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三桂和陸磊、鄭端熊還在商量以後的工作步驟時,突然門外一個小廝進來稟告,說鄭平正在外麵等候想求見鄭端熊,說是有重要的情況匯報。


    鄭平是鄭端熊的心腹,也是鄭三桂收養的,已經跟了鄭端熊多年了,鄭端熊擔心有緊急事情發生,得到鄭三桂的允許後,馬上出去了。


    不多久,鄭端熊滿臉春風地迴來了。他笑著向鄭三桂匯報道“父王,剛才鄭平進來稟告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一大早戴公爺便派人給我們寧錦城的風流人物——著名紈絝梁劍送去了一包銀子,也就是李如羽剛才匯報的展光風救下那個叫董蓮欠梁劍的款。送銀子的人讓梁劍清點銀子確定無誤後,居然當眾狠狠揍了梁劍一頓,據說肋骨也斷了幾根,牙齒至少掉了三顆。揍完後,戴家的人丟下幾句狠話,‘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性,敢得罪展公子,甚至還敢找展公子比試。展公子不僅是朝廷官員,更是戴公爺最敬愛義兄的獨子。展公子在戴公爺心中的地位不亞於任何一個戴家公子。敢對展公子無禮者,就是不把戴公爺放在眼裏。敢傷展公子者,無論是誰,戴公爺必取其狗命’”。


    聽到這裏,鄭三桂輕歎了一口氣苦笑道“看來,我們的戴公爺真不愧是忠義兩全的‘忠義公’啊”。說完,眼中充滿不屑。


    “王爺請放心,以我們對戴一鳴的了解,此人屬於那種‘既做婊子,又要立貞節牌坊’的人,他應該對展紹抱有歉意,現在放出要保護展紹獨子的這些話,說白了也就是要拿名聲而已。既然看穿了,我們也可以加以利用”陸磊微笑道。


    “哦,如何利用,先生請講”對於陸磊的意見,鄭三桂都是非常重視。


    \"剛才王爺也說了,睦洲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其實都跟一個人有關——展光風。這人兩三個月前還隻是一個默默無聞的死士,現在突然變成了名滿天下南俠的獨子,甚至皇帝都親自冊封的官吏。身邊不僅僅有一個至少八級高階的絕世高手,同時也是戴一鳴公開要保的對象。加上現在他的身邊出現的前朝皇太子侍妾、王子和公主。因此隻要掌握了展光風,很多事情都有了騰挪的空間\"


    聽著陸磊的分析,鄭三桂不斷地點頭,問道“先生真的是一言驚醒夢中人啊,但現在展光風已經被皇帝冊封,死士是不可能再當的了。要如何把握住他呢?”


    “最近聽這人事情很多,但是一直沒見過本人。建議王爺盡快見一下這人,看看他所求的是什麽,還有他是否知道吳素華三母子的身份。隻有了解到這些,我們才能對症下藥”陸磊淡淡地道。


    “對於展光風此人,我也很有興趣,若能為我所用,那麽對於父王的大業肯定如虎添翼。但據我掌握的信息,恐怕沒那麽容易。他不僅是戴一鳴義兄之子,同時和施風雷關係密切;而我們爭取他的優勢恐怕就是……”說到這裏,鄭端熊小心翼翼地看了父親一眼,才緩緩地道“應該就是端允妹妹了,畢竟他可是為了妹妹不惜打傷了曹由校,忤逆施風雷,悔婚胭脂榜的落花”


    “端允?那真的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鄭三桂笑罵道,其實鄭三桂妻妾眾多,生下的子女也是一大群的,有一些甚至自己都認不出來的,若展光風在乎的不是端允,而是其他的庶女,鄭三桂會願意為了展光風後麵的戴一鳴和那個不知名的八級高階高手等潛在資源勉為其難地答應。但鄭端允這個寶貝女兒可是很有可能做未來皇後的,通過這個女兒可以緩解自己和皇帝的緊張關係,增加兩大勢力的緩衝地帶。


    但何為為我所用?在老奸巨猾的鄭三桂眼裏,天下人均可為他所用,即使是敵人,就看你怎麽用了。想到這,鄭三桂嘴角上揚,好像自言自語地微笑道“是時候見見這個有趣的人了。”說到這,鄭三桂頓了一下,他略微思考了一下後對鄭端熊道“端熊,現在既然我們準備 要拉攏展光風,那麽就做的大度點。把監視他的人都撤到北郊民巷以外,諒展光風拖家帶口的,想逃跑也不容易。”


    鄭端熊開始有點愕然,但是旋即明白了個中道理,連忙躬身答應。


    戴憐星一大早起來後,還在糾結著展光風昨晚無情的話,心裏憋屈,也沒心思練武,一大早就跑到了街上閑逛。雖然是冬天,清晨的天氣很冷,但是街道兩邊的街鋪、擺攤的攤販很多都已經忙碌起來,為新的一天的營業做著各類的準備。


