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由校的嫁禍刺殺現在證明了沒有半點卵用,除了消耗了大魏好不容易留存的有生力量外,己方更是損失了林艾。


    皇太孫孫允炆班子的計算非常精細,特別是高手間的廝殺計算完全是滴水不漏。


    但凡是計算,總有失算的地方。


    憑什麽你認為以前一直贏的人,這次就一定會贏?憑什麽你入宗師早五年,就一定可以吊打比你入道晚的人?這句話由現在的曹由栩說來,真的是解氣。


    曹由栩,生於帝王家,天生好武,自稱天下除問道武學外無大事,被武林泰鬥徐東征譽為“擁有天下最純武心之人”,三十三歲躋身八級中階,三十五歲之前,他做的事情很純粹,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為正武道。他一生沒有多少朋友,展紹算一個。


    對於展紹,曹由栩是無比的佩服,不僅佩服展紹的武功、天賦,還有他的心胸。所以,雖然他從來沒有贏過展紹,但是,他依然喜歡這個人。


    同樣,他討厭的人也沒有多少個,戴一鳴算一個。戴一鳴他同樣沒有贏過,但他卻心生鄙夷。在他看來,戴一鳴是那種既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的人。每次與戴一鳴比武時,他覺得戴一鳴都在計算,計算多少招之內擊敗他這個王爺就既不會得罪他,同時又獲得自己的好感,他最討厭就是這樣的人。


    三十五歲之後,曹由栩的平靜生活被打破了。雖然他不理政事,但是他依然從街道上越來越多的逃難百姓感受到朝廷的頹勢。但他真的不懂政治,不知道該如何幫得上忙,也許他這個武夫於國於家無用吧。


    曹由栩很記得那天,京城下著冰雨,預示著什麽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那天,他被從來未見過的堂兄皇帝召見了,皇兄怎麽突然記得他了,他很奇怪?


    很多人都重視自己給皇帝的第一印象,曹由栩卻不在乎,那天,他穿著練功服去見了皇帝。既然是相見,隻要見麵兩人都不瞎的情況下,大家都是能見到對方的。皇兄對自己的第一印象怎麽樣,他不知道。但是皇帝給他的第一印象——真的很不好。幹蔫的臉頰,密密麻麻的皺紋,因江山之重而壓彎的脊梁,哪裏還有一個上位者的氣魄和形象?


    “我想去一個地方,你陪我去吧”皇兄心事重重地對他道。


    他雖然不知道去哪裏,但是他還是點了點點頭,默默地由著車輦把他們帶到了一個地方。這個地方他已不記得什麽時候來過,但他絕對來過。那是帝陵,自己的父親和皇帝的母親合葬在這裏。按道理,作為王子的他,是要每年來拜謁的。但是他沒有,兄弟們都知道他心裏隻有武道,沒有通知他;已故的父親也知道他心裏隻有武道,應該沒有責怪他;他自己不知道自己隻有武道,沒有記得他(父皇)。


    父皇已經駕崩這麽多年了,即使再孝順的兒子都不會再哭泣,所以曹由栩沒有哭,但是有人哭了。那個九五至尊的皇兄哭了,在父親陵墓前訴說自己的不是,自己不該輕信孫世民、不應寵幸林媛媛,更不應相信鄭三桂,以至於將自己的骨肉送到國賊手中,這個就是罪己詔嗎?曹由栩當時很奇怪地看著這一切,心裏胡思亂想。


    終於,皇兄止住了哭泣。告訴他一個事實:東吳就要打過來了,這裏所有一切都會被毀滅及失去,包括你湘王德頭銜,還有這裏——父皇的廟堂。


    也是那天,一直看不起他的皇帝堂兄向他下跪了,雖然在場的太監都在阻止,但是皇帝真的下跪了。哭著求他一件事,為國盡忠,為皇族延族,不惜獻出自己的性命。


    那一天,在家族中視為最無用的他反而成為挽救國家敗亡、扞衛家族榮譽、保衛帝陵的希望,國家和家族需要他的這身武藝,需要他這副軀殼,抵擋來勢洶洶的敵人,這也是他作為擁有皇室血脈的人應該做的貢獻。


    他答應了,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不是因為皇兄的眼淚,而是因為他姓曹,是皇族的子孫,這個時刻他必須站出來,我以我血薦皇族!


