......”


    陌言非:“???”


    陌言非聽得稀裏糊塗,他什麽時候多了個道侶,他怎麽不知道?


    還說什麽他親妹妹會過來?


    這簡直就是在胡說八道,他親妹妹什麽時候會這麽有良心,竟然會想起他這位親哥?


    真是想都不敢想。


    陌言非瞬間就板著臉色,對著那急匆匆過來傳信的師弟,義正言辭的訓斥:“道之師弟,都說眼見為實,你怎麽能隨便聽幾耳朵就迴來忽悠我呢?”


    話音未落,頓時便聽到了一聲熟悉的嗓音——


    “親哥,陌言非,你給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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