    戴憐星走在路上,跟周圍的人格格不入,從背麵看上去,給人的感覺是有點落寞。


    “我對他那麽好,為什麽他要說那句薄情的話?”其實當時即使光風不說,她自己都會說不需要展光風送自己,一來作為自詡獨立女俠的她根本不需要展光風的護送;二來展光風剛迴家,自己離開後,讓他們一家人述說別離之情,也是人之常情。


    但偏偏展光風就說了,明明自己是不在乎他送的,現在好像又有那麽點在乎了。根據她對展光風的了解,展光風是一個謹慎的人,這句看上去多餘無意義的話,其實正好說明了展光風是刻意說出來的,那句話明顯是在激怒自己,好像是想拉遠兩人的關係。


    “哼,這就是你想要的嗎?想保持兩人之間的距離——要是昨晚不是我,而是端允呢?”想到這裏,她暗罵自己糊塗,“昨天要是換成那個嬌滴滴的鄭端允,展光風肯定舍命保護了,畢竟她的沒武功嘛,這也說的過去?但要是換成施霽月那可惡的女子呢?施霽月的武功還是比展光風要強,同樣不需要展光風護送,嗯,要是施霽月估計也不會送的!應該——不會送吧?”施霽月既肯定又不敢肯定。


    令戴憐星心煩的還有就是那個安靜的女孩,不知怎麽的,戴憐星就覺得對方對自己很不友好,她很肯定之前沒有見過安靜這個女孩,但是那個女孩對自己的警惕好像是天生自帶的,這令她很鬱悶。在吃飯期間,不善交際的戴憐星也有兩三次主動搭訕這個小女孩,但是對方好像總是愛理不理的。戴憐星很敏銳地發現前一刻女孩的眼中流露的是快樂,但是隻要是和自己四目交接後,那歡樂的神采馬上暗淡了下去。這種冷淡光風他們感受不出來,戴憐星卻是感受得到的。安靜的態度,讓戴憐星覺得很不爽。


    “這位小姐,用過早飯沒?”戴憐星胡思亂想的思緒突然被一個稍帶磁力的聲音打斷。


    \"“啊!”毫無準備的她驚訝地抬頭,一個較為熟悉的臉孔出現在她麵前,原來是昨天茶館的那個小二。竟然——不知不覺間又來到了昨天的那個茶館……


    戴憐星也算得上一個不可多得的美人,而且跟一般的美麗女子不同,戴憐星時刻展示的是那種堅毅與冷豔,所以精明小二馬上認出她昨天已經來過,迎上來笑容可掬地道:“這位小姐,今天這麽早啊,我們的說書還沒開始,不過我們茶館的早點也非常出名,我給您引個路吧。”


    看到那滿臉笑容的店小二,此刻的戴憐星生不出一絲拒絕之意,她點點頭,木然地跟著店小二進了茶館。


    茶館此刻人並不多,稀稀拉拉地分散坐著。看到昨天和展光風座的桌子還空著,心中不知道被什麽觸動了,還是在昨天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點了一壺昨天的槐花茶和肉菜包後,因為心情不好,也沒有再留意店小二說什麽,揮手讓他離開了。


    “這就是槐花茶,他一定很想念他的母親吧,那麽小的就父母雙亡,也挺可憐的”嘴裏充斥著槐花那獨有的味道,戴憐星心裏對展光風的可惡度好像減退了不少。


    “大牛,今天打的真過癮,你不知道,我想打梁劍那個敗家子很久了,今天終於找到機會了”一個響亮的聲音傳來。


    \"我看到了,我們幾個人中就數你的下手最狠,那踹胸的一腳下來,我聽到肋骨斷裂的聲音。\"另外一個同樣響亮的聲音響起。


    梁劍這個名字足夠引起戴憐星的注意,美目很自然地順著聲音看去。


    茶樓這時上來了五六個身材都很魁梧的大漢,都是清一色的天青色麻衣,對於這身麻衣,戴憐星很熟悉,這是戴家普通武者護院的裝束。


    正當戴憐星看向對方的時候,恰好對方有人也看到到了戴憐星。作為戴家一個戰鬥力爆表的小姐,若護院們還不認識,真的不用在戴家混了。但他們明顯沒有想到在這裏會遇上戴憐星,那個綽號為大牛的是這幾個人的頭,馬上迎上來躬身道“見過小姐。”


    戴憐星不想跟他們囉嗦,直奔主題道“剛才你說什麽梁劍的,是什麽迴事?”


    “哦,星小姐,是這樣的。公爺昨天聽說了梁劍這廝居然敢得罪小姐您及展公子後,非常生氣,今天一大早讓屬下們把錢結清給梁劍後,讓我們當眾打了他一頓……”大牛邀功似的把情況加油添醋地描述了一次,最後近乎獻媚地道“我們都說,小姐和展公子真的好福氣,公爺容不得你們受半點委屈,公爺怕以後再有這些不長眼的人冒犯展公子,讓我們傳話,‘展公子是公爺最敬重的義兄獨子,誰要是敢傷害展公子,公爺必定不會放過他。’”


    戴憐星聽得這些話來卻直皺眉頭,她擺手讓大牛它們退下後,很快結了賬下樓,這個表現讓大牛他們覺得很不可理喻——都說這個星小姐喜怒無常,看來真的是名不虛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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