    他人生中終於第一次為武道以外的事情出手——與展紹他們一起刺殺吳賊孫世民。


    那晚大吳僅存的武道精英盡起,不成功便成仁。


    結果他們真的沒有成功,滿腔的熱血混合著冰冷的雨水,染紅了半個馬嵬坡。他沒成功卻也沒成仁,或者成仁的隻有那個,那一襲紅衣,他最佩服的人。


    有不成功,當然就有成功的,成功的是另外一個人,也是一襲紅衣。成功了的人當然不能成仁了 ,結果那人成了侯,那個他內心最看不起的人。


    那一夜,細節他記得非常清楚。特別是那兩襲紅衣之間的爭鬥,真可謂是精彩絕倫。那是兩名八級巔峰強者的爭鬥,也是他們的晉級之戰,自此世上多了兩名宗師,兩名曆史上最年輕的宗師!


    同樣是那一夜,那襲紅衣在遇襲重傷之下,依然拚死斷後,為大魏保留了一絲火種。那一夜,他欠下了這輩子唯一一個人情,這個人情終於還了一半。前幾天,他用自己的辦法保住了那襲紅衣的唯一血脈,雖然駁了親弟的麵子,但他不後悔;他想還那襲紅衣另一半人情的方式是,殺死另外那襲紅衣。


    那一夜,對他影響很大,他雖然如喪家之犬地逃脫了,但是他記得兩襲紅衣的激戰的每一個細節,這讓他的修為百尺杠頭更進兩步,第一步,一年後,晉身八級高階;第二步,四年後,晉升九級初階,是為大宗師。


    他是萬馬歸槽之曹由栩,大宗師曹由栩。


    挑戰戴一鳴,他等到了。


    戴一鳴和曹由栩兩大宗師此刻依然在酣戰,他們的速度很快,已經拆了接近500招。兩人此時的心境已經截然不同。


    與曹由栩一日千裏不同,戴一鳴進入宗師後,卻是近十年來寸階難進,難以再有所突破;不僅這樣,戴一鳴是借助偷練的玄陰功從而取得突破宗師之機的,但玄陰功在自身突破九級後,凸顯反噬一麵。每至十五月圓之夜,戴一鳴便會感受到全身經脈有凍僵不暢的感覺,而且每當修為感覺有所突破時,這種反噬就會越厲害。戴一鳴知道這是玄陰功的後遺症,但想著自己九級已罕逢敵手,因此在武道修煉上處於停滯狀態。


    目前戴一鳴和曹由栩雖然同樣為九級初階,但此消彼長下,曹由栩的實力目前其實已經超過戴一鳴。


    兩人都已經掌握了對方的實力,總的來說是曹由栩信心越來越足,而戴一鳴卻越來越沒底氣。隨著戴一鳴和曹由栩兩人毫不取巧地的對了一掌後,曹由栩倒退了兩小步才站穩身體;而戴一鳴卻整整倒退了三大步,才勉強站穩。


    “哈哈,不可一世的練武天才戴一鳴居然也有這一天,看來戴侯爺賣國封侯後,武功落下不少啊。今天我就要取你性命,為馬嵬坡一役中犧牲的兄弟們報仇;為你的大哥——報仇”曹由栩高聲道,語中帶著無限的悲傷。“曹家各位祖先、皇兄你們看到了嗎?我今天已經可以擊敗戴一鳴了,誰說我是一個扶不上的武癡?即使是武癡也有自己的閃光點啊”這麽多年的壓抑一下子得到了釋放,武癡已經淚掛滿臉了。


    本已黯淡無光的前魏,終於迎來了反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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